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在悠久!
“丁修只有一個老妻,生育一子一女,明面上夫妻和睦,實則養有一房外室,每月十三都會去城西私會”
“丁宅六進,書房三間,丁修每日都會在三號書房逗留,且不允許旁人靠近。”
“他徒弟三人,都在中院,三處巡邏家丁的方位,時間
陰影之中,司空行慢悠悠走著,好似是起夜上茅房,心下則飛快轉動著念頭。
踩點、情報、勘察地形、尋找時機,這一套的偷盜流程他早已爛熟於心,蟄伏丁宅的這些天,他早已規劃好了完整的方案。
夜黑無月,司空行來到了三號書房所在,避開巡邏家丁,彈指打翻了幾條惡犬,悄然靠近,震斷門栓,進入了書房之中。
屋內很黑,司空行卻絲毫不受影響,掃視幾眼,已發現了暗格所在,沒費什力氣,已將一個木盒拿在手。
“老子當了這些天馬夫,拿點工錢,那是天經地義,還有丁修那老東西,打我一掌”
隨手掂了一下木盒司空行強忍著留下名號的心思,頗有些報復的快感。
衡山城有戶千萬,憑借他這手易容喬裝,藏形匿氣的手段,他根本不怕朝廷的追捕,只怕那些同樣精擅偷盜追蹤,還恰好和自己撞上的同行。
關上門,他正欲從規劃的路線退走時,突然聽得前院一聲大喝,心一抖,不假思索的竄上院墻,尋了個方向就一頭紮了過去。
他的速度很快,且沒風聲,幾個起伏,已竄出老遠。
“有賊!”
前院的驚呼迅速擴散,司空行蟄伏於陰影之中,聽得身后傳來道道破空之聲,心下冷笑一聲,卻已到了另外一處院子。
“這家看上去也頗有家資啊。”
警惕的躲避了一會兒,司空行也在打量著這家,這是他下意識的習慣,這一看,他心下不由得一動。
“不能節外生枝”
忍住順手再干一票的沖動,司空行正欲退走,突聽得一聲低沉的凄厲慘叫,繼而,前后院嘩啦啦亮起一大片的火把來:
“莫走了那yin賊司空行!”
還道是有人入室采花殺人的司空行正想抽身而走,聽得四面八方傳來的大喝聲,臉色頓時大變。
‘哪個畜生陷害爺爺!
司空行心下大怒,已察覺到了不妙,這院子的人反應太快了,再精銳的家丁、護衛要沒有這樣的行動力,
除非是
“埋伏!”
一下竄起,避開那激射而來,貫穿假山、墻壁,直沒入地底的箭矢,司空行心下一寒,怪叫一聲,奪路而逃:
“丁修!”
夜色之中,風聲呼嘯,火把搖曳,一道道人影自四面八方竄起,更有不少箭手暗中蟄伏,饒是司空行輕功極好,一時也被逼的狼狽不堪。
“莫走了那yin賊司空行!”
“入你娘!”
司空行差點吐血,知道自己又被人陷害背鍋:
”老子生平無二色,yin賊你老母,丁修啊!”
箭矢破空,帶著血跡沒入地底。
一處房檐上,丁修緩緩放下長弓,紛紛左右:
“逼其去城北,動靜大一些,鍾離亂想抓賊,就讓他抓!”
“是!”
幾個鎮武堂高手拱手而去。
“就這放他走”
屋檐另一側,朱重應把玩著三尺劍:“鍾離亂可不是好糊弄的,他未必相信。”
“不然又能如何”
丁修面沉如水:“不信朝廷,信一個賊不成”
“我總覺得這是個麻煩事,而且
朱重應警了他一眼:“金逐風可是快來了。”
“靖平司還管不到鎮武堂,金逐風又如何,他便敢惹那位侯爺不成給他臉,他就要兜著!”
丁修冷笑一聲,聲音只有彼此可以聽到:
“蘊香鼎丟失,那是歐陽英看守不利,我等至多不過受些斥責,可要是被人查到那位侯爺頭上
“或許你是對的。”
朱重應看向鎮武堂方向,心下嘆了口氣:
“王爺怎收了這個弟子
“那只有天知道了。”
丁修木著臉,只是想起那張臉,他就覺得心中發堵。
“走吧,樣子也得做一做。”
朱重應收起長劍,兩人一前一后,各領十數人,聲勢浩大的追了過去。
“呼!”
院落,老樹下,燕純陽盤膝而坐,他赤著的上身上,銀光如水般流轉,最終卻還是散開。
他身上的毛孔張開,汗氣混雜著血氣擴散,籠罩了整個院子。
見得這一幕,院內伺候的兩個老仆大氣都不敢出。
“還是不行。”
又經歷了一次換血的燕純陽臉色有些蒼白,雙眼泛紅:
“為什還是不行!”
