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所以天下百姓,還不如你口中的道德禮制?縱橫小秦王:32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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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朱元璋看向今日的李善長,那是愈發的滿意。
“啟奏陛下。”
“依照我大明律,那未來若是有人從中作梗,手中有田畝,但就是不耕種,我大明又當如何?”
“還有,百姓想交易手中田畝,但是短時間之中,根本無法出手,無人收購田畝,又當如何?”
李善長又是一口氣看向朱元璋拱手道。
這的確是個問題。
而且,還是必須解決的問題,畢竟,若是有人使壞,將田畝荒廢,田中顆粒無收,朝廷當如如何收取賦稅?
特別是長此以往,連續幾年,大明的國庫肯定扛不住,那攤丁入畝就算是廢了。
畢竟,士族豪紳的家中,仍有存糧度日,就算是過了幾年,家中估計還能有富裕的糧食。
但天下的佃戶,可就算是出問題了,沒有地耕種,那就等于沒有飯吃,就得餓肚子。
而肚餓子,這些佃戶,恐怕就是新的朱元璋了。
“很好解決。”
朱元璋看向朱標,朱標當即會意,便是看向李善長,微微一笑道:“李太師,就用應天府來舉例,若是今年大豐收,但卻有人不耕種,那便按照豐收之田收取賦稅,畢竟,你不耕種可以,這是你的事,但朝廷的賦稅,一定要收,而且,必須收。”
“況且,既然敢公然與大明作對,那為何要慣著他們?”
蕭寒也是抬起頭,看向李善長笑道:“今年不耕種,賦稅要交,而且,明年開始,這田畝就不屬于他們了,而是屬于朝廷,畢竟,無人耕種之地,視為國有,而要是有人反對?”
“吉安侯。”
蕭寒轉頭看向一旁的陸仲亨,輕聲笑道:“那便拜托你走一趟。”
“相國放心。”
“若是有人膽敢荒廢田畝,還拒不交出,我大明鐵騎,可不會慣著他們!”
陸仲亨桀驁一笑,周身更是迸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意,隨即,便是看向蕭寒躬身道。
“這便是大明的底氣!”
“誰敢在大明的天下放肆,都得問問我大明的將士。”
朱標也是看向李善長,輕聲附和道。
好家伙!
不愧是泥腿子出身當的皇帝,光是對士族豪紳的態度,完全就是趕盡殺絕,而且,還他娘的都是陽謀。
就算是不耕種,田畝的賦稅,一個子都不能差,再者,來年不耕種的田畝都是大明的了,那還怎么反對攤丁入畝?
但此時,朝廷上有人歡喜就有人憂,更甚者,還有點幸災樂禍,反正他們家的田畝本就不多,只要朝廷漲俸祿,那完全夠使,而且還有富裕,那怕個屁。
可朝中這些家大業大的官員,就有點頭疼了,就算是漲了工資,但他們家族中的人口開支也大,龐大的賦稅一旦壓下來,那就得緊巴巴的過日子。
隨即,數道鋒利的光芒,便是看向蕭寒與李善長,都怪他們,要不然,攤丁入畝就算是實施,他們也有辦法對抗朝廷,但現在,只能想想。
這就算是記恨上了!
但蕭寒與李善長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能怕了這群小癟三?
隨后,蕭寒與李善長的嘴角皆是勾起一抹譏諷,有什么手段,就都使出來吧,免得較起勁來沒意思。
“至于田畝無法出手。”
朱標又是假裝思索,方才看向李善長開口笑道:“可以賣給朝廷。”
“嗯!”
群臣頓時豎起耳朵,這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朝廷也準備開始經商?
這成何體統!
朝廷乃天下主政之所在,為的是造福天下百姓,還有江山社稷,豈能淪為商賈之流?
不行,這絕對不行!
“啟奏陛下。”
“太子殿下之言,請恕老臣不敢茍同。”
“若是回收田畝,朝廷是否還要去耕種售賣,那朝廷豈不是淪為了街邊小販?”
“這還如何治理天下?”
