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應該料到，明濯根本不會有事。

賀望瑤：“肯定的啊，我老大是誰啊，玄門第一大BUG，大佬中的大佬！”

而自己多機智啊，才認識多久就抱緊明濯的大腿混成了她的小弟，可見自己不僅有眼光，還有能力！

明濯想了下，“應該搞定了吧？”

她也不是很肯定，畢竟剛剛程景如一番哭泣，頓時就有幾個人看她的眼神不對勁，大概很不服氣。

不服氣沒關系，打一架就知道服不服了。

明濯提高了音量：“誰還對我不滿，或者懷疑我的，現在就站出來跟我打一架。”

一陣風吹過，沒有人敢應答。

明濯朝著剛剛對她有意見的幾個人看過去，眼含鼓勵和期望，就仿佛在說，來啊，快來教訓我啊！

那幾個人嚇得恨不能把腦袋埋到胸口，根本不敢抬頭。

開玩笑，四大高僧和執劍老人聯手都搞不定的人，他們哪里搞得定，這不是上去送人頭嗎？

傻子才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明濯把視線投向了程景如。

程景如紅著眼睛：“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我愿意一試。”

她的狀態明顯不對勁，像是要跟明濯拼命，哪怕以卵擊石也在所不惜。

莫名有種悲壯感。

李文和冷笑了一聲：“那你不如解釋一下，劉曼花是怎么回事吧？”

顧栩拿著銅鏡照了照，一個人影漸漸在面前顯行。

眾人都是一驚，大家都是玄門高手，居然沒有發現他們身邊跟了一只女鬼。

等看到女鬼，有人疑惑道，“這是誰啊，怎么沒有臉？”

女鬼站在眾人面前，那張臉上沒有五官，就仿佛她已經遺忘了自己的五官。

她本來一臉的渾渾噩噩，聽到那個人的話，像是忽然受了什么刺激，瘋狂地撓自己的臉。

“對啊，我的臉呢？我的臉怎么不見了？我為什么沒有臉啊？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幾乎在眨眼間，她把整張臉撓得血肉翻出，形狀可怖。

“這是劉曼花？開玩笑吧，劉阿姨不是已經被護送著離開了嗎？”有人道。

“對啊，我親眼看見她離開的。”

“這個女鬼是哪來的啊，看著情況不對，像是要黑化了，不如超度算了。”

李文和臉色微變，之前叫她的名字她還能有意識，沒想到這么快就惡化，變得越發瘋狂了。

這個樣子，還怎么跟程景如對質？

女鬼猛地沖到程江凱面前，程江凱嚇得尖叫起來，“救命！”

眼看女鬼竟然要傷害普通人，已經有幾道符朝她身上打過去。

但是很快，女鬼身上閃過一道淡淡的光，居然擋住了那些驅鬼符。

是顧栩貼在她身上的那張護魂符起效果了。

明濯：“她還沒死呢，陽壽未盡，你們就急著超度她，就不怕亂造殺業，要去坐牢？”

眾人嘩然，沒死？怎么可能，陰氣這么重，分明就是已經死了！

“看樣子，我來得不晚。”黑夜中有人信步走了過來，伴隨著縹緲的鈴聲。

眾人感覺到那股陰森恐怖的氣息，瞬間繃緊了神經，頭皮發麻，他怎么又來了？

沈若棣仿佛沒有看見氣氛的劍拔弩張，遙遙看了明濯一眼，然后將一個人丟了過來。

“交代。”

他說著，下一秒，叮鈴一聲鈴鐺響，地上的人就痛苦地抱住腦袋，慘叫了起來。

“你想干什么？”沈博遠警惕地問。

眾人也在這時看清楚了那個人的樣子，這不是劉曼花嗎？

劉曼花凄厲的叫聲響徹夜空，很快身體軟倒了下去，一個魂體飄浮在身體上面。

魂魄驟然離體，像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下意識地朝著程景如走了幾步，“景如，快救我……”

她猛地停下了腳步，這才發現自己是魂體狀態。

難道自己又死了？她幾乎要瘋掉！

“景如，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你不是說我和劉曼花是親姐妹，靈魂和身體的契合度很高，不會有問題嗎？”

她拼命地想要鉆進那具身體里去，可怎么都是徒勞。

那具身體不再接納她的進入。

程景如的臉色一片慘白，根本沒辦法回答她的問題。

沈博遠皺眉：“景如，到底怎么回事？”

眾人也都詫異地看著程景如，期待著她解釋一兩句。

程景如沒有解釋，反而勾了勾小手指，手中猛地竄出一縷白色的絲線，她捆住那個掙扎的魂魄，想強行塞入那具身體中去。

本來還急著往那具身體里鉆的魂魄，卻像是碰到了熱油一樣，凄厲地慘叫了起來，拼命地想離開那具身體。

程景如咬了咬牙，眼淚都滾了下來，“你忍一忍。”

卻沒有放手，反而加速收緊絲線。

這簡直像是一場慘無人寰的酷刑，魂魄叫得更加凄厲了，聽得人心里發毛。

沈博遠抬劍砍向那些絲線，卻發現沒有用，根本砍不斷。

“景如！你快停下，你會害死她的！她的魂魄快要潰散了！”

程景如怔了一下，下一秒，明濯干脆利落地出手，一劍切斷了那些絲線。

魂魄跌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往旁邊爬了爬，劇烈顫抖著，儼然已經破損不少。

再強行把魂魄往那具身體上塞，只怕魂魄會被腐蝕得更厲害。

程景如這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

“怎么會這樣？”程景如忍不住喃喃，臉色白得像鬼。

“你強行抽離劉曼花的生魂，想來個李代桃僵，劉曼玲代替劉曼花活下來，而劉曼花則代替劉曼玲去死，這就是報應。”

明濯也不過多解釋，轉頭對沒有臉的“女鬼”道，“劉曼花，我這就送你回你的身體。”

幸好程景如是趁著今晚的混亂才下手，劉曼花還沒死透，生氣未絕，還能活命。

只是畢竟是她親口允諾了要代替劉曼玲，簽了契約，哪怕活下來，此后也會身體不好，且運勢很差。

但若是能活著，誰又愿意去死呢？

劉曼花像是知道明濯要做什么，安靜地順從明濯的牽引，進入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她很開心，自己終于不是沒有臉的怪物了。

劉曼花的身體和靈魂契合度很高，很快就融合了，只是人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并且還會大病一場。

程景如眼睜睜看著明濯融合了劉曼花的生日和靈魂，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了。

她知道，自己今晚失敗了，徹徹底底失敗了。

最重要的目的，一個都沒能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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