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真人言出法隨關燈護眼字體:大中小掌教真人言出法隨第121章六座道臺,六大神通
第七山城。
這一行人,緩緩而來。
眾人之中,年歲大有不同,老的須發皆白,少年仍顯稚嫩。
他們衣衫服飾皆不相同,手中法器,刀劍短鞭長槍皆有。
氣機高低不一,所學功法也顯然有極大差異。
仔細論來,便是一盤散沙。
這就是紫陽域當中,聚合成群,來投靠玄天觀的散學修士。
為首之人,則是涂易散人。
“陸尊者,不負重托,老夫來啦。”
涂易散人上前幾步,躬身施禮。
陸萬托起了他,說道:“涂易長老,不必過于客氣,你已是我玄天觀門人,便是同門啦。”
過往玄天觀,長老皆為鑄鼎。
而今重建,目前并無鑄鼎,就連曾經的常溪嚴家之主嚴鄰,也被定為長老之位。
而陸萬給涂易散人定下的,暫時便是外門長老之位。
只是這位老者,兩座下等道臺,一座中等道臺,已至暮年,將來前程有限,鑄鼎基本無望。
這個長老之職,更多的是對他老人家的肯定。
“梁近已交給了承冥天師府,如今應該轉交給鎮陽王府了。”涂易散人低聲說道。
“梁近的兄長,也已經被鎮陽王爺的義子李威帶走,此事已成。”陸萬這般說來,又道:“此番涂易長老,實在是立下大功了。”
先前涂易散人,明面上是聚攏各方修行者,成為下一批玄天觀的后續援兵。
但實際上,涂易散人在陸萬的授意下,暗中行事,孤身南行,尋找梁近的蹤跡,最后將此人拿下。
而傳訊給承冥天師府,也是涂易散人的手筆。
這老人家,修為或許不高,但是諸般本事,學得很雜,而且人脈頗廣。
叛將袁利一事了結之后,他便歸返玄天觀,將此前聚攏的大批散學修士,也一并帶來了。
“今日老夫到此,可不單是帶來這么些人。”
涂易散人低聲說道:“自陸尊者出發,來到第七山城之后,各方勢力,又陸續送了不少寶物……如今是又添了三家附屬勢力,但有七家勢力,欲求寶藥。”
“記下帳來,等我歸去,再贈寶藥。”
陸萬這樣說來,他隨身帶著五獄迷魂鏡。
此次一戰,千余飛禽走獸,不乏煉氣道基,又連斬三大鑄鼎,所獲黃泉之水,已算極為豐厚。
隨后他清點了一番五行靈物。
如他此前預料,水靈道臺所需的靈物,已經充足。
而原本缺得不少的土類靈物,竟然也已湊足。
大約下一批,還能湊足木靈道臺所需靈物。
說來,倒是火性靈物,較為稀罕,依然差了不少。
“今夜閉關,可以接連修成兩座道臺。”
陸萬暗道:“對于道基境的修行者而言,最為難以鑄就的上丹田道臺,我已經鑄造完畢。”
“余下的道臺,皆是用靈物足以完成。”
“如今,金靈道臺已成,水靈道臺與土靈道臺的靈物湊足。”
“再有兩座道臺,我便可以著手,準備合為道基!”
“都說道基,一品為最。”
“我鑄仙品道臺,八座皆成,合而為一,必在‘一品’之上!”
陸萬如是想來,心中愈發歡喜,又道:“涂易長老,帶我挑選一批五行靈物,余下仍交由你來保管!此外,這些五行靈物,對你鑄就道臺,也頗有用處,伱可挑選自身所需,盡快鑄就道臺!”
停頓了下,又見陸萬說道:“將來五行道臺若成,上丹田道臺的寶藥,我會替你備好。”
“多謝陸尊者厚愛!”
