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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房車,去古代逃荒種田吧-第511章 還不能死
更新時間:2024-10-04  作者: 東木禾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東木禾 | 明智屋小說 | 開著房車 | 去古代逃荒種田吧 | 東木禾 | 開著房車 | 去古代逃荒種田吧 
正文如下:
可不就是畜生嘛!

平遠伯也在心底一遍遍的罵,“畜生,小畜生啊,造孽了啊……”

他半躺在床上,身后塞了個厚實的抱枕撐著腰背,手腳不利索,想動彈一下都萬般艱難。

仿佛一日之間,就垂垂老矣。

這幅畫面,沖擊力還是蠻大的,孟世子站在一邊,看的心底發酸,眼里、臉上還有遮掩不住的驚惶失措,那是一種天即將塌了的無力無助。

可罪魁禍首,卻是神情平靜,坐在不遠處的椅子里,嘴里說著不痛不癢的話,敷衍至極。

平遠伯眼神晦暗的朝她看過去,張了張嘴,還未出聲,口水便順著嘴角流下來。

孟世子趕緊湊過去,拿著帕子幫他擦拭著,“父親,您要說什么?慢些,別著急,兒子聽著呢……”

“我,我……”

平遠伯艱難的擠出含混不清的幾個字后,猛地閉上眼,不想讓人看到他此刻的情緒。

孟世子小心的催促,“父親,您到底要說什么啊?兒子聽不懂……”

平遠伯深吸口氣,還要再開口,就聽一道明明該稚嫩卻偏透著老氣橫求的聲音道,“祖父,你還是好好歇息吧,外面的事情無需理會,御醫說了,您這病要靜養,切不可過多思慮,更不可再動怒,否則,便是神醫來了,也無能為力……”

頓了下,她繼續不疾不徐的道,“若是有人不長眼的來打擾您,孫女自會進宮去求皇上,您就放心吧,家里不會亂的,伯府也不會有事兒……”

聽到這番話,平遠伯豁然睜開眼,再垂垂老矣,老虎也是老虎,不會真成了病貓,身子雖動彈不得,但那犀利的眼神,還是有幾分殺傷力的。

孟瑤心底一顫,后脊梁倏的緊繃起來,手里揪著帕子,如坐針氈,脫口而出,“祖父,孫女有孫女的不得已,相信祖父,肯定會以大局為重的,還有咱們伯父的前程,孫女向您保證,有孫女在一日,必會庇護伯府一日,絕不會讓外人欺負到伯府頭上……”

說完,大約是怕這籌碼不夠,又跟上一句,“祖父病了,暫時沒法上朝,孫女可以想辦法讓大伯再進兩步,朝堂上,肯定會有咱們伯府的一席之地,您完全不用擔心會人走茶涼,還有堂哥那兒,孫女也會盡力幫他爭取個前程!”

她說的語氣太堅定了,一副為了伯府愿意鞍前馬后、付出一切的架勢。

字字句句,猶如誓言,像極了在表忠心。

孟世子都聽懵了,稀里糊涂的瞪著眼、顫著聲問,“瑤瑤,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孟瑤重重點了下頭,“不敢欺瞞祖父和大伯,我定竭盡全力辦到。”

孟世子激動的身子都有些哆嗦了,用僅存的一點理智問,“你,你打算怎么辦?皇上,皇上能愿意?咱們家現在,可正被人質疑、四面楚歌吶……”

要不是如此,父親也不會動怒倒下,不倒下,伯府也不會人心惶惶,他更不會無所依靠。

所以,孟瑤的話,對此刻的他來說,猶如茫茫大海上,看到了一段漂浮的木頭,他拼了命的想抓住,卻又怕是恐慌之下生出的幻覺,最后白期待一場,那會更讓人絕望。

孟瑤抿著唇站起來,小臉略有些緊繃,“祖父生病倒下,伯府眼前的困局便已經解了大半,剩下的,我自會去周旋,至于如何讓伯父晉升,我也有辦法,伯父耐心等著便是……”

孟世子下意識的點頭,“好,好,那伯父就等著了,不過也別太久啊……”

孟瑤掩下心底的鄙夷,不冷不熱的“嗯”了聲。

眼見著兒子歡喜起來,之前臉上的那些負面情緒都消失不見,平遠伯只覺得頭痛欲裂,他費力的擠出一句,“你,說的,要做到……”

不然,他只能大義滅親了。

孟瑤看出他眼底的威脅和殺機,心臟砰砰的跳的急促起來,倉惶回道,“孫女保證做到!”

