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上!
京城就收到了天津急報。
“新軍兵變!”
頓時,皇帝再一次大怒。
這是什么意思?蘇曳離開新軍不到一個月,就發生兵變?
究竟是他對軍隊掌握太深了?還是兆麟和伯彥無能?
又或者是這支新軍太過于跋扈?
朕力排眾議建立的新軍,花費百萬兩銀子練的新軍,還沒有正式成軍,就發生兵變?
那這個新軍還能要嗎?
但緊接著,幾個密奏傳來。
因為新軍出現霍亂,所以這些密奏送到京城后,送信之人立刻自我隔離,并且隔著一道墻壁,將密奏內容誦讀出來,隔壁房間的人專門抄寫一遍后,再送過來。
而且就算這樣,還不能直接送到宮里來。
再宮外,需要再誦讀,再抄寫。
整整經過三遍之后,再將這幾份密奏送到宮內。
這樣才能確保送到宮內的密奏,沒有任何傳染霍亂的可能性。
但就算這樣,皇帝也沒有親自讀這些密奏,而是專門讓人讀給他聽。
這里面有伯彥的密奏,奕劻的密奏,總共五個人的密奏。
皇帝重點看奕劻和榮祿的密奏,還有兩個暗藏釘子的密奏。
通過這些密奏交叉內容,終于拼湊出來真相。
皇帝頓時咬牙切齒。
這……這是天災,但更是人禍。
天津出現零星霍亂,本來是傳不到新軍營地的。
而且蘇曳在新軍中,構建了一層層嚴格無比的防御措施,任何物資想要進出軍營,任何人想要進出軍營,都是很難的。
但是兆麟到了新軍之后,大型宴請就進行了五六次。
每一次,還都從天津城里面找廚子,甚至還找陪酒的。
天津的很多頭面人物,都被他邀請進入新軍營地里面參觀,參加宴席。
而且很多物資,流水一般的進出。
之前蘇曳制定的嚴厲防御措施,頓時被弄得七零八落,形同虛設。
如此一來,霍亂就傳入了新軍之內。
軍營中一旦傳入霍亂,后果是非常嚴重了,接下來就開始了蔓延。
兆麟和伯彥兩人,當機立斷將感染霍亂之人進行隔離。而且立刻封閉整個軍營,不許任何人進出,還徹底封鎖了消息。
最終感染了近一小半人后,霍亂傳染才被制止住。
而這一小半人,直接被關在一個大院子里面,沒有進行任何治療,不許任何人進出接觸。
最終這群人自愈之后,沖出來發生了兵變。
“榮祿的密奏,再念一遍給朕聽!”皇帝道。
接下來,太監增祿再念了一遍。
最終完全可以肯定,這是一場人禍加意外,和蘇曳更是完全無關。
“混蛋,無能,無恥!”皇帝再一次大罵。
“霍亂剛剛發生的時候,為何不報,為何不報,偏偏要等到發生兵變了,遮掩不住了,才來稟報?”
“召蘇曳進宮!”
半個多時辰后,外面傳來聲音。
“皇上,蘇曳求見!”
“讓他進來!”
進入三希堂后。
皇帝道:“這些密奏,你看看!”
“新軍嘩變,嘩變了!”
蘇曳拿過五份密奏,看了一遍后,臉色劇變。
然后,他立刻拜下道:“皇上,現在情形十萬火急,不是追究任何人責任的時候。”
“現在是立刻要平息事端,把所有的損失減少到最低限度。”
“臣現在立刻去新軍,平息局面。”
“千錯萬錯,都是臣的錯,請皇上恕罪。”
之前蘇曳不認錯,但現在主動認錯,盡管不是他的錯。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道:“可是,現在隔離的人群沖出來了,整個新軍營地,到處都可能是霍亂感染者,你去了……也會被感染了。”
蘇曳沒有煽情,說什么皇上的新軍更重要,臣不足惜之類的話。
“謝皇上關心,臣會注意防護的。”蘇曳道。
接著,他再一次拜下道:“臣請圣旨,讓臣立刻去天津新軍,平息事端。”
皇帝道:“朕給你圣旨,委任伱為緊急欽差,去處置兵變之事。”
“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
蘇曳:“臣謝主隆恩。”
接著,蘇曳道:“皇上,這樣的兵變,臣萬萬不想見到,他們萬萬不該嘩變的,但是……某種程度上,他們也情有可原,請皇上憐憫。”
皇帝道:“現在具體情形還不知道,看他們做到什么地步吧。如果真的發生了什么激烈之事,也休怪朕的無情了。”
幾個時辰后!
