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戌嫚的駕輦離開，眾皇子皇女齊刷刷將目光落在扶蘇身上。

扶蘇：“這……這就回。”

他已感受到兄弟們對自己態度上微妙的變化。

他這個溫和長兄的形象已因華章的一句話變質了。

對此，扶蘇心里多少有些難堪。

他輕咳一聲緩解內心這種異樣的感覺道：“各位皇弟們也早些回去吧，莫要在大街上逗留。”

話落抱拳一禮后，轉身登上自己的駕輦。

既然華章都那么說了，他就不好此時前去擾父皇。

唯有先回去，再仔細思考下自己接下來該走怎樣的路。

“原來長兄是這樣的。”

十九皇子公子云喃喃著，目送扶蘇的駕輦消失在視線，內心復雜難鳴。

“小十九，是不是很意外啊？”

公子澗攬住他肩膀笑道，“我也很意外呢。”

“十三皇兄，你不生氣么？”

公子云愕然看向攬著自己的澗，“長兄他平常在我們面前表現出來的，都是假像啊。”

“假象又如何？”

公子哲掩嘴咳嗽著接了話，“長兄這假象若能始終保持，假象也變成真的了。”

因為身子弱，哲就從來沒想過要爭那個位置。

看到父皇每日忙碌于各種政事中，連半分享受都無，實是非他所愿。

“二皇兄說得對，若假象能始終保持下去，也成真的了。”

公子高接了話，目光在眼前眾兄弟間掃過，“那么，各位呢？是否表現出來的就是真的？”

尤其視線在公子哲身上多停留了那么少許時間，哲都感受出來了。

“五弟無需如此，哲生來體弱，這可做不得假。”

哲對兄弟審視的目光并未表現出不喜，反而認真道，“為兄只想好好活著，看看我大秦愈加繁榮昌盛的樣子。”

“就是啊五弟，你可莫要在此亂猜。”

公子淵也感受到了高的審視，“為兄是怎樣的人，你應該挺清楚的。”

“我就是這樣，過去是，今后亦是，不會改變。”

說到此他又輕笑出聲：“當然，明兒去了九皇妹那里后，會有怎樣的改變，為兄便不知了。”

“畢竟，過去幾年里誰會想到九皇妹會一夕之間進入眾人視線？”

“確實。”

聽到這個，眾皇子都相視笑了。

新年宮宴之前，誰也不會想到那個如透明人般的九皇妹，會做出那么大之事。

那真是堪稱‘一鳴驚人’之典范。

說實在的，在今日之前，他們同樣從來沒想過自家長兄是這樣……咳，有心機之人。

以往眾人私底下都學得扶蘇那樣與父皇對著來，是件最愚蠢不過之事。

結果今日才發現，真正蠢的是他們自己。

偏偏這個發現還不是自己看出來的，而是僅有幾歲的九皇妹看出來，并點破了他們才想明白其中關竅的。

這些年父皇雖對長兄很不滿，卻并未真正怪罪過他，相反，對他要求愈加嚴格。

對他的教導愈加全面。

可他們呢？

即便沒被父皇責備，卻也沒受到多少關注，結果可想而知。

“各位皇兄，你等還不走么？”

陰嫚拉著自家八姐姐上了駕輦，掀開車簾看向外面，“還在此說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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