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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落地,李清明也粘上了表盤上最后的碎片,美滿地舒了口氣。
3個多小時的機械維修讓他排空了很多事情,現在的成就感不亞于解決了一個難纏的秘境,或許這才是工匠的人生。
“對過時間了,機械比我們認為的可靠,3個多小時也沒偏一秒。”李清明小心地亮出懷表,展給旁邊的林煥。
“呼……呼……”林煥已經縮著身子蓋著毯子睡成了一坨。
李清明也只好收起了懷表,如以往般塞進左兜。
嘶——
艙門打開,指示燈亮起,廣播里也傳來了機長的聲音,
“已達目的地,可以下機了。”
“再讓她睡會兒。”李清明對著傳聲器道。
“我們后面還有別的任務,今夜的特別航線很繁忙。”
“知道了。”李清明無奈起身,小心地躍過林煥,拎起了旁邊座位上的背包。
他卻又覺得哪里不太對,忙又將背包拉開。
這才看到隨身攜帶的拳頭大的能量塊已經只剩手指甲大小,黑霧同時還在散去。
便是那根棒球棍也變得殘破不堪,隨時要碎掉的樣子。
連這個也要奪走么?
李清明無力地坐到了旁邊位置的地上,一副絕望的樣子。
但其實這只是為了找個隱蔽的角度,避過攝像頭,合情合理地將它們納入副胃。
隨著兩樣東西消失在右口袋,他才稍微緩過來一些,但還是不放心,這便傳念道:
‘這樣能留住么?’
據進程的勘測,副胃內的情況暫時是穩定的,它在空間之外,這里只是個入口。
‘所以出問題的是我們的空間?’李清明靠在椅座上,仰著頭問道。
這超出了進程的知識范疇,但從你獲取的信息來看,一切與秘境有關的東西,似乎都無法再穩定存在了。
李清明突然緊張地看向林煥。
好在她的睡姿依然香甜,呼吸有些重,心口也在泛出薄薄的微光。
她或許是秘境最后的痕跡了,進程理解你不忍再失去的情緒,李清明先生。
‘不是還有你。’李清明難得的沒有罵他滾蛋,反而享受起這些沒有意義的交流。
……有……有點害怕你現在的狀態,李清明先生。
但無論發生什么,進程都會履約與你走到最后,進程永遠是你最無私的助理,最親切的友人,最……
‘煩了,滾吧。’李清明到底還是揮了揮手,退休老人型的情感交流果然還是不適合他。
“身體不適么?”廣播里傳來了機長擔憂的聲音,“是否需要醫療救助?”
“沒事。”李清明這便扶著椅座站起身,將背包挎上肩頭,“這就下去。”
可當他站在林煥身前想搖醒她的時候,到底還是有些不忍,痛下一番決心后,終于還是僵僵地伸出了雙手,試著找個角度將她抱起來。
可就這么跟個機器人一樣比劃了好半天,他也始終沒下去手。
“還是算了……”
正當他要放棄抱著走搖醒林煥的時候,夢中的林煥卻自己向前一撲,環抱在李清明的脖子上,直撲進李清明懷中。
“保護!”
李清明僵著臉站直,她卻依舊死死抱著,兩只腿還很絲滑地盤在李清明腰間,腦袋也往他肩上一貼,繼續呼呼大睡,嘴里還念叨著什么保護。
李清明掙扎片刻后,終是舒了口氣,一只手拖住了她的腿,像抱著熟睡的孩子一樣。
走下舷梯的同時,一輛特勤車也正快速駛來,停在李清明身前。
門一開,伊琳娜滿眼發紅地下了車,直接失控地撲向了李清明,和他與林煥抱在了一起,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剩下哭。
“給我專業點,優等生。”李清明柔聲咒罵道。
“不專業了……再也不專業了……我已經辭職了,行動結束后就辭職了……再也不給他們賣命了……隨便吧……去他媽的職業規劃!”
