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人員沖上臺子驅趕亂砸亂撕的人，場內卻有更多的人四處張望，他們急切尋找賣高價票的人，很快發現了他，圍住了他，還能說什么呢？指著他發怒道：“騙子，退我們的錢！”

杭世凱沒有錢，錢都存進了譚志達的賬上。可是人們哪管這個：“是你來推銷的，票是你拿出來的，錢是你收走的，就找你。”

杭世凱不敢多作解釋，尋找機會，縮了脖子，鉆出人縫，拔腿就跑，大門口擁擠不堪，他走不了，就在場子內左沖右突，四處亂竄，被數十人圍追堵截，最后，他不得已爬上體育場看臺的頂棚……

他這個舉動嚇壞了不少人，他要是跳下來，小命不保，追逐他的人紛紛停住，有的甚至退卻了，隱身了，真如果逼急了，或者踩滑了跌落下來，一條小命肯定嗚呼哀哉，到那個時候，不要說票錢了，可能會連拉帶扯，付更大的代價。

安保人員的責任更大，不過他們很清醒，快速打開庫房，搬出來跳高用的墊子，一直排開，擺在看臺下面。

杭世凱最終沒有跳，爬上頂棚去目的是躲避追逐。最后是消防員上去把他抓住，他一掙扎，腳踝給崴了，被送去了醫院，半途中有人對他進行詢問，拿到了譚志達的電話，馬上追到賓館，強行打開房間門。譚志達剛脫衣服躺下就被叫起來，他擺脫不了干系，一張新辦的信用卡上清楚表明，這一兩天內有若干筆進賬，累計超過五十萬。

不過信用卡上是杭世凱的名字，譚志達說明了第二天上午十點，會將卡交給杭世凱本人，作為好朋友，他不會留下一分錢，完全是在義務出力幫忙。

他強調了，之前給杭世凱說好了的，如果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或者感覺做錯了，那就應該及時進行彌補，主要就是及時退錢，減少消費者的損失。

因為倒票的人不止杭世凱一個，他們很快也被找到，接受了懲戒教育，及時上交了票款。

有關部門也不想讓事態擴大，連夜就發通知，在體育場內設點，讓那些受害者持門票到體育場退錢。

這個舉動對平息觀眾的憤慨起了緩和的作用，第二天上午十點，就有不少人到體育場，排隊依次兌現票錢。

晚上，季得萬到賓館來看望譚志達：“聽說他們到這里來找你，受驚了吧。”

譚志達說：“例行公事而已，無所謂的。”

季得萬趁機報復幾句：“你呀，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怎么想到要從門票上賺錢呢。”

譚志達說：“你錯了，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因為當時你不在場，我才不像你，自己賺得盆滿飽滿，卻不考慮身邊小弟兄們的死活。你那種做法，遲早會眾叛親離。”

季得萬說：“其實有的小兄弟是吃里扒外，事情發生了，自己為什么不承擔一點責任，而是一開始就往別個身上推，所實話，這種小兄弟不認也罷。”

互相懟了幾下，季得萬轉移話題，說了眾鑫總公司與砂石聯盟合作簽約的時間。

譚志達早就預料要提這事，微笑著拉開抽屜，拿出了那張小字報。

季得萬接過去看了，忙問：“哪里來的？”

“感覺如何嘛。”

“要我說真話嗎？”

“說假話就到外面去。”

“好嘛，我說真話，這沒多大意義。”

“為什么？”

“現在什么時候，哪家用人單位還看檔案的？講得都是能力和現實表現。”

“這不同，不是一回事，這是兩家企業要合作，合作雙方本著坦誠平等的原則，他這樣的情況，就談不上平等，你們眾鑫公司是堂堂正正的國企，他那砂石聯盟啥個啥？鄉鎮企業都談不上，而具體到人，齊紹全，國企干部，正牌總公司法定代表人，他邢毅呢？民營企業家嗎？誰給他認定的？笑話一個而已。”

“你這樣說，倒是點中了要害，但早的時候干啥去了，到現在才拿出來？”

“現在遲了嗎？合作協議書簽定了嗎？”

“沒有，齊紹全安排一個專門會議，要集中中層以上干部對協議書內容進行最后審定。”

“這不就對啦？好鋼用在刀刃上，開會時間是……”

“后天，嗯，那我把它拿走，多復印幾份，在會上散發。”

對此譚志達并沒有任何表示。

討論審定會準時召開，分公司經理，各科室負責人基本上都到齊了。

齊紹全把會議內容給大家說了，就讓秘書給大家分發協議書草案。大家拿到手的，除了協議書修改討論稿，還有一張小字報：《三無人員插手總公司，總公司往何處走？》

齊紹全也拿到了一張，他把小字報隨便往桌面上一丟，這個動作告訴大家，已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臉色很難看，小字報的事早就安排處理好了，而且做了保密處置，是這個時候，有人與協議書一并拿出來，這就讓他不舒服，要叫大家討論修改審定協議書，又要讓大家看小字報，內容直指合作的另一方，完全是自相矛盾安排，總經理就這點水平么？

他沉住氣，當眾問秘書：“這是誰安排發的？”

秘書轉臉看著季得萬，季得萬早有準備，說：“是我，我覺得有必要讓大家知道這件事。”

“你從哪里來得來的？”這話說了，立即加上一句，“你覺得有必要這樣做，那也得事先通個氣呀？”

季得萬自己覺得這事辦的光明正大，不理會齊紹全話語的含義，說：“時間來不及，我就先斬后奏了，總經理為我從哪來得來的，這個就不必要問了，我也不方便直說，反正不是我隨便編造的就行，我覺得現在有必要做的，是先聯系一下姓邢的，看他在哪里，是不是在等我們的好消息，要是這樣的話，不如就請他先談談，這小字報內容是怎么回事，屬不屬實呀。”

與會人員大多數是第一次看見小字報，聽了總經理的話，也注意到了他緊繃著的臉，就像要下雨的天，陰云密布。

很明顯這是季得萬的杰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俄日這個邢毅，是要與齊總交流合作的伙伴，這時候有人寫他的小字報，經由記得玩的手跑出來，當中會有什么樣的玄機？幾乎所有人都表現出了極大興趣。

季得萬抓住機會，繼續想大家灌輸自己的觀點：“我建議，這件事情沒有搞清楚，最好這個協議先放一放，大家試想一下，我們能將全公司幾百人的生計，公司的發展大局，交給一個三無人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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