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山越使者第一百七十二章山越使者季越人:、、、、、、、、、筆墨文學bmwx,玄鑒仙族!
大堂之中的燭火微微晃動,李淵修側著身站在最上首,下方跪著一個掛滿了獸骨玉石的山越使者,腦袋緊緊貼在地面上,恭聲道:
“小人見過少家主,我家大王記著兩家的情誼,念叨著姑姑與姑父的身體康健,又謹記兩家之盟,送來了我等地界上的諸多產出,如今王后之位尚空缺著,大王依舊盼望能娶上一李家宗女……”
李淵修邁步向前,從上首往下走了兩階,兩側的族兵頓時一致地將目光盯在眼前這個山越身上,一旁的陳冬河站在階下,也默默警惕起來,以防眼前的人暴動。
“我李家地處東邊,只聽聞山越有暴亂,木焦蠻的旁嗣無一幸存,使者遠道而來,不知可否為我解惑。”
李淵修不回答這人的話,反倒揪起來山越動亂中的細節,叫眼前這山越使者支支吾吾,滿頭大汗,山越目前的大王薺木雖說奉了木焦蠻的命令屠殺諸兄弟,但這樣的借口山越境內本就質疑之聲頗多,更別說把這話用來應對李淵修了,使者只好顫聲道:
“是有動亂……折了先王的子嗣,王位更迭卻也是難免的事…非我家大王有意為之,大王特地保住了母妃,也有功勞啊!”
母妃自然是指李家當年嫁過去的宗女,木焦蠻雖然給了李家面子留宿那宗女宮中,卻行事小心,不曾有嗣,她在宮中的地位頗為特殊,這動亂中每一方勢力第一時間都派出了人保護她。
李淵修聞言也不回答,望著眼前這個山越使者顫顫巍巍的樣子,心中考量著,暗忖道:
“唦摩里突破練氣之前卻要以安撫薺木為主,不要叫這人有了疑心,四處求援,橫生事端,一切還是照舊,讓他放下心來。”
“供奉與通商好說,不過是下一個命令的事情,只是這宗女若是嫁過去,豈不是數年便要做了寡婦?小宗之女眼下不少,幾個族叔族老卻難免要聒噪。”
下首的山越不明就里,以為李淵修起了怒心,已經抖成了篩糠,汗出如漿,在地面的石磚上積累成了一小洼,李淵修這才不再沉默,輕聲道:
“山越愿意續上兩家的姻親,這事我李家也同意,供奉和通商的事情按照舊例來,不必再改。”
“多謝大王!多謝大王!”
下首的使者如蒙大赦,重重地磕了幾個頭,口不擇言地叫起大王來,不曾想李淵修抬了抬手,笑盈盈地道:
“只是如今我家宗女不多,在族中頗有些地位,又豈能說嫁就嫁,我父親如今閉關修煉,我這個少家主卻不同我父親那般好說話,山越與我家的姻親還有一個條件。”
“大王請講。”
使者連聲問了,李淵修這才笑盈盈地道:
“我家宗女西嫁,怎么能沒有封地彰顯威儀,東山越西邊還有諸村,讓那薺木往西打下幾個村子,為我家宗女賀一賀。”
“這…這……”
山越使者不曾想李淵修要整這么一出,頓時呆了呆,所謂封地不封地對一個嫁出去無實權的宗女本無意義,無非多些封地稅收的用度,只好回答道:
“封地能否從東山越諸村中取一兩地,我家大王也不會吝嗇,境內動蕩,恐怕不適合妄動刀兵…”
李淵修一皺眉,不等他說完,氣勢洶洶地打斷道:
“這便是你家大王的誠意么?!”
山越勢弱,要仰著李家的鼻息生存,這使者自然成了軟腳蝦,被李淵修這么一唬頓時磕頭如搗蒜,一個勁的喊饒命,急忙道:
“小人這就回報大王,數日即有答復……還請少家主恕罪!”
“下去吧。”
李淵修擺擺手,那人急急忙忙地退下了,便有族兵引著一人上來,同樣身著山越服飾,卻抱拳跪下,沉聲道:
“少家主!”
“我那族姐帶了什么消息回來?”
