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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府。
后花園。
鐘離秋陽此刻也正和李辰安坐在月下的涼亭里納涼飲茶。
他這時候也極為疑惑的看著李辰安,問了兩個字:
“當真?”
這是他對李辰安要將漕運取締交給商人去經營的疑問。
李辰安呷了一口茶,眉梢一揚:“比真金還要真!”
“這豈不是亂了套?”
“亂了什么套你說來聽聽?”
鐘離秋陽一啞,過了半晌發現自己竟然說不上來。
李辰安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望著夜空中的星月,緩緩說道:
“漕運這個東西,它的存在有兩大作用。”
“其一,便是給朝廷創收。其二,則是在戰爭時候能夠快速的運送兵力,給前線運送糧草,亦或發生了災情,能夠通過漕運向災區運送救災的物資。”
“大致是這樣。”
“但它的壞處也很明顯,那就是效率低下。”
“商人生產出來的商品要通過漕運運送到別的地方,需要漕運司的批文,需要等船只的調度,也需要各地漕運司的核檢放行……”
“將商船交給商人們自己去打理,這便減少了許多中間的環節,商人們的商品能夠更快的流通。”
“當然,放開漕運并不是說朝廷就徹底放手,這需要附加一些條件。”
“比如戰爭時候,災荒時候,朝廷有征用商船的權力。”
李辰安坐直了身子,嘴角一翹,“你不是問我新造戰船的銀子從哪里來么?”
鐘離秋陽一愣,“莫非你就是打的那些商人們的主意?”
“對!”
李辰安俯過身子,賊賊一笑:
“競標!”
“……競標是什么東西?”
“你可以理解為待價而沽。”
“寧國的商人很多,有錢的世家也很多!”
“所有商人都知道漕運這個玩意兒的利潤極大,也都知道擁有自己的船隊的重要性!”
“但我只允許有三家船隊存在,那便價高者得。”
鐘離秋陽愕然片刻,“新建五十艘戰船,這至少需要三四千萬兩的銀子……他們拿出這么多的銀子來買一個資格……后續商船的建造還要投入大量的銀子!”
“你覺得咱寧國哪一家有如此大的財力?”
“大舅哥啊,他們大可以私下聯合起來嘛!”
“一家的銀子不夠,幾家一同來湊,同享船運的便利與其創造的利潤這不就行了?”
“不說這事了,我問你,你打算啥時候和程依人成親?”
鐘離秋陽面色頓時一黯,端著茶盞沉吟了片刻,問了一句:“我爺爺那事,你怎么看?”
“小事……其實都不是個事!”
“對于那什么大離帝國,我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
“歷史這個東西它始終是向前的,大離帝國都滅亡了千年了,雖說還有些追隨者,卻都是些心存殘念心懷僥幸之人。”
“你覺得這樣的人還多么?”
“就算真的還有很多那又如何?”
“一個國家的基礎在于百姓。”
“一個國家的滅亡,往往也都是因為百姓對其不滿。”
“莫要以為百姓真的愚昧,雖說他們大字不識一個,但他們的心里卻都有一桿秤!”
“一個橫征暴斂的朝廷,就算是用高壓的手段讓百姓閉上了嘴彎下了腰……但那都是一時的。”
“一旦有人振臂而呼,他們心中的那股怨氣直沖腦門帶來的后果便是天下大亂。”
“這便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只是沒有被逼得太急罷了。”
“大離帝國的覆滅便是這個緣由,而這千年來朝代的更迭也同樣如此。”
“所以,我根本就不在意什么大離帝國的余孽,我所在意的……”
李辰安起身,站在了涼亭邊,望著漆黑的荷塘徐徐又道:“我所在意的只有咱們寧國百姓的日子能不能過得更好!”
“只要百姓們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他們的臉上天天喜笑顏開,那么寧國之根基才最為穩固。”
“莫要說那虛無的大離帝國卷土重來,就算是當下三國聯合伐寧……又有何懼?”
他轉身看向了鐘離秋陽,笑道:
“所以,對于定國侯這事,你大可以放心。”
鐘離秋陽這下子才真正的放下了心來。
他也看著李辰安,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在廣陵城的時候我怎么就沒看出來你還有如此見解?”
李辰安走了過來又坐在了桌子前,眉梢一揚,“此一時彼一時,那時我就想著守著那小酒館和若水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可現在我既然改變了想法,那自然會有些不一樣的。”
“這算是我自己選擇的一條路,這條路可沒有在榕樹下小酒館當個小老板那么舒服!”
“接下來,新的戰船我會要求鄒氏按照我的意見來建造。”
“火炮這個東西我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我在離開京都的時候就詳細的給工部的匠人們講過。”
“就算是他們還沒有搗鼓出來,等我回到京都這東西也會很快面世。”
鐘離秋陽眉間微蹙,李辰安既然要將這火炮與戰船結合起來,那么這東西的威力肯定比而今的船弩來的更大。
當下所有國家的水師戰船,皆是采用的固定式船弩與弓箭手的結合來展開戰斗。
如果火炮這東西比船弩更加厲害……
比如射程更遠,殺傷力更大,那么在水戰的時候自然會處于最有利的局面。
“這火炮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兒?”
“相當于將煙花遠距離投擲出去。”
鐘離秋陽一愕,無涯關之戰的戰報朝廷早已發了下來,赤焰軍能夠攻陷無涯關,全靠用投石車遠距離投擲煙花……
“就是投石車?”
“當然不是,別急,等工部將大炮打造出來之后會送到各個軍隊,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訓練水兵的方法也會變得完全不一樣。”
鐘離秋陽眼睛一亮,既然不是投石車,那肯定比投石車還要厲害!
這樣的武器裝備在戰船上,一旦水兵們熟練掌握,那必然所向披靡!
“你怎么知道這些東西的?”
李辰安又笑了起來,“大舅哥,我知道的東西多著呢!”
他抬頭望了望夜色,夜色已濃,于是站了起來。
“你以后會知道的!”
“睡覺!”
“明日,等鄒老太爺到了,咱們一同去看看那處船塢,也順便看看現在的水師戰船是什么模樣。”
李辰安抬步而行走出了涼亭,鐘離秋陽跟在了后面。
“別送了,蕓晨郡主恐怕都等你等得不耐煩了。”
“……她?她恐怕還在和四公主她們聊天呢。”
“再說,我們尚未成親,便未同房,何來等這一說。”
李辰安嘿嘿一笑,背負著雙手踏月色而行:
“大舅哥啊……!”
“勸君莫惜金縷衣,
勸君惜取少年時。
花開堪折直須折,
莫待無花空折枝!”
隔著一堵墻,幾個女人正在竊竊私語。
李辰安這首小詩在這寂靜的夜里傳入了她們的耳朵里。
蕓晨郡主程依人眼睛頓時一亮,看向了寧楚楚,“折了?”
寧楚楚一臉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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