“嚯。”李清明難得一笑,“這還挺意外的,將來跟著退休黑警隨便干點什么吧,我資助。”
“…………”伊琳娜聽到這個哭得更厲害了,“看不到了……組長她什么都看不到了……身體也很難行動……全靠注射藥劑才睡過去……嗚嗚……雖然知道早晚會這樣……但真的到這一天了啊……嗚……”
“……我聽她語氣還挺好的。”
“那是因為打過嗎啡了……”
“好了,走吧,抓緊時間。”李清明催促道。
“嗯……”伊琳娜這才抽身出來,擦了擦眼睛打開了后排的車門,“醫生的建議是先好好休息,早上看狀態再決定是否安排探望,但組長堅持伱立刻就去……”
“明白了。”李清明這便抱著林煥坐上了后座,可縱是這樣林煥也沒撒手,就非要趴在他身上睡。
伊琳娜也隨即上了駕駛位,一邊系安全帶一面看著后視鏡里的二人,表情也是有點難繃。
“你倒真是無縫銜接啊……”
“什么?”
“對渣男的一種形容罷了。”伊琳娜搖了搖頭,踩下了油門。
這個不眠之夜,人們注定在不安與狂野中度過,太多的信息爆發,現實世界好像成為了一場洶涌的秘境。
即便機關一直在控制信息和輿論,但實在有太多跡象證明游輪是一場真正的秘境。
根據直播中的船體情況,羅琳女王號很快就被扒出,那一千多位游客和船員,每個人又都有自己的親朋好友和社交網絡,他們長時間的失聯本就說明了一切。
何況其中相當一部分人明確出現在了鏡頭里,無論是挺身而出還是狼狽逃竄,至少數百個人的相貌都被詳細記錄了,尤其是船長麥濤這類經常出境,并在業內小有名氣的人物。
此外,節目驟然而止,9位參賽尖兵不知所蹤,更是將這場秘境寫滿了陰謀的味道。
至于“擁抱變異,集體飛升”這個“笑匠們”要傳達的核心意思,反倒被信息的熱潮淹沒了,根本沒人再有閑心思考這件事的意義。
而面對這些成噸的信息,即便是監控AI算力全開也都不可能再阻止,安全局最終也近乎進入了擺爛狀態,無心再去管這些言論。
畢竟一個更大的熱點已經完成了對《尖兵》的覆蓋。
戰時動員,不會有比這更大的事情了。
即便這只是對現役尖兵的動員,但消息已無可遏制地傳播到了所有地方,安全局本身倒也沒打算隱瞞這件事。在他們的預想中,笑匠們將很可能引爆一連串的秘境,必須動員全體尖兵,一個秘境一個秘境,一寸一寸地奪回聯盟的領土,整個社會也必將產生一些動蕩,提前預警是理所應當的。
于是對相當多數的人來說,這一夜被蒙上了一層濃濃的末日感,有人發瘋,有人失眠,有人沖進超市瘋狂采購,電商平臺的食品庫存更是迅速被搶購一空,像極了游輪餐廳中哄搶的人群。
末日狂歡還沒結束,下個熱點卻又接踵而至,學員尖兵們集體失聯,其余尖兵收到了疏散命令。
于是這又變成了一場“黑暗組織或敵對聯盟針對尖兵的恐怖襲擊”。
那些尖兵事務所和尖兵的公寓成為了不毛之地,從小區業主群到酒店住客,不少人開始瘋了一樣排查周圍可能的尖兵,像是躲炸彈一樣唯恐避之不及。
這樣的混亂一直持續到后半夜,機關或許也覺得再不說點什么就太不合適了,終于在凌晨四點整安排了公告講話。
當李清明走進亞灣大學附屬第二醫院大廳的時候,講話正好開始,他與伊琳娜也隨之短短駐足,和周圍值夜的醫護人員一起見證歷史。
長桌前坐了7位官員,其中3位穿著軍裝。
秘境安全局總局局長居中,那是一個預料中滿面沉重的中老年男人,此時他正低頭看著講稿。
畫面死寂般沉默了十幾秒后,在時間到達了4點整的那一刻,他準時開口。
“尊敬的東洲聯盟公民。
“在此,我首先要為今晚的混亂抱歉,面對這次難以預料的恐怖襲擊,我們有太多工作在緊急進行,抱歉在這個時間才確定實情,發表講話。
