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皇后娘娘。”
“魏國公,鄂國公求見。”
便是此時,常遇春與徐達已經來到了坤寧宮的門口,而王景弘也不敢耽誤,便是連忙走進了坤寧宮稟告。
“快請他們進來。”
朱標的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隨即,便是擺了擺手道。
“遵旨。”
王景弘便又是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隨后,常遇春與徐達便是走進了坤寧宮。
“上位,風雪究竟是怎么回事?”
常遇春的性格本就比較急躁,剛踏進大門,便是看向朱元璋問道。
甚至,就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是忘得一干二凈。
但朱元璋也沒在意,反正自家老兄弟的性格,就是這般,也不是不敬。
畢竟,老朱了解常遇春,要不然,也不可能一味的慣著常遇春。
“上位。”
徐達倒是看向朱元璋,行完禮,才開口問道:“風雪的身子,究竟出了什么事?”
“兩位伯伯,沒出什么事。”
“就是最近有些勞累,再加上久病不愈,才會顯得有些蒼白。”
朱元璋瞥了一眼小廚房的方向,蕭寒這才無奈的走了出來,隨即,便是看向常遇春與徐達,撓了撓頭尬笑道。
剛剛,常遇春與徐達一來,蕭寒便是找了一個借口,走進了小廚房,而馬皇后的主殿與小廚房,僅僅就是一門之隔,當然,小廚房外面也有門。
但就算是進了小廚房,蕭寒還在觀察坤寧宮那里的事,直到常遇春與徐達問他,蕭寒才覺得一陣頭皮發麻,又恰巧朱元璋瞅了他一眼,那就算是再無奈,也得出來了。
畢竟,這件事的當事人,就是他蕭寒,他不出來解釋一下,誰還能為他解釋。
“那就應該好好休息。”
“可你偏偏還上桿子去當什么左丞相,你吃飽了撐啊,不好好養病。“
“咱就不相信,以你小子的聰明才智,看不出來今日一早的這個場景,就是為了胡惟庸,但伱這個玩意還偏偏當真了。”
常遇春這生起氣來,那完全是什么話都能說出來,但這基本上都是心照不宣的秘密,而現在又是在坤寧宮,所以,說說倒也無妨。
“為國分憂,為國分憂。”
“況且,我雖然作為中書省的左丞相,但基本上就是掌控大局,小事情,我這位相國自然不會出手。”
“所以我,仍然可以安心養病,您就放心吧。”
蕭寒也是不敢反駁,便是順著常遇春笑道。
對此,常遇春與徐達也是不由得點了點頭,這話說得沒毛病,就相當李善長在中書省的作為,拿主意,而這就是蕭寒未來的工作。
所以,蕭寒休息的時間,仍然很多,但只能在中書省休息。
“咱特批了,除了事關國家大事的政務,風雪不用前往中書省,可以留在家中辦公。”
“只要維持中書省的運轉即可,其余之事,不足為重,先養好身子,再圖其他。”
朱元璋此時方才開口道。
比起一個破爛中書省,朱元璋更關心蕭寒的身子骨,所以,這天大的恩典,就落在蕭寒的身上。
那可是明面上的家中辦公,李善長都也不敢在明面上說自己在府中辦公。雖然,實際上就是這么干的,朱元璋也知道,但這都是屬于心照不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嗯。”
蕭寒微微點頭,徐達與常遇春這才松了口氣。
畢竟,只要這小子不樂意,誰也沒辦法,但能答應下來,那應該就是愿意休養,那就可以。
不然,徐達與常遇春家的閨女,可就真的得成還未過門的寡婦,那絕對不行。
“談談正事,對于官員的俸祿,應該如何調整?”
“究竟上漲多少才合適,你們有沒有想過?”
