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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郊區西南。
這一片漂亮的土地是溫莎王室的家族古堡所在,神圣不可侵犯。
不過,
數里之外,卻熱鬧的像趕大集。
倫敦上流社會趨之若鶩,紛紛趕來參加吳國駐倫敦全權公使暨全權處理歐洲事務之賈笑真賈伯爵舉行的舞會。
紅毯鋪地,直到堡外。
一群身穿新中式丫鬟裙、笑語盈盈的巴黎女仆,站在紅毯兩側負責迎賓。
肥胖的海軍部次官丘吉爾走下馬車,低聲和首席情婦說道:
“這位伯爵真有錢!”
“我想他一定有位特別擅長理財的管家。”
“一定是的。”被挎在臂彎里的首席情婦點頭。
一名巴黎女仆微微彎腰:
“先生,請出示請柬。”
首席情婦很心疼的交出金粉請柬。
還好,該死的巴黎丫鬟確認資格后原樣奉還了。
首席情婦輕舒一口氣,金粉倒是其次,主要是想把這張請柬拿回家研究毛筆字。
倆人踩著松軟的紅地毯步入大門。
身后,
巴黎女仆用很好聽但是根本聽不懂的漢語,喊道:
“歡迎,海軍部次官丘吉爾先生和他美麗的情婦,蒞臨海洋之心。”
海洋之心,一座全新的歐式城堡。
動用了巴黎的建筑師,日耳曼建筑工,蘇格蘭的橡木、英格蘭的石材,靡費無數,號稱英倫第一豪堡。
一位胡子明顯精心護理過的倫敦管家,走上前,微微鞠躬:
“貴賓兩位,里面請。”
他的漢語發音很標準,字正腔圓。
在這里上班拿的是東方銀幣,穿的是蘇繡衣裳,喝的是碧螺春,屬于妥妥的中產偏上,生活很有腔調。
燕京的地道,蘇松的腔調,倫敦的優雅本質上是一回事。
堡內之奢侈,超出想象。
無一處不是珍寶,無一處沒有設計。
就連空氣里都彌漫著香味
丘吉爾詫異道:
“這位伯爵提前灑了多少香水?”
“不不,這是龍涎香,丘吉爾先生。”旁邊一位浪蕩貴族得意洋洋,他很樂意當著自己情婦和政敵情婦的面狠踩對手一腳。
眾人繼續往前走。
古堡門口
兩尊一模一樣5尺高度的恥物瓷女,和真人比例幾無差異。
雖說是恥物,卻戴了一頂白紗遮面的笠帽,這就算藝術了。
“God,這真的是瓷。”
“God,這帽子至少值50個英鎊。”
“God,這也太美了。”
一抬頭,情婦又尖叫起來。
“God,這么大的藍寶石?”
正如城堡的名字,“海洋之心”,一塊尺寸罕見的菱形藍寶石華麗麗地鑲嵌在堡門之上。
丘吉爾望著一旁政敵情婦眼里滿滿的譏諷,火大的要命。
一把揪住自家情婦:
“God,你快閉嘴吧。”
走進古堡的瞬間,所有人都忍不住高呼:
太奢侈了,其奢侈程度已經超出了歐洲人的想象。
頭頂,一純天然水晶吊燈閃耀著光芒。
腳下踩的是整塊蘇繡地毯,古堡巨大的落地窗前,竟是蜀錦窗簾。
白玉為階,黃金為墻,寶石隨處可見,象牙、瑪瑙、珊瑚雕刻的工藝品隨處可見。
最難得的是,并不是那種純暴發戶的氣息,而是奢侈的很有設計感。
城堡的主人,交西伯賈伯爵站在樓梯上,微笑著張開雙臂:
“歡迎各位來到海洋之心。”
“音樂,起。”
樂隊里有個不起眼的小孩叫貝多芬,他的存在可有可無,此時他生無可戀地敲著純銀的三角鐵。
眼睛卻一直瞥向旁邊的二胡。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件陌生的樂器讓自己靈魂顫抖。
想哭!
參觀!
舞會!
酒會!
下午茶!
倫敦上流社交圈就是這么的枯燥無味。
賈伯爵還當眾揭開一塊紅綢幕布,展示掛在墻壁上的一些吳皇本人的油畫作。
色彩之大膽,人物之前衛。
直擊靈魂。
但凡換個地展覽,蘇格蘭場的巡警就要吹哨子抓人了。不過在這里,屬于高雅的藝術。
在場倫敦的貴婦們眼睛放光,圍著畫作小聲的。
賈伯爵豎起耳朵聽了一會,不是很滿意。
他認為這群婦人肚里沒墨水,點評不到位,夸贊很低級。翻來覆去的就是“amazing”、“prefect”,還有“nice”、“wow”。
這時,
一位來自巴黎的交際花,抓住了機會:
“奴家叫包法利,曾自費在巴黎美院進修過1年,我認為皇帝的這幅畫陰影層次豐富,筆觸洗禮,人物真實,尤其凸顯環境色和對比色。”
“整幅畫清新而奔放,明快且浪漫。表達了作者對自由的追求,對大自然的渴望。”
“最后,奴家想用一句話來形容——江南的風吹皺了巴黎的水。”
賈伯爵滿意的點點頭。
巴黎女人就是不一樣,懂藝術。
他微笑著走過去,在眾目睽睽之下主動牽起包法利小姐的小手。
“小姐,跳一曲?”
