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的語氣聽不出來有什么特別的。

跟之前一樣。

言簡！

意賅！

如果要說與之前有什么不一樣的，那就是在他說完這句話后，沒有像以前那樣，聽陸克說聲“收到”或者“明白”的話語，而是在說完之后，便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但……

陸克捕捉到了，路易斯隱藏在這話語中的殺心。

一個人有沒有起殺心，陸克還是能夠感覺出來的。

簡單的來講。

路易斯雖然隱藏的很好，但他的殺心，側漏了，還是被陸克給捕捉到了。

同樣的。

眼前潘寧對路易斯也有殺心，雖說也隱藏的很好，但，陸克在當時路易斯說他丟了東西之后，他還是從潘寧的身上感受到了。

只不過陸克當時以為潘寧起的殺心是針對他的。

他這么想也很正常。

誰讓潘寧是路易斯的老下屬呢，如果路易斯真的打算對他卸磨殺驢的話，肯定會讓潘寧解決掉他。

所以陸克才會在今天一早，直接單刀直入，來到潘寧的辦公室，然后對潘寧采取直鉤釣魚，看看潘寧會不會咬鉤的。

結果……

潘寧并沒有咬鉤，反倒是路易斯，直接干凈利落脆的來了一個黑漂了。

那就不能怪我了。

你幫我，我尊重你。

可如果你想要我的命，那就對不住了。

我的命，主神都拿不走，伱算老幾！

陸克心中如是想著，拍了拍大腿，然后，從沙發上起身。

一旁閃爍著目光的潘寧回神。

“你去哪？”

“機場！”

陸克抓起茶幾上的資料，伸了一個懶腰，看去潘寧：“他不是說了嗎，三個小時后，要去薩克拉門托去見他嗎？”

潘寧皺眉，看著臉上一臉無所謂的陸克，同樣從沙發上起身，沉聲的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們就這么過去，很有可能回不來吧。”

陸克挑眉。

“我們已經有計劃了，不是嗎？”

“你那……”

“你就說，你跟不跟吧。”

陸克直接打斷：“現在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線上，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干脆點，我梭哈，你跟不跟我就完事了。”

路易斯雖說沒有梭哈。

但毫無疑問，他已經亮牌了，現在輪到他和潘寧了。

不對。

現在就輪到潘寧了。

陸克看著表情糾結的潘寧，也沒有勉強，微笑的說道：“我從不勉強別人。”

話語落下。

陸克直接朝著門口走去，反開辦公室的房門后，隨后，頭也不回的朝著電梯間那邊走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

就在陸克站等電梯開門的時候，身后傳來了腳步聲。

陸克扭頭看去。

臉色有些難看的潘寧頗有一種視死如歸的表情，走到了陸克的身旁，與陸克站在了一起，面朝著電梯，深吸了一口氣。

“法克，你死了，我早晚也要死。”

“哈哈。”

陸克聞言，看著開門的電梯，然后朝著旁邊的潘寧說道：“相信我，潘寧，其實死后的世界，比現實世界更好玩。”

他想到了上一次昏死過去的時候，在那處不知道什么空間遇到的海拉。

別說。

海拉還蠻漂亮的。

陸克在那之后，嘗試過好幾次，想要再去那個空間，跟海拉聊聊天什么的。

可惜，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沒有瀕臨死亡過，所以，一直未能如愿的跟海拉再次見面。

一個小時后。

剛剛飛抵圣洛都的路易斯的私人飛機再度從機場起飛，載著陸克和潘寧，徑直的朝著加州首府薩克拉門托的方向飛去。

飛機上。

陸克從身后的臥室中走了出來，提拉著一瓶從臥室酒柜中找到的一瓶價值五位數的威士忌，重新坐到潘寧的對面，解開自己的西裝扣子，一邊招呼著坐在不遠處身材正點的空姐，一邊朝著潘寧說道：“不得不說，路易斯很懂得享受生活。”

坐在對面的潘寧瞥了一眼陸克，沒有說話。

身材正點的空姐，帶著兩個酒杯，走到了這邊。

“丹恩先生……”

“謝謝。”

陸克和空姐倒了聲謝謝，然后啵的一聲，開啟了手上的威士忌，給自己和潘寧倒了一杯，然后將潘寧的那一杯，推給了潘寧。

潘寧接過酒杯，看著杯中價值不菲的威士忌。

陸克面帶微笑的舉杯。

“干杯。”

“為了什么？”

潘寧抬頭。

陸克聳肩。

“祝我們萬事順利。”

“好。”

潘寧想了想，已經上了船了，再想那么多也已經無用了，舉起手上的酒杯，跟陸克碰了碰。

兩人隨即將杯中威士忌一飲而盡。

“這酒不錯。”