朱元璋微微沉吟了片刻,便是看向了蕭寒與朱標問道。
俸祿上漲,既然朝廷商議過,那便是要定下來,但究竟是漲多少,朝廷可沒有商議過。
但朱元璋好歹是皇帝,所出之口,便是圣旨,所以,漲俸祿之事,絕不能是口頭上的上漲,也不能是象征性的漲一點。
那究竟該如何裁定漲多少俸祿,對于朱元璋與大明而言,也是不小的問題。
一來,漲俸祿太高,對于朱元璋而言,實在是太過于心疼,畢竟,從小出身的環境,讓老朱對于官員的那股恨意,從未消失,所以,老朱才會對官員這么苛刻。
當然,除了官員,老朱對于親屬,那可是刻在骨里的大方,特別是兒子,那家伙,后面定下的俸祿,可是年俸祿五萬石。
中書省左右丞相加在一起,也得干二十五年才能拿到五萬石,人家親王一年五萬石,而老朱的兒子,后面持續增加,二十幾個親王,一年國庫的支出,就是上百萬石。
二來,講真心話,就算是查抄了江南與浙東,國庫的財政收入大大增加,足以揮霍幾年,但老朱算過,按照蕭寒與朱標的干法,推行所有政策的銀子,都是一筆巨大的支出。
所以,仍然是杯水車薪,那官員的俸祿,自然不能定的太高。
“您的憂慮,我們想過。”
“必須調查底層官員的俸祿,以此來制定官員新的俸祿制度。”
“而這便是為了針對底層官員的生活保障,不能讓他們一邊為百姓做主,一邊還擔憂家中的溫飽,這不合適。”
蕭寒微微思索,便是看向朱元璋笑道:“至于朝廷高官的俸祿,也得上漲,但不合適漲太多,按照年限功績遞增,畢竟,只要等我大明新政推行出來,大明糧食短缺的問題,便可以得到徹底的解決,那樣一來,就可以實施再漲俸祿,用以激勵官員。”
“你的意思,就是暫時定下俸祿制度,先提高官員的生活保障。”
“完事,等國家安定,再重新為他們制定俸祿?”
朱標抬頭看向蕭寒問道。
“嗯。”
“朝廷設定以年限功績為準,也可以用以激勵官員,再加上漲俸的政策一直不變動。”
“那這些官員就應該明白,一昧的摸魚劃水,漲不了俸祿,唯有為民做主,壯大功績,才能漲俸,畢竟,你想想,干凈的銀子拿著舒服,還是臟銀拿著舒服?”
蕭寒看向朱標輕笑一聲道。
“那若是有人虛報功績,甚至,自導自演呢?”
朱元璋眉頭微微一挑,便是看向蕭寒道。
“呵呵。”
“爹,您設立的御史臺,還有即將成立的錦衣衛,是干嘛的?”
“一個立于明面上的監察部門,還有一個暗中的監察部門,都可以震懾那些別有用心的官員,難道還不足以讓他們心中有所顧忌?”
蕭寒仍然笑著看向朱元璋說道:“錦衣衛出世,必須干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用以徹底震懾文武百官。”
隨即,蕭寒的眼中又是閃過一抹深邃。
“陳寧。”
“涂節。”
朱標想都沒想,便是開口道。
足以驚天動地的大事,那就唯有中書省與御史臺,可現在的這個情況,中書省不能動,胡惟庸不能動,那就只剩下了御史臺,所以,蕭寒想對涂節與陳寧動刀,也讓文武百官知道,什么叫做神秘莫測錦衣衛。
“陳寧。”
蕭寒微微搖頭,方才看向朱元璋與朱標道:“還有中書省右丞汪廣洋。”
“嗯?”
朱元璋微微皺眉,便是看向蕭寒,搖了搖頭道:“汪廣洋就是為人有點懦弱,但也絕對是可堪重用,再者,以咱對他的了解我,犯大錯的事,他不會做,也不敢。”
汪廣洋就是做人有些唯唯諾諾,但大錯誤可沒犯過,當然,小錯誤不斷,但罪不至死。
“爹,您想想,御史臺與中書省的地位超凡,所以,錦衣衛以此開刀,便能最大程度的震懾文武百官!”
“而且,這是從兩點下手。”
蕭寒故作神秘一笑,便是看向朱元璋解釋道。
“別打啞謎,快講。”
不僅朱元璋與朱標來了興趣,就連徐達與常遇春都來了興趣,但一旁的馬皇后倒是微微搖頭,仿佛看穿了蕭寒的想法。
“娘,您是不是已經猜出來了?”