短暫地頷首示歉后,男人繼續說道:
“經與大洋聯盟,西陸聯盟等多個聯盟確認。
“昨夜,銷聲匿跡已久的笑匠犯罪集團對全球范圍內總計28所尖兵學院發動了自殺式恐怖襲擊,已知已有13824名尖兵及4519名在校人員失蹤。
“動機與手段仍在調查中,現初步認定其使用了類似于秘境湮滅的技術,將自身與襲擊目標同時彌散于我們的世界。
“襲擊發生6分鐘內,包括我聯盟的1號秘境在內,全球范圍內的全部秘境依次蒸發,至今再無任何聯盟探知到秘境輻射。
“與秘境相關的寶具和藏品也正處于緩慢湮滅中,預計最遲今天中午,最后一個寶具也將消失殆盡。
“雖然表面上看,秘境正在遠離我們,但我們決不能放松警惕。
“戰時狀態仍未解除,請全體尖兵以及公民保持戒備,減少集體活動,并遠離曾經存有秘境的區域。
“對失蹤者的搜尋工作也不會停歇,我們會利用一切技術手段去搜尋他們的痕跡,捕捉他們的聲音。
“同時,國際尖兵協會、東洲聯盟、大洋聯盟、西陸聯盟等7大聯盟,將聯合對笑匠犯罪進團展開又一輪的清剿,相關公告正在各大聯盟同步發表。
“以上就是對現今形勢的報告。
“請容我提前離場,繼續指揮安全局接下來的工作。
“也再次向全體尖兵、全體公民表達歉意。”
男人說著起身鞠了一躬,接著便匆匆離場。
目送他離場后,旁邊的旁邊,新海局長周城正了正眼前的麥克風,接過了發言。
“下面,我就《尖兵》節目相關事件發表初步調查報告。
“經核實,今晚節目中的“游輪秘境”的確是一個真實爆發的秘境,其編號為γ112104552,爆發地點正是在亞灣海域航行的羅琳女王號游輪,笑匠犯罪集團運用特殊手段將秘境內的視覺信號進行了傳輸,經由《尖兵》節目組和視訊TV實現了直播。
“可以肯定的是,簡飛、沈劍及節目組相關人員,有意隱瞞了這個實情,但我們高度懷疑,他們的精神已陷入笑匠的操縱,具體情況仍在調查之中,有確切結果會第一時間發表公告。
“參與節目的9位尖兵中,黃亦涵、沈冰冰已確認犧牲,蔣衛疆已被安全局控制,其余尖兵幸存,但仍需進一步的檢查確定身體狀態。
“其余游客、船員,共計幸存者……”
至此,大廳中的李清明已懶得再聽,只與伊琳娜揮了揮手:“滿嘴屁話,走吧。”
“嗯。”伊琳娜也忙上前按下了電梯,“組長一直主張掐斷直播的,是上面畏懼主宰的威脅才變成這樣,還要求主持人和節目組假裝就是這么設計的……哎……這鍋也只能讓簡飛和沈劍背了……你母親也是……”
“上面是誰?安東么?”
“不,他是中立態度……”
“總局長?”
“大概也不是,安東好像受更上面的人指揮……”伊琳娜說著趕忙搖了搖頭,“別問了,我也不知道,知道也不敢說。”
“倒也不重要。”李清明踏上電梯輕嘆道,“那些最富有的商人和最頂端的政客早已被異化,不過是資本和權力人格化的表現形式,他們是誰從來都是最不重要的,誰來都一樣。他們可笑地用盡渾身解數撈來最頂級的脫離寶具,生怕被什么秘境襲擊。想太多了,笑匠根本看不上他們,隨便一個實習尖兵都比他們重要。”
“還是注意點吧……”伊琳娜緊張道,“組長就是因為類似的話說多了被撤掉的。”
“當面說么?不愧是她。”李清明跟著問道,“你不是辭職了么?有什么好緊張的!”
“誒!是啊!”伊琳娜恍然大悟,跟著罵道,“一幫笨蛋,早聽組長的就完事了,搞不好還能提前緊急疏散避免損失!”
“是這樣。”李清明笑道,“我失業了大概會成立一些反政府組織打發時間,歡迎你加入。”
“???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辭職也不代表要奔著坐大牢去啊!”
