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詢問,手下連忙搖頭,馮典的臉色有幾分難看,這次計劃的主要謀劃者就是楚青。
如今昌平縣城被拿下,他最信任的謀士楚青,目前不知所蹤,這如何不讓馮典內心擔憂。
如果楚青出了什么事,對他的打擊是很大的,他當即下令,派出接應人員,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就在手下點頭準備離去,忽然,一道急促的通報聲響起。
“報…報告統領,楚幕僚回來了。”
馮典一驚,猛的轉頭,遠處的黑暗中,一道人影在手下盜匪的帶領下,走了過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楚青,只是現在的楚青,樣子有幾分狼狽,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頭發披散著,臉上都有幾塊黑色。
如果不是仔細辨認,一時半會馮典還不敢認,在確定是楚青歸來,馮典很激動,快步上前,一把將楚青攙扶著,連忙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可是嚇壞我了,本統領生怕你出了什么事。”
楚青擺擺手道,“感謝統領厚愛,這次回來也是兇險萬分,幸虧早做了防備,否則屬下怕真的很難回來了。”
馮典點頭,連忙讓手下給楚青準備衣服,好好洗漱一番。
雖然不知楚青是怎樣死里逃生的,但稍微一想,就能猜到其中的兇險。
在敵人的眼皮底下,又是雙方爆發戰事,在這種混亂下,成功突圍,活著回來,這一路的艱險必定兇惡萬分。
看楚青臉上的疲憊,就能告知到,好在楚青成功回來,這讓馮典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簡單的一番洗漱整理后,馮典顧不上讓楚青下去休息,而是急忙給他傳閱手中的軍報,告知現在的近況。
這時候,也只有楚青才能給他出謀劃策,如果其他人能趕上楚青的一半,馮典也不至于內心焦慮。
楚青也知道現在不是休息時候,連忙翻閱手中的軍報,目光看去,他的臉色凝重,沉默片刻后,輕聲道。
“大人,這仗如果繼續打下去,怕是短時間無法難分勝負啊,時間要是拖久了,對我們愈發不利。”
楚青不愧是馮典手下的第一謀士,一眼便道破了眼下戰局的致命缺陷。
這點馮典自然看的出來,雙方剛經歷了圍剿許山手下盜匪的戰斗,基本上沒有歇息多少,立刻短兵相接打了起來。
目前看去,雙方暫時勢均力敵,但馮典知道,眼下和他們交手的中州兵,并非全部兵力,在北山、清河二郡內,有蘇紀、李重湘建立的所謂民兵組織,也就是私兵。
戰力不強,但勝在數量龐大,粗步算去起碼有近一萬人,有這伙人的加入,不說擁有壓倒性的優勢,起碼會讓雙方戰局再度陷入焦灼。
時間拖長了,中州各郡縣百姓看著,心里會怎么想?對他們盜匪一眾會不會沒有之前的恐懼?會不會忽然反水,在背后搞小動作?這些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昌平縣百姓就很好的給他們打了一個樣,這才是馮典最擔心的。
本來按照他的計劃,趁著許山和蘇紀、李重湘和談之際,他趁勢拿下許山坐擁的兩郡。
一旦讓他拿下,就算到時候碰到中州兵,他也絲毫不懼,完全可以打持久戰,但沒想到蘇紀、李重湘的反應也很快。
在他拿下其中一郡時,便當即下令讓中州兵全線推進,等到他反應過來時,對方和他樣,已經搶占了永安郡三縣。
這下子,雙方的戰斗自然陷入了僵持,時間拖得越久,越對馮典不利。
倘若最后的永安縣被蘇紀、李重湘拿下,那他所做的一切,都將付諸東流,這是馮典不愿意看到的。
如今楚青歸來,給了馮典一個莫大安慰,希望他能出出主意,現在能破解眼下的僵持,也只有楚青了。
將手中的軍報悉數看完后,楚青輕聲道,“大人,眼下的僵持,哪怕投入再多的兵力,也破不了這局,反而成了添油戰術,與其這樣,不如我們索性出奇招。”
“奇招?你是說?”馮典目光閃動。
“大人,我們可以這樣做…”楚青小聲在馮典的耳邊說著什么,片刻后,明顯能夠看到馮典臉上的震動。
他帶著濃濃不敢置信的神色,看著楚青,并非是不認可楚青的奇招,而是招很冒險,很大膽,和之前在許山背后捅刀相比,完全是小巫見大巫,倘若一個不慎,很可能就是全軍覆沒了。
但同樣的,要是這招成了,拿下中州指日可待,可以說危險和機會是并存的。
馮典沒有開口回答,楚青也沒有逼迫的意思,默默等待著。
他知道這招,哪怕是馮典也得好生思量,畢竟事關他的個人性命,容不得馬虎大意。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約莫半炷香左右,馮點頭抬頭,看著楚青問道。
“楚青,這計劃你有多大的把握?”
