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相比較派人入東州水師潛伏,對東州軍,蘇康從始至終都是相當防備的,采取的策略是以趙州戰事慢慢消耗。
畢竟,明面上,他和蘇祁安之間還是盟友關系,趙州戰事調動東州軍,也是情理之中。
在這種消耗中,蘇康同時派出自己的心腹軍隊,布置在東州軍的外圍,隨時等待時機一到,立馬出手將其殲滅。
本來想利用與中州軍的激戰,進一步的消耗前線的東州軍,沒承想蘇祁安竟然提前來到中州,這樣一來,蘇康想繼續偽裝便不可能了。
好在蘇康對東州軍始終保持高度的提防,所以,哪怕他沒能拿下清水郡城,撤軍休整,也不怕東州軍的反水。
蘇康早在比東州高層,更快一步出手,直接襲擊東州軍。
剛結束和中州軍激戰的東州軍,完全被打的措手不及,雖然東州高層也有準備,但還是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打的逐漸落入下風。
畢竟,這一次對他們出手的,不止是蘇康的軍隊,而是和蘇泰的聯軍。
聯軍出手,經歷了一場大戰后的東州軍,顯然不是對手,被打的節節敗退,雖然短時間沒能將其消滅,但起碼造成不了太大的麻煩。
如今的東州軍,在東州高層的指揮下,一路敗退東州,能夠控制東州的地盤,只剩一半左右,看上去還能穩住陣勢。
但別忘了,東州北邊可是趙州地界,蘇康、蘇泰的聯手,自然可以由趙州一方出兵南下,來個南北夾擊。
只是目前,蘇康還沒那么著急,殲滅負隅頑抗的東州軍,暫時留著他們,還有大用。
因此這樣一來,首先便排除了東州軍這份的可能,緊接著,他們又排除了郡守孟天祥。
孟天祥對蘇祁安也有感恩之心,但此人隨著南下,到了東州地界,就算有心,也無力發動什么大的突襲。
畢竟,他現在待的可不是燕州,倘若在燕州,對孟天祥的作用,蘇康還會忌憚許多。
但沒有當地的影響力,現在的孟天祥也不過是普通的郡守,能調動的兵力也只有一郡的幾千人,根本掀不起什么大浪。
可以說,半個時辰左右,二人能想的都想變了,但最終結果還是一一被否。
身旁的幕僚也是群策群力,但同樣的,他們的提議也被否決,這時,其中一人,突然道。
“殿下、趙皇,會不會壓根就沒有什么計劃,只是永川王故意的誆騙,為的就是讓我們陷入懷疑中,畢竟,這也是心計的一種。”
“永川王對心計,也是極其擅長的,倘若就是假的,我們反而陷入了這種根本不存在的陷阱,這對后面的大戰極其不利。”
“是啊,以我們對永川王的了解,這種無中生有,他可是信手拈來啊,之前就上過他的當。”另外一名幕僚也是開口附和。
這一下,得到了其他人的贊同,蘇祁安這人,交手了這么多次,對他的為人,早就調查清楚。
此人對心計的使用,可謂登峰造極,根本就無法判斷他所說的真假,在他們看來,蘇祁安此舉,為的就是讓二人陷入懷疑的圈套。
心里始終想著這件沒有的事,就像在他們頭頂懸停的一把刀,始終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幕僚的想法,二人并非沒有想過,但以二人與蘇祁安交手多次來看,這次怎么都不像所謂的無中生有。
畢竟,在二人聯手下,哪怕是蘇祁安也不可能坦然處之。
就算是在頭頂懸了一把無形的刀,可在他們重振旗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種無中生有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二人堅信,蘇祁安絕不可能在這時候,搞出這種無用之事。
就在二人繼續思慮時,忽然,一名兵士十分著急的闖進了大營,甚至連通報都沒來的急講,看他臉上的焦急,就知道匯報的事不小。
此人是蘇泰的手下,本來是想怒斥,但看他的神色,蘇泰也沒有多說什么,冷聲道。
“慌慌張張的,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難道是蘇祁安打過來了?”
兵士連忙搖頭,連忙開口道,“啟稟陛下,不是蘇祁安打過來了,而是寧州戰事危急,速速請陛下回去主持大局!”
