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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李二:恁祖宗來了!-第二百二十五章 朕的龍椅邊上,會有一把龍頭硬弓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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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沂中與岳飛的感情當然不作假,畢竟岳飛的孫子岳珂不可能在這方面上撒謊。

史書上記載說秦檜命令楊沂中,并且讓他去抓“活岳飛”,八成是給趙構背了鍋。

秦檜的確很急,但是他命令不了楊沂中。

開玩笑,秦檜從建炎四年才從北方歸來,而楊沂中自從建炎四年便跟著趙構,是鐵桿的趙構心腹,怎么可能被秦檜三言兩語給命令了?

沒有趙構的指揮,楊沂中根本不可能只聽秦檜的只言片語去抓岳飛。

老朱對楊沂中的回答感到很滿意,他好言撫慰楊沂中幾句后,便讓他去殿外候著。

等到楊沂中走出去之后,老朱的臉立刻陰沉了下來。

“張有德?”

聽到老朱的呼喚,張有德連忙跪在他的面前。

“楊沂中所言是否屬實?”老朱目光深邃。

“回官家,楊指揮使所言確無虛妄。”張有德立刻說道。

老朱微微頷首,又忽然問道:“你認為,對金國應該是戰是和?”

張有德立刻伏在地上:“此等軍國大事,奴婢一個刑余之人,怎敢妄言?”

“朕赦你無罪,說吧。”老朱頓了一下:“朕也想知道坊間到底是如何評議。”

張有德見逃不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算了,左右也躲不過去,就算是死,也得把話說通透了再死。

“回官家,奴婢沒讀過幾年書,不知道好壞,但奴婢也知道,這天底下沒有打了勝仗還要割地賠款的道理。”

“不止奴婢疑惑,坊間百姓對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是我大宋真打不過他金國也就算了,為何岳將軍在前線勢如破竹,秦相卻一力主張與金人議和,甚至……甚至……”

“甚至怎么?”老朱皺眉問道。

“甚至還讓官家對金人稱臣,還要跪拜接受金人的冊封之禮……”

張有德說完,便伏在了地上。

他半天沒有等到老朱的回音,偷偷抬眼去看的時候,卻發現老朱的眼神無比深邃。

“咱知道了。”老朱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一雙眼中卻滿是森然的冷意。

稱臣?還要跪著接受金人的冊封?

虧他們想得出來啊……

咱當年哪怕是千難萬難,都未曾接受過元廷的冊封。難道現在咱坐擁長江以南數省之地,竟然還要向韃子屈膝投降嗎?

當然了,有不少舒膚佳香皂能殺死的寄生蟲造謠,把元廷派遣招降特使張昶前赴應天招降一事牽強附會成了朱元璋投降元朝。但人家朱元璋甚至都沒有見這位使者一面,對元廷開出的榮祿大夫、江西行中書省平章政事等官銜皆不予理會,怎么能說他接受過元朝冊封呢?

老朱自己也說過,“予觀察罕書辭婉而媚,是欲啖我,我豈可以甘言誘哉?況徒以書來而不返我使者,其情偽可見”。

半晌的沉默后,老朱開口道:“喚楊沂中進來。”

張有德如蒙大赦,連滿臉的汗水都顧不上去擦,轉身就向殿外跑去。

無他,現在的官家給人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如果說以前的官家是蟄伏在暗處的毒蛇的話,那現在的官家就如同一柄鋒芒畢露的寶刀。

楊沂中進來以后,老朱銳利的目光上下掃著楊沂中,開口問道:“楊沂中,朕能相信你嗎?”

“臣楊沂中,愿為官家效死!”楊沂中立刻跪在地上表著忠心。

老朱十分滿意楊沂中的態度,他緩緩點頭,沉聲道:“著伱在全國范圍內挑選數百名干才,這些人,必須要年輕、忠誠,而且還要膽大心狠。”

“由你把他們組建成一支秘密隊伍,就叫……錦衣衛吧。”

“嚴加訓練之后,派往各處,充當探子和眼線,專門監視那些四品以上的文武大臣……包括皇親國戚,封疆大吏,更包括金人在內。”

“朕想知道,他們每天都在想什么,說什么,做什么!白天和什么人見面,晚上睡什么樣的女人,這一切的一切,朕都想知道!”

