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蘇青鸞不止一次聽柳蕓娘抱怨過自己的食量實在是有些大,以至于有一段時間她總是吃不飽飯。
看著她坐在一邊盡力保持斯文的樣子,一點點小口咀嚼,就擔心她因為不好意思而吃不飽,于是就用公筷把她的碗里面不停地填滿了各種肉和菜,不讓她吃得太“主動”。
倒是楊氏,一直握著柳蕓娘細瘦的胳膊感嘆:“誒唷,這么個小姑娘怎么這么瘦,我以為我家大丫就夠瘦了,你比我家大丫都瘦!”
然后也加入了添飯夾菜大軍。
柳蕓娘雖然飯量偏大,但到底沒有達到那些“大胃王”的水準,還是在正常人類范圍之內的。
于是就楊氏和蘇青鸞這般“左右開弓”的喂飯方式,不一會兒柳蕓娘就感覺自己吃得差不多了——而且因為蘇青鸞做的菜實在是太好吃,她甚至在已經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又拿了一個餑餑,又添了半碗粥。
兩個小孩子今天也吃了不少。而且顏色鮮艷的東西果然更加能夠吸引小孩子的目光,這兩人專挑有顏色的花饃饃吃。尤其是蘇雪雁,這小丫頭方才一直拉著柳蕓娘瘋玩兒,現在肚子里都沒什么東西了,比平常都吃的還多。
原本蘇青鸞是想著,柳蕓娘第一次來蘇家,作為類似“接風宴”之類的存在,不能做得太寒酸。
所以雖然蘇家平素是本持著“吃多少做多少”的節約態度,這一次卻為了菜品豐盛一些,所有的菜碼都特別大。
所以雖然是八個菜,蘇青鸞估摸著至少也能夠十一二個人吃一頓了。
結果不曾想,所有的人基本上都“超常發揮”,就連蘇青鸞自己也因為被大家吃得香噴噴的氛圍所感染,多吃了半個餑餑。
于是這一頓飯下來,結果就是,算上蘇青鸞在內,所有的人都吃得基本上站不起來,挺著圓滾滾的肚皮在飯桌邊上懶洋洋不想起身。
到后來還是柳蕓娘先坐不住了,想著站起身來去收拾碗筷,但是被蘇青鸞一把拉住了:“說了今天是給你的歡迎宴,既然是這樣怎么能讓你收拾呢?”ŴŴŴ.23sk
楊氏也笑道:“大丫說什么,柳丫頭你就聽著便好了,她如果要聘用你,就不會讓你一直不干活的,明天開始有你忙的時候。”
一夜無話,這天晚上柳蕓娘是安置在蘇青鸞的房間里面。
果不其然,從第二天開始,柳蕓娘就開始了雙腳忙成車轱轆的模式,跟在蘇青鸞身后一刻不停地到處奔走。
第二天就是所謂的“面試”,而招工啟事上面十分明確的規定,最后的報名之日截止到今天的晚上酉時正——也就是大約下午六點之前。超過這個時間的人來應聘,蘇青鸞也不會招他的。
不過未時之前,因為大家都要在田里做活,蘇青鸞不擔心這段時間有什么人被遺漏了。
也正因為如此,從一大早晨開始,蘇青鸞就帶著蕓娘去了集市上。
雖然果子醬的外包裝是交給了沐行之那邊設計,而且蘇青鸞也告訴他了自己的大致的設計思路,不過果子醬的容器還沒有最終確定下來。
于是這一整天蘇青鸞就在已經敲定的幾個方案之間不停比對,最后終于選定了一款有冰裂紋的青瓷。
其實這種有冰裂紋的青瓷,在這個時代的審美中不算什么貴重品,反而是因為燒制過程中受熱不均瓷器產生裂紋,給人一種“破裂”的不祥的感覺,所以并不受富貴人家所喜歡。
因此但凡有這種冰裂紋的瓷器,都算是“瑕疵品”,不僅賣得便宜,而且還總是當作“贈品”出售。
所以當蘇青鸞特意選擇了這樣的冰裂紋瓷器的座位容器的時候,無論是柳蕓娘還是那賣瓷器的商販,都覺得很奇怪。
蘇青鸞沒有解釋什么,只對柳蕓娘笑道:“有些時候,即便是別人不看好的東西,也未必沒有用武之地呢。”
就比如這冰裂紋瓷器,正因為不受待見,所以對于富貴人家而言一定是少見的。
冰裂紋在現代可是有不少死忠粉,而審美雖然是多元的,卻也有自身的共通性。
能夠在另一個時空取得大多數人青睞的瓷器花紋,在這個時空未必不能吸引一批偏愛者——只要加以宣傳,把冰裂紋同“破碎”“不詳”的意象割裂開就好。
更何況這瓷器雖然不算名貴,顏色卻是天青色。若是在燒制之前繪上顏色再上釉層,就會有一種花瓣在半空中飛舞著飄落的感覺。
比起白瓷的素凈,這種青瓷在繪上顏色之后竟然有一種別樣通透澄明的感覺,比純白的瓷器效果更好。
蘇青鸞還耐心地不停變換調制相近的幾個顏色,把每一款瓶子上花瓣的顏色和天青色的底色搭配調制到視覺效果最佳。
最后,蘇青鸞選定了繪制花樣的顏色,敲定了容器形狀的款式。
“每一套是三只罐子,每一只罐子的配色和花紋樣式要按照我這圖紙,絲毫不能有錯處。”蘇青鸞看向那燒瓷器的工匠,“我一共要十套,這里暫且是十兩銀的定金,若是成品我滿意,價格就按照咱們方才商量好的來。”
說著,蘇青鸞放下了一顆一兩的金元寶——一兩金十兩銀,倒也可以。
但是在這小小的集市里面,能夠把金子隨身攜帶,可見不是什么小主顧。那工匠不可置信地盯著那一兩金子,片刻之后拿起來放在嘴巴里狠狠地咬了一下。
只看那金子質地柔軟,被自己啃出來的橫斷面上,也沒有什么夾層或者掉色,于是馬上嘴巴咧到耳朵根,笑得見眉不見眼:“這位小哥您請好吧!最多五日,這三十個小罐子咱們鋪子一定給您辦得妥妥當當!”
