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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臺有人,會盡快回復!第一千零一十四章司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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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越人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司馬家
司元禮端了玉瓶,送到李周巍手中,叫這金眸青年細看起來,便見瓶中一片清朗棕黃之氣,滾滾翻動,似乎想要飛散而出。
李周巍曾經在宛陵天中得過一道六合寶瓶論,記載著煉制寶瓶之法,其中對上儀靈資頗有要求,便有記載,倒是不難辨認了,挑眉道:
“此物是靈樽熙華,說是靈資,其實不大純粹了,也是紫府級別的靈資揉和成萃,需存于瓶甕之中,可以醒神持殊,多用于修行術法,此中有兩份…至于能不能采氣,那要看道統了。”
這顯然不是司元禮想要的答案,他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多了幾分疑色。
‘他居然對此物如此熟悉…方才卻還問我上儀之道?恐怕是試探我吧!’
于是口中笑道:
“原來上儀道統…道友也有幾分傳承,倒是我那一兩點淺薄的見解,叫道友笑話了。”
李周巍翻手將靈資收起,目光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洞府,隨口道:
“各家的道統不同,我不過有一二道論,能看出一點東西,比不得貴族傳承提綱挈領。”
他說的是實話,司元禮信與不信就另說了,話語之間,又有陣法破碎的聲音響起,滾滾的白氣傾瀉而出,那里卻是空無一物,反倒有片片雷光閃爍,司元禮只好抬起神通化解禁斷,有些尷尬地解釋道:
“殛雷破陣楔破陣太過暴力,快是快了,禁斷卻常有,多費些手腳。”
這里頭麻煩得很,劉長迭不愿來海內,還真不好找人處置,司元禮有能力折騰,少了好些功夫,李周巍只在一旁坐了,便見著李明宮邁步進來,低聲道:
“稟真人,長霄山門已安定,諸道統收攏,一一破解,送入洞府來…諸多靈物已經收入舟中,事事妥當!”
李家的效率極高,長霄門又有吳蕃帶路,這些資糧很快就被掠奪一空,李周巍點頭道:
“也叫青忽真人聽一聽。”
便聽著李明宮道:
“長霄一門,藏有三道紫府道統,三門皆四品,分別是《在地瀚山經》,成就戊土仙無漏,《應石璃光經》成就真炁抱石眠,《寒雪孤峰經》成就寒炁松上雪。”
“四品的術法則有兩道,一為祭山分石術,為戊土攻伐手段,二為寒光諭景訣,是寒炁術法。”
她抬起手來,掌心五枚玉簡金燦燦,低聲答道:
“余下一二十道,還未找到開啟之法,仍在審問,按著諸修觀察,皆不是紫府形制,恐怕收獲廖廖。”
這些東西聽得司元禮頗為感慨,四品術法已經可以入尋常紫府嫡系的眼了,可對李家來說功法術法本就不稀罕,李周巍顯然是有些失望的,皺眉道:
“上儀道統是不可能在這諸峰之間找到了,長霄手上不乏五品,甚至六品的法術,顯然也沒有賜下去給宗門的弟子,難怪長霄門名聲鼎盛卻少有驚才絕艷的人物…只有個王伏…還修了個前路斷絕。”
司元禮挑眉,笑道:
“哪如貴族一樣親近!所謂宗門,姻戚相累,賓客奸猾,多干多亂,哪怕是真心作師父的…教授起來都要留上一手釣著,才能被徒弟尊重,更何況長霄這樣刻毒狡猾。”
“總有弊端,在于人為而已。”
李周巍搖頭,李明宮則等兩人話語停了,這才道:
“司勛會已帶人到了山間。”
這座山是交給司家的,騰出這么一段便是有意給李家收刮資糧留時間,李周巍頓時看向李明宮:
“把成言姻戚賓客,徒子徒孫一并縛了,讓他看著處置。”
北邊虎視眈眈,李家不能在此地多待,他這話的意思顯然是移交山上的控制權,李明宮點頭退下去,司元禮則微微一笑,又有破碎聲起,這一處仿佛打通了什么關竅,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內陣顫抖起來,仿佛隨時要支離破碎,叫司元禮連忙從懷中取出一物。
此物巴掌大小,乃是一塊呈現青碧之色的靈木,往這靈陣之中一墊,原本搖搖晃晃的大陣立刻穩定起來,司元禮而輕輕勾指,其中之物便如流水一般淌徉而出,一一在桌面上排開。
銀白兩色,錯落而開,玄紋閃爍,一卷軸、一玉簡、一玉盒、兩法符、四玉瓶。
李周巍這才點點頭,笑道:
“勞煩道友了!”
