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中,孟柏涵微微一愣,似乎是訝異于張洋的輕描淡寫。
“我問你,你們家洗滌廠名字是什么?設備怎么樣?”張洋問的很細。
“啊?”孟柏涵愣了幾秒,忽然捂住嘴反應過來,滿眼驚喜和不可思議,“你不會是想··”
“先別高興的太早。”對面的張洋笑道,“我是有這個想法,但是前提是得保證洗滌成品,我總不能讓客戶睡了我們酒店的床,最后皮膚出問題吧?”
“張洋,你放心,我們家的設備都剛更換過,而且都是嚴格按照洗滌標準來的,絕對不會偷工減料,圖成本低。”孟柏涵連忙說道,不過說著說著,聲音又小了下去。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們家的價格,是略高一點的,畢竟成本上去了。”
“這些無所謂。”張洋笑了笑。“這樣吧,我去了解一下,你等我回你。”
價格無所謂,因為現在的外包洗滌價格也不算低,給誰做不是做呢,反正這筆錢都要支出,那還不如幫小孟老師家一個忙。
聊天結束后,張洋收到了很多小孟老師發來的信息。
都是關于他們家的各種資質,各種設備等等情況,然后還有一串可憐兮兮的表情。
張洋搖頭一笑,看看時間,直接給安迪生打了個電話過去。
“安迪生,我問你個事,我們酒店布草洗滌外包給了哪家洗滌廠?價格怎么樣?”
原先這等小事,他都沒有過問過。
但是現在因為小孟老師家的這事,他特意想好好了解下。
“張先生,現在我們家是在和本地的富森洗滌廠合作,富森也是本地的大洗滌廠,資質什么的都很好,價格倒是··倒是不低,一套布草清洗價是十二塊,一個房間平均兩套,也就是一個房間二十四塊。”
“這個價格你老實說,正常嗎?”張洋繼續問。
“算是在正常范圍內。”安迪生老老實實的說道,又補充了一句,“正常范圍內偏高。”
“這樣吧,和他們的單子到期就不續了,換一家,具體信息我待會兒發給伱,價格對方只要報價不高于現在富森洗滌廠的價格,就直接敲定好了,不需要壓價,高的話,你知會我一聲。”
他不需要解釋什么原因,通知下去,安迪生執行就行。
而對安迪生來說,老板安排的事情,那當然是頭等大事,更換一個布草洗滌商算什么?
“不過,等明天再把這事告訴小孟老師好了。”張洋自言自語一句。
答應的太快,倒顯得這事的分量太輕。
雖然實際上對他來說,這確實是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第二天一大早,瀛海。
孟爸和孟媽夫妻倆一宿沒睡,大早上的,早早的就起了床,打算去金陵酒店當面找找那位客房的唐總監。
“到時候咱們去態度誠懇點,端正點,只要合作能繼續,利潤空間再壓點,也不是不行。”孟爸低聲說道。
“主動降?咱們家價格都降成什么樣子了,再低都觸及成本了,還做什么?”孟媽皺眉道。
“就怕降價也不成啊。”孟爸搖頭一嘆道。
上午九十點左右,他們夫妻倆來到了金陵酒店。
金陵酒店算是瀛海年代比較久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剛落成的時候,也算是盛極一時,不過后來漸漸過時了。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么說這也是瀛海第一家五星級酒店。
兩人相當低調的找到了客房總監唐經理。
“唐總,咱們不是合作的好好嗎?這怎么說不合作就不合作了?”孟爸堆著滿臉笑跟在后面,“總得有個原因吧?”