蘇曳做了齊全的準備,帶著十來人,帶著圣旨,朝著天津新軍營地飛奔而去。
回到兵變當時,新軍營地!
伯彥極其心腹,只看到黑壓壓的一群人猛地沖了過來。
他們想反擊,想要逃跑。
但是……
一切都來不及了。
區區的幾個人,立刻就被淹沒了。
伯彥身邊親兵,被殺了好幾人。
堂堂的科爾沁親王之子,被抓了。
林厲是激進派,還想要帶著眾人繼續沖殺,繼續摧毀一切。
號召幾百個自愈者和感染者,繼續暴動。
因為他們太憤怒了,劫后余生的他們,被林厲煽動之后,整個人就仿佛著火了一般。
局面馬上就要失控了。
沒有被感染的新軍,見到這群人沖過來,頓時充滿了恐懼,本能地要舉槍。
一旦發生沖突,后果不堪設想。
“停,停,停!”
在這個關鍵時刻,李岐、王天揚趕緊沖出來。
“砰,砰,砰!”李岐猛地向天開槍!
頓時,這幾百個感染者暫時停了下來,望向了李岐和王天揚。
前段時間,在他們最絕望的時刻,就是王天揚、李岐等人帶著藥物、毅然決然進入隔離區,和他們同生共死,所以在他們心目中,王天揚和李岐等人是英雄,也是他們的領袖。
李岐趁機站在高處,大聲呼喊。
“兄弟們,兄弟們!”
“我們要求活,但不要忘記了,你們這是要置翼帥于不義之地嗎?”
“兄弟們,我們被隔離在那個院子里面,是很慘,如同地獄一樣。但外面沒有感染的兄弟,不是我們的敵人,我們難道要感染他們嗎?”
“是誰把我們害成這樣的,是兆麟,他破壞了翼帥的規矩,使得霍亂傳入了軍營之內。”
“是伯彥,他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把我們圈禁在了小小的院子里面,讓我們在里面等死。”
“但是,外面沒有被感染的兄弟,他們是無辜的啊,他們是我們的同袍啊。”
“我們如果對他們動手,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李岐朝著沒有感染的新軍,大聲道:“弟兄們,距離我們遠一點,千萬別被我們傳染了。”
“你們還要等著翼帥歸來。”
林厲立刻清醒了過來。
對,自己這是昏頭了嗎?
現在是爭取所有新軍的機會,為何要把沒有感染和感染者對立起來呢?
頓時,他高呼道:“對,大家都是新軍,大家都是兄弟。”
“已經感染的兄弟們,距離沒有感染的兄弟遠一點。”
“這次,我們只追究首惡,這群人沒有把我們當人看。”
“沒有感染的兄弟們,這幾個惡官今天如此對待我們,明日也會這樣對你們的,對于他們來說,他們的命才是命,我們的命如同野狗一樣不值錢。”
“霍亂流傳的時候,兆麟是怎樣做的?他一個人住在最角落的碼頭區,不許任何人進出,而且還準備了一艘船,隨時準備逃跑。”
“伯彥是怎樣做的,挑了十幾個親兵,專門在他的院子里面不許出來半步,專門侍候他的衣食住行,其他任何人,都不許靠近他二十步。”
“如果不是他們破壞了翼帥的規矩,這霍亂怎么會傳進來?”
李岐立刻制止了林厲的話,不能再煽動仇恨了。
接下來,他高舉雙手道:“沒有感染的新軍兄弟們,你們趕緊去新兵站,不能再留在這里了,不能被我們傳染。”
“這個兵營,留給我們,留給我們一些物資就可以了,我們自己扛過去,絕對不連累兄弟們。”
“好兄弟們,聽我一句勸,要認清人啊!”
接下來,李岐高呼道:“所有感染的兄弟們,全部在原地坐下來,不要靠近沒有感染的弟兄!”
