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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凱文很快就為于飛整理了一份詳細的克萊·本內特的資料。
根據這份資料,于飛了解到了一些額外的信息。
本內特不是NBA的新人,早在上世紀90年代,他就曾是馬刺隊的老板之一,去年因卡特里娜颶風肆虐而失去主場的黃蜂隊曾短暫地把俄克拉荷馬作為臨時主場,這一方案也是由本內特制定并執行的。
而且,本內特和斯特恩是多年的老朋友。
然后就是關于本內特自己了。
本內特基本上是俄克拉荷馬先生。他出生在俄克拉荷馬城。他在俄克拉荷馬城的高中遇到了他的妻子。他在俄克拉荷馬大學上學。他的家人和妻子的家人都住在俄克拉荷馬城。他的生意在俄克拉荷馬城。他岳父的生意也在俄克拉荷馬城。他管理著俄克拉荷馬州的州立博覽會,組織了奧運會節慶活動并經營著AAA級別的棒球隊。他領導的購買超音速隊的投資團隊中的所有商人都來自俄克拉荷馬城。
然后霍華德·舒爾茨說這樣一個扎根于俄城的新老板會把超音速留在西雅圖?
于飛放下手頭的資料,無論他有多關心超音速的去留,他現在都是雄鹿隊的一員。
只不過,西雅圖的動靜明顯驚動了密爾沃基。
對雄鹿球迷來說,他們支持超音速為了保住自己的球隊而進行各種示威活動,但為此要把大飛帶到西雅圖?
朋友,這并不好笑。
雖然什么事情都還沒發生,但雄鹿球迷和超音速球迷圍繞于飛便開始在reddit等新興的互聯網社交網站上互相攻擊。
超音速球迷認為,他們只是在祈禱大飛能做點什么。
雄鹿球迷就不這么看了,明年夏天,大飛可以跳出自己的合同成為不受限制的自由球員,屆時會發生什么誰都不知道。
輿論的影響從來都不止于球迷。
很快,專業人士也開始試探于飛的想法。
最先就此事給于飛打電話的是喬治·卡爾。
卡爾和雄鹿的合同還剩下一年,他沒續約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于飛也還沒有確定自己要長留密爾沃基。
所以當于飛聽到卡爾說“大飛,西雅圖的事情你怎么看”的時候,于飛先是一愣,而后說道:“我還在了解事情的原委。”
“所以你還沒有做出決定?”
“當然,我現在能做出什么決定?”
卡爾松了口氣,他還真擔心大飛直接申請交易。
那可能是最糟糕的做法。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么想,可能是這幾年大飛已經給人留下了一種喜歡肆意妄為的形象。
隨后,銳步的人也找上來了。
他們喜歡返回西雅圖和“拯救超音速”這兩個概念。
于飛問道:“你們為什么喜歡這個?”
銳步的人反問:“弗萊,你認為現代體育和100年前的體育相差在哪?”
于飛不知道這些事有什么關聯,但他想,一百年的間隔足夠讓運動產生代差,所以他說:“水平會差很多。”
“這只是其一。”銳步的人說道,“貝比魯斯是創造現代體育敘事的鼻祖,他被紅襪隊交易,然后詛咒紅襪隊永世不得奪冠,這份可怕的愿力經過體育作家的渲染和宣傳,在很長時間讓人相信,紅襪隊真的受到了魯斯的詛咒。”
于飛知道“圣嬰詛咒”,因為紅襪隊在幾年前贏下了世界大賽,那段時間里,新聞傳得到處都是,他想不知道都難。
但他還是不知道西雅圖的事情和這些事有什么關聯。
銳步的人繼續說道:“贊助商喜歡故事,球迷可以接受故事,而體育英雄們賦予故事的靈魂。”
于飛點頭,他同意。
“迄今為止,你最大的故事都是關于競爭,關于復仇,但這些詞匯在某些人看來過于激烈。如果有一天你成為了西雅圖的救世主呢?哪怕你無法拯救超音速,但你依然去做了這件事,那么,從此開始圍繞伱的敘事就會進入全新的一章。”
于飛并沒有把對方的話當真:“說到底,你們只是想讓我離開密爾沃基。”
“我們評估過雄鹿隊,”銳步的人說,“今年夏天,聯盟各隊變化不大,而你們卻得到了一名高天賦的二號秀,這對你們來說無疑是重大補強,所以,我們猜測雄鹿在未來幾年都將是總冠軍的有力競爭者。”
于飛點頭,這話沒錯。
“如果你是為了個人發展而離開這支極具競爭力的球隊,我想很多人都會對你失望,甚至影響到球迷對小市場球隊的信心。”銳步的人話鋒一轉,“但如果你是為了拯救風雨飄搖的家鄉球隊而離開呢?你本可以留在密爾沃基,贏下更多的總冠軍,但你為了一個不確定的未來選擇回到家鄉,和那幫歇斯底里的球迷站在一起,只是為了讓超音速有更多留在西雅圖的可能。”
銳步的人就像傳銷分子一樣蠱惑道:“這將是你做過的最偉大的事情。”
為什么好端端的事情,被這幫人一說,于飛就感覺自己身上滿是銅臭味?