“原因?沒什么原因。”客房部的總監唐經理急匆匆的走著。
后面,孟家兩口子緊跟在后面,頗有點求爺爺告奶奶的架勢。
“非要說原因的話,你們家設備老舊,跟不上我們酒店的需求了,這個夠了嗎?”唐總監看了他們夫妻倆一眼。
“設備··設備我們已經更換了··”孟媽在旁想說。
“晚了,酒店這邊已經決定換了。”唐總監回頭笑了笑,“富森洗滌廠,你們同行,應該知道吧?我們準備和這一家合作,人家人都到了。”
說著,他推開辦公室的門。
剛進去,辦公室內,一個面色白皙、一副老板派頭的男人站了起來,面帶笑意。
“唐總好。”
孟爸孟媽同時面色一滯,心頭咯噔一聲,知道和金陵酒店的合作,肯定算是黃了。
富森洗滌廠他們當然知道,本地一家規模比他們還大的洗滌廠,合作的都是一些大客戶,就比如他們做夢都想合作的四季酒店,就是富森的頭號大客戶。
誰都知道,四季酒店對洗滌的要求高,當然出手也不吝嗇,給的洗滌價格也相當高。
同行都想接四季酒店的單子,但是奈何至今,四季酒店洗滌這一塊,一直都是用的富森。
而眼前這位,就是富森的老板,王富森。
“王老板好。”唐總監點點頭,又回頭看了看孟爸孟媽,“對了王老板,這是你同行,認識吧?”
“怎么不認識,這不是美潔洗滌廠的孟寶良孟老板嗎?”王富森拱拱手,“不好意思了孟老板,這筆生意,我來做了。”
頓時,孟寶良兩口子神情都相當難看。
這不就是和那種被當面挖了墻腳,結果對方還耀武揚威一個意思嗎?
眼看著桌上面,訂單合同已經拿出來了,孟寶良夫妻倆對視一眼,似乎都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窘迫。
“那··那唐總,既然你在忙,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孟寶良垂著手,尷尬的說了一句。
“慢走,我先不送了。”唐總監頭也不抬的說道。
兩口子魂不附體的走出唐總監的辦公室,一時之間都有些茫然。
合作這么多年的金陵酒店,這么大的客戶,就這么飛了?
“哎,說到底,還是小涵昨天做的太不留情面了,一點臉面都沒給人家,唐總監做舅舅的,怎么可能不生氣,怎么可能不為自己外甥出氣?”孟媽媽說道。
這些話在女兒面前,自然是不會說的,免得孟柏涵多想。
但是此刻也沒別人,就他們夫妻二人,自然也沒那么多講究。
“算了,少掙點就少掙點吧,只要平平安安,只要女兒幸福,也滿意了。”孟寶良搖頭說道。
但是夫妻倆都知道,這輕描淡寫的一句少掙點的背后,意味著一年的純利少了好幾十萬。
損失慘重啊!
“回去吧,回頭多辛苦點,再多開拓點客戶,咱們家機器那么大產能,不能浪費了吧?”孟媽說道。
“一把年紀了還得跑客戶。”孟寶良無奈道。
廠里以前是有業務員的。
但是近些年,隨著業務穩定,再加上也差不多到了廠里處理量的飽和了,所以也就不需要業務員了。
但是現在··
夫妻倆長吁短嘆,正準備離開金陵酒店。
忽然,孟寶良的手機響了。
“誰啊?”孟媽媽問。
“還能有誰,咱們家的寶貝女兒唄。”孟寶良搖頭笑著接通電話,“喂,小涵?”
“爸,爸,我給你們找了個大訂單!你們現在有空嗎?”電話里,孟柏涵的嗓音帶著難以抑制的小興奮。
孟寶良兩口子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
“大訂單?”
“爸,你現在直接去四季酒店,就去找酒店總經理安總。”孟柏涵說。
孟寶良拿著手機,嘴巴長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去四季酒店,找安總?不是··老爸我沒聽錯吧?到底怎么回事?”
“爸你不是說損失了一筆訂單嗎?現在訂單來了啊,你只要去,就有。”孟柏涵在電話里說道。
“可是···”孟寶良還想問點什么。
“哎呀,張洋打過招呼了,你過去就行。”孟柏涵沒有解釋太多,只是一個勁的讓孟寶良過去。
良久,孟寶良呆呆放下手機。
“怎么回事?”孟媽媽有些緊張的一把抓住孟寶良問。
“小涵打電話過來,說是讓我去四季酒店,直接找總經理,說有筆訂單要給我。”孟寶良喃喃自語,“還說是張洋打招呼的···張洋,好像就是小涵的那個高中同學吧。”
他還依稀記得那個名字。
“她高中同學,有女朋友那個··”孟媽媽也有點不知所措,“這··這小伙子,能量這么大?還有四季酒店的關系?”