“總得有點事干。”
說笑間,二人走出電梯來到了病房區。
凌晨四點,除了值班護士外,也就只有中田和時雨還坐在走廊中了。
中田呆低著頭守在病房門前,由于墨鏡的緣故,也不知是在發呆還是睡覺。
時雨倒是確實在睡覺,而且直接躺在了走廊正中,護士也權當沒看見,大概已經被問候過家人了。
大概是聽到了電梯的聲音,中田遠遠地看了這邊一眼,而后回頭輕輕推開房門。
他本是要看白晝的狀態,白晝卻意識到了什么,輕飄飄說道:“讓他進來。”
“嗯……”中田沖李清明擺了擺頭。
李清明這便抱著林煥朝病房走去。
雖然情緒上很悲痛,但見到這個中田還是有點難忍。
“抱……美少女……好過分……”
“你怎么這么無聊。”李清明搖了搖頭,邁步進了病房。
病房中,白晝正撐起身體靠向床頭,身上插了幾個輸液管,眼神黯淡無光,但說起話來還是如以往般那么有精神。
“聽到你的腳步聲了,沒亂就好。”她靠在床頭笑道。
李清明只嘆了口氣,關上了房門,又將林煥放到了旁邊的病床上蓋上被子,這才問道:“還有多久?”
“幾天,幾周或幾個月。”白晝搖頭笑道,“都這樣了,還有什么不一樣嗎?”
李清明坐到床邊,沉吟之間看向了熟睡的林煥:“如果你想的話……”
“別。”白晝忙擺了擺手,“這是我應得的,挺好。”
“隨你吧。”
“嗎啡的原因吧,剛剛做夢了。”白晝呆視著前方幽幽道:
“我夢到我沒能在北嶼中學抓到你,然后你就跑到了北境,韓春也逃過一劫,換了個地方再次引爆了秘境。
“我們與他們失之交臂,很快,伊琳娜和中田還是被調走了,就剩我一個人巡邏,吃夜宵……時間一天又一天過去,過了一年還是兩年,到最后,我還是變成了這樣。
“然后就聽到了新聞,對,還是剛剛那個新聞,只不過延后了兩年,你在那時才參加了某一季的《尖兵》節目,還是以X的神秘身份,一切都沒變,只是少了我。
“一切都會發生的,你們都將走向自己的目標,有沒有我都一樣,我只是讓一切快了一點點,你說是吧?”
“當然不是。”李清明搖頭道,“你壓縮了笑匠兩年的準備時間,那兩年我則很可能在北境死于非命,任何微小的偏差都會影響結局,唯一不變的只有機關的滿嘴屁話。”
“可,結局不還是這樣?晚兩年又有什么不同呢?”白晝道。
“一定是不同的,笑匠會做得更徹底,他們會制備更多的藥,直至一個尖兵也不會留下,甚至帶走全球一半的人口,全部都有可能。”
“所以,我們也不是完全失敗,對么?”
“……”李清明微微瞠目,“你在鼓勵我?”
“哈哈,反應變慢了。”白晝咳嗽著笑道,“我理解你的狀態,一個秘境都沒有了,不想活啦!這個絕望的情緒干擾了你的判斷,對不對?”
“現在冷靜下來,好好想。”白晝逐漸放緩了聲音說道,“因為我們的存在,他們被迫提前了進程,在未準備充足的情況下展開了‘飛升’。那么第一個問題,他們為什么選擇學院下手?”
“兩種可能。”李清明跟著白晝的思緒喃喃道,“其一,他們需要大量極具活力的年輕尖兵;其二,他們要扼殺尖兵的未來儲備。”
“繼續下去,能猜出什么呢?”
“如果是一,那代表他們的力量十分不足,無論他們的目的是什么,都需要大量優秀的人類尖兵;如果是二,那代表他們畏懼尖兵,尤其是畏懼未來一段時間后的尖兵……”說至此,李清明好像想到了什么。
“對,結合一下呢?”
“他們在征用我們的力量……去完成一件事,最終只為……”李清明瞪目道,“卷土重來!”
“怎樣,好點了么?”
“可那些秘境為什么會消失?”李清明急切地追問道,“還有寶具和藏品,連能量塊都沒了。”
“差不多得了……我只是思維活躍點,又不是上帝……”白晝嗤笑道,“這是你和安東他們未來要干的事啊,想到這個是不是瞬間就覺得充實了?”
