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御眸色陰沉，臉色很差。

身側的人再次開了口，聲音里添了幾分寒意：“十一王爺是沒長眼睛嗎？”

霍凌虛一怔，詫異地看著她。

“皇兄皇嫂在此，十一王爺卻不行禮，難不成是覺得自己是寵妃的兒子，便可以目無尊長？”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霍凌虛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袖子里的拳頭猛然攥緊。

從前，不管旁人和父皇如何吹噓霍司御，不論他立下了多大的功勞，如何被夸贊，在他眼里，他不過是一坨屎。

霍凌虛的母妃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而儲君的位置他勢在必得，自然看不上沒娘疼的霍司御。

而如今，他不知耍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讓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蘇盡歡對他這種態度！

霍凌虛掩去眼底的一抹陰狠，面上多了幾分惆悵：“盡歡，你到底怎么了？是嫌本王前幾日送你的玉太過廉價嗎？”

一句話，讓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我說蘇盡歡今日怎么打扮的這樣好看，原來是想同時吊著兩位王爺！”

“往日里，她可是低調的很，如今也變了口味，果然，還是為了讓男人歡心。”

“她以前不是說最不喜歡用美貌勾引男人的女子嗎？那副高傲的姿態真讓人惡心，現在不還是用這些下作的手段！真是可笑！”

“明明和九王爺有婚約，還收了十一王爺的禮物，貪心地讓人反胃。”

霍司御墨色的眸子掃過去，犀利的眼風看的那幾個嚼舌根的女子神色慌張地閉上了嘴。

霍凌虛滿意地勾了勾唇。

不出片刻，蘇盡歡水性楊花這個消息便會傳揚出去。

“玉？我還以為那是塊鵝卵石呢！”蘇盡歡扯唇笑道。

霍凌虛前幾日讓蘇蔓給她了一塊玉石，當時她腦子不清不楚的，還以為那是定情信物。

可那分明就是一塊再普通不過的石頭。

“我拿來洗腳了，用著還不錯！”

“你……你拿來洗腳了？”霍凌虛睜大了眸子。

他送的東西，她怎么能用來洗腳！

蘇盡歡她不該感恩戴德，好好珍藏嗎？

“十一王爺，剛剛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給我和九王爺行禮，我不想說第三次！”

見她眸光狠厲，霍凌虛神色徹底僵住。

“盡歡，你生本王的氣，嫌棄本王的禮物不夠貴重沒關系，本王不怪你，但你不能如此羞辱本王，本王…很傷心，很難過。”

他露出受傷的表情，那張本就俊逸的臉垮了下來，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心軟和心疼。

“長兄如父，行禮有何不可？何來羞辱！要么，我們就去問問皇上！”

“你……”

霍凌虛頓時覺得顏面盡失，這么多人看著，他若是行禮了，便十分下不來臺。

霍司御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讓他行禮。

他雙拳緊握，冷著臉看著蘇盡歡。

而霍司御此時十分意外。

他的歡兒竟然如此強勢地要求霍凌虛，她不是最喜歡他了嗎？

“算了，我看十一王爺根本沒把自己的皇兄放在眼里，也沒把皇上定下的禮儀制度放在眼里，我倒是想去皇上面前問一問！”

見狀，霍凌虛臉上強裝的笑意盡數消失。

他咬緊牙，十分不情愿地頷首：“給皇兄…皇嫂請安。”

“這次就算了，下次腰再低點，否則讓人瞧見了，要說十一皇子仗著自己母妃受寵，目中無人呢！”

霍凌虛的目光陡然收緊，拳頭攥的咯吱作響，咬著牙，擠出一個字來：“是。”

直到他們走遠，霍凌虛才直起腰來，眼中的泛起滔天的恨意。

蘇盡歡……本王倒是要看看，你在裝什么！

待走遠了，霍司御放慢了腳步，扭頭看向她，眼中有疑惑和不解，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問。

蘇盡歡看出了他眼中的情緒，仰著頭，言笑晏晏地捧起他的臉，問：“霍司御，你開心嗎？”

“什么？”

“我問你，你開心嗎？霍凌虛平時目中無人，連你這個立了戰功的戰神都不放在眼里，你還是他皇兄。今天，我讓他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向你行禮，你高興嗎？”

她明亮的眼沉入眼底，霍司御的瞳孔猛地一抖。

她做這些只是為了讓他高興？

見他不說話，蘇盡歡還以為他不喜歡，壓了壓眉心：“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強勢了？”

霍司御溫柔將她的眉心撫平，沒忍住，將她攬進懷里：“高興，本王很高興，你做什么，本王都喜歡。”

這一世，他總是覺得歡兒哪里變了。

但是無關緊要，只要那個人是她，她什么樣子，他都喜歡。

“歡兒，其實你不必如此。”

“為何？”

“本王不希望你得罪旁人，你沒必要去冒險，引火上身。”

蘇盡歡心頭一暖。

霍司御總是站在她的角度考慮。

“我不在乎那些人如何想，我就算不做這些，該看不慣我的人還是看不慣。”

蘇盡歡握緊他的手。

霍司御還想說什么，一道聲音打斷了他。

“姐姐！你在這里呀？”

突然，蘇蔓的聲音傳來。

蘇盡歡一愣，轉過頭看過去。

蘇蔓身穿一身淺紅色的長裙，畫著妖嬈的妝容，尤其是眼尾那艷紅色的眼線，更襯得她嫵媚叢生。

她怎么會在這？她不是被禁足了嗎？

細細一想，也只有霍凌虛會做這種事。

他還真是對蘇蔓情深義重啊！

蘇蔓的神色帶了幾分耀武揚威的姿態：“姐姐為何這么看著我？”

“沒什么。”

“姐姐，我找了你許久呢！嫻妃娘娘要見你，現在就在凌華殿！”

嫻妃……

蘇盡歡眸光一沉。

霍凌虛的母妃。

現在離宴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這時候找她過去，肯定沒安好心。

但，不去的話，定會被責罰。

“霍司御，你先去宴會等我。”

霍司御拉著她：“歡兒，別去。”

“別擔心我，嗯？”

見她堅持，霍司御松開手：“一刻鐘后，你若是不回來，本王去尋你。”

“好。”

蘇蔓眼里的嫉妒快溢出眼眶了。

這個小賤人……連九王爺的魂都勾去了。

“姐姐快點吧，別讓娘娘等急了。”

蘇盡歡睨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多謝妹妹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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