涂易散人,歡喜至極,躬身拜倒。
陸萬對于這個老人家,愈發滿意了。
能夠短短時日,通知承冥天師府來援,還能將梁近此人,擒拿到手。
此前吩咐的事情,陸萬其實頗是擔憂,怕這個修為不高的老者,未能勝任。
但現在看來,這老者只是修為不足,但各方面的能力,頗是出色。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一批五行靈物,對于鑄就五行道臺,有極大的助益。
涂易散人下一座道臺,便是木靈道臺。
換作尋常修行者,不免要生出貪念。
可涂易散人卻能全須全尾,將靈物盡數送來。
也許他從來沒有生出貪念。
也許是他壓制住了貪念。
但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都足能證明,這老者是可用之材。
“可惜年歲大了些,否則我必著重栽培,至少將他推至鑄鼎。”
陸萬這般想來,不免還有些許遺憾。
隨后他便讓嚴震,安頓好新來的這批人手。
此后半日,他召齊各部將領,重定諸般防守之事。
無論這些將領,心中是否服氣,但都只能按照陸萬吩咐來做。
以陸萬此刻展露出來的殺伐果斷,如若有所怠慢,難免要以軍令殺人,從而殺雞儆猴。
“三祖奶奶,您老人家安排的這種種防衛之事,是可靠的吧?”
“廢話,老娘當年也參與過南部群山的大決戰,還能有錯?”
“弟子這不是害怕出了意外,萬一在鑄就道臺之時,有妖物攻打,反而壞了修行,損了根基嘛……”
陸萬這樣說來,又召來白猿,在帳前護法。
時已入夜,他以五行靈物,鑄就道臺。
三日后。
第七山城,近期的氣氛,實則頗為古怪。
接任大統領之位的陸萬,在第二日閉關,至今又過三日,不曾現身。
作為玄天觀門人到此的眾人,從軍中角度上來說,屬于大統領的親兵。
但卻大多修為淺薄,無法鎮壓眾人。
這導致各方將領,有些心緒起伏。
甚至有些魯莽的將士,心中不忿,跟玄天觀門人起了沖突。
萬余人的邊軍,近十萬百姓所在的城池,其中局面之復雜,暗中局勢之變化,其實并不簡單。
這座第七山城,對于鑄鼎以下的修行者而言,都可以說,其中的水,非常地深。
可就在這一日,局面也就變得簡單了。
因為曾經斬殺三大鑄鼎的陸尊者,再度出關,并且威勢更盛了。
“接連鑄就兩座道臺,而今我已有六大道臺。”
陸萬微微閉目。
水靈道臺。
神通:御水。
操縱諸般水流,聚散相合,入水如游魚。
上可祈雨,福澤眾生。
亦可暴雨,傾覆一方。
下可驅使江河湖海。
可一念之間,掀起江河洪水,大海咆哮。
另一座,土靈道臺。
神通:地龍!
可聚斂大地之勢,改易山脈走向,身在一方,即有地利!
修為越高,神通越強,如至大成,一念之間,大地沉浮。
“兩座道臺,又得兩大神通。”
陸萬心中暗道:“修為越高,神通越強,待我鑄鼎,法力充沛,以八大神通在身……再憑神花,未必不能與煉神一戰!”
如若具備煉神境戰力,那么他這位玄天觀掌教的分量,便算是貨真價實了。
自從他接任掌教以來,時至今日,不免虛張聲勢。
雖有神花在身,心中略有底氣,但也不免有些虛浮不安之感。
但隨著他修為越來越高,接連斬殺鑄鼎,便也安穩得許多。
若是具備煉神境戰力,甚至將來自身修為晉升煉神,才算是真正的此世強者。
“掌教有此神樹,只須有足夠神花,煉神之日,絕不遙遠。”
“古往今來,煉神之境,放眼世間,都屬強者之列。”
“但自從天界崩毀之后,眾生無法飛升成仙,在煉神境當中,又衍生出‘真玄’的層次。”
“真玄亦屬煉神范疇,但卻超出了古今典籍的‘煉神境’應有的本領。”
“當今時代,風云多變,妖虎成了國師,魔種已然現世,吞噬世間強者的‘魔’,也顯露端倪。”
“煉神境的戰力,未必安穩,掌教還須抱有謹小慎微之念。”
三祖奶奶如是說來,叮囑陸萬,讓他莫要因為修為提升,過于自負。
陸萬聞言,便也應道:“弟子明白。”
這一日,陸大統領出關,威勢更重。
近三日來的所有風云波蕩,盡數消散,無一存留。
原本顧忌于第七山將士的嚴震等人,也頓時一掃頹勢,奉命懲處重罰惡意挑釁之人。
而陸萬也召齊了各方將領,重新商議第七山城之事。
“本大統領知曉,初來乍到,轉眼之間,成為此處最高統帥,難免令人心生不滿。”
陸萬這般說來,看向眾人,又道:“你們曾經在袁利麾下做事,他是大統領,軍威頗盛,聲望頗高,哪怕鎮陽王府定性其叛將之名,你們心中依然復雜。”
“或許有人還懷疑,是本統領進行栽贓陷害。”
“或許有些人,覺得無論袁利究竟是否善惡,都不重要,但重要的是,他是你們心中的大統領。”
“而我陸萬,不管你們怎么想,只要一件事!”
