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你愛醒著就醒著吧,只要不耽誤你休息。”
寧溪涵調整了一下坐姿,把蔣嘉寧抱在他的雙膝上坐好。
蔣傾城見劉玉華已經走開了,回過頭來看看寧溪涵,說道:“溪涵哥哥,我們一起來交流一下功課的內容吧。”
寧溪涵抱著蔣佳寧,說:“傾城,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嗎?”
蔣傾城搖了搖頭,說:“基本上的功課我已經理解了。但是有一道題,我覺得有一點,你說的答案我不太認同,我有自己的一個想法。”
“哦,說來聽聽。”寧溪涵饒有興致地問道。
蔣傾城和盤托出,說道:“就是那一道將軍的典故。我覺得那位將軍做的不錯,他確實應該專注于駐守邊疆,保衛邊防安全。可你卻說那位將軍有些不妥,應該分出一些精力來幫助平息內亂。”
“是這道題啊,傾城。”
“是的,溪涵哥哥。”
“自古以來對歷史事件和典故的看法都是褒貶不一的,我們不必一定要有一致的想法。求同存異,各自有各自的自圓其說,不也挺好嗎?”
“是啊,溪涵哥哥。我想通了,這道題的答案是開放的。它既不是要求我們的答案都統一,也沒有規定既定的評價標準。”蔣傾城似懂非懂地說著,看見寧溪涵哥哥向她投來贊許的目光。
寧溪涵補充道:“每個人的見解不同,是很正常的現象。我們不是要求一個統一的答案,而是要在不同的見解分析中找到問題的根本。不斷深入地剖析問題,找到更多可能性。從而更深刻地理解問題,解決問題。”
蔣傾城聽了,重重地點頭。
蔣嘉寧卻在一旁聽得不耐煩了,心想著:“這么一個小小的問題,值得你們長篇大論地討論嗎?一個邊防將軍,不好好遠征殺敵,待在邊防駐守邊關或是平息內亂,對他來說應該都沒有什么好處吧。我說這兩人腦回路是不是有點問題呀?這么簡單的常識都不懂嗎?”
蔣傾城思索了片刻,繼續跟寧溪涵討論起功課來。
“溪涵哥哥,我還有一個很感興趣的課題想要和你討論。”
“你說吧,傾城。”
“這道題目是有關于禮節的。一位權臣在朝堂當中聽到另一位大臣的提議感到有失偏頗,但那位大臣深得皇上寵幸,又位高權重,權臣不好貿然提出意見。這時候,這位權臣是應該勇敢地向皇上提出寶貴的意見,還是等下朝了向這位位高權重的大臣私下里提供意見?這兩種做法哪一種更符合禮節呢?”
寧溪涵沉吟片刻,回答蔣傾城說:“我認為他既然比那位大臣官位卑下,就不應該冒險在朝堂上得罪那位大臣。或許私下里和大臣反映他的見解更能維護那位大臣的顏面,也可以讓大臣聽到他的意見,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蔣傾城這時卻皺緊了眉頭說:“寧溪涵哥哥,我知道,這樣做更加油滑也更加成熟。但是若是我是那位權臣,如果我的意見事關國家重事,我還是會斗膽向圣上直接挑明的。”
寧溪涵心里油然生出一股佩服的感覺。
蔣傾城小小年紀卻忠肝義膽,不畏權力,不畏困難。在私人利益和國之利益面前,她選擇了國之利益。也不知是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原因,蔣傾城給出的答案就是不一樣。
寧溪涵微笑了,看著蔣傾城,扶了扶她額間的碎發,說:“傾城,你有這樣的想法很好,希望你保持下去。哥哥給你的回答,你只要參考就行了,不必照著哥哥的去改變。哥哥相信你,以后一定是一位有才情的女子。”
寧溪涵一頓猛夸,讓蔣傾城的臉一下子羞紅了一大片。
蔣傾城看看那嘟著嘴坐在寧溪涵雙膝上的蔣嘉寧,淡淡地說:“以后嘉寧弟弟讀書了,不知道他會對這些問題有什么樣的見解。”
蔣嘉寧聽了蔣傾城的話,在心里直打鼓,他又想用靈音告訴蔣傾城自己的想法,又礙于不能暴露身份,只好把答案憋在自己的小肚子里。
蔣嘉寧心里想著:“等我長大了,我一定是我們四個當中最有才華,最得到賞識的那一個。因為我在天庭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領袖。這不,在人間,我一定也有一番作為。你們就等著瞧吧。”
寧溪涵看見蔣嘉寧突然裂開嘴偷偷地自顧自樂了,他只覺得蔣嘉寧真是太可愛了。
蔣嘉寧不僅在家里對寧溪涵沒有惡意,就連他倆之間的交易約定,蔣嘉寧也做得很好。他守口如瓶,沒有泄露任何不好的信息給天庭,也沒有在當眾揭穿過寧溪涵的身份。就連寧溪涵對蔣傾城的愛情,蔣嘉寧在家里也沒有過多的干預。
寧溪涵對蔣嘉寧的出現,是有一些感激之情的。
他感激蔣嘉寧能夠在他和蔣傾城周圍,用無形的力量保護他們。并且,蔣嘉寧實在是一個信守承諾,說一不二的好神仙。他既然知道寧溪涵還會長期地潛伏在蔣家,就是為了盯住他。然而他卻沒有對寧溪涵發出任何的攻擊。這種大氣量,是寧溪涵所愿意學習的。
