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蘇監察使偷摸來到東州,反給余彪下了套,這一招使的,剛開始的確讓他們有幾分忌憚。
但沒想到,后面對待沈家三公子的事,做的那叫一個昏招頻出。
他想在東州立威,這事誰都清楚,但偏偏非得立這位沈家三少爺,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東州沈家的實力,不用說,放眼整個大涼,多少都聽過。
這一來,直接要斬沈家三公子,這上趕著就是得罪了財神爺,這事如何不讓這些東州高層頗為竊喜。
得罪了這位財神爺,這位蘇監察使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馮南、吳憲、蔣坤三人不停的冷笑,相比較三人的情緒失態,東州牧周子斌卻是淡定的多。
蘇祁安這舉動,他是沒想到的,但不知為何,等回過神來,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雖然說不上是哪里不對,但周子斌心里還是莫名緊繃。
看著下方三人的竊喜,周子斌道,「各位,我看這事還是要仔細探查清楚,等塵埃落定后,在做定論。」
「大人莫非擔心這事是假,只是這個監察使故意放出來的噱頭?」
「應該不能吧,這事已經在全城傳遍了,而且不少人親眼所見,沈萬福怒氣沖沖的臉色,就算作假,到時候監斬,我們只要前去一觀,還能騙我們不成?」
蔣憲、蔣坤二人一前一后道。
二人所說并無道理,正如他們所說,就算是噱頭,假消息,可話都放出來了。
蘇祁安既然下定決心問斬沈陽,這事絕不可能就這樣算了,而且真到了那天,憑他們的身份,肯定要陪同的。
就算他們眼睛不好,也不可能所有人眼睛都壞了,蘇祁安要是能當著眾人的面,正大光明的把他們都騙了,只能說他是個神人。
這事,在他們看來,絕對不可能。
周子斌微微點頭,他也知道這事想當眾欺騙,絕無可能,整個大涼都沒有這么神通廣大的人。
但穩坐東州牧這么多年,周子斌除了得到背后兩位殿下的支持外,更重要的是他極其謹慎的性子。
就算是板上釘釘的事,他也得反復推敲好幾次,在確定無誤后,才會進行下一步行動。
這種沉穩,也是兩位殿下看重他的原因。
所以,就算內心認定這事絕對做不了假,但周子斌還是會反復囑咐。
「嗯,這事本官明白,但這人畢竟是兩位殿下特意叮囑的,想必一定有某些過人之處,我們還是小心為好。」
「千萬不要以為把所有的事推到余彪、樊崇身上,我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記住,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慎重,千萬不要功虧一簣,在陰溝里翻船。」
「如果船翻了,你們知道下場如何。」
周子斌聲音很輕,但馮南三人聽了,一下子變了臉色,三人鄭重點頭,紛紛向周子斌保證,這事一定會放在心上,一定查的清清楚楚。
聽著幾人回答,周子斌滿意的點了點頭,不一會,馮南三人轉身離去。
周子斌一個人待在房間,目光看著遠處,輕喃著,「就讓本官看看,在京都城攪動風云的東山侯,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此時的東州城,街頭巷尾,幾乎人盡皆知,沈家三公子不日后將會問斬。
這消息,就算已經知道的,每每談起,都會有種莫名的感嘆。
許多人都感嘆這位朝廷來的監察使,手段夠狠,一來什么都沒做,先扳倒了州尉余彪,而后又對沈家開刀。
這新官一上任,直接燒了兩把火,接下來,他們很好
奇,這第三把火又會燒到哪位?
