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尼爾加罰不中。

在于飛被替換上場的時候，比分停留在24比29。

雙方只差5分。

奧尼爾看著于飛，又看了眼新換上場的萊特納，毀滅奇才的想法更加迫切。

這支球隊里有一個對自己出言不遜的菜鳥，還有一個“偷走”自己夢一席位的小偷。

“該算算賬了，小鬼！”奧尼爾對于飛說。

聽到“算賬”，萊特納臉色變了變。

他可能是歷史上第一位想和于飛“算賬”的NBA球員，結局對他來說并不美好。

于飛笑了笑，沒有把奧尼爾的話當回事。

回到后場，萊特納發球。

于飛說：“別在內線待著，多出來擋拆。”

被奧尼爾“喚醒”了部分糟糕回憶的萊特納完全不想搭理于飛，自顧自地往前跑。

而在前場，湖人選擇讓德文·喬治和于飛對位。

喬治就是人們常說的巨星身體、藍領技術。

但他最大的缺點是，他還有巨嬰般的性格。

說他巨嬰不是說他不成熟或者難相處，而是說，他像巨嬰一樣脆弱，無法承擔壓力。

“喲，是你啊。”

于飛認出了這個在比賽開始之前和自己一樣提前來到球場投籃的對手。

喬治神經緊繃，他早把于飛當作危險人員。

一個八號秀敢在新秀賽季和喬丹鬧翻，注定不是一般人。

對于飛的招呼，喬治沒有回應。

隨后，于飛招手讓萊特納出來擋拆。

奧尼爾只是象征性地離開籃下，但在油漆區外止步，于飛則用擋拆擺脫喬治，罰球線內一步的位置無視了虛張聲勢的奧尼爾，急停跳投。

24比31

“大肥豬，這么不喜歡動嗎？”于飛的矛頭直指奧尼爾，“是不是特別想念科比啊？”

奧尼爾大怒，卻難以正面回應于飛，只好遷怒于喬治，“DG，你到底有沒有好好防守？為什么這么容易就讓他突進來了？”

“對不起，我的錯！”根本無錯之有的喬治毫無斗爭意識，直接攬責。

奧尼爾很清楚到底誰有錯，但他不可能認錯，這就是他的特權。

特權球員是不會錯的。

奧尼爾帶著一肚子的怒火來到前場，狠狠要位，這股壓力根本不是萊特納可以抵抗的。

當奧尼爾徹底要到有利位置，他舉起手，費舍爾從外線吊球。

奧尼爾的本意是壓著萊特納來一記空接隔扣。

但夸梅·布朗及時收縮，讓他沒能完成自己的計劃。

不過沒關系，球還在他的手上。

當前的處境與上回合幾乎一樣，面對奇才的前后夾擊，奧尼爾大喝一聲，再次扛著兩人的對抗硬起。

毫無壓力，奧尼爾再次把球放進籃筐。

并且，布朗被吹了體毛哨。

奧尼爾搖著頭，嘟著嘴唇發出“噢噢噢噢噢”的怪叫，那是帶著陰陽怪氣的嘲笑，布朗無話可說地舉手，而萊特納則不滿地質問他：“既然要犯規，為什么不使勁？！”

令人厭惡的萊特納向布朗提出了批評。

而于飛卻覺得，他說得沒錯。

剛才那情況要犯規還不如給個狠的，送21是賠本買賣。

幸好，你永遠可以相信奧尼爾的罰球。

他的加罰再次打到籃筐上。

于飛飛身將防守籃板抓住，落地瞬間，奇才的反擊啟動了。

德文·喬治想要戰術犯規，但被于飛一個背后變向晃開，隨后，里克·福克斯在前場想要對于飛犯規。

結果，于飛提前收球，用肘部硬扛著對方的犯規強行出手。

“嗶！”

犯規是注定的，于飛關心的是球。

那個在被犯規后出手的球，飛得很高，這不是常見的弧度，但是——它朝著籃筐上沿正中心的位置而去，擦了一下，然后，正好彈進籃心。

福克斯朝裁判抱怨于飛揮肘，而于飛則飆出垃圾話，“伱怎么可以和裁判先生抱怨？你應該抱怨的是那個死肥豬，都怪他老是投丟罰球，所以你才會犯規！”

于飛說完，轉向湖人的替補席朝禪師喊道：“科比呢？給我科比！我要和科比對位，只會抱怨的老東西和罰不進球的死肥豬太無趣了，給我科比，教練！”

科比露出笑容，雖然于飛做的事情對湖人不利，但對他是有利的。

他站起來，對杰克遜說：“行了，讓我上場吧。”

杰克遜認真地看著科比，“你要向我保證，你會和沙克好好配合。”

“這不可能。”科比拒絕作保。

杰克遜只能退一步，“如果你再次因為自私影響到比賽，我隨時會換下你！”

