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姜晚檸只需要一個懂大淵語的人，再就是找北斗司背書，她知道人言可畏，大齊商賈中與大淵人做生意的不在少數，但從沒人愿意在大淵開商鋪，一來，兩國關系不穩定，太過危險，二來，也是怕背罵名。

拉北斗司背書，將來她就說的清楚。

祁聿有些不悅，但仔細想想，她說的也有道理。

“我想知道你為何要做這么危險的事？”

姜晚檸輕呷了一口清茶，清香怡人。

“因為顧舟停跟你說的那個人，跟我有些淵源，我是為他。”

祁聿震驚，這件事是機密中的機密，北斗司中只有他自己知道，沒想到她也知道，還說此人跟她有淵源。

所以，很有可能，顧舟停都是從她這知道有這么個人。

祁聿再無疑慮：“好，你等我消息。”

姜晚檸莞爾：“還請大人精心挑選，挑個絕對信得過，機靈點的。”

這話聽著真是不順耳，好像在質疑北斗司里有奸細似的。

“縣主可以放心，能進北斗司的無不是排查三代，經過重重考驗之人。”

“哦，我記得六年前，北斗司里就有人出過問題。”

祁聿噎住，這么機密的事她也知道？

恐怕連顧舟停都不知道吧！

六年前，北斗司里有人把機密告訴了朝廷的主和派，導致上官將軍不能乘勝追擊，一舉搗毀大淵王庭。

這女人到底什么來路？他以為他對她的底細一清二楚粗，現在看來，他對她知之甚少。

姜晚檸笑微微：“所以，大人只需告訴你的人，有這么個機會，可以混入我姜記的商隊去大淵，別的不要說，尤其是那個人的存在。”

祁聿臉色陣青陣白，終究還是答應下來。

為了那個人的安全，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談妥了此事，姜晚檸就告辭了，祁聿想了想，調轉馬頭去了大理寺找顧舟停。

顧舟停正在一堆詢問記錄中搜索有用的線索，聽說祁聿來了，便先放下手頭的案子。

祁聿開門見山：“剛剛清平縣主找我，讓我給她安排個懂大淵語的人，說她的商隊已經與大淵最大的商販合作，要送貨去大淵，還要在那邊開商鋪。”

顧舟停微哂：“就按她說的辦吧，她總是能想到我前面去。”

看來晚檸籌劃此事已經有些日子了，可即便是從知道北擎還活著開始籌謀，這么短的時間內，搭上大淵最大的商販，并談成合作也是相當不容易。

顧舟停不由的想到楊緒和文柳，這兩位從寧川護著晚檸到江城，又從江城到京都，不僅打理生意是把好手，還對晚檸忠心耿耿。

這次的事，恐怕也是這兩位出了大力。

晚檸身邊還是有能人的。

“問題是，她要我的人聽她的人調度。”祁聿的語氣里有些不滿。

顧舟停眉梢微挑：“這算什么問題？你的人懂經商嗎？專業的事要專業的人來做，才不容易暴露。”

祁聿：呃……

這兩人說的話都一樣。

“你們之前商量過？”

“沒有，我沒想到她已經開始安排，我還指望你這邊做出安排。”

祁聿訕訕，他還在想辦法，還沒想到萬全之策，說真的，他的手下里不乏各種能人，但要派去大淵，在那邊立足站穩腳跟，還能搭上上層人物的人選還真沒有。

“祁大人，別的我不能多說，我只說，她，你絕對可以信任，不論品性還是能力，她都勝過你我。”顧舟停認真道。

連你祁聿都是她挖掘出來的人才。

祁聿驚詫，驚艷絕才，斷案如神，公認朝中年輕一輩的官員中最有望登閣拜相的顧舟停，居然對一個女子評價如此之高，甚至不惜自貶，還拉上他自貶，這能不叫人驚訝嗎？

“既然顧大人這么說，我便依她所言。”

祁聿默了默，還是沒忍住，問道：“她和那人到底什么關系？”

顧舟停道：“將來你會知道的。”

好吧，問了等于白問，就知道顧舟停不會說。

祁聿離去后，鄭關來了。

“大人，鄧州傳來消息，陸一鳴已經離開鄧州。”

顧舟停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本來陸一鳴要年底才回來述職，皇上借著虎賁營的組建要兵部重新安排大齊北境的兵防，把陸一鳴提前召了回來。

陸一鳴動身的不算快，圣旨頒出去已經有好幾日，八百里加急，不到三日就能到陸一鳴的手里。

陸一鳴應該詢問過在京中的某人，確定有其事才動身的。

“給那邊遞消息，留意鎮北軍的動向。”

“是。”鄭關領命退下。

邢風一臉郁悶地來稟報：“大人，那個姚二姑娘又來了。”

“又是送吃的？”

“嗯，她是這么說，小的讓她走，她不走，就在大門口站著，也不怕丟人。”邢風很不喜歡這個姚二姑娘，昨日大人和姜娘子都把話說的這么清楚了，還沒臉沒皮的上門來糾纏，自己不怕丟人，還要連累大人的名聲。

也不想想，自己哪點配的上大人，哪點比的過姜娘子。

顧舟停道：“你去告訴她，她若再不走，我叫人敲鑼打鼓送她回府，就說她妨礙公務，讓姚大人嚴加看管。”

邢風噗嗤笑道：“小的這就去。”

要比損，還是大人損。

這么一來，等于直接扒了姚二姑娘的面皮。

不過，對付不要臉的人就該如此。

邢風一溜煙出了大理寺，繃著臉對姚瑩道：“姚二姑娘，我家大人說了，你要是再不走，就敲鑼打鼓送你回府，說你妨礙公務，讓姚大人嚴加看管。”

姚瑩臉色一白，顯然是沒想到顧舟停這么絕情，這么狠。

“還不快走？再不走，我去叫鑼鼓隊了。”邢風毫不掩飾對她的嫌惡。

姚瑩的婢女小聲勸道：“二姑娘，咱們還是走吧！”

二姑娘來找顧大人的事，確實是夫人首肯的，顧家夫人也默許，但老爺并不知情，若真叫人敲鑼打鼓的送回府，老爺的面子掛不住，二姑娘就要遭殃了。

姚瑩無奈，她相信顧舟停說得出做得出。

真的太狠了，一招就拿捏住她。

“快走快走，以后別再來了，我家大人最厭煩上門獻殷勤的。”邢風像驅趕什么臟東西，十分的不客氣。

姚瑩咬了咬牙，轉身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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