“先去看看吧。”孟寶良果斷說道。
成與不成,他們兩口在在這兒猜謎語是沒什么用的,得親自去看。
當下,兩人不再猶豫,出了金陵酒店,驅車直奔四季酒店。
也就是半個多小時,就到了地方。
“四季酒店啊!”
車外,孟寶良仰頭看了看眼前的兩百米高樓,感嘆一聲,
瀛海的五星級天花板,地標。
雖然他不止一次因為各種宴席過來吃飯,但是過來談生意,還真是頭一次。
頭一次來,就因為閨女一個電話,孟寶良多少有點底氣不足,怕丟臉丟面··鬧笑話。
但是,他還是硬著頭皮和自己老婆走進酒店大堂,走向了前臺。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年輕靚麗的酒店前臺禮貌的詢問。
“那個··我找你們總經理,安總。”孟寶良上前說道。
“您有提前約過嗎?”酒店前臺問。
“有··有吧。”孟寶良不是很確定的說道。
酒店前臺妹妹有點奇怪的看了看眼前的中年人,還是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放下電話,聲音比剛剛更加熱情了幾度。
“先生,安總在等您,前面電梯,您直接上二十樓。”她熱情的指了指方向。
片刻之后,電梯中。
孟寶良和自己老婆對視,眼神中都是有些不敢置信。
“竟然··真有這么回事。”
“自家閨女你還不了解,沒這回事就給你打電話了?既然說了,那肯定就是。”孟媽媽相當篤定的說道。
須臾,電梯停下。
空無一人,無比安靜的辦公層。
兩口子循著門牌,終于找到了總經理辦公室。
孟寶良上前敲了敲門。
“請進。”門里面傳來了溫和的聲音。
兩口子輕輕推門而入。
孟寶良一眼就看到坐在辦公桌后的身影,知道這就是四季酒店的現任GM安迪生安總。
“安總您好,我是美潔洗滌廠的孟寶良。”他堆起笑容,上前主動伸手。
“哎呦,孟老板。”安迪生卻比他們先一步站起來,無比熱情的雙手握住他伸出的手,“來來,您請這邊坐。”
他的熱情程度,很明顯讓孟寶良兩口子相當意外。
這好像,熱情的有點過分了吧?
片刻之后,安迪生又是安排人上茶,又是一陣寒暄,令孟寶良心里不停犯嘀咕。
“那個··安總,其實我··”他試探著想切入正題。
“我們酒店洗滌業務這塊是吧?哦,您放心,張先生都打過招呼了,沒什么問題。”安迪生相當爽快的直入主題,“我來給你詳細介紹下我們目前的洗滌需求。”
他詳細的介紹了目前平均酒店的洗滌,不僅僅是客房的全套布草,還包括餐飲這邊的桌臺布,口布。
然后,還提了具體的洗滌要求。
孟寶良一邊洗耳恭聽,一邊腦海中翻滾著剛剛這位安總提到的··張先生。
這個張先生,難不成就是孟柏涵的高中同學,張洋?
為什么言語之中,這位GM總經理,似乎都對他尊敬有加。
“對了,孟老板,您具體報個價吧,差不多我們今天就把合同簽了。”安迪生忽然說道。
這句話瞬間把孟寶良的思緒拉回現實。
簽合同?
四季酒店的布草洗滌合同?!
只是瞬間,他心就一下子跳的很快很快,幾乎快到要蹦出來。
竟然這么順利?
四季酒店的單子,包括客房的全部布草,還加上餐飲那邊的桌布口布,剛剛需求量這位安總也提了。
這可是穩定日均大幾百套的訂單啊!
那這個價格··
孟寶良衡量了一下四季酒店對洗滌這一塊的嚴格要求,迅速算了一下成本,然后咬咬牙,報出一個數字。
“安總,您看,一套十塊錢,怎么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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