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真人言出法隨關燈護眼字體:大中小掌教真人言出法隨第98章三座道臺,行險一戰!
時已入夜。
陸萬這一路奔波,回到了豐禾縣。
但那黑袍勁裝青年,已經離開了南山道場。
對方似乎并沒有將南山之中的精怪妖物們放在眼中,只入了虎穴,埋了國師,取了奇石,便匆忙離去。
因此他并不知道,如今整個南山,所有精怪妖物,均已承認,此為玄天觀的地界范圍。
“國師的弟子!”
陸萬心思亦是靈敏,暗道:“國師已死,妖虎入了神都,此子前來,只有兩個解釋。”
第一,此人察覺到了如今神都的“國師”,有了大問題,故而來此探查。
正是因此,他得見國師人皮之后,涕淚橫流,躬身叩拜,又就地掩埋。
但在對方運使秘法,取走巖壁之中,毫不起眼的一塊石頭之后,陸萬便傾向于第二種解釋。
倀鬼!
活著的倀鬼!
“應是如此了。”
四祖語氣極為凝重,說道:“先前你說的那個石頭,看似平常,但老夫從典籍之上,也見過記載。”
天外奇石,外表尋常。
但經過煉制,有著留影存聲之效。
此物本身極為珍稀。
偶爾有天上奇石,落在人間,但多數是有修行者,親眼得見從天而降,辨認方向,前去搜尋。
否則,即便此物放在眼前,也與尋常巖石,似乎并無不同。
哪怕煉神之境,除非陰神仔細感知,也難一眼辨別。
也即是說,即便煉神境,行走山林之間,路過奇石的身旁,也不見得就能察覺。
而且,此物煉制之法,也極為復雜。
可一旦煉成,除非特定手法催動,否則也幾乎無法察覺。
“留影存聲之效?”
陸萬皺眉道:“那妖虎留下這奇石,是為何故?”
沉默了許久,四祖緩緩說道:“大約是想借此,看清一些事情。”
陸萬總覺得四祖的語氣不對。
但隨后也只聽得四祖嘆息一聲。
“可現在問題大了。”
“您是指,弟子與白猿?”
“當然,你這一人一猿,進了虎穴當中,見了國師人皮,定然也留在了那奇石之上。”
“……”陸萬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神情復雜。
“只要這頭妖虎,打開奇石,得見其中景象,便避不過了。”四祖緩緩說道:“雖然它留下奇石,本意不是為你……但伱既然撞上了,又知曉了妖虎與國師之間的身份轉換,它必要滅口。”
“你修為雖然可算一日千里,放在年輕一輩當中,本事也不差了。”三祖聲音響起,清冷而肅然:“可比起那頭妖虎來說,依然是弱如螻蟻。”
“兩位祖師的意思是,得要截殺此人,毀掉奇石?”陸萬沉吟著道。
“唯一生路,別無他法。”三祖這樣說來。
“目前來看,應是如此。”四祖如是道來,但似乎又頗是無奈:“但他是鑄鼎大成修為。”
盡管此前陸萬也斬殺了鑄鼎大成的拘魂殿主。
但陸萬心中亦是明白,這不代表自身已經具備了能夠輕易斬殺鑄鼎大成的能力。
那拘魂殿主,中了兩記誅魂劍,幾乎失了意識,全憑一身法力,作蠻力來用。
眼前這位,應是國師真傳,得朝廷資源栽培,其一身本事比之于拘魂殿主,必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且,此人雖然身上帶傷,可是傷勢并不嚴重,并不影響他的本事發揮。
“觀他身上帶傷,必是遭到危險。”
三祖想了想,說道:“殺了他,事后掩藏一番,可以推到此前他所遇的那一番‘危險’之上!但目前最重要的是,該如何殺他?”
如今此人身在曲江縣范圍,還屬于陸萬的道場之中。
若是被他逃離,便無法再行追蹤。
其次,失了道場之威,陸萬便如同失去一大臂助。
“他自南山道場離開,繞過豐禾縣,明顯是要避開我玄天觀。”
“但他應該是要回神都,理當北上,最近的道路,是該往常溪方向,繞過一圈。”
“可他往西,去了曲江縣?”