蔣傾城卻不明白寧溪涵心中復雜的情緒。她只覺得寧溪涵哥哥來到蔣家,成為父親的義子,給她的生活帶來了無窮的快樂和幸福。
她甚至覺得遇見寧溪涵是她今生最大的幸運。
劉玉華散步回來,看見天色慢慢變黑,就對三個孩子說道:“走吧,我們回家去吧。天快黑了,我們也該回府吃飯了。”
寧溪涵馬上說:“好的,劉夫人,我們一同回去吧。”
“來吧,把蔣嘉寧給我吧,我抱他下山。”劉玉華從寧溪涵手中接過蔣嘉寧,心疼地把蔣嘉寧暖暖地捂在懷里,對著蔣嘉寧的小臉蛋親了又親。
寧溪涵很自然地牽住了蔣傾城的小手,帶著她下山。
四人很快就走下了山坡,回到了位于清水鎮東南部的蔣府。
阿善管家看見他們回來了,便張羅著廚師趕緊上菜,準備吃晚飯。
蔣衛國這時候回來了,跟著他的還有兩個人,那就是趙刺史和他的兒子趙欽。
趙刺史滿臉堆笑,不知是不是來找寧溪涵麻煩的。
趙欽是一臉的苦瓜相,一看就很不服氣的樣子,跟在他的父親身后,看也不看大家一眼。
寧溪涵主動走出來,到門口,向趙大人行了一禮。
趙刺史看到寧溪涵來了,便說道:“寧溪涵,我是帶著犬子來向你道歉的。上次犬子無意之間打傷了你的小狗,實屬抱歉。雖然你也打傷了我兒子的手指,但是這都是他咎由自取,誰讓他如此不堪傷害無辜的小生命呢?我已經在家中教育他多次,以后他再也不敢了。”
寧溪涵心中想到:“即使這件事情本就是趙欽的錯,我也不可以表現出來一副得意的樣子。免得得罪了趙刺史,給蔣傾城家帶來不利。”
于是,寧溪涵拱手,低下頭謙卑地說道:“這件事情,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也想向趙大人和貴公子道歉。我不該出手這么重,傷到了貴公子的手,實在是對不起。以后我也不會再這樣大打出手了。貴公子是我的同門,我理應借著同門之誼向貴公子作出補償。我愿意用我能拿出的任何東西補償趙欽,請趙大人發落。”
趙刺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寧溪涵,越發覺得寧溪涵謙恭有禮,是個有教養的少年,就拉著趙欽的胳膊說道:“快看看人家寧溪涵,多學著點人家的禮儀。他不但沒有怪你,還想對你的傷作出補償。”
還沒等趙欽開口說自己想要的補償,趙刺史就搶先一步說道:“至于補償嘛,我希望寧溪涵你能夠輔導趙欽一天課。我聽董先生說過,在這個私塾里,就數寧溪涵的悟性最高。若是你能幫犬子教導一番功課,也算是對他作出補償了”
“什么,爹,你讓他來教我?”趙欽立即抗拒地質疑道。
“沒錯,我想讓寧溪涵在這個假期當中抽一天的時間,輔導趙欽的功課,讓他也能長點悟性。”趙刺史和顏悅色地說著,并征求寧溪涵的同意道:“寧溪涵同學,你愿意輔導趙欽嗎?”
寧溪涵用魔識,在趙欽的整個人體當中仔仔細細地勘探了一番,發現趙欽不過是個沒有任何修煉底子的凡胎肉體,對于他寧溪涵來說,自是不在話下。
趙欽還是個小毛孩,對寧溪涵來說根本就構不成什么威脅。他既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寧溪涵,還有什么值得擔心的呢?
于是,寧溪涵爽快地答應了。
“好的,趙大人。我愿意明天就上趙府,輔導您的愛子一天功課。不過,中午飯就麻煩府上多準備一份了。我不愿意來回奔波,就在貴府上吃過午飯,下午繼續輔導他。”
“這沒問題呀,只要你肯愿意輔導趙欽,給你工錢都行。”趙大人不無欣賞地看著寧溪涵說道。
“爹,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呀?”趙欽生氣地拉著父親的手,撒嬌道。
“趙欽,你要好好聽話。為父這是為你爭取好的機會,讓你學藝精進。你今年已經快要八歲了,再過個十年,你就要進京趕考了。十年的時間,你別看很長,但是在學習當中一晃就過去了。你也得抓緊時間,勤加學習才是。爹還指望著你高中,為我們的門楣添光呢。”趙大人苦口婆心地說。
“是,爹,孩兒知道了。”趙欽被父親一頓好言相勸,自知自己再怎么反抗也改變不了事實,脾氣一下子軟了下來。
蔣衛國這時候走出來,說:“趙大人,趙欽。既然都到飯點了,你們來了我們家,就一起來吃晚飯吧。”
“不了,不了,蔣大人。我們在自己府上已經吃過了。不勞煩蔣大人,我們自行回去了。”
“明天見,寧溪涵。”趙刺史親切地對寧溪涵說。
寧溪涵也有禮貌地回應:“明天一早,我就上貴府等著。等把功課的事情忙完,我就回蔣府。趙大人慢走,趙同學也慢走。”
趙欽懦弱地看了一眼寧溪涵,便跟著父親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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