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再次大笑，他沒有理會紀國公，而是轉頭看向太上皇。

“爺爺，若當時父親不這樣表現，只怕我也會跟著他一起離開。”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太上皇還是不相信，畢竟當初懿德太子的事，他最是清楚，他也不是沒有調查過，可是這里面確實是沒有一丁點可疑的地方。

純粹的就是懿德太子生病，藥石無醫才離開的。

怎么可能會是昭武帝有心謀害？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這一切可都是父親告訴我的。”

“爺爺應該沒有忘記當初的事吧？”

“那時候二叔帶兵在外，先后覆滅最后兩路反王，為虞朝統一立下滔天大功，朝中已經有一大部分人站到了他的陣營里。”

說著，他的目光掃向在場的人，冷冷說道；“此時在這大殿中，有半數以上的人，可都是他當初陣營里的人。”

“爺爺，你或許不知道吧？父親其實打算等到二叔回朝之后，就自請廢黜太子之位，改立二叔為太子。”

“他認為自己的功勞沒有二叔大，也知曉虞朝有半數以上的江山都是二叔打下來的，他覺得自己這個太子并沒有資格繼承皇位，想著這樣對二叔不公平。”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他都還沒有來得及上書，就突然病倒，然后在二叔回來的第三天，就撒手人寰。”

“大家都覺得他是暴病而亡，而且二叔當時也不在京城，誰也沒有往他身上想，即便是我當時也并沒有這樣想。”

“可是在父親離世前的夜里，他告訴了我真相。”

“他并不是生病，突然倒下是因為有人長期對他下毒，而且他已經讓大夫檢查過，確實是中毒。”

隨著他的話落下，太上皇原本堅定的面色，有了一絲絲的松動，原本他以為秦王只是因為不甘心，所以編造一些謊言，想要搶奪皇位。

但是現在看他說得言之鑿鑿，而且這還是懿德太子告訴他的，容不得他不多想啊。

想到這里，他轉頭看向沈皇后。

希望從她臉上看出點什么，然而此時的沈皇后臉上除開震驚，就是震驚，完全就沒有一點點心虛。

看樣子她也并不知道這件事，這一下，太上皇就又有些迷糊了。

“秦王，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現在皇上危在旦夕，依我看你還是先拿出解藥，咱們是一家人，什么事可以攤開來說，沒必要鬧成這樣。”

寧陽戰公主再次開口勸說，對于秦王剛才所說，她并不是太過相信，畢竟這玩意都沒有證據，光是嘴皮一碰，顯然是沒有任何說服力。

“小姑說得對，您和我是一家人，但是二叔可不是。”

“來人，將人帶上來。”

很快，外頭禁軍推著一男一女兩個老人從外頭進來。

“爺爺，你看看可還認識他？”

秦王指了指那位頭發花白的老頭，太上皇依言看過去，第一感覺就是這人有點眼熟，只是一時半會沒有想起來。

同樣的，大殿里的人也都將目光聚集到那老頭身上。

“這好像是黃太醫。”

方喬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道。

被他這么一說，曾經見過這黃太醫的人，立馬就都反應過來。

“確實是黃太醫，不是已經失蹤很多年了嘛？你怎么把他找回來了？”

“失蹤？準確的說是被人滅口，不過卻被我救了下來，這些年一直都被我藏了起來。”

說著，他又伸手指了指邊上的老嫗，繼續問道；“爺爺，可還記得她？”

太上皇再次看過去，這一次，太上皇倒是沒有讓人提醒，畢竟能跟黃太醫一起出現，那擺明了就是多年前那些事發生時候的老人。

“你父親的奶嬤嬤。”

“沒錯，她就是父親的奶嬤嬤，只是爺爺或許不知道吧，她其實是二叔的人。”

“什么！不可能。”

太上皇再次搖頭，要知道這奶嬤嬤可是他找的，而且她入府的時候，昭武帝都還沒出生呢，怎么可能會是昭武帝的人？

然而，秦王卻再次開口道；“確實啊，誰也不可能想到，她會是二叔的人。”

“還是你自己來說說吧。”

那名老嫗聞言，支支吾吾的開始講述起當年的事。

她確實是先進入府中，可是后來卻因為自家的不孝子沾染上了賭博，一次一次的借錢，賭錢，欠下了不少的外債，然后賭坊的人背景很大，說是要賣掉她的孫子和孫女，還要砍掉她兒子的雙腿。

她是一個寡婦，戰亂的時候，一家子都死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一個兒子相依為命，幸而被招入府中做奶娘，這才算是給了他們孤兒寡母一條生路。

起初的時候，她也是十分忠心懿德太子，照顧懿德太子也是跟自己兒子一樣，好的不行。

可是隨著她自己的兒子長大，沾染上了惡習，她也完全沒有辦法，在絕望的時候，在面臨選擇的時候，年少的昭武帝出現了。

將他們一家子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并且還給他兒子安排了一份好差事。

他一家子就承下了這一份情，也算勉強成為了昭武帝的人，只不過那時候的昭武帝從來不會讓他們做什么，就跟不怎么太熟悉一樣。

直到有一天，昭武帝的人找上了奶嬤嬤，安排他做一件事。

就是在懿德太子的膳食中下慢性毒藥，起初她是不敢的，也不愿意這樣做，也有想過告發，可是出面的人并不是昭武帝本人，加上昭武帝對她一家也有大恩，且不說她告發后主家會不會相信，就說這份恩情，她也實在做不出告發的事來。

再說了，這是主家的兩個兒子，即便告發后，昭武帝最多受一下懲罰，肯定不會因此丟掉性命，可是他們一家子呢？

將會面臨什么？

當時的她是左右為難，直到她的孫女被當時的一個權貴紈绔看上，被強行抓走，她去求了當時的懿德太子，只可惜，那權貴紈绔家里事懿德太子的擁躉，懿德太子并沒有因為一個不認識的下人之女，去幫忙。

這一下，就讓她的心態有了變化，想她兢兢業業伺候照顧懿德太子這么多年，只是一句話的事，他都不愿意幫，在想到當初他一家子求救無門的時候，昭武帝的仗義相助。

她心中的天平開始慢慢傾斜，尤其是最后她去求昭武帝，然后昭武帝立馬就去幫她把女兒救出來后，她更是鐵了心打算聽從昭武帝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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