陸克砸吧了一下嘴唇，瞥了一眼左手上這瓶酒的信息，點了點頭，隨即再一次給兩人的杯中繼續倒滿。

殺人之前，喝酒，也是一件很有儀式感的事情來著。

就在陸克繼續倒酒的時候，潘寧陡然間看著陸克出聲。

“布萊克組織。”

“……嗯？”

陸克倒好酒之后，聽著潘寧這句話，抬頭看去潘寧。

“他的組織名稱。”

“布萊克？”

“對。”

陸克皺了皺眉：“從未聽說過。”

潘寧扭頭看了一眼沒有進來的空姐，探著身子，看去坐在對面的陸克：“你知道，血手約翰吧，加州的笑臉連環殺手？”

陸克想到了那盤光碟上的內容。

他今天給潘寧的資料中，并不包括那盤光碟。

原因陸克之前也說過了。

他今早，本來是想著釣潘寧這條魚的，沒想到，潘寧沒有咬鉤，反倒是路易斯直接一個黑漂了。

陸克將手上的酒瓶重新塞好，放到一旁，看向潘寧，點了點頭。

“血手約翰，我知道。”

“他也是這個布萊克組織的一員。”

潘寧語氣低沉且沉聲的說道：“路易斯也是，而且，不止路易斯，幾乎加州的所有執法機構里面，都有他們成員的影子。”

陸克挑了挑眉，反應過來潘寧想要說什么了。

“你想曝光這件事情，從而解決掉路易斯？”

“是的。”

潘寧面色嚴肅的點頭：“路易斯是這個組織的中層，但不是高層，一旦這個組織曝光，我想，這個組織，比我們更想讓路易斯消失。”

這就是他所掌握的有關路易斯的黑料來著。

但……

也僅僅是如此了。

潘寧只知道路易斯是這個組織的，還有其他幾個級別不如他的，但也是這個組織里面屬于那種聽吩咐做事的小羅羅。

除此之外，再無別的了。

陸克聽完潘寧的計劃之后，想都不想的搖頭。

潘寧皺眉。

“不行嗎？”

“你這計劃，比我的還要糟糕很多。”

陸克直言不諱的看向潘寧：“私人恩怨不要上升到公事，這樣不好，而且，曝光這個組織，對我有沒有好處，我不知道，但對你，肯定沒什么好處吧，你也是這個組織的一員？”

潘寧沒有說話。

但……

沒有說話，就表示默認了。

陸克看著潘寧，搖頭一笑：“行了，別想你的計劃了，你的計劃還不如我呢，最起碼，我的這個，后遺癥比較小。”

如同他剛剛說的。

公是公。

私是私。

在這件事情上，陸克是有著很清楚的認知的。

誰惹我，我殺誰。

就這么簡單。

想那么復雜干什么。

越復雜的計劃，越容易出錯。

潘寧的這個想法，聽上去就很復雜，更別說實際操作了。

但……

潘寧的這個計劃，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的。

陸克摸了摸下巴。

“你認識這個組織的，其他人嗎？”

陸克回神，看去潘寧，想了想：“我的意思是，差不多和路易斯一個等級的？”

潘寧皺眉沉思著。

過了一會兒。

潘寧點頭。

“有。”

“誰？”

“維吉爾·博納特。”

“CBI，局長。”

“加州調查局？”

“對。”

潘寧點頭道：“我有一次跟著路易斯去辦事的時候，他當時也在場，我記得很清楚。”

陸克摸著下巴：“加州調查局的局長，這倒是夠了。”

潘寧看去陸克。

“什么夠了。”

“善后工作。”

陸克挑眉，朝著坐在對面的潘寧招了招手，示意后者附耳過來后，隨即從座椅上起身，湊近潘寧的耳邊，講述著自己的計劃。

半響。

潘寧在聽完陸克的計劃后，重新在位置上坐穩后，看去陸克：“這樣行嗎？”

陸克面帶微笑：“總比你上趕著要求別人清理門戶強些吧。”

他剛剛給潘寧介紹的計劃其實很簡單。

他動手，潘寧負責善后！

善后工作需要潘寧出面，跟這個什么布萊克組織詳談了。

畢竟，活著的路易斯，是一回事情。

死了的路易斯，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活著的路易斯，按照潘寧的計劃，估計最后的結果，就是他和潘寧會被這個布萊克組織還有路易斯聯手絞殺。

但如果路易斯已經死了，潘寧再跟這個布萊克組織談合作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有求于人，先做壞人。”

“這是規則。”

“沒人會為了一個死人較勁的。”

“哪怕他活著的時候，再怎么位高權重。”

“死了就是死了。”

“我們只要確保他們不會為他報仇就行了！”

陸克抿著杯中的波本，感受著身下飛機傳來的抖動，微笑的看向潘寧：“當然了，首先，我們還要確保一件事情。”

潘寧皺眉。

“什么事情？”

“我們能安全的著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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