一些知曉內幕的,結合前兩把火,內心已經有了些許猜測,但他們不敢多嘴,只能暗暗放在心里,臉上卻是帶著深深的震驚。
這第三把火,讓城中百姓沒有等太久,很快就燒來了。
四日后,沈家三公子沈陽,連同東州副都督樊崇,在城中心菜市口一同問斬。
樊崇副都督問斬一事,城中百姓大部分都知道,在蘇祁安還未來東州前,這事就傳開了,還是經過朝廷認定的。
只不過監斬官,最后從東州牧變成了這位新來的監察使。
這事說到底和蘇祁安沒有多大關系,他擔任監斬官,是朝廷要求的,就算樊崇被殺,這筆賬也算不到蘇祁安頭上。
最多最多,就是吳定國會對蘇祁安有些間隙罷了,但只要雙方好生磨合,想必用不了多久,二人的誤會就會解除。
但蘇祁安千不該萬不該做出,將沈家三公子的問斬日,和樊崇定在同一天。
這換做任何人一看,都會覺得蘇祁安是借助這兩件事,來樹立他在東州的絕對威懾。
這舉動,老實說,并非不行,直接殺雞儆猴,會對東州上下產生一些威懾,但這種威懾同樣是一把雙刃劍。
在威懾的背后,會引發這些的反抗,畢竟這些本身的身份,和蘇祁安的級別相差不大。
而且這些,本身就是當地的地頭蛇,常年經營當地多年,蘇祁安這么一搞,震的了一時,震不了一世。
真尋到機會,絕對會在背后捅刀,監察使權利夠大,同樣的,擔負的責任就越大。
朝廷賦予蘇祁安統領東州十八郡的絕對權利,為的就是最終平定東州戰亂。
一般而言,從上面來的監察使,多少都得給地方官員一些面子,雙方相互尊重,這樣才能在當地吃得開。
哪里像蘇祁安這樣,一上任,連燒三把火,一口氣得罪了當地財神爺沈家,又把前線作戰的都督吳定國給徹底得罪。
沈家三公子和副都督一同問斬,只能說這位監察使氣魄不是一般的大。
這問斬過后的代價,就不知此人能否承受了。
可以說,這三把火燒的,只會讓這位監察使日后在東州寸步難行。
這道理,只要有點心思的,都能看的出來,他們不相信這位監察使,連這點頭腦都沒有。
可即便這樣,此人依舊一意孤行,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位監察使就是想要,在東州樹立他的威信,并且好好對東州的一眾官員,展開大清洗。
如果真是這樣,只能說這人膽量不小,東州內部派系林立,錯綜復雜,不是一句兩句話能說的清的。
這位監察使有膽量歸膽量,但真動手起來,后果如何,只有此人知道了,在這里,他們這些平民百姓,只能默默感嘆就好。
隨著蘇祁安將沈陽、樊崇的問斬,都定在同一天,這消息除了在后九郡引發轟動,前九郡同樣如此。
在消息傳出半日不久,前九郡傳來消息,東州都督吳定國,連同右都督鐘良,會在監斬當天觀臨。
這消息,著實讓后九郡的眾人都吃了一驚,自從東州被劃分前后九郡。
雙方都是秉承互不干擾的原則,這么多年都是這么過來的。
可以說,雙方高層這么多年,會面交集不多,真要說多,也就州尉余彪因為公務的原因,會有所交集。
此次樊崇問斬,本來只有右都督鐘良會來,吳定國是不會來的。
一方面是因為前九郡戰事,需要他維持大局走不開,另方面也是不愿看到自己的生死兄弟,死在自己面前,心里會有不痛快,怕吳定國會忍
耐不住自己脾氣,做出一些過分之事。
可隨著蘇祁安在樊崇的監斬上,增加了一位沈家三公子,一切都改變了。xь.
吳定國此番前來,都不用猜,都知道他此來的用意。
好兄弟被判處死,這事放在誰那里心里都不好過,但沒辦法,身為大涼武將,知法犯法,在鐵一般的證據面前,就連吳定國想保住他這位兄弟都辦不到。
所以,為了不免心傷,吳定國沒有打算出席的,但誰知道這位監察使來這么一出騷操作。
把沈家三公子一并監斬,樊崇好歹是東州副都督,位高權重,這么多年在前線,有很大的功勞。
就算死,至少也得有尊嚴,但蘇祁安偏偏把商賈之子一起安排上路,這怎么看,都是一種侮辱人。
沈陽的身份,在平明百姓看來,那是很高的,但對吳定國這類在前線殺敵的武將來說,就算沈家是東州首富,為大涼做出不少貢獻。
但紈绔就是紈绔,商賈就是商賈,也配和為大涼上陣殺敵的武將相提并論?
這妥妥的就是一種侮辱,好兄弟被殺,吳定國沒得說的,但要是這么侮辱人,以這位東州都督的脾氣,絕對受不了。
此次傳回的消息,說白了就是給這位監察使和東州一個提醒。
趁人還未來前,有時間可以改變,一旦人來了,到時候會發生什么,誰也不清楚。
可對于這種提醒,監察府的人卻是無動于衷,甚至還表示,會留一個好位置,等待東州都督來臨。
這話傳出來,城中百姓都愣住了,更是久久不語,回過神后,他們內心對這位蘇監察使只有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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