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秋飛正在寫報告，想要說明驥天啟的實力強大完全可以評定為歷史級，并且是少有的，能夠在城市環境中作戰的強大超能力者。

想要以此來說服相關方面，讓驥天啟大量參與到安管局的相關行動之中時。

就得知了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

“你說什么？”

“我說，驥先生自創了一門武功，理論上是真實世界的人可以修煉的。所以，你趕緊安排滕奕婷、王柳、劉頭他們三人，立即來我這里參與測試。”

費秋飛握著紅色座機話筒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他是見過很多大場面的人，參與過很多重要決策，但此生以來，從未有過現在這么激動。

深呼吸平復情緒，他皺眉問道：“可是，驥先生回去你們那里，才過去了幾個小時。而且，不是說他要徒步去影視城嗎？”

“是啊。”叢文回道：“就是在這幾個小時的時間里自創的。”

“這……”

“這很不合理，但很驥天啟。”

“我不是這個意思。”費秋飛猶豫著問道：“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可能，他只是想讓滕奕婷過去，把他給滕奕婷的能量給拿回去？”

叢文沒想到費秋飛還有這樣小肚雞腸的心思，不過想到驥天啟種種出人意料的表現，好像也不能怪費秋飛。

“真不是，沒必要的。”叢文提醒道：“他們以后肯定是要合作的，給了之后再拿回來，有很大折損的，不劃算。”

這么一說，費秋飛就不擔心了。

三比一的轉化率對于能量不足的驥天啟來說，確實很不劃算，以驥天啟的‘貪財’表現來看。

真不至于。

“好，我立即安排。”

費秋飛應了下來之后，又皺眉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驥先生之前的計劃，就不太合適了。”

叢文滿意的笑了起來，他打這個電話的目的就在于此。

讓驥天啟一個人去影視城應對未知的危機，風險實在是太大了。可真要是讓安管局全方位的保護驥天啟，又不太合適，因為真的會死人。

艾爾薇給牛魔王的劇本，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殺死驥天啟身邊的人，從而給精神本就有問題的驥天啟，帶來更大的心靈創傷。

甚至是，割裂驥天啟和安管局之間的關系。

所以，在安管局不可能給驥天啟配備幾個歷史級，甚至是傳說級超能力者當保鏢的情況下。

戰略級的超能力者，在敵方的針對下，說死就死了。

即便是驥天啟的精神意志其實很強大——在所有人都說異世界是幻想，他并沒有武功，而是幻想具現的超能力時，他依然堅持異世界是真實不虛的。

不會因此而產生什么心靈創傷，但那些安管局犧牲的人，都是有親朋好友的。

為了內心崇高的堅持而犧牲，和為了驥天啟一定要去影視城而犧牲。

意義完全不同。而割裂，是雙向的。

“我也覺得有問題，伱看著申請吧，實在不行的話，我再打電話。”

你打電話這么上癮，為什么不直接打？

費秋飛沒有問，又說了幾句之后掛斷電話，立即安排滕奕婷等三人盡快解決手頭上的任務，并暫時停止接取任務前往申市研究中心。

而在他們尚未到達的時候，實驗已經開始。

才離開申市研究中心三個小時的驥天啟，被沈師立帶著飛了回來。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次是沈師立主動要求去把驥天啟給帶回來，原本驥天啟自己的想法是打個電話，讓左嘟嘟利用傳送的能力帶他回去。

反正可以報銷，而且速度也快。

但既然沈師立主動要求，他也不介意飛回來。

而且相比之下，沈師立真的很缺能夠提升防御力和身體素質的橫練武功。

“我受之有愧啊，讓我多做一些事情吧”

這是沈師立的理由，得到了驥天啟的認可。

兩人飛回研究中心之后，就在一間位于地下的安全屋內，開始嘗試傳功。

房間里不止是他們兩個，還有天啟小隊的其他人，以及吳亞和于智朗——都是經歷過考驗的。

為了保密，這一次叢文甚至是關閉了所有的監控、監聽設備，給驥天啟制造了只能口口相傳的條件。

但是……

“是因為我的資質問題嗎？”沈師立表情復雜的道：“如果我連下等馬的習武資質都沒有，是不是就和……異世界的很多人一樣，永遠都不可能練成武功。”

