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血并非是龍的血,龍是對于古老的樹木的一種稱謂。
龍血,是生長了許多年程的大樹,樹皮裂開之后,流出來的液體。
生長上了年份的紫檀木,據說會在受傷之后,流出來“血液”。龍血紫檀香,根據陸峰的理解,就是受傷了的紫檀在樹結上形成的帶著濃烈氣味的“木頭”。
至于說紫檀木。
狹義上的密法域,無有此物。
可能密法域五大“諸侯寺廟”之中的最南之寺,有紫檀木的存在。可是在狹義上的密法域,無有生產此物的地方,就算是“老僧阿康”,亦不過是在當年的大寺廟之中見到了此物而已。
他止說,此物“聞之甚香,人喜,菩薩亦歡喜。
有經師將此物貼在衣上,旬月不散。
一人離去,大殿留香,風吹不去,雨打不走。”
老僧阿康說的倒是很簡單,說明此物有很強的留香能力。
這不太重要。
但是此物,人喜,菩薩亦歡喜。
這說明可能不是給忿怒尊的供香,亦不是給“厲詭”的供香。
在佛經之中,就有不少菩薩和佛嗅到了“香供”而歡喜的例子。
所以此物應是給“寂靜尊菩薩”的供香。
陸峰修持的“六字大明咒”,各色度母,都屬于寂靜尊菩薩。
供奉她們,無有問題。
同時,地藏王菩薩,亦屬于“寂靜尊”。
并且更加重要的是,此物珍貴。
陸峰自己不可得到。
甚至于有可能,此物來自于“中原”。
“先將此物收了起來再說,不管怎么樣,都是有用的。”
陸峰將其收了起來。
貼身放好,如此看起來,無管于其余的神殿對于他反應如何,反正“馬頭明王神殿”,對于陸峰的態度,起碼是友好的,這樣說來,在扎舉本寺之中,陸峰倒是也無有“舉世皆敵”的樣子。
隨后的幾個時辰,倒是無有人過來“叨擾”陸峰。
陸峰平心靜氣。
直到有人帶著他去大殿之中。
無是措欽大殿。
雖無是來到了“措欽大殿”之中,不過這處大殿亦十分寬廣,在眾目之下,“丹羅仁巴堪布”坐在了自己的佛座之上,并且還在儀式之中,叫陸峰坐在了自己(堪布)的佛位之上,以示“戒律”對于扎倉僧院的寶貴和唯一。
那些僧人齊刷刷、黑壓壓的禮拜這位新上任的扎倉僧院“格貴”。
場面浩大。
陸峰心如止水。
不過這樣一來,那些想要對陸峰不利的勢力,都在此時偃旗息鼓。
暫時蟄伏起來。
不過陸峰和他們心里都很清楚,那些人并不甘心如此。
止他一日無用了,那么這些人就會和見到了羊羔子的狼一樣,一擁而上。
想要阻止這樣的場景出現,便不能以“中原王朝”的甚么“仁義禮智信”來反推這些人的動作。
密法域不相信這個。
最雄壯的男人,就可以得到自己看上去的牲口,可以搶奪來自己想要的女人,可以擁有自己的子嗣,可以保護自己的牧場。
所以,密法域相信的是力氣大,膽子大,刀子利。
被神靈祝福過的英雄。
換在佛法之上,那就是“佛法精深,武德充沛”的上師。
不妨將話語說的更明白一些。
那便是嘴巴之中有念經的本事,手上有護法的佛爺。
一群狼餓極了,會撲向一只羊羔子。
但是罕有一群狼,會撲向一群獅子。
道理是一樣的。
包裝成了不一樣的。
那些僧人禮拜這位新的“格貴”。
作為“格貴”,陸峰亦將這些福氣回向給了他們。
形成了一個“○”和循環。
做完了這些之后,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但是廚房卻趁著這個時候,將熱氣騰騰的飯食拿了出來。
那些胖大僧人們穿梭在人群之中,穿著油膩膩的衣服,行走的時候,手里的馬勺排山倒海一般,朝著僧人的碗里面暴扣。
他們走到了那些僧人的身邊,就隨手一馬勺,將飯“扣在了”那些僧人們的碗里。
不過,他們做的飯食是有數的。
這就導致了坐在了前面的僧人,他們的碗里面是冒尖的飯食。
能吃一口干的。
油的。
嘴上都能冒光的!