”侯爺,千陰儀式已差不太多了,何不再等一等”
一個老仆躬身說著:“即便有靈丹補益,換血終歸是件傷身的事。”
“千陰儀式,真能助本侯換血嗎”
轉動著掌中的珠串,燕純陽深吸一口氣,幾枚靈丹下肚,他的臉色迅速恢復。
“千陰法主無所不能
“閉嘴!”
厭惡的瞥了一眼那老仆:“別在本侯爺面前胡吹大氣,若換不成血,本侯拆了你那千陰法主的廟!”
“侯爺
那老仆面色一變,突然,似察覺到了什,他猛然轉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嗯”
燕純陽抬眼望去。
卻見陰影之中,一身罩黑袍,臉色蒼白的陰柔青年緩步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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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純陽,怎說你出生時,法主大人也曾送去祝福,你便對法主沒有半分敬意嗎”
“法陰童子”
瞥了一眼跪伏在地,頭貼地面的兩個老仆,燕純陽眉間升起煞氣:
“你什東西,敢直呼本侯名諱!”
兩人的氣機碰撞下,院內的地面陡然開裂,一塊塊青石大磚龜裂開來。
燕純陽掌中的珠串一顫,一道陰影浮現,攔在兩人之間。
“影心”
瞧見那像是陰霧所化之人,陰柔青年冷哼一聲散去氣息。
“法陰兄勿怪。”
影心搖搖頭,看向燕純陽,眉頭大皺:“侯爺”
燕純陽冷眼掃過那陰柔青年:
“他能祝福本侯,是他的榮幸!”
“你這雜”
法陰童子大怒。
“侯爺!”
影心只覺頭皮發麻猛然轉身,方才按住了暴怒起身的燕純陽:
“王爺傳訊,傳訊來了。”
聽得這句話,大怒的()
兩人瞬間散去了身上的暴戾之氣。
法陰童子后退數步,燕純陽雙手捧起手串,卻見絲絲縷縷的墨色真氣騰起,化作一只猩紅龍眸。
“師尊!”
燕純陽重重叩首,院內幾人紛紛叩首,法陰童子沒跪,卻也躬身,大禮參拜:
“法陰拜見王爺,王爺萬安。”
“法陰,你不在廟伺候你家法主,來衡山城做什”
龍眸注視著法陰童子,后者只覺脊背發寒,都不敢抬頭:
“回王爺,千靈法主在此間丟了一塊度人碑,我家法主遣我來此相助血、肉兩位金剛尋回此碑。”
“你家嚴教主呢”
“回王爺,教主他老人家應還在東海之濱”
“本王在東海。”
龍眸審視著法陰童子:“那頭老烏龜不在此間,你可知道,它跑去哪了”
“這,這”
法陰童子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龍眸漠然注視,直看的后者汗流淶背,方才開口:
“下去吧。”
“拜別王爺。”
法陰童子松了口氣,躬身提下。
而直至此時,院內眾人也都大氣不敢出,燕純陽抬起頭,滿眼敬畏:
“師尊
“純陽。”
“弟子在!”
“明日去龍虎寺拜山,持本王法帖,瞧一瞧龍虎寺當代弟子!”
“啊”
燕純陽一怔,旋即躬身答應。
“影心。”
“屬下在!”
“你去見一見龍夕象。”
“是。”
這時,龍眸方才散開,化作一縷縷墨氣,沒入珠串之中。
“恭送師尊!”
燕純陽再抬起頭時,眼神已亮的嚇人,
影心有些疑惑:
王爺怎突然要見龍夕象
夜色之中,司空行奪路狂奔,心中狂罵。
他的輕功極好,時而還會一頭鉆進地,但仍是被追的狼狽不已,都來不及止血。
“不對!”
突然,他腳下一頓,飛快回頭,只見遠處房檐、街道上,至少有數十人在疾速追逐,但他們卻并未圍追堵截。
而是不停地追逐,像是要
“他們想驅趕我去城北”
司空行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他猛然止住腳步,卻見得極遠處一道金光騰空而起,隔著十數地,他都覺眉心一寒:
“宗師!”
司空行心下大駭,只覺頭皮發麻。
“完了!”
眼見得那金光極速而來司空行只覺兩股戰戰,連逃跑的念頭都沒了。
江湖傳言他曾在宗師手下逃生,但只有他知道,那只是傳言,他壓根就沒瞧見宗師的面
“呼!”
突然,他只覺肩膀一痛,整個人已是騰空而起,四周勁風呼嘯而過,駭然抬頭,正瞧見一張熟悉的鬼臉面具。
爹呸,救星!
司空行眼淚狂飆,被勁風吹的臉皮都在抖。
黎淵頭也沒回,放風箏似抓著司空行狂飆而去,速度之快,讓極速而來的鍾離亂都不由得止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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