咋?我大飛就不能做個義薄云天的人嗎?什么敘事,什么偉大的事情,我才不想這些,你知道的,雖然我是來自肯特的小男孩,但西雅圖一直被我視為家鄉.
“行了,反正也還沒到決定的時候,先這樣吧。”
無論銳步的人說得多么天花亂墜,在于飛看來,這不過是他們想讓自己離開密爾沃基的直接表現。
因為多年以來,他們都是這么想的。
幾天后,于飛加入雄鹿的季前訓練營。
于飛見到了拉馬庫斯·阿爾德里奇和P.J·塔克這兩個菜鳥,還有對于新賽季頗具野心的二年級后衛路易斯·威廉姆斯。
雄鹿的陣容讓人安心。
于飛不禁想,即使他以后真的離開了,雄鹿也會是一支有競爭力的球隊。
他沒有剝奪球隊的未來,更不會留下一地雞毛。
相比管理層,球員們對于飛可能離開的消息卻不是那么上心。
因為雄鹿隊的年輕人太多了。
他們處于職業生涯的上升期,所以不關心那些額外的責任與期望。
只有那些和于飛關系密切的人會考慮這件事。
比如夸梅·布朗。他就想知道于飛的想法。
去年他來雄鹿的時候,簽的是一份21的三年合同,理論上,他可以和于飛一起離開。
但是于飛不說,他也不會去問。
和心事重重的于飛不同,雄鹿的其他年輕球員都通過休賽期取得不同程度的進步。
凱文·馬丁給自己增加了一些體重,雖然看起來還是瘦弱但有增加體重的趨勢總比沉溺在二年級的成功中更好。
另一個變化明顯的人是丹尼·格蘭杰。
上賽季,格蘭杰雖然是球隊的四號位,但其實,每場出場時間都只有23分鐘,算是一個偽。
格蘭杰在休賽期減了體重,還對技術進行了特訓,全面向三號位轉型,這會帶來一個問題。
由于雄鹿這邊通常讓于飛以搖擺人的名義承擔控衛的職責,所以,雄鹿的控衛實際上就是于飛。
馬丁經過兩個賽季的歷練,已經成長為球隊的二號人物。
貝爾上賽季入選一防,整個賽季的三分命中率穩定保持在四成以上,可以說是全聯盟最好的3D球員。
格蘭杰如果要轉型三號位,等于就是說要從這三人的手上搶到一個。
于飛的搶不了,暫且不提,馬丁作為球隊的副攻手,可以提供40的外線三分命中率,馬丁可以提供聯盟最強的外線防守和40的三分命中率,格蘭杰想要搶,就必須要保證自己的某些方面比他們更強。
實際上,格蘭杰有進步,但還不夠。
他在隊內競爭中不及貝爾和馬丁,而在四號位的角逐上也不可能比得過阿爾德里奇。
兜兜轉轉格蘭杰反而失去了。
“別擔心,你可能就打一年的替補。”于飛是懂得安慰人的,“也許明年我就不在這兒了,到時,你接我的班。”
格蘭杰只覺得這是玩笑:“大飛,如果到時候你還在呢?”
“丹尼,那個時候你已經三年級了,如果三年級的你還沒有成為隊內的前五人,繼續打替補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于飛說,“可不是讓出來的。”
格蘭杰把于飛的話聽進去了。
只是,更多的人關心的是那句“也許明年我就不在這兒了”。
那句話看起來是玩笑,但很多真心話就是通過玩笑說出來的。
大飛真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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