李淵修抬頭問了一聲,便見那山越從懷里取出一疊厚厚的布帛,恭敬地回答道:
“王太妃已將薺木上位的諸多布置及國中練氣山越的分布駐地一并記載下來,盡在此冊中。”
下面的李平逸上前接過,李淵修笑著點了點頭,輕聲道:
“回去同族姐說一聲,先當好她的母妃,這幾年之內會想辦法讓她和家人團聚。”
“是。”
那人告謝退下,李淵修從走上來的李平逸手中接過這疊布帛,攤開讀了一陣,口中喃喃道:
“三個練氣初期,一個練氣中期,皆是雜氣修士,這山越未免太過虛弱,難怪薺木一口氣平定了國內,等也不敢等,這就來依附了。”
李淵修這頭讀著,李淵蛟早已經站在院中,瞥了一眼那帶信的山越人,待到這人退出院外,這才開口道:
“兄長,咱們這族姐雖然是個小宗女,卻也非省油的燈,木焦蠻生前這樣提防她,卻能在木焦蠻死后迅速博取勢力支持,如此詳細地收集消息,將人安插在商隊之中歸來,也是不容易。”
“嗯。”
李淵修點點頭,一邊讀著手中的信,一邊回答道:
“當年擇一小宗之女前往西邊,也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帶的人手也忠心,待到她歸來,要給她那一支記上一功。”
李家嫁人過去自然是不比木芽鹿當年只身嫁過來,那宗女不但可以年年歸來省親,也帶著不少忠心的人手。
李淵蛟聽著兄長講完,點頭表示贊同,這才道:
“兄長,唦摩里已經突破胎息五層,已經被我勸回去閉關了,那些靈果也送到了唦摩里處,過了玉京輪這道難關,又有靈物助力,兩年之內應該嘗試突破練氣。”
“好。”
李淵修微微點頭,思忖了幾息,輕聲道:
“我也親自上山說一說,讓家中準備好那份雜氣。”
李淵蛟低笑一聲,回答道:
“我在外頭聽了一陣,兄長這個法子確是不錯,逼一逼那山越新王,甭管他往西拿下一鎮兩鎮,到頭來還是歸我李家所有。”
李淵修與李淵蛟頗為相似的臉龐勾起一抹笑容,比起李淵蛟鋒利的眉眼更有些輕松寫意的味道,看了看下面的兄弟,回答道:
“家中的謀劃你我都曉得,不過是補上一環,巫山既然封閉,西邊的山越諸村必然失了倚仗,按照傳回來的消息看,那薺木也應有西侵之心,我為他尋些理由罷了。”
“待到他替我家多吞并幾村,麾下的兵馬也勞民傷財,多造殺孽,唦摩里取代這人也名正言順些。”
“還是兄長想的仔細。”
李淵蛟笑著贊了一句,李淵修擺擺手,回答道:
“不過是順手為之,對局勢的影響不大,只不過讓后面的計算更順暢一些。”
“至于嫁過去的宗女,兄長打算讓誰去?”
李淵蛟問了一聲,李淵修這才將目光從眼前的信上移開,輕聲道:
“誰也不派。”
李淵蛟微微一愣,即刻明白了兄長的意思,低聲道:
“我曉得兄長對族人的愛護,但這樣穩妥么?”
“喔。”
李淵修笑著點了點頭,回答道:
“去鎮中以富貴尋上一個愿意出女子的靠譜人家,將女孩調教一番派過去,不說那薺木能不能發覺,即使察覺不對也要捏著鼻子受了,難道還敢說些什么?待到東山越為我家所控,再將其接回,她還能得上個支脈的名義,自然大把的人愿意做。”
李淵蛟微微低眉,他對族人的愛護與李淵修不同,全憑情誼而非血統,心中是偏向于真的將一宗女送過去安撫薺木,即使有萬一的幾率也不想打草驚蛇,但李淵修既然這樣說了,他也只好點點頭,沉聲道:
“兄長有把握就好。”
李淵修望了望他,看出他心中有不同的意思,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柔聲道:
“薺木求的是小宗之女,小宗之人主要有五脈,自曾祖時這五脈分離出去,幾個老人輩分大得很,平日里不怎么說話,卻也要注意。”
“這些人同我們的親緣很近,是治家的得力助手,有幾個族老在父親和叔公面前都能說上話,若是真的白白把宗女嫁出去,家中的族老族叔會有很大意見……家中的和睦最為重要。”
李淵蛟撇了撇嘴,回答道:
“誰在乎他們怎么想,不過是一群凡人。”
“蛟兒!”