“還有你。”李清明上前抓起了白晝的雙手,“好好活著!幾天也好,幾周也好,幾個月也好,不能沒有你!瞧瞧,沒有你這幾個小時都亂成什么狗屎樣子了。”
“可我……累了啊……”白晝淡然地抬起手,摸著李清明的臉道:
“13歲時,一個秘境在我眼前爆發了,從此以后的每一天,我都在追它,不停地追,不擇手段地追,殘忍地追,我的身旁、腳下和身后全是我創造的骸骨,我卻從未看過。
“我越來越執迷,越來越瘋狂,直到遇見你之前,我的部門全滅了,只剩下身中詛咒的我,失去雙眼的中田,和一個場外的伊琳娜。
“在北嶼中學的指揮帳里,我開始放慢了腳步,一點點回望。
“我看到了那些白骨和找不到歸宿的靈魂,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因我的野心而枯萎,一位位忠誠的戰友因我的執著而犧牲……
“已經夠了吧。
“感覺沒那么想要了。
“突然就好累了。”
“我才發現,讓我回頭的不是什么自責。
“是你。
“我遇到了一個比我還瘋狂,還執著,還好奇的怪物。
“你也在追,比我追得還兇,沒兩天就超過了我,終于有人跑在了我的前面。
“我終于可以放慢追尋秘境的腳步,不再去看那個終點了。
“終點總會到的,就交給你吧。
“謝謝你,從我手中接過了這個詛咒。
“你是我的英雄,李清明。”
“別讓我聽到這個詞。”李清明抓著白晝的手腕道,“撐下去,撐到那一天,我已經振作了,我會讓你活著得到答案的!”
“還不明白么,我已經放下了。”白晝輕輕彈了下李清明的臉蛋,“只有放下才能自由啊,笨蛋。”
“什么犬儒,別拿這套爛東西麻痹自己!”
“咳……”白晝又咳了起來,伸手探向了床頭的呼吸面罩。
李清明慌忙抽手,幫她把面罩扣了上去。
閉著眼睛幾次有些痛苦的喘息后,白晝才喘著粗氣放下了面罩。
“麻煩的詛咒就是這樣……絕對不會放過你……只要你還是個人……
“難以理解林煥是怎么撐到今天的。
“可得對她好點,不要再說那種話了。”
“已經在做了。”李清明再次看向林煥,再次試探道,“如果你同意的話,或許……”
“不是已經拒絕過了。”白晝睜開眼,雖然看不見,卻像看見了一樣看著李清明,“好不容易自由了,放過我吧。”
正說著,大門被推開,一個沒見過的特勤在中田秀夫的盯防下走進房間,無聲地將一盒藥劑放在了床頭柜上。
“安東局長沒法來了。”他與白晝點頭道,“我問他有什么要交代的……他說沒什么了……您有什么要交代給的么,白局。”
“我也沒什么了。”白晝搖了搖頭,摸到柜面的藥劑盒后才又說到,“對了,謝謝。”
“收到。”特勤鄭重鞠躬,便又在中田的盯防下不舍離去。
大門再次關上,白晝將藥劑盒遞向了李清明:“幫我一把唄。”
“………………”李清明震顫無聲。
“那這樣,你滿足我最后一件事,就不用幫我了。”白晝說著揮手示意道,“能不能靠在我的鎖骨上,我一直幻想有個男孩能靠在這里,讓我哄他睡覺……”
李清明沒再說什么,這便輕輕地俯下身,側著臉枕在了她的鎖骨上。
白晝則輕輕拍著李清明的后背,用極低的聲音念了起來。
“來來來……說悄悄話啦……
“尖兵啊,就當自己還在那船上吧,就當這里還是一場秘境吧。
“牢記自己的目標,不擇手段地前行。
“利用一切你能利用的,也別去相信任何人,除了你的隊友。
“眼下……你僅剩的隊友是……林煥、安東、沈劍、中田和伊琳娜。
“或許還可以有簡飛吧……但那人太俗了……你自己觀察……
“別的,我也不知道了,就到這里了……
“對了,他們不是人。
“他們,來自秘境。
“就這些了,睡吧……
“魔女會送你一場酣眠。
“以及那瓶最后的藥。
“醒來后啊,天就亮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睡吧……
“我的英雄……”
“呼……”
微微的鼾聲響起,李清明竟真的睡著了,他還從未睡得如此香甜。
不知過了多久。
“組長!!”伊琳娜的驚叫吵醒了李清明。
他再起身,才看見白晝已側著臉閉上了眼睛,身體再沒什么起伏,晨間的陽光照得她好亮。
一根注射劑還插在她手臂的靜脈上,還停留在推到一半的位置。
李清明默默看著她,并攥緊了手。
他能感覺到。
手里有一個小瓶。
里面裝著最后的一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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