交流到這一步已經足夠，科比轉身走到場邊，準備換下福克斯。

科比換下福克斯，于飛加罰命中。

正常情況下，把喬治換成福克斯就是湖人的常規之一。

但今晚奇才大量使用聯防，因此湖人需要外線可以投進三分的球員，所以只要喬治不出大問題，他在場上的價值是明顯大于福克斯的。

于飛在一定程度上認可禪師對科比的看法。

他在場上確實會破壞球隊的體系。

這體現在方方面面。

之前那套陣容雖然外線沒有強力副攻手，但四個人都圍著奧尼爾轉，總能開張，現在有了能做事的科比，戰術流暢度反而遠不如福克斯在場的時候了。

這一季是科比職業生涯外線命中率的最低點，場均三分命中率只有25，因此，奇才在防守他的時候是傾向于給他放一大步的。

由于時代限制，科比不會把這種對手刻意給予的機會當作挑釁，他更傾向于運球進入三分線內。

每當他這么做，三角進攻體系就會崩塌。

因為三角進攻的基本盤就是在強側弱側都形成三角站位，如果有人選擇持球切入，三角站位會失去所有的意義。

科比不僅把防守人帶到了油漆區，并且在破壞了雙方的陣形后，還將球傳給空位的費舍爾。

他錯了嗎？

他覺得沒錯。

費舍爾投進了。

這理應是個皆大歡喜的結果，但菲爾·杰克遜卻臉色陰沉。

29比34

這是一個不守規矩，但能帶來作用的人。

各行各業都有這樣的人，他們的共同點是不受歡迎。

人們往往傾向于記住他的負面，而戴著有色眼鏡挑剔他的正面，在LA，在菲爾·杰克遜的教練組，這種針對科比球風的歧視性是公開化的。

于飛現在反而不知道把科比逼上場對他們是好是壞了。

他本以為科比會繼續和奧尼爾慪氣，但現在看，他們好像又回到了“你看我不爽？我也看你不爽，但我們可以先把對手干掉再關起門來解決問題”模式。

這是自1996年以來逐漸形成的共存之道。

勝利才是OK之間唯一可靠的黏合劑。

只要他們相信保持現狀可以繼續獲勝，奧尼爾便可以繼續容忍科比，實在不行他可以在明年繼續出一本自傳來黑自己的搭檔，而科比已經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團亂，他不介意自己的工作環境也跟著變亂，只要能贏，他可以忍受。

于飛跑到前場，和自己對位的依然是德文·喬治。

喬治謹慎地貼著于飛，想要封鎖于飛的方方面面。

他很努力，真的很努力，就像于飛在賽前看到的那樣努力。

拋開雙方現在是對手不談，于飛很欣賞喬治。

“嘿，泰倫！”于飛招手，球很快就來了。

拿到球的于飛伸出一根手指，“ISO！”

既然湖人執意讓喬治和自己對位，那么于飛沒有理由不抓住這個對位狠狠打出優勢。

于飛雙手拿球，先是一記充斥著麥迪風味的刺探步邁出，隨之把球放到地上，再接胯下交叉變向，看起來又像個大號喬丹，喬治的防守重心左右搖擺不定，他的防守從這一步起就完全失去主動權了。

于飛完成向左交叉變向的瞬間，左手接球往背后一拍，進攻重心瞬間換到右手，加速，沖進油漆區后迎著奧尼爾的防守拋投得分。

29比36

看著奧尼爾氣憤到不能更氣憤的臉，于飛模仿奧尼爾方才的嘴臉，就像是一頭贏得交配權的大猩猩嘟著嘴發出怪叫：“噢噢噢噢噢！！！！”

“DG，你他媽的到底有沒有認真防守？！”

無力限制于飛的拋投，又控制不住自己脾氣的奧尼爾只能向除了能力不及外沒有任何問題的喬治發出狂怒。

于飛可以察覺到喬治的信心正隨著奧尼爾的無理責問而進一步下降。

一個缺乏信心，又擔驚受怕，不敢犯錯的人，可以投進空位三分嗎？

雖然這樣對德文·喬治很殘忍，但于飛非常愿意做這樣的實驗。

之后的湖人進攻回合，在于飛的授意下，奇才突然改成人盯人防守，除了于飛，沒有人可以及時回去包夾。

湖人果然將球傳到低位，想要讓奧尼爾打爆萊特納。

奧尼爾確實是如此想，但他還擔心于飛偷襲自己，于是他留意了一下。

結果，于飛這個狗崽子真來了！

“蠢貨！”