“不麻煩!”
司元禮欲言又止,笑著搖頭,李周巍卻不多理會他,掃了眼卷軸法書。
這卷軸銀白,質地形態與當年麟光暉陽神卷大相徑異,乃是古代之物,輕輕一抖便開了,便見六個銀色大字:
降服溟山術書
李周巍掃了一眼,便知是戊土之術,乃是成言降法伏光戊輝的來源,那輝光極為厲害,看著應有五品,果然出處不凡。
‘這東西成言沒有帶在身上,倒是不用跟司元禮分…’
玉簡自然是啟不得的,是件叫人頭疼的事,兩法符乃是成言用過的移心散形符,玉瓶中四枚丹藥,除了一枚南宮玄綏丹值得一提,其余的三枚都是戊土,不好出手。
玉盒中則是一道綢繆心冰,是寒炁一道的靈資,不算貴重,卻很是少見,可以去心魔、斷火毒,投泉則出筑基靈資未雨寒水,算是其中最有價值的收獲了。
他信手收下了,稍稍盤點:
‘果然被掏空了,還好這成言不算太寒傖……’
一旁的司元禮卻悵然若失,搖頭道:
“成言用過一寶貝,叫作雍京玄環…斗法不見,我還抱著些存在庫中的希冀,到底是被長霄取走了,還有一味修心天儀石,是可以煉得身外身的寶物,也不在此處了…”
李周巍這才知道他在尋什么,失笑搖頭,目光落在那維持內陣的青木上,略微有疑,問道:
“這是…”
長霄一山給了司元禮,這紫府大陣可沒有大方到給出去,李周巍可不給他折騰的機會,一句話問白了,司元禮搖頭道:
“這紫府大陣陣盤內藏,我等沒有主人家的信令,不能輕易動得,我碎了內陣,用這置移桑木瞞著陣盤,否則陣法是要出問題的。”
李周巍微微一笑,問道:
“看來這陣法不那么好到手。”
這紫府大陣貴重,甚至比湖上的陣法要好出一截,可李家卻沒有自己用的心思,一是實在是沒有精力再去折騰這么一回了,二來…這是長霄子的大陣…誰敢輕易用?不改頭換臉來一次徹徹底底的修改,在里面修行都不會安心的,可這么一改,誰知道剩下多少威力?
‘我家湖上的大陣如果哪一天要換…那也是自己修建一座大陣,廢了那個,再搬這個過去…又有多少區別…’
司元禮也是做此考慮,上儀雖然與正木不沖突,可他身家殷實,與其改來改去浪費材料,倒不如自己建來得安心又舒心,此刻聽了這話,欣然會意:
“我替道友拆下來!”
紫府大陣所費甚多,又是麻煩事,李家當年哪怕有玄岳的陣盤都花費了不知多少靈材,李周巍遂點頭,與他一同邁步出去,輕聲道:
“正好在此處,我會留人下來,道友吩咐便好,只是陣盤貴重,這大陣拆解完畢,還要勞煩道友送過來!”
司元禮自己也要用這山門,倒也不嫌麻煩了,含笑點頭,李周巍難得多給了他幾分笑臉,轉了眸子,問道:
“如今有一處山門落腳,司家也有不同氣象了。”
司元禮手中掐起法術,似乎在調度外陣,一時間白氣橫流,天頂上卻是空空一片,他毫不在意,繼續持起術法,低低地問道:
“那時在梔景山上問了昭景道友山門之事,本也只是做個鋪墊,等著事情塵埃落定,拉上陳氏,再來問一問昭景道友。”
“本想著李氏一向自保于湖上,凡事不會出來做主…卻沒有想到殿下這樣果斷,一夜渡過蕈林原,這就斬殺成言了…吳越應是一場嘩然。”
拿下長霄山門固然值得慶賀,司元禮心中亦有欣喜,可遺憾同樣不少,這事情對眾紫府來說實在太過突兀,被動的不只是成言,還有他司元禮。
長霄門是肯定要被拿來開刀的,按照司元禮的安排,等著大局安定,這事情自然是要他司家主持,聯合陳李兩姓,覆滅長霄…
如此一來,是他司元禮破的長霄,山門一定是他司元禮的,紫府大陣能保存下來更好,其余靈物多給兩家分一點,也算結下善緣了…
如今雖然結局是一樣的,主導之人不同,落到他司元禮身上便更尷尬了…李氏的確允了他山門,可堂堂紫府大陣,一定不會白白讓給他司元禮了!