就是這句話,讓二人瞬間愣住了,怎么都想不到,出事的竟然是寧州。
蘇泰很快回過神來,雖然他也焦急,但理智告訴他,越是這時候,越得冷靜。
蘇泰深吸一口氣,冷聲道,“到底發生了什么,速速說來。”
手下見狀,沒有多說,從懷里掏出一封信,立馬交給蘇泰。
蘇泰接過,將信打開,目光掃視,他的臉色瞬間陰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巴掌連同手中的信,狠狠的打在面前的沙盤上。
怒吼道,“廢物!廢物!都他娘的是一群廢物!”
不怪蘇泰如此失控,信上內容,哪怕換做蘇康看了,都得發飆。
信上所寫,原本勢均力敵的寧蒙戰事,隨著交州軍的參戰,立馬打破了這種平衡。
鄭源、趙成二人不僅沒能守住防線,反而被打的節節敗退,直接丟失了寧州西部,就連指揮之一的趙成,也在撤退途中,身受重傷,如今寧州軍,在鄭源的指揮下,退守寧州中部。
倘若在敗,便會危及寧州城,一旦寧州城有失,整個寧州便有被拿下的可能,這是蘇泰絕對不允許的。
“難怪蘇祁安會如此放心南下,原來說的大禮是這個,朕真是太小看他了,交州軍千里奔襲,這一招真是夠狠啊。”
蘇泰的聲音低沉,氣的都有些發抖,別說他了,就連了解事情前后的蘇康,都是忍不住感嘆。
對蘇祁安的這招,拋開敵對關系,還是很佩服的。
本以為出動六萬的交州軍,這已經是傾巢而出了,畢竟,在怎么調動各州軍隊,終究會留一部分軍隊維護各州的安全。
這點就連蘇康也是如此,所以看著六萬的交州軍出動,他以為這是蘇祁安的傾巢而出,誰承想,蘇祁安比他們想的還要狠。
不是出動六萬人,而是整整九萬人,這是一點不給交州留半點正規軍,就這么信任當地的官員民兵?
這但凡要是有什么暴動,任何一州都是無法承受的,起碼換做他與蘇泰,是萬萬做不到像蘇祁安這般兵力進出。
交州軍的真正傾巢而出,也就意味著,其余各州也是如此,可以說,為了應對二人的聯手,蘇祁安是真下了血本,是將所有的軍隊,都層層調動的。
相比較蘇泰的憤怒,蘇康卻是稍微平靜一些,對這支千里奔襲的交州一軍,他還是有些了解的。
特別是一軍的軍長陳到,私底下更是派人搜集過他來交州以后的消息,不說全部知曉,但起碼比蘇泰要知道的多。
這位落魄的陳國公之后,被流放交州,遇到蘇祁安后,可謂平步青云,不僅脫了罪籍,更是憑借自己過人的戰爭經驗,一步步從基層軍官做到了如今的一軍之長。
別看平日,交州軍很少出動作戰,就算出動作戰的,也只是二、三軍,因為戰事頻發,加上交州一軍極其低調,讓世人都認為這支第一軍,作戰能力不強,只能維護交州安全而已,基本上不會放在心上。
如果這么想,就大錯特錯了,據蘇康調查,被陳到統率的一軍,戰力很強,二、三軍都是他一手培養的,甚至私底下與西州一軍還交過手,說是不分上下。
西州一軍的實力,蘇康很清楚,是蘇祁安各州軍隊中,當屬第一,交州一軍能戰之不分上下,實力可見一斑。
這個傳聞,蘇康寧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交州是南境三州,蘇康拿下南州后,自然會對交州打主意。
因此,對交州軍自然格外關注,本打算是拿下南州,派兵占據重要關卡,并不主動出擊,防備的就是西邊的交州軍。
想要吞并南境三州,不能操之過急,要一州一州的拿下,打算是這個打算,沒想到,蘇祁安竟然讓這支交州一軍千里奔襲,直奔北邊的寧蒙戰事。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可謂石破天驚,竟然一舉擊潰了鄭源、趙成的寧州軍,甚至還讓趙成身受重傷。
打到這一步,足以看出二州戰事的慘烈危險,趙成能有這下場,也只能說是活該。
當初陳國公的倒臺,陳國公被殺、家里流放,這之中趙成可沒少出力,說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一點不為過。
而陳到的千里奔襲,蘇祁安特意將他安排于此,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用意。
遲遲不動交州一軍,原來他的用意是在這,本身交州一軍實力不弱,在碰到讓自己家破人亡的黑手,這可不殺紅了眼,基本上是不死不休,發揮的戰斗力超乎想象,趙成的重傷,寧州軍的失敗,也就不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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