當然,蕭寒自然也注意到了馬皇后的神情,隨即,便是看向馬皇后輕聲問道。
“嗯。”
馬皇后輕輕一笑,便是點了點頭道。
“怎么講?”
瞬間,所有人的眼睛,便是齊齊轉向馬皇后那邊。
“你們還想不明白?”
馬皇后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便是看向朱元璋與朱標,沒好氣的說道。
“陳寧乃是御史大夫,包攬御史臺的事務,而且,風雪能說出來,那陳寧的底子絕對不干凈,所以,錦衣衛一查,就可以得出結論。”
“估計,也是誅九族的大罪,所以,這便是其一,查御史臺濫用職權的御史大夫,用以震懾朝臣,但這還不夠。”
“而作為朝廷最重要的中書省,自然也不能放過,所以,左右丞相,一個是我們家風雪,一個是局中棋子,都不能動。”
“那就剩下一個汪廣洋,中書省的右丞,也算是夠格了,但他犯的事,又不能太大,不然就沒了該有的效果。”
“那錦衣衛查什么,無非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從這一樁樁小事中,朝臣才能看出錦衣衛的可怕。”
“心中對于錦衣衛的敬畏,那就是從小事做起了,就算是自導自演,也得考慮一下錦衣衛無孔不入的滲透力。”
馬皇后放下手中的鞋底,便是看向朱元璋等人開口解釋道。
“沒錯。”
“娘說得對。”
蕭寒當即笑著點了點頭道。
馬皇后的確聰明,一小子就能猜出蕭寒的心思,但想想也對,終究是自己養大的孩子,所以,蕭寒的那點小心思,并不難猜。
再者,身為老朱的賢內助,怎么可能不聰明,別忘了,有時候老朱都拿不定主意的事,都是馬皇后做的主。
這就是為什么,朱元璋明明定下了后宮不得干政,但唯獨馬皇后不僅可以干政,甚至,可以教訓朱元璋。
畢竟,老朱就算是再寵結發妻子,也不可能拿朝廷大事開玩笑。
“原來如此。”
朱元璋與朱標,乃至于徐達與常遇春,也是恍然大悟。
錦衣衛暗中的作用,便是告訴朝中文武百官,別說是你們貪贓枉法的事,就算是你們家中今日吃了什么飯,我們都能查出來。
所以,別想心存僥幸。沒什么用。
“還是咱家妹子聰明。”
“咱這腦子,一瞬間都沒轉過來。”
朱元璋一點都不覺得尷尬,反倒是樂呵呵的看向馬皇后,就像是理所當然一般。
但馬皇后僅僅是白了一眼朱元璋,便是繼續納起手中的鞋底,對于她來說,事情能解決,她也不想摻和朝政,畢竟,她是個女兒家。
“嫂子,整點吃食,弟弟餓了。”
常遇春揉了揉肚子,便是不合時宜的看向馬皇后說道。
“燒鵝,燒鵝,燒鵝!”
