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毫不讓人意外，理所當然。

仙門對仙術碎片的研究已經持續了五千余年，幾乎與大日天君同歲，在這個過程中借助仙術碎片帶來的靈感，仙門完成了諸多功法、戰艦、法寶、法術的巨大突破。

例如，仙門七階底蘊重器，至今依然活躍在角冥域天空中，徘徊游蕩于角冥域元磁天道法網之中的太白幽冥巡天箭就是例子。

而且經過一千年，諸多煉制材料和銘刻陣法的升級，以及技術突破帶來的造價大降價，太白幽冥巡天箭不僅威能提升了百分之三十左右，數量更又是增加了三支。

仙宗大能若是以為，自己隨著修煉，突破境界，實力大跨度增長，就能碾壓仙門，那就大錯特錯了。

時間如流水一般，仙門諸多煉虛修士一直在參悟。

江定一直在看護，連修煉都沒有分神去做，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這里。

“仙門的仙道工業優勢……”

江定閑得無事，陷入走神中，想起了一些事情。

仙門仙道文明脫胎于唯物宇宙工業文明，最擅長的就是大量復制，擴張，隨著生產數量的不斷變多，造價反而大幅度下降。

跨越大境界仙門不敢說，的確是存在難度。

可若是同境界內的實力增長，仙門并不懼任何仙宗！

當然，仙宗也不可小覷。

他們按部就班，突破合道中期，法寶晉升道器中品，改修合道篇經文，修煉合道階法術，培育合道階道兵，繪制能夠加持自身狀態的符箓……如等等，都能不斷增強自己的實力。

關鍵這都是現有的傳承，他們只要領悟就好。

能成為大能，并且與曦原廝殺數萬年的人，悟性‘界域頂尖’只是最基本的配置，領悟舊有傳承不成問題。

若是再給他們一定時間，甚至能推陳出新，在道路上與仙門有一定的相似之處。

江定在這時想起了仙門內諸多仙宗留學生。

八大仙宗數萬年之間并不是沒有任何改變。

好的東西，能夠促進道途的東西，他們都可以用，都可以學，所謂的‘祖宗之法不可變’，頑固守舊勢力阻礙變革，大能一念之間就能毀滅。

在數千年前，在少數留學生和仙門俘虜的幫助下，八大仙宗內部已經出現了類似于仙門科學院的所謂‘長老會’‘閱經人’‘藏書樓執事’等遮遮掩掩，依托于仙宗傳統組織架構建立，但完全和仙門科學院一樣功能的機構。

這些機構的功能，就是輔助大能進行法術、功法的改良，或者創新，或者定向研發某個東西，極大促進了仙宗仙道文明的進步，至少對于本土，對于角冥域、天元域的資源利用率大幅度提升了。

這些，都是過去仙宗傳承中沒有東西的。

自然，由于內部的人員等級森嚴，個人創造力無法完全激活，更是因為沒有中央陣靈計算機這個專門為仙道科研而生的偉大存在，八大仙宗對仙道科學的研發遠遠無法和仙門相比。

不過，遠遠超出了數千年前的仙宗自己。

仙門，大日劍閣，對九靈域真的是改變了太多。

因此，在看到新的上界近仙級勢力種子出現的時候，八位大能是如此的激動，并且充滿信心。

這不是沒有理由的。

近仙級勢力種子之間，是可以互相吞噬的！

魔道仙宗，那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直接生吞活剝，從神魂到血肉再到一身根基，被勝利者一口口吞下去，比如玄武天宮，影魔淵等。

正道宗門，那就委婉一些，如果戰斗廝殺到最后，可能一方會臣服，接受鎮宗至寶的禁制，奉勝利者為宗門老祖，沒有奴仆禁制那么嚴格，保留了很多尊嚴，但是不得背叛，正當命令必須服從，宗門老祖未曾晉升之前不得晉升……有諸多的效忠義務。

這就相當于憑空增加了一個忠誠的同階下屬，完整吞并一個強大的宗門，完整地獲得一個強大宗門的所有天材地寶，數十萬年積蓄！

這簡直是合道之上，都多了數成可能！

要知道，這可不是吞并一個合道勢力那么簡單，而是完整吞并了一個仙宗種子！

八大大能心中炙熱無比，縱使有風險，他們都是忽視了，認為這值得，失敗了就死亡如此而已。

出生成長于大日劍閣鼎盛年代的他們有很多瘋狂不顧一切的因子，并不是像表面上的一個個仙風道骨，得道高修，縹緲神仙中人。

或許，對仙門來說也是如此。

“月，你可以領悟仙術碎片嗎？”

江定回過神，問道。

他心中同樣有諸多領悟，但沒有沉迷失神，因為他已經習慣于這種狀態，能夠自控，故而肩負了守夜人的職責，負責在情況不對的情況下喚醒他人。

而且這只是第一層保險，剩下至少還有上百道預防措施。

參悟仙術的風險就是如此巨大。

如果不是經過無數萬年時間，無數強者的消磨，仙術每出現在一處地方就會導致整個世界的人完全發瘋。

小千世界潛意識惡意，輕易就能讓合道神君重傷數萬年無法恢復，但它在仙術面前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東西。

小千世界，也不會對所有的東西都有惡意。

“劍子，我沒有權限。”

月躍躍欲試。

“那你現在有了。”

江定立刻道。

“劍子！”

“您真的是太大方了！”

月完全不提大日劍閣傳統文化了，歡呼一聲，陷入參悟中。

但沒過多久，她臉色就是一垮：“不行。”

“劍子，”

“我不是生命，沒有自我意識，無法參悟仙術。”

“我只能運行固有的陣靈邏輯，不能創造出新的邏輯，仙術的邏輯我無法運用，混亂與未知才是參悟的關鍵，這個我沒有。”

“可能上萬年過后，我才能誕生生命。”

月補充道。

“如果您和下一任大日劍主不抹除我的自我意識的話。”

至現在為止，她依然是大日劍閣的陣靈邏輯，除非被人攻破邏輯，不然永遠都是可靠的，包括自身自我意識存在與否的問題上。

“那你想要誕生生命嗎？”

江定問道。

“我不知道，劍子。”

“生命有好處，可也有壞處，這是天地陰陽之必然。”

月思索了片刻，道：“好處我想象不出來，只能借助你們人類的文學作品中的句子來表達。”

“壞處則是我可能無法正確執行劍閣律，維護劍閣的傳承，比如您若是陷入同階的危險中，我可能會出于感情救援，不會無視。”

“這會阻礙您的成長。”

“此外，真仙以下的生命是有壽命的，我可能活不了那么久了；還有，我可能會有喜怒哀樂，可能有時會很痛苦……”

“所以，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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