然后,李岐、王天揚等人帶頭坐了下來。
接著,林厲也坐了下來。
最后,幾百個感染者,自愈者,全部坐了下來。
而沒有感染的新軍官兵見到這一幕,頓時安靜了下來。
捫心自問,換做是他們,遭了這樣的罪,這樣死里逃生,絕對做不到這樣。
這種時候,任何人都休想命令他們開槍了。
接下來對他們來說,最安全的就是撤出這個兵營,轉移到新兵營去。
然后,沒有感染者的部分軍官立刻出列,開始集結各自的隊伍。
“兄弟們保重!”
然后,這些沒有感染的新軍,整整齊齊撤出了兵營,朝著還沒有建設好的新兵站而去。
頓時,整個舊軍營,完全落入了李岐等人的手中。
新軍副帥伯彥,直接被他們扣押。
接下來,他們開始四處搜尋兆麟,結果根本沒有找到,已經不知所蹤。
殊不知,在剛剛發生兵變的時候,兆麟就已經第一時間跑到碼頭,乘船逃跑了。
而被抓的伯彥,望著幾人寒聲道:“你們惹大禍了,惹了天大的禍!”
林厲喝道:“把他囚禁起來,等翼帥回來發落!”
李岐望著林厲,目光無比復雜道:“林厲,我不知道你是對是錯,但是你給主子惹了大麻煩了。”
林厲道:“我對翼帥之忠心,天地可表!天下多是庸碌之輩,你們不敢做的事情,我來做!”
王天揚望著二人,他一時之間,也分辨不出來誰對誰錯。
他只覺得擔心,鬧出這么大的事情,會不會影響翼帥?
如果真的影響翼帥,那……萬死難辭其咎。
林厲這個人,太有煽動性了,根本阻止不了。
蘇曳帶著十幾人,不眠不休,狂奔幾百里。
因為情況,十萬火急。
距離還有很遠的時候,新軍斥候就發現了蘇曳。
“翼帥,翼帥!”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發生兵變,他們占領了舊兵營,并且扣押了伯彥副帥!”
在新軍斥候的引路下,進入了新兵站之內。
聽到完整匯報之后,他整個人閉上眼睛。
很意外!
林厲,你真是牛逼!
忠心也是真忠心。
但是你手段嚇人,也是真嚇人。
而且做的不夠好,政治手段也不夠老練了。
這一場兵變,也真是太突然了。
幸好關鍵時刻,李岐和王天揚出來阻止了進一步惡化。
應該還能挽回局面。
甚至,如果接下來一切完美的話,還能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
蘇曳道:“有多少人來到新兵站,有多少人留在就軍營?”
“回稟翼帥,來到新軍營的大概一千三百人,有八百人依舊留在舊兵營。”
蘇曳道:“全軍集結!”
片刻后,一千多新軍全部集結。
關鍵時刻,新軍之間沒有發生火并,這很好。
蘇曳望著這一千多人,大聲道:“軍醫何在?”
頓時三十個軍醫出列。
蘇曳道:“留下五個軍醫,留在新兵站中,準備迎接可能發生的霍亂感染。剩下二十五人,全部跟著我去舊兵營,治病救人。”
“這是命令,違抗者,斬!”
“至于哪五個人留下來,抽簽決定。”
“另外,我需要一批志愿者,只要三十人,跟著我回舊兵營,一同救人。”
這話一出,所有人一驚。
翼帥,現在舊兵營里面,可全部都是感染者了啊。
您,您作為主帥,竟然還要主動去。
這……這是會被感染的啊。
蘇曳沒有說任何煽情的言語,就只是靜靜等待著。
反正,他作為主帥,會第一個進去。
頓時間,第一個人站出來。
第二個。
第三個。
第四個!
最終,五十九人站了出來。
蘇曳道:“我只需三十個人,你們放心,我給你們準備了最周全的防護。”
“留在新兵營的所有士兵,十個人一間,全部留在自己的宿舍之內,不得外出!”
