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早就知道陸一鳴不是個東西，但看到實實在在的證據，還是讓人忍不住火冒三丈。

“必須將這個家賊繩之以法，然后千刀萬剮。”紀云宸恨恨道。

顧舟停深以為然，陸一鳴之罪，千刀萬剮都還是輕的。

“我會想辦法把他調回京城，不然他窩在北境，手握十萬兵馬，不好對付。”

“怎么調？若無大事，他是不能離開駐地的，而且還得是讓他不會起疑心的理由。”

“沒錯，所以，這個借口我得好好合計合計。”

兩人正說著，邢風來報，說夫人派人來請他速速回家一趟。

顧舟停以為家里出了什么要緊事，跟手下的幾位官員打了個招呼，便要回家。

紀云宸說好久沒去看伯母了，也跟了去。

誰知一回家，只見姚夫人在垂淚，母親在一旁安慰。

“舟停，你可算回來了，姚夫人，你先別哭，把事情跟舟停說清楚。”顧林氏道。

顧舟停莫名，姚夫人能有什么事兒找他？

紀云宸卻似乎想到了什么，暗地里用胳膊肘碰了下顧舟停。

小聲道：“我今早進宮，聽說姚侍郎被抓了。”

顧舟停挑了挑眉，這事兒他還真是不知，皇上這兩日不早朝，他也就沒進宮。

顧舟停在對面坐下：“姚夫人，到底何事？”

姚夫人忍住哭泣，哽咽道：“我家老爺是今年秋闈的副主考，這本事喜事，可今日，我家老爺剛要去上值，家里沖進來一隊官兵，說我家老爺營私舞弊，把我家老也抓了，我打聽了下，人是刑部抓的，我想見我家老爺，也不被允許，但我家老爺絕度不會做營私舞弊之事，他最是愛惜羽毛，好不容易被委以重任，他怎么可能做這等糊涂事，自毀前程，老爺臨走前交代我，這事兒一定要找您顧大人，只有顧大人能還他清白。”

說著，姚氏起身就要給顧舟停跪下，顧舟停忙上前扶住她，不讓她下跪。

“姚夫人，使不得。”

姚夫人哭道：“天降橫禍，還望顧大人還我家老爺清白。”

顧林氏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姚家，幫腔道：“舟停，你看看，能不能把案子接過來，查清楚。”

顧林氏雖然想幫姚家，可她還沒糊涂，姚夫人說她家老爺清白就一定清白嗎？清不清白得查過才知道，她只希望兒子能秉公查案，若姚大人是清白的，自然要還他一個公道，若確實有營私舞弊的行為，那就只能依法嚴辦。

顧舟停蹙了蹙眉：“這事容我去了解下。”

姚夫人道：“有件事不知當不當講。”

“姚夫人請說。”

“之前秦家曾上門提親，想讓娶我家瑩兒。”

顧林氏詫異：“秦家這是給誰提親？”

“就是中風了的秦六郎。”

顧林氏無語了，秦家多大的臉，竟然想讓姚瑩嫁給他家的癱子。

姚夫人繼續道：“我沒答應，那媒婆話說的不中聽，我就發火了，把人給趕了出去。我也聽說刑部尚書和太子殿下關系密切，不知道這兩件事有沒有關聯。”

姚夫人語聲漸弱，顯得很沒底氣，因為她沒證據，但直覺告訴她，今日之難，跟秦家有關。

“秦家不至于吧！”顧林氏覺得不可思議，就因為結親不成，秦家就敢構陷禮部侍郎？

顧舟停和紀云宸對了個眼神，顧舟停道：“姚夫人莫要心急，這事兒我會查清楚。”

姚侍郎在朝中口碑不錯，是清正之流，不偏不倚，顧舟停對姚侍郎的印象頗佳，所以，他愿意相幫，若真是蒙冤，他不會讓構陷他之人得逞。若確有其事，那只能怪他看走眼。

從顧府出來，紀云宸道：“今年的秋闈是太子主事，楊相為主考，姚侍郎和翰林院陳大人為副主考，如果真是太子為替岳家出氣構陷姚侍郎，那他真的太沒品了。”

顧舟停點點頭：“確實，刑部上下多是太子黨。”

上回，他抓了宋家兄弟，刑部的龔侍郎還跑到他大理寺來要人，是誰授意，可想而知。

“哎，這姚二娘子是什么命，婚姻這么不順，先前孫貴妃不過是提了一嘴，想讓太子納姚二娘子為良娣，秦司悅這惡毒的女人就算計姚二娘子，嚇的姚家拒絕了孫貴妃的提議，后來與你議親，又被說什么八字不合，如今拒絕了一個癱子的求娶，導致她老爹直接入獄了。”

紀云宸感慨。

顧舟停道：“你這么說不合適，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已經相信姚大人出事，是秦家求娶不成后的打擊報復。”

“難道不是嗎？我不相信姚侍郎是會營私舞弊的人。”

“一切要看證據說話。”顧舟停謹慎道，先入為主的思維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對斷案者而言。

“那你現在怎么辦？直接去刑部要人？”

顧舟停搖搖頭：“人已經在刑部，想要過來談何容易，我得進宮，爭取此案讓大理寺與刑部一同審理。”

“確實這事兒只有皇上點頭才行得通。”

顧舟停要進宮，紀云宸則去找王綺柔，比賽推遲了兩天，趁這兩天再突擊一下。

顧舟停去面見皇上，但意外的皇上沒有答應讓大理寺參與其中，在皇上看來，姚侍郎所犯之罪是證據確鑿，刑部按程序辦就是，大理寺沒必要摻和，顧舟停應該把重點放在大蜀使團。

顧舟停也不堅持，轉頭去找二殿下。

蕭琰聽了顧舟停的來意：“顧大人，你懷疑此事與太子有關？”

按顧舟停的辦事原則，沒有一定的證據他是不會妄下斷言，但現在要想參與審理，只有二殿下能幫忙，而他了解二殿下的性子，只要跟太子有關，二殿下必然會答應。

為了查明此事，顧舟停首次違背了自己的原則。

但愿姚大人對得起他的信任。

顧舟停毫不猶豫：“正是。”

蕭琰沉吟片刻，有了決斷：“父皇那邊我來想辦法。”

私心里，巴不得是太子惡意構陷，這案子若是翻過來，太子將會失去朝臣們的信任。

顧舟停拱手一禮：“那臣便等殿下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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