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點頭應了,又十分的感念趙婉蓉對自己的貼心照顧,這才想起方才趙婉蓉臨行前未完的話,復又問了一句:“你方才說起錢瑜家里,你們回蘇州不太平嗎?”
趙婉蓉的神色一下子垮了下來,道:“可不是!”
桃夭知道趙婉蓉出身不高,也不過與自己相仿的家世,而她的丈夫錢瑜卻是出身蘇州巨擘錢家,那才是真正的家世顯赫。錢家不僅經商,而且家中的后輩在朝為官的也不在少數,是典型的政為商用,再以商資政,那當中的水就不是一般的深了。
照理說,那樣的人家,是不會跟趙氏聯姻的。
只可惜,錢瑜的母親李氏性格剛烈,不能容人,當初錢瑜的父親錢斌在外頭養了幾房外室,李氏便要死要活的,在家里鬧得大打出手,讓錢斌丟盡了面子,錢斌盛怒之下本要休妻,可為了家中子嗣的仕途,最終妥協,退而求其次得與李氏和離,錢瑜自幼見父母不和,父親如何在外頭花天酒地,怎樣在家里凌辱母親,最后,錢瑜不肯留在錢家得享富貴,陪著母親一起離開了錢家。分割家財的時候,錢父只將杭州這天香樓留給了李氏母子,也算是最后的情分了。
如今錢斌又娶了一個“寬容大度”的小家碧玉做了正房,后頭的姨娘早就數不過來了。
而李氏年紀已經老邁,一直寡居蘇州母家,天香樓則是兒子錢瑜在打理。
好在錢瑜也頗有他爹的幾分經商之才,這天香樓易主之后,生意不落反升,在杭州蒸蒸日上。
“我那個婆婆,她跟著我們來杭州了!”趙婉蓉不悅道,“照理說,她是錢瑜的母親,如今年紀大了,我們奉養她也是應該。
但是,那能鬧得人不管不顧了也要休妻的人是個什么脾氣,我是真的開了眼了,我們家原本的婆子丫鬟,她一個都用不慣,先買了一眾丫鬟婆子伺候著。我們家天香樓廚子的手藝,她都瞧不上,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還嫌家里宅子的朝向不好,風水不好,天香樓的裝潢也不好。
這兩天來看了賬目,還說我們經營不善,天香樓的進項比從前少了許多。
我的天老爺啊,她看得懂賬簿么?!
天香樓這些年的盈利明明水漲船高,更讓我生氣的是,你猜方才小二為了什么叫我出去?
她竟然背著我們,挪用了柜里的銀子,上回來,五六十兩銀子就那么拿走了,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
錢瑜問了她兩句,她便說這天香樓都是她的,她用幾兩銀子算什么。
就算這銀子不多,我們還給得起,可是她要拿就大大方方得拿,如今忽然少了,我們柜上的賬對不上了,事后都不知道找誰去。
方才賬房先生跟我講,今兒對賬又少了二十兩,頭晌就只有那老太太來過,這回好了,她什么時候拿的,是不是她拿的,沒有人看見。
這銀子我回去問她,她認了倒還好,若是她不認,那究竟是賬房上拿的,還是哪個小二手腳不干凈拿的,還得一一清查。誰知道是哪個見她這個樣子鬧,冒用了她的名呢?
總之她一來就鬧得雞飛狗跳,就沒有一刻的安生。”
“那錢瑜怎么說?他也不管管?”桃夭忍不住問。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