“回大人,一半一半。”楚青很認真說道。
這種答案,給人一種沒說的感覺,要是換做一般人,怕早就否了,但馮典知道其中的厲害,目光看著面前的軍報,短暫沉默片刻后,像似下定了某種決心,直接道。
“好,既然話說到這份上,我也不好多說什么,為了早日拿下中州,這風險我擔了。”
“楚青,計劃交給你了,我的命也交在你手里了,拜托了,此戰只能勝不能敗。”
“統領大人放心,楚青在這里以命答應你,必定保全大人的安危。”
有了楚青的承諾,馮典點頭,而后與他商量著具體的細節,約莫一刻鐘左右,后方軍營中,下達了馮典最新的命令。
“傳令,所有人不惜一切代價,都得將中州兵抵御在永安縣郊,禁止前進一步。”
這命令,看起來沒什么奇怪,但只有在戰場前線的,才能懂這話的含義。
將中州兵抵御在永安縣郊,也就是不讓他們占領永安縣,這很正常,但同樣的,他們也在永安縣郊,并非拿下了縣城。
雙方已經在縣郊外遭遇,短兵相接了,也就是說這一戰,就得打成持久戰。
這才是他們不理解的地方,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時間拖長了,對他們來說是很不利的,最好就是能夠陸續撤退。
哪怕永安縣被拿下了,趁著這空擋,也能調兵將永安縣給圍起來,基本上一些盜匪頭子都做好了撤離的準備。
可馮典的執意堅守,把他們搞的有點懵。好幾次詢問傳令兵,馮典命令的真假。
在得到和第一遍命令的反饋后,一眾盜匪頭子臉色凝重,目光閃動著,不明白為何馮典會下這種擴大傷亡的命令。
不理解歸不理解,但命令下達了,他們只能執行。
能夠被馮典收入麾下的,各個都是他的心腹,根本不怕會有所謂的反水。
他們只是不明白這種繼續擴大傷亡的目的而已,但命令下達讓他們死磕,他們就得執行。
不一會,各個盜匪頭子,調整了各自的兵力部署,從剛才和中州兵不斷廝殺,到后面采取一些防守之勢,一看就知道是打持久戰的準備。
盜匪們忽然改變的打法,前線的蘇紀、李重湘第一時間便看出問題所在。
二人對視一眼,臉上帶著疑惑,交流著。
“王爺,這些盜匪怎么了?和我們打持久戰?這和送上門來有什么區別,這之中會不會有什么陰謀?”
蘇紀點點頭,一副贊成的樣子,輕聲道。“嗯,你說的對,這樣派出幾隊斥候,抓幾個俘虜,看看能否探查到一些消息。”
“同時,命令中州兵不要大意,不要孤軍深入,既然對方要和我們打持久戰,那就一直打下去,就不信馮典還能搞什么把柄。”
李重湘點頭,忽然像似想到什么,輕聲道,“王爺,這事要不要知會永川王一聲,說不定他能看出些什么?”
蘇紀點頭,而后召來一位傳令兵,不一會,傳令兵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此時,全中州,戰事最激烈的當屬永安縣郊,可以說,這一戰是決定中州歸屬的一戰,誰能占領永安縣,誰就能拿下中州。
就在前線戰事激烈,陷入白熱化僵持時,距離永安縣隔了一兩個縣的一片林子中,陸續的,有著大批的黑影出動。
粗略看去,起碼有千人左右,這些人各個蒙面,穿著夜行衣,行走在偏僻的林子內,所過之處,頗為安靜,就算引發什么響動,也不會被什么人發現。
畢竟,全中州的目光,早就匯聚在永安縣郊,至于中州存在的密林,誰又會刻意關注,就算偶爾有一些上山打獵的獵戶,碰上這伙人,不出所料的早就干脆利落的解決了。
這些黑衣人身手敏捷,出手狠辣,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而且他們所走的路,一直都是偏僻的林子,就算前方有正兒八經的官道,也會選擇避開,繼續選擇在林子中穿行,而且看他們的路線,明顯是在走遠路,在繞路。
這種穿行持續了有小半日時間,黑衣人才停下腳步,為首的領頭者,氣喘吁吁,片刻后,將臉上的蒙面黑罩摘了下來,露出幾張熟悉的臉龐。
這幾人不是別人,正是馮典、楚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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