“莫非是避開北邊東角上的鎮陽王府?”
陸萬這般想來,心緒頗亂。
這些反而是無關緊要。
當下最緊要的是,殺死對方,奪回奇石。
可這是一尊貨真價實的鑄鼎大成強者。
而自己修行突破之后,神花已然消耗將盡,雖然諸般事件余溫猶在,還有虛幻白花持續生成,但依然底蘊不足!
“此人藏匿行蹤,不敢大張旗鼓,因此潛行于人間,仿佛有了枷鎖,眼下走得較慢,至少這三日內,應該還在曲江縣中。”
“你還有三日的光景,便也只好行險一搏了。”
“開始鑄就第三座道臺罷!”
一座仙品道臺,讓陸萬全力一劍,憑通幽劍術,爆發之下,可勝七座中品道臺的金嶺趙家之主。
如今他已鑄就第二座道臺!
以他目前的大成真氣,以及兩座道臺的底蘊,加上玄天觀的秘傳劍術,還有兩門神通。
面對道基巔峰,未嘗不可一戰!
當然,是中等道臺成就的道基巔峰!
面對八座上品道臺,所鑄就而成道基,或許還稍遜半籌!
如果是三座仙品道臺,陸萬在道基之境,必是最為頂尖的那一列!
“他是國師真傳,理當是以最上等的道臺,最上等的法門,最深厚的底蘊,來看待于他!”
“其實……哪怕三座道臺凝就,面對尋常鑄鼎,你也是勝算渺茫,何況是國師真傳,更是毫無希望。”
“所以,你這第三座道臺,只能行險了。”
隨著四祖所言,陸萬倏忽反應過來。
“什么意思?”
“你魂魄天生凝練,可謂天賦異稟,再有黃泉之水,又有兩份寶藥,越過五行道臺,直接去鑄就上丹田道臺罷!”四祖如是應道。
“……”三祖沉默了下,說道:“世間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
“但世間也沒有掌教這樣的奇葩。”四祖這般說來,又道:“局面到了當下,別無他法。”
“那就,嘗試一番?”
陸萬思索了下,這般想來,問道:“我若鑄造上丹田道臺,可否與鑄鼎一戰?”
“不能!”四祖應道。
“那又有何用?”陸萬皺眉道。
“能承載第三門神通。”四祖這般說道。
“還有呢?”陸萬想了想,問道。
“比直接鑄就金靈道臺,要更為強大,并且……”四祖停頓了下,說道:“出其不意,第三座道臺,屬于上丹田,世間沒有先例,他再是出身不凡,也決計猜不到這一點!”
“其實還有一點。”三祖也是當過掌教的人,說道:“你魂魄本身堪比鑄鼎大成,如若借上丹田的道臺,再一步凝練,即便成不了陰神……書呆子應該也能,讓你的魂靈,藏入掌教令牌,免得徹底灰飛煙滅。”
“所以四祖依然覺得,我是死定了,但這最后一搏,卻也在所難免?”陸萬無奈道。
“也不是這么說。”四祖緩緩說道:“魂魄越強,對于道場的掌控,愈發強大。”
“您是要我借用曲江大勢?”陸萬低聲說道:“聽說新任縣尊,已經到了……有他在,倒是可以遮掩一下,咱們借用曲江縣之勢的異象。”
“豐禾縣的縣尊,可以催一催。”三祖忽然說道。
“怎么催?”陸萬問道。
“你名聲夠大,再加上此前對于白家那青年的一番話,傳揚出去,那么鎮陽王府那邊,應該會有所考慮。”三祖這樣說來,又道:“但流程緩慢,是否會因此,提早到三日內,也難說……”
“閑話少說,也莫要回開陽山了,找個地方,嘗試突破罷。”
四祖停頓了下,又道:“哪怕失敗了,應該也足以保你一條性命。”
陸萬點了點頭。
他感應著腦海之中的混沌天源木。
雷霆樹影,白花稀少。
他想了一想,說道:“既然行險,不如再險一些?至少,眼前一戰,多些把握?”