他內心的疑惑其實并非如此，但害怕影響到驥天啟的‘幻想具現’，所以把責任歸咎在了自己的身上。

驥天啟對此其實無所謂，因為他確定他已經成功的自創了武功——基于真實世界的人類身體。

他只是很奇怪。

武功的修煉之法他已經說了出來，天啟小隊的人全都已經死記硬背了下來。

而最先嘗試的就是沈師立，因為他不是能量系的超能力者，之前又沒有接受過灌頂傳功。

如果他都能成功，那相關的安排就可以提前開始——大規模的安排肯定是要準備很多的，需要時間。

如果他失敗了，那就還是要按照驥天啟的要求來進行安排。

驥天啟以灌頂傳功的方式，傳給了沈師立三年的內力，這是成功了的。

然后，他就引導著那些內力，在沈師立的經脈之中運行。

沈師立無疑是全力以赴的配合，但不管他怎么能力，都沒法以自身的意念，來驅使那些內力在他的體內運轉起來。

他能感受到，但內力就是不聽話。

并且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的消散，直至驥天啟給他的三年功力，全都消散一空。

他再次恢復到了沒有內力/能量的狀態。

“先別急。”驥天啟安慰道：“也有可能是我的問題。”

沈師立大驚失色并且后悔無比，其他人也是如此，特別是吳亞。

“不不不，一定是我……”

“不用糾結這個了。”驥天啟打斷了他們的話，沉聲道：“江從恕，你來。”

因為江從恕和沈師立的不同之處，眾人再次期待了起來，包括了已經失敗的沈師立——只要有人能夠成功，那這件事情就是功德無量的，是配享太廟的。

“大師兄！”

江從恕幾步來到了驥天啟的身前，面對驥天啟盤膝而坐。

他的姿勢很標準，看起來和驥天啟并無不同。事實上，天啟小隊的所有人，包括了研究中心的很多人，都早已在暗中練習過這樣的坐姿。

因為驥天啟就是用這樣的姿勢來修煉武功的。

“你剛才什么感覺？”

江從恕剛剛自己嘗試修煉過，對于經脈相關的知識，他也早已暗中死記硬背過。

“沒有感覺。”江從恕老實答道：“我控制不住我的能量在我的體內運行，而且，我感受不到我的經脈。我知道它們大概的位置，但就是沒法確定哪一條是哪一條。”

這和之前研究中心安排相關人員，修煉驥天啟的九陽功等武功時一樣。

驥天啟微微點頭道：“我先給你傳功，三年功力，你嘗試控制這些內力。”

“好。”

開始灌頂傳功之后，江從恕閉著雙眼的表情變的猙獰起來，似乎是在全力以赴的控制。

但很快，他就無奈的睜開眼道：“不行啊，被消化了，變成我的能量了。”

驥天啟并不意外。

點頭道：“沒關系，再來，這一次我會保持對傳給你的內力的控制，你仔細感受內力的行進路線，記住那些經脈的位置和行功方式。”

“好。”

驥天啟將他的內力，傳入了江從恕的體內，但卻不是以灌頂傳功的方式。

而是類似于他最早對待擁有瞬移超能力的罪犯詹玉超時，以內力將兩者鏈接起來，阻止詹玉超瞬移逃離。

這一次，驥天啟的內力并沒有被消化。

而江從恕則再次表情猙獰的，嘗試著記住行功路線——主要是他體內那些經脈的位置和名字。

截止到目前，和之前研究中心、驥天啟做過的那些實驗，并沒有什么本質上的不同。

費秋飛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研究中心，甚至是滕奕婷等人都尚未到位。

在一間會議室里，因為不知道情況，所以他忍不住好奇詢問了出來。

“驥先生自創的武功，和他自己幻想出來的武功，有什么不同之處？”

叢文略作沉吟，回答道：“在于心法。”

“心法？”

“恩。”