“榮幸之至。”
倆人語言不通,并不影響社交。
相反,由于語言不通,男女之間更有默契,跳出了合作的新高度。
結束時,
賈伯爵在包法利小姐的手掌心輕輕劃3下,這位交際花心領神會。
她為了獲得像今日這般僅邀請100位貴賓(可帶一至兩位家人)的隆重宴會,足足花掉了500法郎,還應酬了2個豬頭。
在眾貴婦嫉妒、好奇、憤恨的眼神里,她優雅的走到一旁,給自己泡了一杯綠茶。
這很罕見。
歐洲很少喝綠茶,100個人里面有95個人會選擇喝紅茶。
實際上,包法利小姐并不喜愛綠茶。
但作為一名頗有腦子的交際花,她懂什么叫腔調。你們喝紅茶,奴就得喝綠茶。
酒會時間。
菜式中規中矩,中餐西做,主打一個少湯汁有形狀,方便取用。
優雅!
高于一切。
這種場合,總不能上一盤油膩膩的回鍋肉吧?
吃完之后,是自由活動時間。
女人們一堆,男人們一堆。
女人們扎堆聊藝術,男人們扎堆聊女人。
極少囊中羞澀、又無實際官職的年輕貴族才會聊些國際大事,試圖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憂國憂民。
很遺憾!
貴婦和交際花們對憂國憂民的男人不感興趣。
不想聽、不愛聽。
下午茶,是貴婦們一天當中最快樂的時間。
她們忙著搶占陽臺露臺的最佳位置,吃精致的小點心,喝雙倍加糖的紅茶,散發優雅魅力。
只有少數懷著任務而來的報館記者,湊近這些落魄貴族們,奉承一二,然后從他們口中套取一些略有價值的上層動向。
回去之后,杜撰出一篇篇能換成英鎊的時文報道。
倫敦東區的工人們對這些充滿幻想的報道很感興趣。
包法利小姐從賈伯爵的房間里出來。
出來時,
口紅蹭掉了一塊,青絲慵懶散開。
標志式的大裙撐不翼而飛,她換上了一套新中式大敞背收腰拖地長裙,整個人更顯纖細。
此刻,就差拿大喇叭喊:
“老娘,被伯爵大人fxxk了。”
巴黎是交際花的天堂。
巴黎前100名交際花每年的花銷,可以維持500個步兵團。
交際花,不是窯姐兒,是類似花魁一類的存在。其職業生涯的巔峰,比如李師師。
包法利小姐出身于中產家庭,有模樣、有身段、有涵養,有文化,很喜歡藝術。后家道中落,被迫出來混名利場。
但差個貴人提攜。
今日遇上了賈伯爵,有身份、有財力,還有話題噱頭。
更關鍵的是,稀缺!
歐洲的貴族成百上千,但東方貴族唯此一人。
我,包法利,從普通交際花到高級交際花,還差一篇文章。
她優雅的走向《月亮報》的記者,安迪。
《月亮報》在倫敦、巴黎、阿姆斯特丹三大城市的發行量很大,文字比較直白,報道比較狗血,深受廣大市民階層的喜愛。
“安迪先生,可以喝一杯嗎?”
“當然,我美麗的女士。”
肥胖禿頂的安迪連忙撈起纖纖玉手,輕輕一啄。當然,以他的身份,揩油也就到此為止了。
倆人低聲交談,討價還價。
無論在哪個時代,交際花要自抬身價,都得炒作。
安迪具備大部分文筆不錯的作家的普遍特質,長相極其普通,甚至有些丑陋。但走在街上,他總覺得自己卓爾不群。
最后,以150法郎成交。
區區這點金錢,買下一位文人的良心。
不貴!
輿論很重要。
若是沒有報紙幫忙制造輿論。
巴黎的名利場怎么會知道有一位本市交際花勇闖溫莎堡,繼而發生的一系列香艷綺麗的故事呢。
海軍部次官丘吉爾的首席情婦,好幾次假裝路過,側耳偷聽。
心里忍不住罵道:
她其實很想把偷聽的內容公布于眾,但又舍不得花幾十英鎊去買記者,只能作罷。
總之,
名利場就是這樣。
出風頭的是極少數,大部分人只是背景板。
一名使館醫生突然宣布:
“女士們,使館愿意為各位提供一次世界最先進的中醫養生體驗。”
瞬間,
下午茶也不香了。
一群貴婦人起身,積極報名,
鑒于名額有限,只能現場抽簽決定,挑出了4個幸運貴婦。
包法利小姐再次幸運中簽!