他目光肅然,緩緩說道:“守住第七山城!守住大乾的邊境!這是第七邊軍的職責!”
眾人神色肅然,但無一人回話。
陸萬站起身來,背負雙手,目光直視眾人。
他憑著自身修為,便有浩蕩威勢,壓制帳內眾多將領。
“在我們身后,是無數的平民百姓,其中也許有你們的妻兒老小、同門師長、親朋摯友!”
“而在你們身前,則是無數的軍功!”
“無論是為了他們,還是為了我們,守城之事,不容有失!”
“你們是什么想法,本統領管不著。”
“但本統領的軍令,誰敢陽奉陰違,必斬首于陣前,絕不姑息!”
停頓了下,陸萬又緩緩說道:“你們對我不服,卻也無妨,忍一段時日,待得獸潮過去,我自然會卸任大統領之職,回去當我玄天觀的真傳弟子。”
說完之后,陸萬取出一法,揮了出去:“此法有聚斂血肉精華之效,爾等殺敵,事后清掃戰場,可用此法,回頭我玄天觀,會‘煉肉為丹’,予以賞賜。”
前面的話,是施壓。
后面的話,便是予以實實在在的好處了。
賞罰分明,理當如此。
“諸位不用驚訝,只要我還是大統領,你們就是我麾下的將士,與玄天觀眾人,一視同仁,賞罰相同。”
陸萬如此說來,又道:“我自微末時起,在紫陽域當中,安穩修行,直至今日……”
他嘆了聲:“那是因為,第七邊軍將士,守衛南部邊疆,使得南部群山妖孽,不得越境半步!”
“整個大乾王朝,陸某最為敬重的,便是守衛邊疆的將士。”
“袁利是前任大統領,我此來之前,本也對他心懷凈重,可惜他身染魔性,通敵叛國,以諸位之性命為棋子,意欲害我,不得不斬殺了他。”
“這番話,諸位若信,放在心中,此后遵從軍令,捍衛疆土,守護百姓。”
“諸位若是不信,也必須遵從軍令,如若不然,定斬不饒!”
“下去罷。”
說到這里,陸萬揮了揮手,示意眾人散去。
他今日召來眾人,只是為了表明態度,僅此而已。
待得眾人散去,又見楚舟留在當場。
這個青年將領,出身尋常,但戰功顯赫,修為不算太高,卻已是副統領之職。
“大統領所言,楚某篤信無疑。”
只見楚舟這般說來,又道:“近一年多以來,我多次意欲出戰,都受前任大統領袁利阻撓,經過先前之事,我也疑他有異,未想竟是通敵叛國,勾結妖孽。”
陸萬靜靜看著他,說道:“楚道友,此言何意?”
楚舟停頓了下,說道:“陸大統領,年紀輕輕,已有如此本領,更有斬殺三大鑄鼎的傲氣,將袁利尸首拖回來的底氣……想必,不會是龜縮之輩!”
他施禮道:“下次開戰,楚某愿為先鋒!”
他為人好戰,悍不畏死,早已聞名。
但陸萬也沒有想到,他留下竟是為了請命先鋒。
“楚某從軍,一是為了守護邊境,捍衛疆土,護持百姓,但并非沒有私心。”
楚舟出聲說道:“楚某意欲殺敵立功,戰換取法門,得賜靈物,從而早日晉升道基巔峰,謀求鑄鼎。”
隨后又見他施禮道:“楚某可為大統領效力,平定軍中隱患!”