叢文解釋了起來。

“九陽功、北冥功等等，驥先生在異世界獲取的武功，秘籍內容都有除了驥先生之外，無人能懂的心法。而他自創的武功，沒有心法，只有行功路線。”

他雖然不知道秘籍內容，但驥天啟在回來的過程中，簡要說明了一番。

費秋飛還是不懂。

“有什么區別？”

叢文略作沉吟，解釋道：“高情商一點來說，是晦澀難明。低情商一點來說，是毫無意義。”

“恩？”

“比如九陽功之中，‘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這句心法內容。意思其實很直白，但想要結合到內功之上，意思就有些‘牽強附會’，甚至是‘無中生有’的感覺了。”

費秋飛似懂非懂，至少在他的思維里，確實沒法把這句話當成武功心法來修煉。

叢文想了想，打了兩個比喻。

“對于不會武功的人來說，就像是讓古代人在沒有任何基礎學習的情況下，在電腦上嘗試編程制作出一個人工智能程序。

對于會武功的人來說，就像是讓古代人考取狀元。”

古代的讀書人有很多，歷朝歷代算下來不知道有多少。但在正常情況下，三年才能誕生一個狀元。

龍國的歷史上，自科舉制正式出現開始算，一千多年的時間里，一共只有504位狀元。

說一句難如登天也不過分。

費秋飛算是明白了‘牽強附會’和‘無中生有’這兩個詞，在這件事情上的意思了。

他略作沉吟又問道：“那對于驥天啟來說呢？是不是因為他本身就有狀元之才，所以能夠理解這些心法內容。”

叢文突然笑了起來道：“不，對于驥先生來說，這些心法都是因為他才能夠變成武功，自然能夠理會。”

費秋飛點頭道：“我明白了，他是考官，試題都是他出的，所以他肯定能考取狀元。”

“你還是不明白。古代的出題人，真的能考取狀元嗎？寫文章的事情，又不是數學題，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所以是？”

“格局大一點嘛。”叢文收起笑容，正色道：“他就是皇帝，是他選擇了科舉制。所以，狀元之才，不過是貨與帝王家罷了。”

費秋飛這一次是真的明白了，能夠明悟那些心法的‘狀元’，也都是在規則之內，而驥天啟則是規則的制定者。

“你這格局確實很大。”

“那得感謝上級部門的信任和支持。”

驥天啟引導著他的內力，在江從恕的體內運轉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之后。

江從恕終于睜眼點頭，示意自己記住了。

驥天啟有些高興于江從恕的天賦，笑了起來道：“好，我先慢慢的放開對我功力的控制，你控制著你的身體，你能量，你的超能力，不要吸收這些功力。控制它們，繼續行功！”

江從恕無力出聲回應，再次點頭。

于是，依然和之前相同的實驗繼續。但要說不同之處還是有的，因為之前的實驗，除了驥天啟之外沒有人擁有內力。

即便是在灌頂傳功出現之后，依然是這樣。

而現在，江從恕的體內有了內力。

他全力以赴的控制著自己的身體、超能力、能量，甚至是思想。

強迫著不去吸收驥天啟的內力轉化為能量，同時還要控制著這些內力，繼續按照之前的行功路線運轉。

難度很高。

但沒有人能夠幫他，驥天啟也無法插手，只能期待著看著。

十幾分鐘之后，江從恕睜開了雙眼，表情復雜無比。

“成功了，又失敗了。”他說道：“我只運轉了一個半周天，內力就被我消化了。”

這是一個壞消息，也是一個好消息。

吳亞忍不住出聲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需要在沒有能量，沒有超能力的人身上實驗。我推薦……白管家！”

原本情緒都有些復雜的眾人，一聽這話就再次欣喜了起來。

既然體內沒有能量，沒有超能力，那就不存在吞噬驥天啟的功力啊。

道理上，行得通的。

然而驥天啟卻無視了白秀楚期待無比的眼神，只說了一句話就沉思了起來。

“她肯定能成功，但意義不大。”

肯定能成功？

眾人既驚喜又錯愕，卻不敢出聲打擾，默默的等了一會之后。

驥天啟突然看向了羅憲誠。

“你問問你的親人，能不能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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