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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出手取人性命,報了自己的仇,卻激怒了在場的天師門領隊師叔章九。
他神色慍怒,劍指取人性命猶一臉自在閑適的兇手:
“此人雖有錯,當交由本地官署自有律法制裁。你小小年紀便如此嗜殺,還下手惡毒致人往生無望,不給你一點教訓只怕將來行事更加肆無忌憚,無法無天。”
言畢,毫不客氣地一道劍光揮來。
“你有毛病嗎?”桑月側身避過,并揮出靈劍輕鴻應對,“要不是我略通藥理,現如今魂飛魄散被人煉成邪丹的是我!”
果然,有仇就要當場報,該出手時就出手。
千萬別等對方說完廢話,雖是廢話,對于那些智商欠費的正義人士而言還是有效果的。
“真兇已除,幫兇即便有過亦情非得已。”章師叔神色嚴謹,不怒自威,“你空有金丹之能,卻無金丹肚量。一身殺孽深重,就不怕將來渡劫遭業障反噬?”
他這是在救她,給她一點教訓以免將來在殺戮中越陷越深。
桑月眉頭輕蹙,揮著輕鴻劍炫技還擊。
正如阿滿所言,她確實享受殺戮的快.感。當然,這也是為了自保,不得不向水晶球討了本土最強的劍法秘籍日常修習,加上以前在老家學的普通劍術。
如今的她在劍術方面略有成就,一路走來的確造下不少殺孽。可她不認為自己有錯,她殺的皆是主動來送死的。
順便讓她試試劍,有什么錯?
她看不出眼前這位天師門師叔的修為,只知其劍氣里蘊含強烈的殺意,劍芒凌厲兇悍。絲毫不像單純給個教訓那么簡單,反而更像是對她動了殺心。
或許,他的教訓跟她認為的教訓輕重不同?
可她跟對方無怨無仇,為何要殺她?
被迫出手還擊,她原本還擔心自己把握不住分寸傷了對方。可她見這位師叔殺氣騰騰的,出手無情。倒覺得與其擔心誤傷他,不如操心一下自己的安危。
輕鴻劍如其名,認主之后輕盈就手,出招狠辣絲毫不比對方遜色。
無奈身在室內,心有顧忌,施展不開。
而這位章師叔緊盯著她不放,生怕被她逃了似的,渾然忘了客棧里還有不少低階修士以及凡人。此時此刻,就看誰更無情冷漠,心有顧忌的人必輸無疑。
而桑月幾次三番試圖轉移戰場沖出客棧外邊,均被對方成功攔截并拽回大堂。
她心頭惱怒,出手逐漸無所忌憚。
霎時間,客棧內的兩人劍芒如飛虹交織,把大堂的桌桌凳凳以及樓道欄桿削得噼噼啪啪,掀得到處凌散七零八落。
“老家伙無德,其心不正啊。”驀然間,大堂上空響起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像是垂暮老者,“小的尚且知道室內打斗會傷及無辜,你個老的反而以無辜性命為質,有何資格教訓他人?
要打,就滾出去打!”
最后一句說完,大堂憑空出現一股颶風席卷打斗中的兩人。
不等當事人反應過來,那颶風已卷起兩人消失于眾人的面前。密集交織的劍氣驟然消失,盤旋于半空的桌子凳子噼哩啪啦地散落一地。
留在大堂的修士們見狀,紛紛臉色微變。
不用看也知道,這位高人八成就在人群中觀看眾人的一舉一動。生怕自己入了對方的眼,凡民面露喜色,所有修士則一個個垂眉低目不敢張望。
包括天師門弟子在內,畢竟對方沖自家師叔一口一個其心不正的老家伙。 羞慚不已,無顏示人。
“天師門行事不端,禍及店家,一切損失便由你們來承擔吧。”那老人的聲音悠悠道。
“我等羞愧,”天師門弟子汗顏得很,不敢違抗,齊聲躬身應諾,“定當謹遵前輩之言。”
雖然擔心自家師叔的安危,卻無一人敢質問對方。沒辦法,這位前輩能把師叔和那位金丹女修一并拂出客棧之外,就算自己所有人聯手也傷不了對方分毫。
何況前輩說得沒錯,自家師叔平時嚴肅歸嚴肅,但從未像今天這般沖動魯莽。
明明那位女修是受害者,真兇伏誅,幫兇亦罪無可恕。
若女修是個寬宏大量的,肯饒他一命是他的福氣;她得理不饒人亦情有可原,畢竟她才是受害者。若被桃花郎得逞,魂飛魄散的就是她。
她幸而逃脫,以牙還牙沒毛病。
雖然出手重了些,那也是店小二該得的報應。以往師叔也是這般嫉惡如仇的行事,下手向來無情。怎的今天一反常態,對那位女修的德行苛刻至此?
但不管怎樣那都是自家師叔,小輩們不可在背后非議。
留下弟子與店家協商補償事宜,其余弟子沖出客棧尋找師叔的下落。他們此行的任務就是桃花郎,田十七已經去驗證女修的話是真是假,留在客棧也無用。
何況客棧里也有不少修士,這是他們把人叫到大堂集合才發現的。
那些人的身上并無異常,而桃花郎的同伙店小二已被女修擊殺,他們天師門弟子也算完成了任務。眼下重要的是師叔的安全,那位女修看起來可不好惹。
就算她打不過自家師叔,萬一方才那位老前輩出手相助呢?畢竟老前輩剛才還罵自家師叔為老不尊來著。
思及此,天師門眾越發焦灼,四處尋找。
彼時,客棧大堂里的修士看到天師門眾離開,無不松了一口氣。有些細心的人發現,原本坐在二樓廊道看熱鬧的幾位年輕修士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估計看熱鬧去了,年輕就是好啊,初生牛犢不怕虎。
留在客棧里的修士自知實力不濟,不敢去湊這些大能干架的熱鬧。萬一看到不該看的事,小命休矣。
且說桑月和那位章師叔被卷出客棧,等到颶風消失才發現自己身處一片密林間。來不及思考其中緣故,發現自己的對手近在咫尺的兩人立馬揮劍再決生死。
不得不說,無所顧忌的對決就是痛快,尤其桑月。
對方的修為并不低,在客棧的時候他無所顧忌使她受了幾處傷。出來之后,天地廣闊,兩人皆使出渾身解數欲置對方于死地。
初時,是桑月落在下風。
她年輕,初出茅廬,與人對戰經驗不足。章師叔的修為不僅金丹,可他的對戰經驗太豐富了。俗話說得好,無知則無畏,知道的越多反而有了忌憚之心。
桑月渾然不顧自身的傷勢,目光深幽冷靜,淡定施展劍術目標明確地欲取他性命。
這位章師叔卻越打就越感到她的劍術詭譎多變,更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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