“是!”楊沂中不由自主地渾身戰栗,他明白,蟄伏了十多年的官家,終于要一飛沖天了!

嗨,我就說嘛,官家不會一直軟弱下去的。

“你久在軍中,秦相都和哪些將領有來往?”老朱拿著小刀,輕輕地銼著指甲。

楊沂中立刻回答道:“據臣所知……沒有。官家您一直沒有允許他與將領們勾連,秦相也插不進去手,只能收買一些中下級軍官。”

“張俊呢?”老朱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張俊此人,他早就注意到了。官居要職,陷害岳飛也有他一個。

“張俊是官家您的人。”楊沂中立刻回答道。

老朱忽然感覺有點便秘。

搞了半天,原來要弄岳飛的人是咱?

媽了個……

他就算是再糊涂,今兒也明白了。

原來一直以來的慫蛋包不止是秦檜,還有自己一份兒。

臟水,是他讓張俊潑的;而人,是他讓楊沂中抓的。

現在這個和,八成也是他讓秦檜議的。

就算秦檜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錯誤,難道趙構就沒有百分之一嗎?

老朱有點不敢往下想了。

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臣子想要賣國,而是特么皇帝帶頭賣國。

不過得知秦檜并沒有兵權,他就放心了。

但一向謹慎的他,還打算再看一看。

“明日,召張俊。”老朱如是說,“朕乏了,這皇宮,卿可要仔細看著。”

“臣遵旨。”楊沂中立刻說道。

第二天,老朱神不清氣不爽地爬起床。

靠,怪不得這趙構不在乎賣國呢,弄了半天是他不行,沒有子孫后代繼承家業,所以隨便敗家。

這下他更懂了。

話說回來,或許趙構歷史上活到八十一歲,正是因為他不行。都說這豬騸了之后身體也好了,什么也不想了,壽命也長,看來這人也是一樣。

有那么一瞬間,老朱也在想,反正特么這趙家又不是我朱家,管他去球?

但這想法也只是短短一瞬,畢竟他又不是真的姓趙。

張俊覲見的時候,老朱正在喝粥。

見到早飯只有清粥一碗,咸菜兩碟的老朱,張俊的眼淚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官家竟然如此勤儉,臣……”

說著,張俊還用手揪著自己的衣領,看起來揪心極了。

老朱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張俊在那表演。

他心里也挺樂,弄了半天張俊是個這樣的活寶?

憑心而論,老朱不討厭他。

這人吶,不怕他能力不行,就怕他不忠心。

尤其是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忠心甚至比能力更重要。

而張俊這小子,竟然因為自己一句話都能構陷岳飛這種深得民心的大將了,這忠心一般人可沒有。

他琢磨了一下,如果說他讓藍玉構陷徐達,藍玉肯定是不干的。這活湯和也接不了,更別提馮勝他們了。

但老朱殺人也用不到這些陰謀詭計,他要是想殺誰,罪名肯定不用羅織,也不用無中生有,咱就是要砍你,你不服?

張俊也不覺得尷尬,直到老朱招呼他上桌吃飯,他才叭叭地上桌抱著清粥開始狼吞虎咽。

說實在的,這種清淡的早餐,張俊很不習慣,也很不喜歡。但是沒辦法,既然官家都在吃,看起來也很高興,那他肯定不能表現出不喜歡的樣子。

“行了,知道你不喜歡。”老朱放下碗筷:“別強撐著了。”