可是到了后面,清湯寡水,到了最后面,大家便止舔舔碗就行了。
陸峰在這些人里面,還見到了寶音、寶珠佛子。
還有一些不被承認的“民間法脈”的轉世佛子。
他們身上亦都有了“佛光”。
其中更有甚者,還有許多帶著“密法域的功德”的上師。
陸峰無有參考,所以無知道這以前密法域“天才”的出品率是如何多少。
但是看到了這個場面。
他還是覺得,現在密法域對于佛子的出品率,有些太高了。
這場面看起來,有些“烈火烹油”,“繁花錦簇”,“不可持久”的意思。
不過很快,他就不想這么多了。
在開始飯食的時候,他和“丹羅仁巴堪布”亦都埋頭快速的吃飯。
吃完了之后,“丹羅仁巴堪布”一語不發。
走了。
他和倉稟長老完全無相同之處。
便是這“格貴”的身份亦是他給陸峰的,但是他卻不和陸峰再有言語,儀式之后,就此離開。
陸峰恭送這位大佛爺離開之后。
那些底下的僧人還在等待。
但是他們這些“僧官”,便可以首先離開。
這也是階次第的表現。
他則是回到了自己“官邸”之中。
不須得再回得精舍之中居住了。
那是給“大施主”住的地方。
現在陸峰不須得住在那處地方,他可以住在官邸之中,這里便是他在扎舉本寺的“家”。
陸峰以密咒鎖了后院,不叫其中的氣息和味道傳遞過來。
隨后看著措索指揮諸人,將東西搬入了這院子之中。
整個三進院子。
前頭院子,止兩個“業巴”,圓頂和圓卜居住。
顯得有些靜謐了些。
早上打掃衛生的“差役僧”,他們無是住在這里的。
他們也無資格住在這里。
偌大的一個三進院子,住著這么幾個人,有些陰森,還有些空曠。
人氣稀薄。
不過陸峰這一來一回的功夫,便見得真恩上師前后去了一趟,拿來了諸多鋪蓋,寶瓶,銅盆水桶,茶壺茶盅,馬勺大缸,所有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甚至還有一錯金銀掐絲琺瑯彩藍香爐,小小的一個,可以把握在手里,放在桌子上。
小巧又富貴。
另有諸多香囊等細小玩意,贈送與陸峰。
陸峰收下。
并且為真恩上師祈福。
陸峰雖然相信真恩上師,但是真恩上師所帶來的物,都細細的盤查一遍。
以法眼佛心都看護了一遍之后,無有問題,陸峰還特意問了才旦倫珠。
叫他看了這些物品。
若是這些物品中,有哪一件看起來不可信的,便丟棄不要了。
才旦倫珠聽到了自己老師的話語,認認真真都看了、摸了一遍。
隨后對著陸峰說道:“老師,這些里頭,無有甚么叫才旦倫珠感覺到不舒服。”
“好。”
陸峰惜字如金說道。
看到這其中的物,都無有叫才旦倫珠難受的,陸峰方才放心,將以前的舊物,放在院子里面,陸峰親自起來一把火燒了,看在眼里,陸峰亦嘆息。
浪費。
雖然這些物品燒了有些可惜,有些暴遣天物。
但是陸峰不得不如此。
應他清楚,要是他在不小心的時候,留下來了一些貼身物品,那可能會有人使用“巫術”害人,雖然現在陸峰入了大佛爺的法眼,但是陸峰更清楚,要是真的攪進去了“巫教”和“佛教”的事情,自然有人不計代價想要對付他自己。
這種事情,說不準的。
故而一把大火燒了。
不然的話,他穿過的衣裳,靴子,鋪蓋,贈送給了別人,那也是無量的功德。
看著大火燃燒起來,周邊都站著人,陸峰隨手將天色藍的小香爐,贈與了才旦倫珠。
他對于這些俗物,無有一絲波瀾,但是要是給了他諸多經文和修行資糧,那便另說了。
才旦倫珠見到這在火光之下熠熠生輝的寶物,有些不敢拿。
但應是老師給他,他不得不拿。
陸峰說道:“拿著罷,才旦倫珠。
這樣一件寶物到了你手上,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你看著藍色的釉面上,火光閃閃,十分喜人,但是這亦是寶物應人而閃,而無應人為寶物而貴。
才旦倫珠,拿著此物,此物是珍寶么?