紫陽域府。
柳策看著手里的官印,沉默了半晌。
他近期籌劃了許多事情,但幾乎都失敗了。
仔細想想,是從國師來到紫陽域的那一天開始。
時至今日,鎮陽王府,對他有著極大的戒心。
宣陽高氏,以及冥王宗那邊,已對他失去信任。
“不愧是國師啊。”
柳策感慨了聲,將官印放下。
他的弟弟,死在了嘯月湖。
只是他悲哀之余,卻又添多了一些燥怒。
鑄鼎大成,鼎煉魂魄,本就容易引發諸般情緒的動蕩。
“高主簿已被周金衣帶走了?”
“怕是跟鎮陽王府有關罷?”
“此事與我無關,不必理會。”
柳策這般想著,看見了一道消息,瞳孔微縮。
近山鎮北部,爆發了一場大戰。
鑄鼎級數的大戰,夷平大山。
有雷霆之威殘存。
但只知其中一人,是承冥天師府的黎景道人。
余下二人,身份神秘,皆不知曉。
可下一刻,柳策卻又看到了一道消息,目光稍凝。
“消息源自于何方?”
柳策抬起頭來,這般問道。
麾下的人影,躬身說道:“常溪嚴家、曲江羅氏、望山周家、啟星道宗、靈盾門等等各家……”
“都是玄天觀的附屬勢力?”
柳策更是驚異,面色變幻不定,低聲道:“那位玄天掌教,是想要干什么?”
他當日知曉,陸萬斬殺了拘魂殿主。
但區區道基,斬殺鑄鼎大成。
此事實在天方夜譚。
在他心中,應該是玄天掌教的手筆。
可消息傳開,卻忽略了玄天掌教,而是傳出了……玄天觀真傳弟子陸萬,斬殺冥王宗拘魂殿主!
“這是要向冥王宗宣戰?”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高主簿臉色難看至極,說道:“以一座道臺的修為,斬殺鑄鼎大成,這種消息,也能信?”
都說出傳言虛假,但也不能這么假!
謠言總還得根據常識來編造才是!
“玄天觀麾下附屬勢力的消息。”
周金衣皺眉說道:“但傳出這么假的消息,是想干什么?”
“造勢?”
高主簿皺緊眉頭,說道:“以這般虛假傳言來造勢,又有何用?”
黎景道人,身具雷霆,斬殺了一尊神靈。
這是朝廷賜封的神靈,但當地百姓,每三年要供奉一對童男童女。
放在很多地方,其實也不罕見。
當地官府,往往視而不見。
但黎景道人看不過眼。
加上伏殺國師真傳弟子失敗,更是惱怒。
所以他也不管什么朝廷賜封的神靈,直接便給斬了。
事后挫骨揚灰,給朝廷一個面子,也就是了。
“這位縣尊,河神死了,貧道瞧著,像是暴病,您老人家覺得呢?”
“也可以是自殺。”當地縣尊,低聲說道。
“那就是自殺吧。”
黎景道人看著飄揚的骨灰,收斂了一些殺機。
他本意是將這個勾結惡神的當地官員,也給斬了的。
這些混賬東西,掌控一方的權勢,偏偏不作好事,肆意作惡,死不足惜。
不過周邊已經引起了不少的關注,大庭廣眾之下,承冥天師府的道士,也不好將朝廷命官,當做豬狗一樣給砍了。
他這樣想著,忽然接了一道消息。
沉默了許久,才聽這道人,開口問道:“縣尊,你可聽聞過,古往今來,以道基初境,斬殺鑄鼎大成的記載嗎?”
縣尊臉頰抽搐了下,心想這種荒謬絕倫的問題,莫不是覺得我腦袋有病?
這個問題,好比是在問,你相信一只螞蟻,可以吃掉一頭大象嗎?
實在侮辱本官的智慧!