宋濂又是一步踏出,隨即,便是看向上方的朱元璋躬身道。
而宋濂話音落下,周圍的朝臣也是連連上奏,反正就是朝廷不能回收田畝,不然,就是如同商賈之流,未來就不能統率天下。
“太子。”
朱元璋現在裝都懶得裝了,隨即,便是看向朱標,微微擺手道:“說說伱的看法吧。”
今日這個早朝,都快開到中午了,原本食欲有點不振的朱元璋,現在都是感覺到一股饑餓之意。
突然有點想念馬皇后親手烙的燒餅,朱元璋坐在龍椅上,摸了摸肚子的想道,但可惜,他身為皇帝,就算是再苦再累,也得撐著。
畢竟,這滿殿的文武大臣,都還忍受饑餓的站在這里,那他這個身為皇帝的走了,不太合適。
“遵命。”
朱標先是看向朱元璋拱了拱手,隨即,便是看向宋濂道:“先生,朝廷收回田畝,就得耕種么?”
“啊?”
“不耕種,朝廷收回干嘛?”
朱標的話音落下,宋濂整個人都有點懵,隨即,便是想都沒想道。
“天下百姓何其多,但他們的手中能有多少田畝?”
朱標沒有回答宋濂的問題,反倒是看向宋濂輕聲問道。
“不多。”
宋濂搖了搖頭,直言道。
這天下的田畝,大多都在士族豪紳的手中,而普通百姓手中的田畝,士族豪紳都想找個辦法搶過來,那還能有多少?
畢竟,遇上大災之年,地里長不出糧食,但是生活還得繼續,就是勒緊褲腰帶,可這飯還是得下肚,不然,就得餓死。
那能怎么辦?
無非就是低價將田畝賣出,然后成為這一家的佃戶,從此生生世世都是這家的佃戶,根本沒有翻身的可能。
畢竟,知識壟斷的時期,想出人頭地,無非就是參軍,但有幾個人真正能從軍營之中打拼出來?
大多都成了炮灰,焉能有出頭之日,所以,還是老老實實的耕種吧,日子總有一日可以變好的,但殊不知,這日子,從賣田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到頭了。
再者,別說是百姓,就連朝中的官員,家中的薄田都不多,除非你是開國功臣,就例如淮西勛貴。
“那百姓可以為士族豪紳耕種,為什么不可以為大明耕種?”
朱標再次看向宋濂反問道。
“呃”
宋濂頓時一陣語塞,朱標說的好像有道理,但總覺得不合禮制,又想開口反駁道:“那朝廷還是參與了耕種,這與商賈的行徑有何不同?”
“朝廷不以田畝獲利,這就不算是商賈行徑了吧?”
“朝廷以每年最低的租子,將田畝出租給百姓,那這天下,是否可以繁榮起來?”
朱標又是抬起頭,看向宋濂道。
“好主意!”
上方龍椅上的朱元璋,眼中一亮,便是拍了拍手笑道:“那天下的百姓都可以分到田畝,而每年最低的租子,也可以彌補朝廷的賦稅,當真是兩全其美之策!”
但面對朱元璋暴喝,蕭寒與朱標的嘴角,卻是微微抽動。
老爺子,你這是用力過猛了,還是才反應過來?
當然,蕭寒與朱標更傾向于后者。
畢竟,最近的老朱已經開始不動腦子了,凡事都是交給蕭寒與朱標,所以,這一刻才聯想明白,實屬正常。
“沒錯,陛下。”
“朝廷收回田畝,不對外出售,只對百姓出租,那還是相當于賦稅,朝廷雖然短期內會投入很大,但后期的回報已經很可觀。”
“而且,兒臣已經算過,將大明手頭上的田畝全部出租于百姓,乃是一筆不弱于賦稅的財政收入。”
“再者,朝廷回收田畝,需以市場價值回收,必須嚴格按照規定,超過多少,便不能回收,不然,兒臣怕有人行那官商勾結的勾當。”
朱標的眼中又是閃過一抹寒芒,方才看向朱元璋拱手笑道。
“對。”
“陛下可以想想,百姓的日子過不下去,才會將田畝以最低賤的價格賣給士族豪紳,用以溫飽的口糧。”
“那何為不賣給我大明,我大明以合理的價格收購,而且,還繼續租賃給百姓,這樣一來,百姓橫豎不會虧。”
“至于朝廷,更不會虧,畢竟,田畝在朝廷的手中,那每年的租子都能收回來,那最多兩年時間,朝廷前期投入的成本,便可以回來。”
“長此以往,天下篤定,百姓也不會因為沒有糧食,而將自己賤賣于士族豪紳,換取那茍延殘喘,暗無天日的未來。”
蕭寒也是一步踏出,看向朱元璋拱手笑道:“那微臣請問陛下,天下會不會因此而徹底繁榮起來?”