但是你便也應知道,你以后的智慧和慈悲,你成為大佛爺之后的一舉一動,一念一想,都要比你手中這個香爐珍貴的多。
菩薩的慈悲,菩薩的智慧,菩薩的咒力,才是比這香爐要珍貴的多的多的寶物。”
借著這大火,陸峰和才旦倫珠說了一會子話。
才旦倫珠將這些話語都牢牢的記在了自己的心里。
那邊,措索和白瑪帶著手邊的侍從,開始將這些基礎的鋪蓋,鋪放在了陸峰這位“格貴”的屋子之中。
那“屋子”住一個人,在陸峰看來,都有些浪費了,那外頭是喝茶看書的場地,在右手旁邊,還有一個空曠的大經堂。
在里面,卻是兩個臥房。
一個大臥房,自然就住的是里面的貴人,陸峰。
而在外面,還有一個小臥房。
通常住著的都是貴人的侍從僧。
至于說是兩側的偏房里面,住甚么人,其實就是看陸峰的意思了。
陸峰將左邊的廂房給了自己的弟子才旦倫珠,就是才旦倫珠一個人,住著這樣大的房子,看起來有些過于滲人。
但是陸峰知道,他的這個弟子,其實也無是一個人。
這個屋子,其實是才旦倫珠和他身邊的諸多護法,一起住的地方。
其余的侍從僧,則是住在了右邊,
這右邊的房間亦很寬大,住他們幾個人,毫無問題。
白瑪和陸峰住在一起,就住在外面。
事情就這樣定下,陸峰回去好好的親手布置大經堂。
不過大經堂之中,柜子經幡好尋。
那供奉的菩薩和唐卡,卻又要花一些心思了,迄今為止,陸峰都無有找到專修“不動明王尊”的法脈,在扎舉本寺這樣作為諸侯的廟子之中,護法一脈,多修行的是“馬頭金剛”,“除穢金剛”,“大黑天護法”這樣的法脈。
“不動明王”法脈,十分難尋。
所以陸峰要找到可以布置的“不動明王法脈”,他還須得靠自己!
還靠不得別人!
在大經堂之中。
陸峰雄渾的“意”掃過了這些地方,無有察覺到有人偷偷摸摸的看著他。
一些小僧侶是無有膽子窺視“格貴”的“官邸”的。
那是要命的事情。
而像是倉稟長老這樣的大佛爺,想要知道自己的舉動,他也不須得時時刻刻在外面盯著。
他們自然有神通手段能發現這一切,所以陸峰此刻便回到了自己的房子之中,開始了自己今日的功課。
無論如何,先做好自己的,方是正經。
他開始了自己的“風瑜伽”。
開始繼續朝著“日大”修行。
“日大”是開啟了自己體內解脫力的最后一步,所以須得上上下全力貫通,便是陸峰,也無有像是前面打開脈輪一樣,“水滴石穿”的水磨工夫。
到了這一步。
便要看“根器”了。
便要看“資糧準備”了。
故而陸峰在修行的時候,頭頂之上,像是熱騰騰燒開的一壺水一樣,冒出來了古怪的蒸汽,不過還好,無有像是在“日出寺”修行的時候,直接冒出來了火焰來。
但是又因為他修行“大手印”已經有了成就。
所以他冒出來的這些“蒸汽”,帶著一種韻郁的味道。
并無有汗氣和燥熱的腥氣。
不過他如是的修行,那人皮古卷之上的“智慧資糧”,便是哐哐哐的往下掉。
所有一切。
實修為本。
無有實修,前頭的諸多準備,其實都是一個“預測”,“估算”。
到了真正實修的時候,遇見的一切問題,方才會顯現,便要“見招拆招”。
他住進了這“格貴”的“官邸”之后。
他的“人皮古卷”之上,第二部分,就獨獨留下來了那灰白二色的老僧。
其余的“厲詭”,便是一個都無。
看起來,“人皮古卷”的懸賞,還是無有放下。
反而有些太深了。
就如此,冒了一晚上的白煙之后,還無有到了太陽升起來,陸峰便已經修持、做完了早課。
端正的從這二進院落走了出來,來到了一進院落,坐在了椅子上,應按照扎舉本寺的戒律,這日頭照在了門上,一手掌距離的時候,便是那些手下的“僧官”,來拜見他的時候。
這是陸峰第一次做“格貴”。
重要的是,今日早上做甚么,陸峰其實心里已經有數了。
先問話。
他要問問,廣字輩分的那幾位僧人離開的地方,哪一位上師所在的地方,神異之事少些。
還有。
他還要繼續跟著“廣平上師”所在的那處神殿,繼續探索,尋找“甘耶寺”的法脈蹤跡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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