他這樣想著,然后躬身說道:“道爺乃是承冥天師府的高徒,即便只用道基初境的修為,來斬殺鑄鼎大成,也不足為奇!”
“可貧道不具備這樣的本事啊。”
黎景道人感慨道:“貧道而今,憑著鑄鼎的修為,以承冥天師府的秘法,勉強可戰鑄鼎大成!當年在道基巔峰,去東海游歷,與一尊鑄鼎的妖人,斗了兩百個會合,稍占上風,已經是吹噓了小半輩子……”
他看向了曲江縣的方向,緩緩說道:“道基巔峰,斬鑄鼎大成,貧道都覺得荒謬!可是玄天觀,怎么就敢宣告,門下弟子,以道基初境,斬殺鑄鼎大成?”
古往今來,沒有這樣的先例!
哪怕是承冥天師府的歷代天師,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戰績!
而大乾王朝的開國皇帝,其少年時最為輝煌的記載,被譽為天縱奇才。
只因在初成道基之時,遭遇仇敵。
對方有八座上品道臺,但尚未鑄就道基巔峰。
但大乾開國皇帝,從對方手中,從容逃去,安然脫身。
十年之后,大乾開國皇帝,以道基巔峰之境,斬此大敵!
彼時,對方依然還是道基境第八層!
這一段傳奇故事,歷經三千八百年,依然為人津津樂道。
可今日忽然有了一個能夠以道基初境,斬殺鑄鼎大成的人物。
“貧道根本不信,世間有這等曠古絕今的奇才!”
黎景道人神色肅然,說道:“哪怕他是天人,都不可能強大到這等地步!”
鎮陽王府。
姓徐的青袍老者,神情異樣,低聲說道:“王爺覺得,消息屬實嗎?”
“啊?”
鎮陽王顯然不是很愿意回答這個問題。
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假得不能再假了嘛?
“如果全是假的,玄天觀放出這樣的消息,豈不是徒增笑柄?”
青袍老者搖了搖頭,說道:“老夫不認為,這是假的。”
鎮陽王沉默半晌:“本王很難想象,這是真的!而且,他玄天觀,有此等奇才,公布于外,又是什么愚蠢做法?”
若真有這等空前絕后的種子,豈不是天生的謫仙?
此等人物,還不好生藏著?
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這幼苗如此拔高,將會迎來何等狂風暴雨?
“即便造勢,也不是這么造的。”
鎮陽王皺眉說道:“若世間真有此等人才,無論是承冥天師府,還是朝廷方面,都絕不會視而不見!而忌憚于玄天觀的勢力,也不會容忍他的成長!”
要么進入承冥天師府,要么進入大乾朝廷。
要么,夭折于年少時!
“也許玄天掌教,有把握保住他呢?”
南部群山。
冥王宗之內。
“世間竟然真有這樣的奇才?”
“那可太有意思了。”
“本座看來,消息應是假的。”
“柳策那邊,雖無回應,但顯然是忌憚于玄天觀掌教。”
“不過,消息再是虛假,畢竟出自于玄天觀。”
“如此做派,顯然是要踩著我冥王宗。”
“以道基初境,來辱我冥王宗的拘魂殿主,實在過于張狂了。”
就在消息傳開的當天夜里。
陸萬的腦海之中,雷霆神樹之上,白光不斷閃耀。
大量的白花,不斷生長。
這等消息,哪怕各方勢力感到荒謬,充滿了猜疑,但難免也會為之震動。
“這只是第一天!”
“而消息會繼續傳開,直至紫陽域以外。”
“不只局限于大乾南部,就連神都、哪怕承冥天師府,都會知曉。”
“此前你所作的任何事情,再是讓各方震動,都遠不及這一道消息!”
“等到第三日,神花的數量,應該會遠遠超乎預料之上!”
“但有一點,哪怕這一戰,你得勝了,殺死了國師的弟子。”
“后面迎來的風波,將是驚濤駭浪!”
四祖低沉著道:“你這一次行險,難言對錯,難辨吉兇!”
出門辦事一趟,導致精神萎靡,今天就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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