“你要什么?”
“上丹田寶藥。”
“可。”
“多謝陸大統領。”
楚舟這般感慨,隨后退去。
而陸萬則以破妄神通,察覺到他的想法,還不至于如此。
自身瘋道童的名聲,著實不小。
短短時日,從煉氣中游,到了接連斬殺鑄鼎的地步。
不知多少人,想要拜入玄天觀,得到掌教真人的看重,成為下一個陸尊者!
楚舟也是這樣的人!
“李威當年,成了鎮陽王府的義子。”
四祖笑著說道:“看來這個楚舟,要成為玄天觀的義子。”
陸萬沉吟著道:“此子本性不壞,待他立下足夠的戰功,今后好生考察一番,未嘗不能收入門中。”
四祖笑著說道:“要把朝廷的將領,收歸門下,可不簡單。”
“那就看他,舍不舍得這個副統領的位置了。”
陸萬這般說來,又不由得嘆道:“此人天資不俗,心性不差,毅力頗高,可惜出身尋常……他道臺已成,潛力有限。”
楚舟出身尋常,以中等道臺之法,鑄就自身道臺。
后來加入邊軍,雖然也憑著戰功,獲得上等道臺鑄就之法,以及相應的靈物。
但是被此前的中等道臺,拖了后腿,顯然是無法成就“一品道基”的。
“二品道基也難。”
四祖給出了評價,說道:“他在走李威的道路,但前路已定,今后即便順利,其最高的層次,也只在三品道基……”
若不順利,便不如李威。
那就是三品以下。
鑄鼎難成,煉神無望。
與此同時,宣陽域,高氏族地。
高家主看著手中傳來的消息,不由得為之感慨。
“真厲害啊。”
“他的成長,即便是用一日千里,都低估了他。”
“二叔,咱們快要連這個原本如螻蟻般的小子,都制不住啦。”
高家主這樣說來,眉目低沉。
在他面前,是高主簿。
“憑老夫在司天監數十年的閱歷……”
高主簿沉默了一下,終于嘆道:“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人物。”
曾幾何時,他覺得要捏死陸萬,不過踩死一只螞蟻。
一直以來,真正讓他在意的,是開陽山上那尊煉神境的大修行者。
哪怕就在昨日,他也依然認為,陸萬不過道基之境,在自己面前,也依然弱小。
至于斬殺鑄鼎大成的拘魂殿主一事,僅有傳言,沒有實證,不得當真。
但今日消息傳來,他心頭恍惚,才終于不得不承認,這個玄天觀的真傳弟子,在短短時日里,已經成長到了,可以斬殺鑄鼎的地步。
一日之間,連斬三大鑄鼎。
這樣的戰績,就算是他這位鑄鼎大成的陣法高人,司天監的主簿,都感到萬分晃眼。
如果遇見陸萬,自己還能勝他么?
細想了一番,作為陣法方面的修行者,論起正面斗法的本事,他要弱于尋常鑄鼎大成的人物。
也許還就真的敵不過陸萬。
但是若陣法提早布置,那么煉神之下,能夠勝過他的,便沒有幾個。
“不知不覺,成長到這般地步了嗎?”
高主簿沉默了許久,才終于問道:“老祖出關了嗎?”
高氏家主沉吟道:“應該就在近些時日。”
高主簿嘆息道:“開陽山的掌教,已經是我宣陽高氏,感到無法逾越的一座高山……除非老祖出關,否則難以制約。”
他說到這里,又繼續說道:“可老祖即便出關,能否制住玄天掌教,也是難說。”
“眼下,若不盡早除掉陸萬,只怕我宣陽高氏的面前,又要多出一座高山,壓得無法喘息!”
“老夫考慮,親自南行,提早布陣,尋個機會,除掉陸萬。”
“哪怕為此隕落,至少先一步,掃清了大敵。”
他仰面望天,澀然道:“后續之事,能否功成,全看老祖,能否勝過開陽山掌教了……”
“留給我們的時日,已不多了。”
高家主眼神黯淡,說道:“老祖壽元將近,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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