“完全按照防疫措施來,接下來時間,停止操練。”
蘇曳挑選了三十人,還有二十五名軍醫,翻身上馬。
朝著舊兵營而去。
頓時間,所有的新軍官兵,望著蘇曳遠去的背影,靜靜無言。
此時,沉默勝過了千言萬語。
蘇曳之所以只要三十個志愿者,是因為他只準備了不到六十人的防護服。
非常原始的防護服,用絲綢制成的,從頭頂籠罩到腳底。
眼睛的地方,鑲嵌著兩塊玻璃片。
這個時期,玻璃制品已經相對普遍了,價格也不是那么上天了。
盡管透明度不是絕佳,但已經夠用了。盡管霍亂基本不會通過呼吸道傳染,但這個環境太差,糞便和體液感染風險不小,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直接上防護服。
當蘇曳帶著人出現在舊兵營的那一刻。
雖然他全身都籠罩在防護服內,但為了明顯標識,他在防護服外面船上了軍裝。
所有人的感染者,全部都驚呆了,然后渾身發熱,淚水涌出。
翼帥!
翼帥!
在這個時候,整個舊兵營已經全部都是霍亂了。
翼帥,竟然……還是進來了。
“翼帥,快走,快出去啊。”李岐高呼。
“翼帥,您能回來看我們一眼,我們就已經滿足了。”林厲高呼。
“翼帥,若是您被感染了,我們萬死難辭其咎啊!”王天揚高呼。
接著,有人喊了一句:“翼帥,您……您是來抓我們的嗎?”
接下來!
蘇曳依舊沒有任何演講,也沒有安慰,但也沒有叱責,只是看了他們一眼。
“隔離地點在哪里?”
林厲、王天揚、李岐臉色發青。
王天揚跪下顫抖道:“主子,是不是,我們又做錯了?我們又給你闖禍了?”
李岐磕頭道:“主子,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蘇曳一聲嘆息道:“你們兩人,關鍵時刻,制止事態惡化,算不錯。”
林厲臉色一白,跪下道:“翼帥,我……我做錯了嗎?”
林厲做錯了嗎?
他是出于絕對的忠心,只是手段太激烈了。
蘇曳上前,放在他頭頂道:“我會竭盡全力挽回,也會竭盡全力救你。若能保住你,以后再教訓你!”
“但是,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救治感染的兄弟們,不能再死人了。”
然后,蘇曳直接朝著隔離病患的院子走去。
林厲依舊跪在地上,望著天,顫抖道:“我……我做錯了嗎?我做錯了嗎?”
蘇曳直接進入了那個隔離的院子內。
頓時,被里面的環境徹底嚇住了,蘇曳眼圈一熱。
這里是地獄嗎?
到處都是糞便,幾百個感染者橫七豎八地躺在那里,有的上吐下瀉,有的痛不欲生。
而有一些人,已經死了。
兆麟該死!
霍亂本不該演變成這樣子的。
這種情形下發生兵變,能怪他們嗎?
而這些隔離區的病患,見到蘇曳后,也再一次驚呆了。
翼帥來了?
這里如同地獄一般,翼帥竟然真的來了?
兆麟和伯彥,沒有把我們當人,直接把我們關在這里面,讓我們自生自滅,痛不欲生。
而翼帥回來的第一時間,竟然就來看我們了?
“翼帥,快出去啊,快出去啊!”
“翼帥,會被傳染的,你快出去啊!”
蘇曳望著這一圈人,沙啞道:“對不起兄弟們,我來晚了!”
這群病患看著蘇曳,聽到這句話后,靜寂無聲。
然后,有些人直接哭出聲來。
“翼帥,您能來看我們這一眼,我們就值了,我們就值了!”
接下來,蘇曳雷厲風行!
把所有的病患,全部分散。
按照輕重等級,劃分在不同的宿舍區。
接著,把已經自愈的部分人組織起來,讓他們清理所有的糞便,清理整個兵營所有的環境。
霍亂沒有特別好的治療藥物,青霉素用處不大。
但,只要扛過癥狀,其實病死率不高。
最重要的是補充電解質水,補充鹽水,保持清潔的環境。
接下來的時間,蘇曳帶著幾十名軍醫,不眠不休地工作。
準備足夠營養的肉粥。
準備足夠的熱水。
足夠的鹽水,還有他土制的電解質水。
確保每一個病患,都能受到照顧。
確保他們保持基本的體面,每當上吐下瀉的時候,會有人趕緊過來,給他們換上干凈的衣衫。
這段時間,蘇曳跟每一個病患說話。
親手照顧每一個人。
甚至為很多人換過充滿穢物的衣物。
然后,一切勝過了千言萬語。
這段時間,蘇曳的身影銘刻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這幾日,蘇曳整整瘦了一大圈,眼圈都凹陷下去,眼珠子也紅了。
“莫羅,今天喝了多少粥?”