平遠伯沒再說話,沖她擺了下手。

孟瑤暗暗松了口氣,趕忙屈膝行了一禮,“祖父休息吧,孫女就不打擾了,明日再來給祖父請安。”

說完,匆匆轉身離開。

那腳步急切的,怎么看都透著股狼狽之意。

孟世子見狀,不由怔楞,還沒反應過來,轉頭就看到父親眼底泄露的譏誚和厭憎,頓時吃了一驚,“父親,您……”

平遠伯收回視線,眼神復雜的落在兒子身上,那種無力和憤懣感再次襲上來,他艱難的指了指旁邊精致的小瓷瓶子,意思不言而喻。

孟世子卻很為難,遲疑著沒動,“父親,韓御醫特意交代了,這藥不能多吃,這不是治病的,而是為了預防不測,算是虎狼之藥,您現在又沒啥重要的大事兒,怎么能吃它呢?吃多了,對身體真不好……”

平遠伯態度堅決,顫抖著手指著那藥瓶子,就是不落下。

孟世子拗不過,只得伺候著他吃了一顆。

那藥的效果是真不錯,服用僅一刻鐘后,平遠伯剛才還不協調的四肢,就變得穩住了,手腳不再顫,臉上的肌肉也不再抖動,雖說下床健步如飛還是奢望,但張嘴說話,已經不費力氣了。

他口齒清晰利索,可說出來的話,卻冷冰冰的叫人頭皮發麻,“重源,你仔細聽著,為父說的話,你必須記在心里,且,誰都不準告訴……”

孟世子,孟重源茫然點著頭,心底開始升起不安,“父親,您,您說……”

平遠伯猛地抓住他的手腕,語氣里帶出幾分恨意,“為父的病,不是氣怒所致!”

聞言,孟世子嚇得臉都白了,“那是人為?是有人想害你?是誰,是誰?”

他驚惶的四下望著,仿佛兇手就在屋里,下一秒便會沖他報復一樣。

平遠伯重重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冷靜,不是外人!是為父的好孫女,咱家的好郡主!”

“什么?”孟世子難以置信的瞪大眼,像是聽到了什么駭人聽聞的消息,下意識的反駁否認,“不可能,你說的是瑤瑤?怎么可能呢?她,她可是您嫡親的孫女,怎么可能會害您?您是罩著咱伯府的天啊,把天捅破了,對她有什么好處?她又沒瘋,怎么可能做這種自毀長城的蠢事兒?”

平遠伯痛心疾首的錘打著胸口道,“為父也不想是她啊,可除了她,還能有誰?”

孟世子此刻,有種慌不擇路的急切,“會不會是許懷義?沒錯,就應該是他了,他肯定知道咱們背地里派人去下毒暗殺他了是不是?他這是報復咱們來了啊,父親,咱們可不能坐以待斃啊,必須還擊回去!”

平遠伯直直的盯著他問,“怎么還擊?”

孟世子卻一下子啞了火,茫然道,“再,再派人去刺殺,他總有防備不住的時候……”

平遠伯氣惱的朝他頭上揮了一巴掌,“為父這些天積攢的那點家底都快折騰沒了,你不知道?還派死士,你當死士是什么?大白菜嗎?”

孟世子捂著腦袋,一臉委屈,“那就花錢雇殺手,雇最厲害的那些人,一波不行,就再雇一波,總能碰到高手能要了許懷義的命……”

平遠伯指著他,罵道,“之前雇的還不夠厲害?一個個都號稱是高手,可結果呢?拿了咱家的銀子,哪個真辦成事了?還不都是有去無回?都他娘的是廢物,你還敢提殺手,你那腦子就不能轉一轉,想個有用的辦法?”

孟世子心說,您都沒辦法,我能有啥招啊?但他嘴上可不敢這么嘀咕,只得小心試探了一句,“要不,偷偷去問一下楚王?楚王府,肯定有厲害的人手,之前滅李云昭的口,那么多錦衣衛守著,不也得逞了?”

平遠伯聞言,都氣笑了,“找楚王府?楚王府是那么好使喚的?他們現在自顧不暇,憑什么來幫咱們?你知道用他們的人,得付出什么代價嗎?”

孟世子老實的搖搖頭。

平遠伯一字一字道,“咱們伯府會淪為他們逼宮的馬前卒,你愿意拖著所有孟家人去死?”

