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說好的地方,好幾個人一起窩在山坳里,齊人立哪里待過這樣的地方,只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但他也知道,如今能找到安全的地方已經難得,沒有嫌棄的余地。
他想,干脆說說話轉移注意力,也好打發時間。
于是,他跟蹲在旁邊的許青山說:“老人家,再跟我說說你們的事吧,這些年來你們所經歷的事情。”
許青山擺手,“之前跟您說過了,就不再說了,以前說了太多遍,說一遍心里痛一遍,痛的心都木了。”
“是啊。”另一人道:“說來說去只有對紅家的恨,對頭頂這片天的怨。”
此時夜晚最黑的時候已經過去,天色正緩緩亮起。
一夜的提心吊膽,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暫且安全的地方,齊人立低估了自己對環境的適應能力,他很快就趴在齊瑞背上睡了過去。
楊正卻是帶人一直警戒,忽然聽到遠處傳來腳步聲。
他耳力好,聽得出來,來者只有一位,并且還是個上了年紀、腿腳不好的人。
他玩著要出了山坳,繞到后方先發制人,直接一把刀就橫在了來人的脖子上,“你是誰!”
來的是個老婦人,她手上挽著一個小竹籃,看見脖子上的刀也沒有像尋常人那樣懼怕,“我給你們送點吃的來。”
“你怎么知道這個地方!”楊正半點不相信,“是不是紅家派你來的!”
“唉……楊大人,誤會,誤會了!”許青山聽到外面的聲音,立刻手腳并用從下面爬出來,“這是我們村的小晴嫂,她不是紅家的人,快把刀收起來吧。”
楊正沒有動,“現在可不是發善心的時候,咱們剛到這里多久,這人循著蹤跡追來了,一旦放開她,讓紅家那邊知道咱們的藏身之處,咱們這些人,一個都別想活。”
“她不是紅家那邊的人。”許青山解釋,“她跟我們一樣,跟紅家有仇啊,怎么會給紅家通風報信。”
不止許青山這樣說,山坳下的人知道來的是晴嫂,也紛紛擔保,她不可能跟紅家勾結。
楊正收起刀,“既然他們給你擔保,那我暫時留著你的命,只是你也不能回去了,先到下面躲著吧。”
把晴嫂交給手底下的人看著后,楊正又往她來處找去,查看沿路是否有她做下的記號。
剛醒過來的齊人立問道:“嬸子,既然你跟紅家有仇,為什么上次寫訴狀,你不來呢?”
“唉。”晴嫂還沒說話,旁邊的苦主就哀嘆搖頭,“還不是因為上次那個縣老爺,他說要幫我們討公道,那時候晴嫂子跟我們一起在狀紙上按了手印。
結果縣老爺換人做,我們這些人也討了一頓打。晴嫂子的腰就是那時候打壞的,現在走起路來還不穩呢。”
另一人說:“她是女人,紅家欺她欺的最狠,根本沒想給她留下命,現在能活著也算是老天開了一回眼。”
晴嫂嗓音沙啞,語氣之中滿是不耐煩,“閉上你們的嘴吧!你們也是不長記性,現在聽了這個當官的,他又能給你們做主了?等著吧,還是少不了一頓打。”
許青山說:“我不怕打,有種他打死我,我還好變成鬼去索他的命,可你既然不想摻和,跑到山上來干什么?”
“我只是來給你們送點吃的。”晴嫂把籃子丟給他們,“沒想跟你們攪和在一起。就你們還變成鬼索命,恨著紅家死的人有多少?真要能索命,他紅家還能有活人?”
不該有活人的紅家,此時正燈火通明。
夜色奪不走紅家的光亮,他家的蠟燭、燈油跟不要錢一樣,連院子里都是隔一步路就掛一盞燈。
外面走動的聲音,驚醒了臥房里的紅德雨。
他掀起窗簾問:“外面什么事情?”
管家顯才彎著腰走進去,“老爺,沒什么大事,知縣來信了,前院的人不懂規矩,連夜送了進來,把您鬧醒了,我這就讓他們領罰去。”
紅德雨伸出手,臉上的表情非常不悅,“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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