奧尼爾在于飛包夾過來之前就把球丟給喬治。

面對大空位，在奧尼爾頗具壓力的死亡凝視下，德文·喬治顫抖地投出空位三分。

那一瞬間，喬治想到了很多。

他想起了自己當初參加選秀時，當時還是湖人隊總經理的杰里·韋斯特懷疑他是個問題球員，因為像他這么多才多藝的前鋒怎么可能只有首輪末的行情。

然后湖人在心理測試中找到了答案，他是個脆弱的人。

在老雜碎眾多的湖人隊里，他成為了一個明顯的霸凌對象。在喬治的新秀賽季，奧尼爾決定“磨練”一下他，于是在球隊去外地打表演賽時，伙同一幫老將把喬治騙到體育館，然后扒光他的衣服，用膠帶綁住他的手和嘴，將他整個人貼在地上，然后一走了之。

他沒有反抗，他缺乏那種對抗霸權的勇氣和膽量，以奧尼爾為首的老將的折磨和霸凌只是讓他進一步地膽怯。

這一投是膽小鬼喬治的反射。

“砰！”

早已猜到這個結果的于飛飛身搶下長籃板，然后又是一輪湖人無法阻止的反擊。

因為長籃板的落點太靠外，可以阻止于飛快攻步伐的人寥寥無幾。

德文·喬治是唯一的一個。

對待喬治，于飛的心中沒有任何憐憫，從三分線外沖進里面，收球，兩個大跨步后跳起，宛如螳臂當車的喬治在大腦空白的情況下跳起來阻擋，卻是被于飛無情撞開。他的阻攔毫無效果，于飛在空中將球如斧頭般舉起，就在喬治的身體下落的瞬間，那一球，仿佛要劈到他頭上的巨斧，在他頭上爆出一聲可怕的響動。

裁判給了喬治犯規，而于飛在落地后遠遠地向奧尼爾攤手。

那意思是，你這個小弟不行啊，你怎么不自己來呢？

“該死的！DG，你他媽！#￥”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喬治嚇得臉色煞白，連連認錯。

喬治對奧尼爾的恐懼，和奧尼爾那種高高在上地向喬治問罪的方式，都讓于飛想起了為什么他會和喬丹勢不兩立。

不是所有人都像于飛那么有種。

有一個于飛可能就有100個德文·喬治。

但因為喬治這樣的人多了，奧尼爾等人的行為就是正確的嗎？

“這就是聯盟第一球員嗎？遇到點問題只會怪隊友？難怪科比不服你。”

于飛對奧尼爾的挑釁會讓人覺得他們之間有什么仇。

但今天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要說有仇，也頂多是于飛在進入NBA前說了奧尼爾壞話，這不是什么大矛盾。

但于飛對奧尼爾的厭煩程度正在飆升。

同樣地，于飛的挑釁越多，奧尼爾對他的仇恨值就越高。

兩人的矛盾已經不再是“于飛說過奧尼爾壞話”可以解釋清楚的了。

德文·喬治被換下了。

替換他上場的是剛被換下不久的里克·福克斯。

這個換人對喬治來說可能是一種解脫，但也會顯著影響到他的隊內地位。

不過，他可能從來就沒有過什么隊內地位。

換人之后，湖人的打法生猛許多。

又是科比，他不按戰術來，明明奧尼爾就在籃下，他非要運球往人堆里扎。可是，就算這樣，他還是在人堆里將球放進。

隨后，于飛呼叫擋拆單打，此前百試百靈的拋投終于失手，好在回防夠快，湖人的反擊被化解。

但是，三分命中率只有25的科比忽然一記冷箭般的三分幫助湖人連追5分。

34比39

泰倫·盧快速進攻，像兔子一樣沖到籃下打了個時間差，為奇才偷回2分。

有人分擔進攻壓力對于飛來說是好事。

于飛正想調整下呼吸頻率，忽然，萊特納在內線要位中崩盤。

他被奧尼爾一路卡到籃下，這種情況下要么犯規，要么讓隊友來幫忙，因為一旦讓奧尼爾在那個位置接到球，即使五個人一起過來防守也防不住。

太遲了！

球已經飛進籃下，奧尼爾張手接住，不可阻擋地轉身，將萊特納頂開，就像跳上大廈的金剛一樣暴扣得分。

那是紓解怒火的瞬間，完全忘形的奧尼爾不知道什么是尊重對手，而且萊特納在他眼里本來也不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對象，因此，他在落地之后，順手將萊特納往籃下一推。

“你這種廢物也敢打中鋒？！”

奧尼爾輕蔑地笑道。

然后，他轉身，準備領一個犯規，他知道裁判不會給自己技術犯規。

可是他轉過身來，看見的不是裁判，而是他現在最討厭的人。

于飛在眾人面前使出全部的力量狠狠地將奧尼爾推開，對此毫無防備的奧尼爾居然在后退一步后腳下打滑，直接坐在地上。

“像你這種離開禁區就什么都做不了的正宗大肥豬才是貨真價實的廢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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