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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店平常都沒什么客人，今天怎么突然來了這么多，幸虧有你幫忙，不然我自己肯定忙不過來。”

崔芷若的媽媽正收拾著店內的衛生，并說著。

“生意好你還不高興。”

崔芷若笑著走過來，幫忙。

“你先回去吧，一會兒該沒公交了，剩下的媽媽來收拾就行了。”

“好的，媽，今天也在店里面睡嗎？”

突然一瞬間的沉寂，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問題沒有回答。

在崔芷若看來，沉默就相當于默認了，所以只是習以為常地關心一句：“你也早點休息吧。”

轉身的那一刻，身后傳來母親的聲音，只是說出的話，令她停下了腳步。

“你爸來電話了。”

這句話，足夠崔芷若僵在原地。

她什么都沒有說，只聽到母親繼續說：“聽說你一直不接你爸爸的電話，也不接奶奶的電話，他們都很擔心你。”

崔芷若垂眸，咬了咬唇，盡量用著平靜地語氣說：“我回去了，你就說，我過得很好就可以了。”

聽不出來的語氣，但似乎透著一絲的隱忍。

“崔芷若，你打算一輩子都不見你爸了嗎？再怎么說他也是你爸爸，怎么說你也姓崔。”

“所以，我早就說我要改性啊！為什么你不同意？”崔芷若生氣地轉身吼道，后又感覺到不該用這樣生氣的語氣和媽媽說話，所以緩和了一些，才說：“媽，你可能原諒了他，但我沒有。爸爸不僅拋棄了媽，還拋棄了我，他離開的時候，有想過我是他的親女兒嗎？何必呢？又出現？”

“那奶奶呢？”媽媽深深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聽說奶奶現在身體大不如前了，最近總是想你。”

“所以呢？”崔芷若搖了搖頭，“奶奶的身體不好，是我造成的嗎？你忘了以前奶奶是怎么對我的了嗎？她那么喜歡孫子，就讓我爸跟那個新娶的老婆再生一個啊，想我做什么？是覺得傷害我還不夠嗎？”

說完這句話的崔芷若低頭嗤笑了一聲。

這是在她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這種表情。

“崔芷若，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呢？”

媽媽有些生氣，語氣嚴肅又沉重。

“怎么了？你也覺得我是個絕情的人嗎？無論你怎么想都無所謂，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和爸爸還有奶奶扯上半點關系。”崔芷若轉身，走向門口，拿起椅子上搭著的衣服，“我想奶奶應該巴不得我離她遠遠兒的吧，她不是一直都看不慣我們母女嗎？她的心里只有兒子、事業、家族不是嗎？你覺得那正常嗎？”

說完這句話的崔芷若往外走，身后傳來媽媽的聲音。

“崔芷若你要想清楚，你一直這樣跟爸爸結怨，總有一天會后悔的。”

關上門的前一刻，崔芷若握著門把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媽媽，問：“為什么？因為他的財產嗎？”

沒等到媽媽開口說話，她就離開了。

真夠搞笑的，竟然出生在那種豪門，好好當自己的富二代多好，為什么偏偏自討苦吃？想當什么作家還遇上了媽媽，最后還是拋棄了她們母女跟別的女人好上了，到頭來，不還是要投靠那個家嗎？

車子停在了樓下的公交車站，她坐在車站內，沒有要進家門的意思。

你打算一輩子都不見你爸了嗎？再怎么說他也是你爸爸。

媽媽說過的話再一次出現在腦海中。

崔芷若一直都是站在媽媽這邊的，可媽媽為什么不站在她這邊呢？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在她很小的時候很想跟媽媽一起睡，但已經過了那個年紀，每次睡覺前都會握著握著媽媽的手，等她睡著之后，媽媽才會回到自己的房間。睡醒之后，看見媽媽不在，就會傷心難過的放聲大哭。

“姐姐，公交車都快停運了，你要去哪里呀？”

突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她抬頭，看到盛柳明站在她的身邊，正低頭看著她。

“盛柳明？”一開始感覺到驚訝，這個時候怎么會在這里，突然又想起來，他應該是培訓班剛下課，剛好遇見了。“沒什么，我只是……”

“姐姐，你哭了嗎？”

話還沒有說完，聽到盛柳明的這句話，崔芷若才發現自己臉頰的淚水。

連她自己什么時候落了眼淚都不知道。

“沒有……”崔芷若抹掉眼淚，苦澀輕笑：“眼睛里面進了沙子。”

“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盛柳明是個孩子，但他并不代表這種鬼話也會相信。

“你愿意聽我說嗎？”

“當然了。”

崔芷若說起了自己的事情。

“小時候……因為我太想她了，我們明明住在一起，但我還是那么的想她，是不是很搞笑？”

在外面偶然碰見媽媽也會感覺到特別的開心。

聞到媽媽身上的氣味就會覺得很舒服，很安心。

“那時我的世界里只有媽媽和爸爸，我們可以選擇自己的戀人和朋友，但父母卻是不可替代的，獨一無二的存在。他們會無條件的疼愛我，我也會無條件的去愛他們，只可惜，我好像不值得擁有那份愛。”

“姐姐……”

很少會有表情的盛柳明，此刻臉上似乎寫著心疼。

“很長時間爸爸和媽媽都彼此憎恨對方，每天吵架，當時的我太小，能做的只有哭和祈禱，就算我的世界快崩塌了，我也無力挽回。那時，讓我堅持下來的就是我的夢想成為一名服裝設計師，如果沒有那個夢想，我可能每天都生活在對父母的怨恨當中，現在大家都讓我原諒爸爸，他們真傻，他們不知道最想原諒爸爸的其實是我。”

“姐姐……”

“我有時會產生這種想法，是不是因為我有什么問題，所以才會到現在還恨著他？”

“怎么可能，是姐姐的爸爸太壞了，姐姐一點錯都沒有。”

盛柳明是無條件相信崔芷若。

“謝謝你，盛柳明，其實有些話我早就想跟你說了，就是沒有機會。”

“什么？”

他平靜地看著崔芷若，等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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