這難道是東方魔法嗎?不,這是世界通用的黑幕。
不過,
名利場的人都懂,黑幕是常有的。
千萬不要去戳破,否則大家都尷尬,下次就沒人帶你玩了。你這么正直,混什么名利場?
名利場的精髓就2個字:虛偽!
鑒于使館只有2名正經醫生,其余2人臨時由廚子客串。
不想當中醫的廚子不是好男人。
年輕的使館首席中醫,微微欠身:
貴婦們紛紛摘下蕾絲寬檐陽帽,向專業人士報以最優雅的微笑。
首席中醫拍拍掌:
“卸甲!”
“是。”
于是,貴婦們被一群巴黎女仆的伺候著卸甲,趴在榻上,接受中醫師傅的東方指法。
說卸甲其實不為過,里三層外三層的很嚴實。
讓巴黎女仆伺候,也極大的滿足了倫敦人的自尊心。
房間里,
香熏縈繞,古箏優雅,歡聲笑語。
雖然是男師傅,但無所謂。
并不shame,相反,itisahonour。
眾婦一點都不扭捏。
房間隔壁陽臺,很多沒抽到簽的貴婦透過唯一的一扇鏤空窗雕投來了嫉妒羨慕的眼神。
從17世紀開始,歐洲人就瘋狂的迷戀東方文明。甚至有多位國王重金采購瓷器、絲綢、工藝品,文房四寶給自己裝修一間中式房間。
彰顯身份和財力。
到了18世紀,迷戀已達巔峰。
貴婦們在東方皇室認證的使館內接受最先進的中醫服務,很榮幸的好不好?
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事情的本身并不重要,關鍵是這個事情被賦予了什么特殊意義?
關鍵是,能夠賦予某件事情特殊意義的人不多。
引領時尚的人需要足夠尊貴,又足夠有影響力。
集體果奔——有沒有可能是18世紀歐洲最新時尚的活動?
喬治三世和賈伯爵牽手在溫莎堡草坪先示范一遍果奔,就成了一半。路易十六的王后跟著做一遍,那就全成了。
富蘭克林和伏爾泰也公開發聲,認為這是“上帝賦予人類的自由”的話,那就真的不得了了。
溫莎堡、凡爾賽宮每周都得舉行果奔儀式,賓客趨之若鶩
公爵先跑,侯爵后跑。
國王領銜跑!
荒唐嗎?
抱歉,我們上流社會就這樣。
窮鬼們請閉嘴!
推拿結束
使館給四位貴婦各贈送了一整套中式衣裙,梅蘭竹菊,款式完全不同。
這就很細致了。
上流社會最怕撞衫,撞衫的羞辱僅次于破產。
首席中醫強調:這4套衣裙的款式都是陛下親自設計。
嗶格,瞬間拉爆。
穿上衣服的貴婦們倍感榮幸。
她們很驕傲的告訴所有人:
中醫,good!
從倫敦叭叭的坐馬車跑來溫莎,誰不腰酸背痛?那些勒死人不償命的裙撐也就比刑具好一點。
關鍵是,作為上流人士,你必須從眾。
不從眾,會被排擠、會被恥笑。
但是,穿著吳皇親手設計的無裙撐休閑中式貴婦裝,就沒有“不從眾”的顧慮了。
吳皇,歐洲貴婦之友。
賈伯爵,專攻貴婦。
總體來說,
這是一次成功的舞會,這是一次成功的文化輸出。
貴婦們興高采烈,宣稱這是倫敦近5年來最棒的一次上流舞會。
以后,類似的活動要多搞。
倫敦的紳士們做人很死板,但并不代表倫敦的貴婦們也死板。
她們只是無奈總不能姐妹們去巴黎參加酒會、舞會、茶話會吧?
兩國是世仇。
打了幾百年的仗,報紙上互相謾罵,民間互相抨擊。巴黎就是再浪漫,姐妹們也不能去。
所以,
倫敦貴婦們只能窩在潮濕陰冷的小島,虛度光陰。
如今,一切都好了。
賈伯爵的城堡,解決了一切后顧之憂。
使館活動看似靡費經費,實際意義重大,影響力不亞于吳國建設一支大西洋艦隊。
吳皇和賈伯爵講過:
輸出武力,和輸出文化是相輔相成的。
文化輸出——本質上是強者對弱者的一種非接觸rape。
如何輸出文化?
首先你得富裕,其次你要強勢。
又窮又慫,只能被輸出。
人性如此,人性慕強。
誰會對“可著四九城,是個人都能扇耳光的文三”吃什么飯、穿什么衣、讀什么書、玩什么鳥感興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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