故而當時李家急急找到自己,司元禮心中可謂是震驚至極,誰能想到李家突然如此激進?短暫的震驚之后馬上就是遲疑,那時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可無論他如何動小心思,兩家如今表面上熱情似火的模樣,哪里容得他拒絕?哪怕他真拒絕了,李周巍難道就破不去長霄了?頂多讓成言走脫而已!等到長霄一破,司元禮可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別說山門了,半點利益得不到!
到時候哪怕真的又把長霄山門換到手里了,成言走脫,滿山的遺孤他是殺還是不殺?
有時局勢變化,誰為主人,誰為客人,僅僅在一個先后而已,這一差,就至少去了一道紫府大陣…足夠一個尋常紫府折騰幾十年,哪怕他司元禮家底殷實得過分,也不能不暗呼肉疼。
他到底心思深沉,從頭到尾看上去極為自然,也只提了個平分長霄財物而已,可心中有遺憾,要多問幾句。
李周巍掃了一眼,不置可否,大大方方地答道:
“李氏復仇,我亦復仇,李氏求自保,我則求道,他說得不錯,沒有我家也有別家,只可惜來得是我。”
司元禮躊躇不語,似乎仍在考慮他口中求道的分量與司家未來要如何置身,良久才抬眉看他。
‘白麟這顆大樹長到今天,已經可以依靠了,雖有倒的一天,可眼下很結實。’
這是李氏的難題,他司元禮不去心憂,只一步步向前走去,一點一點抬起頭來。
耳邊隱約傳來血水滴滴嗒嗒的流淌聲,司元禮將手搭在腰間,將那青色的外袍解下來,披在手上,那點金穗頓時垂落,露出他雪白的內襯。
“我家應立一族。”
青忽真人司馬元禮從胸膛深處吐出口氣來,神色有了很明顯的轉變。
李周巍多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出神地盯著腳下的大地,輕聲道:
“我來時留意過,合林郡的稻谷已經半熟,地脈一動,肥沃變化,幾年的收成都不好保,這郡中的事我不好干預,可事情歸根結底在我,我家會把糧米送到,要勞煩貴族收拾。”
這金眸青年低了眉,那股盤桓在眉間的兇煞淡下去:
“長霄在時,他們不曾餓著,我從此地離開,亦不能留他們一場饑饉。”
話語之間,不復從前青池仙宗的味道,赫然已經是兩個仙族之間的對話,司馬元禮本就是個玲瓏心竅的人物,眉毛一抬:
‘警告…還是提醒?’
可他面上笑盈盈,正色道:
“一定全須全尾…處理好此事!”
兩位真人站在光中,司馬勛會已經帶人從山間上來,他本就生的俊美,又披著靈甲,好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身后跟著那春風得意的吳蕃,一同向著司馬元禮、李周巍下拜,恭聲道:
“兩位真人…神通隕落,諸位峰主響應光明,一同鏟除邪道,皆有功勛,山門內外恭順良和,一派清明!”
“好!”
司馬元禮撫須,雙目微紅,有些顫抖的閉上眼,臺階下的青年眉毛一挑,朗聲道:
“晚輩為真人賀!”
洞府的金檻光彩四溢,在兩人的神通照耀下更明亮了,山間的血滴滴答答地從林間落下來,在地上暈開一點點紅黑色。
幾件云霧紋路的淡白色道袍棄在林間,不知是誰迫不及待地脫的,在血水中擰成一灘,斑駁參差,玉冠倒置其上,灌滿了血水。
山間的諸多修士已經紛紛在這滿山的血泊中跪倒下來,吳蕃恭順的聲音響徹:
“屬下為真人賀!”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