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道自己走后所發生的事情，李洛大踏步的向著三部曲的世界行走，而且此刻的李洛已經足夠與鏡子對話，平等的對話。

“一段死去的資訊啊。”

李洛望著鏡子說道。

“是的。”

鏡子不否認。

到了他們這階段，資訊就是力量，一段資訊就足以凌駕無上存在之上，動用恐怖的力量。

但是鏡子選擇了放棄，因為到了鏡子作為一個超級文明的階段，僅僅是生存已經毫無意義外，他在尋找前進的道路。

當所有的文明個體都已經滿足了物質的享受，當所有墮落于物質享受的個體都已經步入死亡，剩下的便只有一群追逐真理的人。

“敬畏頭頂的星空，但對心中的道德不以為然，也許這正是自然生物的好奇又崇高的天性使然。”鏡子說道。

無生的喜悅，無死的恐懼，對于鏡子文明而言，科學技術的力量不再單單只是文明的重心，而更是一種使其存在的精神力量，凌駕于生死悲歡上的信仰，既悲且壯。

這種悲壯的美就像黑夜中開出的美麗花朵，當時間和空間越來越容易跨越，當虛擬成為日常，光年尺度下的宇宙審美，宏觀敘事中的種族命運，廣闊宇宙中的文明個體，讓人相信生命的本無異議，存在即是合理的。

面對無限奧秘的混沌，徹底明白自己在無窮混沌間如同蜉蝣一般朝生夕死，自我的存在不過火光乍現的一瞬，而真正廣闊和美妙的是內心與無窮混沌的神交。

這個將科學的神圣性無限放大的文明，在面對一個超越機會的時刻，選擇了拋下一切的世間情感、

就如同此刻的李洛一般，世間情感、國家利益、集體榮耀對于他而言，正如踏過一粒微塵一樣毫無掛礙。

像是他這般的境界，可以完全一念映照所有，重塑一切，但是一切有什么意義嗎？

不僅毫無意義，而且十分的無趣！

“你塑造了我，你用自己的理念塑造了我。”李洛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在不斷的被鏡子塑造，那種柔性但卻不可阻擋的力量塑造了現在的李洛。

無論是帶領著整個文明實現徹底升華的太一，還是準備以自己的強力意志貫徹自我的李洛，都受到了鏡子深深的影響與塑造。

這是一種最高的控制，讓人真正的認同。

“難道你不認同我們嗎？我的同胞。”鏡子說道。“當我們的文明實現了超進化之后，每一個個體都可以在宇宙中任意跳躍，任自我在宇宙中馳騁，在茫茫星海中放飛自我，有一種帝王般的快感。”

“但是很快，我們意識到我們到達了盡頭，我們所有的物質都已經得到了滿足，文明沒有必要存在了。”

何謂文明？

文明的存在，本來就是自然生物抱團取暖，為了抵抗外部的團體性的東西。

一切都是以生存為基礎，包括協作、交流、文字、語言等等一切，當鏡子文明達到了真正人皆為神的時刻，那么文明就已經沒有必要了。

“所以你們打造了一個共同的理想，一個足以讓大部分的文明個體都認同的理想。”

“是的。”鏡子想起了那個光輝的歲月，在他們文明的多次討論之后，他們摒棄了許多計劃，選擇了一個永不止境的目標與共同理想，那便是——進步！

一步步，將所有的奧秘解析，將宇宙內的真理全部探索完畢之后，更進一步，向著更多的奧秘進步，甚至有了足以創生無數大宇宙的能力。

他們每個個體都有了創世紀的能力，甚至不是神洛帶領的那種量產化的仙王巨頭或者仙帝，而是每一個都在自己的研究領域達到了忘我狀態的強大存在。

而且由于進化成為了高能級的生命，并且文明的共享，他們各個都無比的強大，甚至可以說每一個個體就是鏡子文明本身。

這時候的鏡子文明已經沒有了任何低能級的個體成員，每一個個體都是科學家、工人、藝術家、思想家、冒險家、歷史學家.他們每一個人都可以說是鏡子文明本身。

如此強大的文明，如此橫強的存在，便如何會毀滅？

是亡于內患？還是亡于外敵？或者說還有一個可能性.

那就是或許鏡子文明從來沒有毀滅過，被毀滅的只是鏡子文明的一個個體，一個做實驗玩脫了的混球。

“我發現了你們，發現了你所在的宇宙，所以我便過去了。”鏡子用著平靜的語氣說道。“在無盡的混沌中尋求定位，一直是很困難的事情，我們的文明在達到了一定程度之后，選擇探索混沌。”

“但是混沌無邊無際，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我們艱難的在混沌中打造世界作為坐標，去標記那些我們關注過的大世界。”

“可像是你那樣世界那般在混沌中自然形成的大世界，稚嫩、完美、精巧.沒有任何多余的外力，純粹的自然混沌形成的科技物理大世界，你知道那是多么完美嗎？”

鏡子和他的同胞走過了不知道多少的世界，所以他們才有許多坐標，許多個體都曾在這個過程中消散，但是作為一個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文明，他們從不畏懼死亡。

所以鏡子文明越來越強大，但是卻也越來越衰弱。

直到這一名成員找到了李洛所在的宇宙，他起初是沒有干預一切，只是觀測，希望見到一種真正的崛起，一個進步者的崛起。

但是李洛所在宇宙文明發現了這個觀測者，他們那貪婪的好奇心引發了錯誤的實驗結果，而地球則作為一個引力點，引爆了一切。

“一切都迎來了毀滅，我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真的做到了。”鏡子的話語已經古井不波，明明是史詩般的故事，但是最后的結果卻像是一個科技界的物理大佬看小學生做實驗，結果被小學生做出了核彈給炸飛了一般的結果。

李洛有些沉默，不過這也可以理解，戰斗力、生命力、壽命.等等一切本來就不是同等的，或許是修仙給人帶來的錯覺，讓人覺得所有的仙神幾乎都是全能的。

但李洛實際明白，他們所謂的全能一是因為對于大道規則的讀取、利用，二是因為他們有足夠長的壽命來打磨自己的技藝。

沉默了許久，李洛緩緩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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