“能和官家一起用膳,是臣的榮幸。”張俊立刻說道。

這話十分得體,既沒有強行去捧,也小小地表了一下忠心。

老朱不置可否,昨夜他試了一下不太行后,便和妃嬪開始聊前朝的事情。

對于這些朝臣里,誰姓趙,誰姓秦,誰姓完顏,已經有了大致的判斷。

“岳飛之事,你如何判斷?”老朱出言問道。

“岳飛圖謀不軌,臣有其部將張憲之供狀,字字泣血,可證岳飛謀反!”張俊斬釘截鐵地說道。

“哦?是嗎?”老朱似笑非笑地看著張俊。

張俊有點不會了。

官家,這不是你的意思嗎?臣也只是奉命行事啊……

特么岳飛冤枉不冤枉,你不比我清楚?

都千年的狐貍,怎么突然跟我玩上聊齋了?

忽然之間,張俊想到了一種不太好的可能。

會不會……官家改主意了?看到了和議的內容之后,突然之間想支棱了,就要把自己丟出去背鍋?

越想張俊越覺得害怕,他倒不是怕名聲臭了,主要怕以后沒得享受了。

但這改口,可也不是那么好改的。一時之間,張俊也不知道應該怎么找補了。

他畢竟不是秦檜,長難句這一塊兒還是略有欠缺的。

無奈之下,張俊只能選擇硬扛。

希望官家能看在自己勇于背鍋的份上,給自己一條生路吧。

“臣之所言,句句屬實!”

“張俊,朕想聽實話。”老朱的眼神很凌厲:“若岳飛真是反賊,為何金人聲稱,只有岳飛死,才肯與大宋議和?”

“若岳飛真有反意,與我大宋敵對的金人,應該對其百般支持才是,為何口口聲聲想要讓大宋誅殺岳飛呢?”

張俊是聰明人,聽出了老朱話語之間的暗示。

這是要讓自己反水啊……

“圣明無過官家!官家這樣一說,臣也覺得蹊蹺。”張俊立刻義正辭嚴地說道:“那封張憲的供狀,可謂是錯漏百出,臣懷疑可能是萬俟卨等人暗中使的手腳,為的就是促成岳飛的冤案!”

“張俊,你是個聰明人。”老朱看向張俊的神情帶著滿意:“朕喜歡聰明人,更喜歡忠臣。”

“臣這就回去重審張憲!”張俊大義凜然地說道:“臣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不急。”老朱咧咧嘴,對張俊說道:“張憲的事,先放在一邊,你回去之后就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切照舊,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若是秦檜找你,你應該怎么說,知道嗎?”老朱又補充著問了一句。

“一切如常,岳飛仍舊是十惡不赦的反賊。”張俊立刻會意。

老朱滿意地點頭。

“張俊,你的這股聰明勁,朕很喜歡。”

張俊心中一喜,隨后老朱的那句話,讓他一下子從天堂掉入地獄。

“做官要精,但不要太精了。”

“臣明白!微臣謹遵官家教誨!”張俊立刻跪在地上。

“起來吧。”老朱看了一眼張俊,“霍去病、趙云雖然不問家事,但那畢竟是他們,咱們依然還是要顧家事的。等和議之事了了,便賜你內人一品誥命吧。”

張俊的妻子章氏,頗為知書達理。柘皋之役時,張俊傳家書囑咐章氏一些家事,章氏在回信中引用了霍去病、趙云不問家事為言,令勉報國。張俊回去后便將這封家書遞給趙構看,趙構看了很高興,親自書寫獎諭賜之。

這事兒還是昨天晚上后宮的嬪妃告訴老朱的,現在也算是活學活用。

張俊聞言大喜,跪在地上連連謝恩。

“記住,”老朱意味深長地看著張俊,最后囑咐道:“以前是什么態度,現在就是什么態度……行了,你退下吧。”

張俊頓首再拜,離開了殿內。

果然不出老朱所料,當天中午時分,萬俟卨便持著拜帖來到了張俊的府上。

“樞密相公,官家可是……”

說著,他在脖子邊上比了一個砍。

萬俟卨也不好直說官家都說了什么,所以便拐彎抹角地暗示著問。

這事兒,懂的自然都懂,大家都是人精,講講謎語也不需要去猜。

“官家只是問了些張憲的事情,并且囑托我事情要做的干凈漂亮,不要授人以柄。”張俊模棱兩可地回答道。

得到這樣的回答,萬俟卨松了一口氣。

當今官家生性多疑,看到那和議的內容,難免不會起什么心思。就算是他這個鐵桿的主和派,都覺得那和議內容有點過分,更何況是官家這個皇帝呢?