“肯定可以繁榮起來!”
朱元璋想都沒想的看向蕭寒與朱標點頭笑道。
“啟奏陛下。”
“但朝廷將所有的田畝收回,百姓租賃朝廷的田畝,那手中無田畝,心中總歸是不踏實。”
宋濂反正就是覺得違背禮制,便又是看向朱元璋拱手道:“所以,老臣仍然不贊同此法,畢竟禮數言道.”
“那按照你的意思?”
“天下的田畝落在士族豪紳的手中,便是對于百姓的愛護?”
宋濂的話還沒說完,蕭寒便是冷聲打斷了宋濂道。
當真是讀書讀傻了,滿口道德禮制,禮制道德,但說到底就是偏執,不懂變通。
而這便是如此天下的讀書人,不想著為天下百姓做主,就是想不違背禮制,不違背自己的學說。
當真是可笑!
“先生。”
“朝廷可以將田畝還給百姓。”
“租賃滿三年期限,便可以想朝廷出具憑據,按照憑據就可以買回自己耕種之田畝,但只能擁有使用權,而且,不用繳納賦稅。”
“就比如,朝廷定下四十年為期,百姓便可以擁有田畝四十年的田畝擁有權。”
“同時,朝廷對于百姓的扶持,仍然是大力扶持,但有一點,田畝的擁有權,永遠歸屬于大明!”
“這天下的田畝,凡是從朝廷所出,就永遠歸屬于大明。”
朱標微微抬起眼眸,看向眼前的宋濂,眼中閃過一抹失望,隨即,便是開口道。
而朱標話音落下,就連蕭寒都是愣在了當場,更別提文武百官。
李善長看向朱標,還有愣神的蕭寒,便是微微瞇眼。
看來,朱標的這個想法,壓根沒有與蕭寒商議過,不然,蕭寒為何會露出這般神情?
隨即,蕭寒便是回過神來,更是皺起眉頭看向朱標?
哥們,你也是穿越者吧?
這也難怪蕭寒會懷疑,畢竟,土地只屬于國家,這太過于驚世駭俗,更是后世之說,現在就亮相于大明,蕭寒能不懷疑?
但是看向朱標眼中的堅決,沒錯了,如此睿智的眼神,這還是他們家朱標。
可與此同時,蕭寒又不得不感慨一下,畢竟,他是想幫朱標將思維打開,但沒想讓朱標的思維直接超過了先有的思維模式。
“呵呵。”
朱標看向蕭寒的表情,嚴重后果閃過一抹濃濃的笑意,但臉上的表情未動,依舊那般風輕云淡。
殊不知,這次蕭寒猜錯了,畢竟,朱標就算是再聰明,也不可能想出如此完整的模版,完全可以比肩后世之說。
但朱標如此知道的這般詳細?
那就不得不提藏書閣了,朱標還真背著蕭寒進去過,而且,看見的第一本書,便是蕭寒所著的土地改革法,里面更是詳細記錄了所有的解決辦法,但最讓朱標在意的便是土地國有化,隨后朱標便是挑燈夜讀,花費了整整一夜的時間,才將這土地國有化弄明白。
“不對。”
“這臭小子該不會是進過藏書閣了吧?”