蘇青鸞想了想,搖搖頭:“五日不行,最多三日。”雖然她的時間還有十天左右,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不能把時間排得那么滿,萬一出什么紕漏,她必須保證有轉圜的余地。
這么想著,蘇青鸞再次確認:“最多三日,那上面的紋樣,你要照著我方才給你畫的圖紙和顏色,一樣不差地還原過來——不用問為什么,只要畫得一模一樣就好。”
那瓷瓶上面打算繪制的紋樣,正是三款不同的果子醬對應不同的花朵在現實世界中花瓣紛紛落下的樣子。
只不過不同于傳統瓷器使用水墨畫或者工筆畫,蘇青鸞這個畫法更多的像是傳統的工筆畫融合了透視關系。
蘇青鸞曾經試驗過,沐行之那邊跟著她畫畫的幾個人,擅長工筆畫的即便不懂得透視關系,但是若把一張透視圖放在他們面前,也能照抄得一模一樣——但這不代表這些人理解了透視。
證據就是,若不給他們任何模板,讓他們自己在實物上面找透視比例關系,那還是一塌糊涂。
不過這一次,蘇青鸞并不打算讓繪畫的師傅們知道自己畫的這些花朵的“透視關系”都有哪些——她只要那些人能夠一筆一劃把這些紋樣畫下來就好了。
聽到蘇青鸞的話,那瓷器鋪的工匠有些為難:“三天啊……有點太趕了吧……”
蘇青鸞撇撇嘴,又加了一兩金子。
那人又咬了一下子,然后立刻仿佛變臉一般:“誒,三天就三天,我們這三天哪怕不吃不喝不睡覺,也要把這三十個罐子給您燒出來!”
蘇青鸞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為這翻臉堪比翻書的本領感到嘆為觀止。
不過她沒有多說什么,只點點頭:“好好干活,好處少不了你們的。”
說完,蘇青鸞就打算掀了簾子走出瓷器店。那瓷器店的燒瓷師傅連忙瞪了一眼在旁邊的伙計:“還不快送送貴客?!什么眼力見兒!”于是小伙計忙不迭點頭哈腰給蘇青鸞打簾子。
這時候,被派出去買東西的柳蕓娘也回來了。
她左右肩膀上各有一個不褡褳,后背上還背著一個竹筐,手里又拎著大包小裹。遠遠看去,就好像一個貨郎擔一般
蘇青鸞感嘆道:“你竟然一次都買回來了?”她以為這些東西至少明天還要跑半天的。
柳蕓娘把手上那些大包小裹放在地上,擦了一把額上的汗水:“這些東西雖然瑣碎,倒也不是很重,我想著若是能都買了你就少折騰一次。”
蘇青鸞看了看天色,距離楊氏和蘇廣福那邊收攤去接弟弟下學堂還有一段時間,蘇青鸞不打算等他們了,同柳蕓娘道:“待會兒我還要買一些今晚上要做的吃食,這些東西實在有點多,我待會兒雇一輛騾子板車,把這些東西運回去,咱們兩人就跟在車后面走回去就好。”
柳蕓娘聞言連忙說道:“這些不沉的,你再買一些吃的,我也能拿得動!”
蘇青鸞看她累的滿頭大汗,笑道:“今天你已經把原本我打算明天也交給你的任務超額完成了,而且先不說你有沒有力氣,就算你還有,但是看你剛才大包小裹掛滿身的樣子,也騰不出多一只手啊?”
柳蕓娘想著也是,于是就不再說什么。
今天的工作很順利,蘇青鸞心情很不錯。沒想到,這種“心情不錯”到了晚上報名截止的時候,就漸漸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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