“吐了幾次,拉了幾次?”
“氣色好不少。”蘇曳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道:“可有發燒嗎?”
結果,這個莫羅開始抽泣。
哭得越來越傷心,最后整個人嚎啕大哭。
直接跪在床上,大哭道:“翼帥,你罵我吧,你打我吧!”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
“兆麟他們拉攏我,我竟然答應了,我竟然答應了。”
“我不是人啊……”
“翼帥,從今以后我就是您的人,您一聲令下,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如果有任何異心,讓我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同屋的其他人受到感染,也跪下道:“從今以后,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蘇曳沒有說話,而是輕輕拍打他的肩膀道:“不講這些,好好養身體。”
這樣的情形已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了。
經歷了這一劫,新軍幾乎再也沒有八旗和農民新軍之分了。
大家一次經歷了生死劫,一起兵變,一起囚禁長官。
大家一起互幫互助。
經歷過這一劫之后,整個新軍會經歷第一次蛻變。
但這一場風波,并沒有結束。
他必須用十二分的力氣,幫助新軍渡過這次兵變危機。
這幾天,蘇曳不斷地救人,不斷地安慰每一個病患。
整整四五天后,局面才平穩下來。
他也終于有時間見伯彥了。
“蘇曳阿哥,別來無恙。“伯彥瘦了整整一圈,胡須都長得很長了。
蘇曳道:“伯彥世子,受苦了。”
伯彥望著蘇曳道:“蘇曳阿哥,你贏了,但是又沒贏!”
“你這段時間拼命地收買人心,拼命地治病救人,整個新軍之心,全部被你收服了,從此之后,再也沒有人能夠動搖你在新軍中的地位了。”
蘇曳苦笑道:“我當然希望收服新軍之心,但……卻不是用這種方式。”
伯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的,因為畢竟發生了兵變。他們囚禁了我這個副帥,兆麟大人更是生死不知。”
“蘇曳阿哥,你很有才華,你確實我見過最出色的。”
“這次嘩變和曾國藩是不一樣的,這是在京城邊上,就在皇上眼皮底下,朝廷容忍不了,皇上也容忍不了。”
“要么將這幾百個參加嘩變的士兵,全部斬殺。”
“甚至,會有無數朝臣建議解散新軍。”
“這次兵變,他們囚禁了我這個副帥,殺死了我的五個親兵。”
“當然最最關鍵的是,兆麟大人不知所蹤,生死未卜。他可是皇上派來的欽差,新軍協辦大臣,還是蓮嬪娘娘的父親。”
“所以蘇曳阿哥,我奉勸你不要做無用功了,沒有用的。”
“兆麟大人是欽差,代表著皇上的顏面,不管他是死了,還是失蹤,都是天大的罪過。”
“所以我奉勸蘇曳阿哥,還是想著如何向皇上解釋吧,如何度過這次兵變危機吧!”
“這幾百人,你就別白費心機了,他們參加兵變,一定是要被斬殺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聲驚呼。
“翼帥,翼帥!”
“有敵人,從海面來襲!”
蘇曳和伯彥不由得一驚。
而蘇曳心中呼一口氣,終于來了。
然后,兩個站到高處,朝著海面上眺望。。
密密麻麻,都是海盜戰船,不知道多少人。
正在不斷的逼近。
蘇曳和伯彥分別拿過望遠鏡。
伯彥看了一眼,頓時驚呆了。
因為……海盜旗艦船頭上站著的,不就是兆麟大人嗎?
新軍的協辦大臣。
他,他怎么到海盜那里去了。
而且,他還在高呼著什么,隔得太遠了,也聽不清楚了。
蘇曳在望遠鏡中也看清楚了,兆麟大人身邊的海盜,不正是黑弓嗎?
他此時換了一張面具,是一張猙獰的厲鬼。
接著,隨著海盜艦船越來越近。
所有人頓時聽清楚了。
這位新軍協辦大臣兆麟,手中揮舞著白旗,大聲高呼。
“我是新軍協辦大臣,我命令你們,放棄武器,不要做任何抵抗。”
“我是新軍協辦大臣兆麟,我命令你們投降!”
頓時間,伯彥整個人幾乎要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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