李淵修搖了搖頭,沉聲道:
“家族之所以能緊密聯系在一起,第一在于功法秘訣有序相傳,第二在于族內上下恭謙,敬老愛幼,這兩條一但崩壞,剩下的便是無休止的血腥斗爭和渙散無序的族群,即使后輩再聰穎也無用了。”
“后輩都是有學有樣的,今日你怎么做,大家都記在心里,別看那些族老平日里嘮嘮叨叨,想著為自己的子孫后代謀些利益,卻也懂得大是大非,約束著后代不敢做什么敗家的事情,族正院的存在有他們的一份功勞。”
李淵修盯著弟弟的眼睛,解釋道:
“這些老人若是遇見子女做出了有辱家門的事情,甚至會住著拐杖親自到族正院揭發,他們懂得家族的風氣之重,內心深處也是要家族好。”
“更何況為了家族,秋陽叔和幾個小宗的修士都是勤勤懇懇,伱今天將他們的子女這樣嫁出去,明天就將薺木屠滅,會叫這些人心涼。”
李淵蛟張了張口,不曾想李淵修想得這般深遠,心中對那幾個嘮嘮叨叨的族老大為改觀,點了點頭,低聲道:
“小弟受教了!”
李淵修贊許地點點頭,繼續道:
“昔日里主脈沒有什么得力的修士,對小宗支脈多有防備是應當的,如今主脈昌盛,叔公的劍法湖上一絕,這些小宗和支脈就是治家的得力助手,要做的是拉攏和寵絡,把他們當做自己人來看待。”
李淵蛟點頭應了,兄弟倆相視一笑,李淵修噓寒問暖了幾句,這才笑道:
“我已經突破胎息二層了。”
“當真?”
李淵修要比李淵蛟早開始修煉,李淵蛟則憑借符種快速突破了玄景輪,前幾個月又突破了胎息二層承明輪,李淵修遲了幾月突破,速度也算得上不錯了。
“你這家伙,這有什么好假的。”
李淵修看李淵蛟嘻嘻笑著,算了算時間,有些為難地開口道:
“眼看著祭祀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幾個長輩都在閉關突破,祭品也沒有著落,我這頭已經安排下去,只怕幾個長輩再不出關,要錯過時間。”
眉尺峰上的洞府有三個石室,李通崖、李玄宣、李玄鋒各自閉關,李玄嶺則在大堂凝神修煉,在地上的蒲團盤坐了一夜,洞府門口的大門微微晃動,兩個族兵應聲退開,走進來一個穿著白色的衣袍的女子,面容端莊,微笑著看著他。
“夫君。”
盧婉容如今胎息三層修為,實力在外姓修士中也算得上是不錯,笑盈盈地上前,手中拿著一竹編食盒,往石桌上一放,李玄嶺見狀柔聲道:
“讓他們送上來就好,倒還要麻煩你跑一趟。”
胎息境的修士前四層氣血旺盛,食量越發大起來,一旦突破了尤為關鍵的玉京輪,超脫凡人之境,食量一下子小起來,等到突破了練氣,成了神明而壽的食氣者,這才可以餐風飲露,只需要飲一些凈水便可,若是要進食也要吃一些靈肉靈米,凡俗的食物反而容易阻礙修為精進。
李玄嶺胎息五層,離練氣還有一兩步,自是需要進食,大約一兩天吃一頓,現在家中寬裕了,自然吃的不是凡俗的米面,而是一些靈米和妖獸肉。
盧婉容將食盒打開,上下取出兩籠,一盒是蒸熟了的白凈凈的靈米,另一盒則是幾片嫩紅色的妖物肉。
李玄嶺從妻子手中接過玉箸,細嚼慢咽地解決了面前的食物,盧婉容遞過茶水讓他飲了,這才低聲道:
“淵云已經一年多不曾下山,我這心中始終擔心得很,這孩子不聲不響,其實心氣高得很,受了這樣的打擊又不肯同我們分說……”
李玄嶺頓時滯了滯,神情頗為無奈,隱隱約約有些愧疚,澀聲道:
“我又何嘗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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