徐達也是兩眼放光的看向馬皇后喊道。
畢竟,馬皇后的燒鵝最香,但也是最不好吃的燒鵝。
“行。”
“嫂子去給你們準備。”
馬皇后笑著點了點頭,便又是看向手中的鞋底,起身收拾了一下,便是走了小廚房。
畢竟,早朝開了這么久,朱元璋都餓的前胸貼后背,更別提常遇春與徐達了。
“你們兩個玩意,還真是不見外。”
朱元璋倒是沒好氣的看向徐達與常遇春說道。
“那是不是咱的嫂子。”
常遇春瞥了一眼朱元璋,便是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都說了坤寧宮是家,可以隨意一點,但真這么干了,陛下就不開心了,那微臣還是守點規矩,免得被陛下砍了腦袋。”
“就是就是。”
徐達也是幫腔附和道。
“你們這兩個混賬玩意。”
朱元璋笑罵了一句,便是擺了擺手道:“咱什么時候說話不作數過,要是想吃你們嫂子做的飯,隨時可以來,也多進宮跟咱聚一聚。”
“放心,厚著臉都來。”
常遇春與徐達的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隨即,便是齊齊點頭道。
“有時間,拉湯和一起過來,咱今年乃是不得已而為之。”
朱元璋看向這倆老兄弟,又是嘆了口氣,方才搖了搖頭道。
今年封爵,原本應該是公爵的湯和,無故成了侯爵第一,但也沒辦法,老朱也是迫不得已,必須拉出來一個人砍一刀,用以震懾淮西勛貴,不然,這群玩意,真的能翻天。
但誰能想到,蕭寒一出手,不僅將淮西勛貴完全綁在了太子的船上,更是可以解決淮西勛貴囂張跋扈的個性,那湯和的這個侯爵,老朱還真是覺得對不起老兄弟。
“放心。”
“老哥哥,湯和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明白您的深意。”
“非常之時,必須以非常之手段,湯和不來就是為了避嫌,不然,您的苦心就算是作廢了。”
徐達輕輕拍了拍朱元璋的肩膀,方才笑道:“但你欠湯和的公爵,可得補上。”
“嗯。”
“明年早就讓湯和封公。”
朱元璋并未反駁,反倒是輕輕點頭道。
反正,已經準備退位給朱標,那該給老兄弟的,就一定得給自家老兄弟,畢竟,老朱還是很珍惜這段情義。
“那錦衣衛該如何訓練,你想好了沒?”
就在朱元璋幾兄弟聊天之際,朱標又是轉頭看向蕭寒問道。
“嗯。”
蕭寒微微思索,便是從懷中取出一塊腰牌,遞給朱標道:“以他們為教頭,便可以訓練出一批錦衣衛,暗殺偵查,無往不利。”
“這是什么?”
朱標接過腰牌,看向上面的護龍二字,便是看向蕭寒皺眉問道:“護龍,這又是什么?”
蕭寒微微搖頭,便是走到了坤寧宮的門口,看向院落中的飄雪,才轉頭看向追上來的朱標,輕聲道:“錦衣衛的設想,乃是最近才定下,但為了應對突發事件,又或者保證你的安全,我秘密訓練了一支以百人為小隊的秘密組織,我將其稱為護龍衛。”
“而這其中的每一位成員,對于暗殺偵查,幾乎都融入了骨血,隨手便是殺人技,甚至,除了領兵打仗,你讓他們做什么,他們都可以完成,乃是以全面培養的特殊人才。”
“從去年開始,我更是將這一百人分別送去了草原與遼東,為得就是搜集草原與遼東的軍情,為日后的戰事,提前做準備。”
“當然,這一百護龍衛,本就應該屬于你,所以,這塊令牌,我交給你。”
“明日,他們就回應天了,屆時,可以組織一場軍中大比武,你便能明白這支護龍衛的恐怖之處。”
蕭寒的話音落下,朱標便是看向手中的令牌,微微點頭道:“謝謝。”
“不用謝。”
蕭寒微微搖頭,隨即,又是看向天空,輕聲道:“未來,想沒有后顧之憂,這些人便是你的助力,至于我,他們不知道效忠的人是我,所以,你不用擔心。”
“我明白。”
朱標重重的點了點頭,手中更是緊緊攥起那塊護衛牌。
“他們的殺人技太過于驚世駭俗,所以,錦衣衛之用學的百分之一,便足夠用了。”
蕭寒又是看向朱標叮囑了兩句。
為了打造這支護龍衛,蕭寒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所以,以現在的大明,根本無法大批量的訓練,不然,這完全就是一支精銳悍師!
這么說吧,其中的每一位成員,都完全突破了身體的極限,單兵作戰能力,更是過于兇悍,所以,若是能配備后世的諸多熱武器,那就完全可以媲美后世特種兵!
當然,蕭寒并非沒有留下后手,除了這支交給朱標的護龍衛,還有一支秘密精銳,一直隱藏于應天府之中,但直至今日,都沒有人發現過。
而這支秘密精銳的首腦,便是站在坤寧宮門口的童章舜。
隨即,一股寒風掠過應天都城,一騎精銳已經摸進了都城之中,但守衛都城的將士,卻是一點都未曾察覺。
“護龍歸。”
英國公府邸的所有侍衛,皆是看向手中的條子,隨即,眼中便是閃過與往日不同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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