他也慌,但既然官家求和之心沒變,那就好說了。

又聊了沒幾句,便聽外面通傳,說官家叫他們入宮。

等到張俊和萬俟卨入宮之后,發現官家不止叫了他們,從秦檜到韓世忠,主戰派、主和派還有墻頭草派是一個沒落下。

叫這些人來的目的也很簡單,那就是讓他們說一說,到底是戰還是和。

兩方吵吵嚷嚷,誰也不讓誰。但目前來看,還是主和派更占據上風,畢竟主戰派的領軍人物岳飛已經下獄,現在韓世忠算是獨木難支,根本不是以宰相秦檜為首之人的對手。

秦檜到底是為何,老朱或許不明白,但江南大戶的心思,老朱比誰都懂。

和他們打了這么多年的交道,他們是個什么鼠肚雞腸的鬼蜮心思,那自是不用說。

花著江南的錢和人,打回來土地,搶回來北方的士人回來和他們搶官做?

江南大戶們不是信息閉塞,相反,他們比特么誰都清楚,但就是喜歡算小賬。

北方軍民和他們什么關系?臭特么北方的,來江南要飯了?

就算是辛棄疾這樣脫離金國虎口的有志之士,也被他們打上了“歸正人”的標簽。

所謂的“歸正人”,便是淪于外邦而返回本朝者,即投歸正統之人。“歸正人”在南宋朝廷受到歧視,被認為懷疑有異心。南宋朝廷規定,歸正官員只允許添差某官職,而不厘務差遣,即只給一個閑散的官職而并無實權。此后,南宋不僅堅持宋朝立國以來猜忌武將的國策,并且加了一項——猜忌“歸正人”。

再加上以秦檜為首的人宣稱“南人歸南,北人歸北”,自從燕云十六州淪陷之后,南北漢人陷入了更進一步的分裂,到了宋末,幾乎都要成為兩個民族了。

而這個政策,對當時大量逃往江南的北方人是一個重大的打擊,他們如果愿意接受金朝的統治,誰還會千里迢迢來到江南呢?現在可倒好,拖家帶口來投奔正朔,結果卻被視為正朔的朝廷嫌棄,甚至于拋棄……

這種強制性的回遷,必然會導致他們對南宋朝廷的怨恨,若是金人適時地給了一點甜頭,那么他們必然會倒向金人。

想當初晉朝衣冠南渡,大量中原人南下給了晉王朝充足的兵源。在淝水大破苻堅的北府軍,便是由大量北方人組成的。

晉人唯恐“歸正人”不夠多,而你大汴人唯恐“歸正人”不夠少是吧?

老朱也不傻,經過這兩天的突擊史料,他算是串出來了。

宋朝是唐以后,明以前,中間隔著一個元。

想到自己即位時的南北問題,他就想罵娘。

就在兩派吵得不可開交之時,老朱忽然出聲了。

他的聲音一掃昔日趙構的柔緩陰郁,變得陽剛霸氣。

“是戰是和,看來今日也難得到一個說法。”

“明日朝會之時,朕的龍椅邊上,會有一張龍頭硬弓。”

老朱的眼神睥睨,如同一條蟄伏待起的蒼龍。

“屆時,朕便要聽聽你們的心思,就在朕的面前,剖肝瀝膽地好好說一說,到底是應該戰,還是應該和。”

“朕勸你們,最好三思而后言,誰若是揣著鬼蜮的心思,朕便親手……射死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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