可蕭寒越想越不對勁,隨即,便是狐疑的看向朱標。
“嗯。”
朱標也是回頭看了一眼蕭寒,微微點頭。
隨即,兩兄弟相視一笑,皆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畢竟,做了這么多年的兄弟,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這不是簡簡單單?
“咱覺得可以。”
群臣還未回過神來之時,上方龍椅上的朱元璋,又是開口道:“想要確保百姓的利益,那天下的田畝,便不能屬于私人所有,只能屬于國有。”
“呂昶,統計朝中所有的田畝,明日早朝,朕要看見統計數目。”
隨即,朱元璋又是看向戶部尚書呂昶,輕聲道。
這一次的朱元璋,沒有用咱,反而是用了朕,那這其中的味道,自然不言而喻。
老朱親自下場為兒子鎮場子,那朝中的聲音,要是還敢響起,老朱可得上個號了。
畢竟,老朱一旦用“朕”自稱,那就是準備殺人的開始,而且,絕不后悔的那種。
“老臣遵旨。”
呂昶沒有猶豫,便是連忙出列躬身領旨道。
“宋濂,你老了。”
隨后,朱元璋又是看向宋濂,眼中閃過一股莫名的神情,方才輕聲道:“你致仕吧。”
朱元璋的聲音極輕,但卻落在宋濂的耳中,如同九天轟雷一般炸響,周身更是微微一顫,面色蒼白了許多。
雖然,宋濂的確上了年紀,可還遠沒到致仕的年紀,但老朱的意思,已經不是隱喻,而是直接讓他宋濂回家,那只能說明,老朱對于宋濂很不滿意。
只是礙于宋濂乃是朱標的啟蒙之師,才沒動手,不然,今日宋濂可能就得喋血奉天殿了。
“未來的朝廷,乃是年輕人的天下了,你老了,也辛苦了,回家休息吧。”
宋濂沒有回話,但朱元璋卻又是看向宋濂,輕聲開口道:“朕準許你回鄉歸養,你意下如何?”
現在的老朱,可謂是氣炸了,更是有點后悔,多年以前將朱標交給宋濂教導。
這哪里是什么恩師,這完全就是個腐儒,整日就知道咬文嚼字,滿口的道德禮制,那能教好朱標?
幸虧,蕭寒這個好孩子給朱標板正了回來,不然,面對整日滿口道德仁義的朱標,老朱都是有點頭疼了。
畢竟,身為男人,若是沒有一點血性,如何守住祖宗基業,如何能捍衛大明江山。
再者,宋濂這個固執的腐儒,要是懂得變通一點,朱元璋也不至于直接讓宋濂致仕。
那究竟是為什么?
老兄,這里可是百官議事之所在,你宋濂身為太子朱標的啟蒙恩師,不想著幫襯朱標一點,反倒是帶頭反對朱標?
那這要是傳出去,天下人該怎么看待朱標?
朱標還如何在天下立足?
所以,但凡宋濂私下質問朱標,老朱也不至于這么生氣。
這也就是為什么,后面的老朱坐不住了,直接開口為朱標鎮場子。
不然,這要是繼續下去,宋濂可就是毀了老朱的寶貝兒子。
“呼。”
蕭寒也是松了一口氣。
畢竟,剛剛蕭寒還在想,如何消除這后續的連鎖反應,但沒想到老朱不僅看出了這其中的門道,更是直接讓宋濂致仕,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隨即,蕭寒又是戲謔的看了一眼宋濂,老頭,偷著樂吧,老朱沒砍了你,還是因為你教過朱標,不然,今日宋濂必死。
“謝陛下恩典。”
宋濂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方才看向朱元璋大禮叩拜,領旨謝恩道。
“去吧。”
朱元璋這才緩和了臉色,隨即,便是擺了擺手。
“先生。”
“慢行。”
朱標的眼中閃過一抹莫名的悲痛,隨即,便是看向宋濂微微彎腰。
這一禮,便是師徒情分已盡。
但大明的改革,還得繼續下去,不然,朱標又是看了一眼蕭寒,方才微微搖頭。
他不能再對不起另一位亦師亦兄的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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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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