孟世子被這話嚇著了,砰的坐在床沿上,倒是沒再蠢得去質疑話的真假,而剛才的念頭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咱不能去沾染楚王府,絕對不能了……”

好家伙,逼宮是啥?那是造反啊,就算他們家眼饞從龍之功,可也不想跟著楚王府去造反。

失敗了,誅滅九族,就算成功了,背著那樣的名聲,又能走多遠?保不齊將來就會被卸磨殺驢了。

他再傻,也知道那條路兇險,不是被逼到走投無路,絕不能動那心思。

平遠伯見他這副難堪大任的樣子,無奈的嘆了聲,“行了,你別再瞎琢磨了,不是許懷義,他人還在百十里外,怎么對為父下手?他如今就算封了校尉,當上將軍,顧家的根基還是太淺,手里沒幾個能使喚的人,至于他依靠的孫家和江庸,再護著他,想替他撐腰出頭,也不會用這等手段。”

孟世子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確實,依著江庸的品行,肯定不屑下毒的手段,而孫家,自詡百年士族,尋常也不會用下作的法子去害人,況且,孫家這種傳承久的家族,最會權衡利弊,不至于為了個徒弟,就這么得罪伯府。

就算要得罪,也只會在朝堂上,用證據去掰扯,而不是給人以把柄。

畢竟,只要做過,就會留有證據,真要詳細查,未免不會查出兇手。

“所以,真的是瑤瑤干的?”

平遠伯點了下頭,自嘲的笑了笑,“為父事先也沒想到啊,一心捧著的孫女,有朝一日,會為了保全她自己的身份地位,選擇犧牲為父,好啊,真好啊,都說虎毒不食子,為父對她下不去手,她咬起自己的祖父來,倒是沒有半點遲疑,真不愧是,被菩薩點化過的人……”

孟世子不知道怎么接話,轉而問,“您,有證據嗎?可別是誤會了才好啊……”

平遠伯看著這個還不開竅的兒子,無力的提點道,“剛才她在屋里時,說的那些話,你還沒聽出來嗎?她為何會突然說要幫你謀求高位?別說孝順,她若孝順,早該幫你二弟謀劃個一官半職了……”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艱澀的道,“或許這也是報應吧?當初為了伯府,為父也曾對她給你二弟下藥視若不見,她尚且對親生父親如此,待為父這個祖父,又能心軟到哪兒去?”

孟世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一股冷氣從腳底竄到天靈蓋,“瑤瑤她,她也太心狠手辣了……”

平遠伯譏誚的道,“何止心狠手辣,簡直是喪心病狂的小畜生,為父為何要去暗殺許懷義?還不是為了她!結果呢?一旦出了事,她跑的比誰都快,把罪名都甩到為父頭上,自己落個干凈,可真是好算計,為父也是傻,之前不該心軟,不該由著她亂來的,唉,自作自受……”

他雖說想除掉許懷義,免得這個變數影響了孟瑤未卜先知的能力,但他沒那么狂妄,敢接二連三的往軍營里塞人去搞刺殺,那是在戳朝廷的臉面。

失敗了兩回后,他就打算暫且收手,等許懷義回京了,再尋機會的,可孟瑤不同意,至今他都記得她當時歇斯底里、狀若瘋癲的模樣,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她不聽勸,他又怕她單獨行動再闖出更大的亂子,只能硬著頭皮再次派人去處理許懷義,但一波波的人,皆是有去無回,那時,他便后悔了。

他甚至覺得,那就是天意。

如今,他中風在床,如衰敗的老狗,再掌控不了什么,或許也是天意。

這般一想,人就頹廢下來,手腳再次不聽使喚,整個人狼狽的往一邊倒去。

孟世子趕緊竄過去扶住,“父親,您這是怎么了?是,是那藥效過了?”

平遠伯再開口時,已經斷斷續續,不成句子,“別,別慌,天,還塌不了,暫時,聽她的,讓她去辦,你,你等著上朝吧,好好,教育,孩子……”

孟世子聽的淚流滿面,不住的點頭,等他歇氣的時候,才哽咽著問,“父親,就不處罰她嗎?”

平遠伯艱難的搖搖頭,“晚了……”

有皇帝罩著,誰能動的了她?

“兒子可以去……”孟世子眼底露出幾分兇光,“這種小畜生,死有余辜。”

聞言,平遠伯又是欣慰,又是著急,費力的抓住他的手,殷切的叮囑,“不,她,還不能死,府里,還得靠她,去謀劃,你,你也斗不過她……”

孟世子頓時伏在床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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