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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清:我初戀是慈禧-第220章:南巡皇帝和蘇曳最后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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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帝醒了過來。

整個人顯得特別平靜。

“其他人都出去。”皇帝道:“太醫院使,留下。”

肅順和杜翰等人一愕,目光望向那個太醫院使,而對方惶恐。

“聽到了沒有?”皇帝道。

頓時,肅順、杜翰、端華等人走了出去,只留下太醫院使一人。

“朕吐的那口血呢?”皇帝問道。

太醫使道:“這,這,臣收起來了。”

皇帝望著屋頂,足足好一會兒問道:“朕得的是什么病?”

太醫院使道:“皇上感染的是肺疾,加上操勞過度,因為激憤而肝火旺盛,只要好好休養幾日,便可無妨。”

皇帝緩緩道:“這些年,朕的肺疾是而復發,越來越頻繁。之前是入冬頻發,現在不入冬,也復發。”

太醫院使道:“啟稟皇上,肺疾就是這樣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延綿幾十年,有的忽然痊愈,有的沒有痊愈,拖沓到六七十歲也有。”

太醫院使當然是專挑好聽的話說。

對于皇帝的病癥,其實最高層心中都有數,唯獨隱瞞的就是皇帝自己。

皇帝沒有發火,而是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朕知道你也難,總是要報喜不報憂,而大多數人難免諱疾忌醫,所以導致你們也不敢說真話了。”皇帝道:“平常這樣也不打緊,做個糊涂鬼也不錯。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擺在朕面前就有一個天大的事情,所以朕要知道真相,還有多少時間,這個大事能不能去做。”

“所以,為了祖宗的江山社稷,你也要和朕說實話,好嗎?”

太醫使頓時立刻跪在了地上,嚇得渾身發抖。

肅順、杜翰等人都不在身邊,只有他一個人,皇帝盡管言語平靜,但是皇權帶來的威壓太可怕了,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是該說實話,還是繼續撒謊。

皇帝道:“你這個態度,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說吧,不管你說的是什么,朕絕對不怪你。”

太醫使本能地向后面張望,真希望這個時候肅順等人能夠出面,為他做個決定。

足足好一會兒后,太醫使顫抖道:“臣等幾人,懷疑……懷疑皇上得的是,肺癆!”

肺癆?!

皇帝微微一陣搖晃。

就算對醫學再不懂,他也知道這個病。

基本上,是沒法治的。

他本來以為自己有足夠的力氣支撐這個消息,但還是癱軟躺了下來。

整個人,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又過了一會兒,皇帝問道:“朕還有多久?”

太醫使道:“皇上不必太過于憂慮,只要好好休養,完全可以支撐好些年。”

皇帝道:“如果是肺癆,那……就支撐不了好些年了。”

“你老實告訴朕,朕還有多長時間?

太醫院使拼命磕頭道:“皇上千秋鼎盛,定然是還有許多年光陰。”

這個時候,太醫使無論如何,也不肯再說了。

皇帝忽然道:“感染肺癆者,大多活不過三五年,朕是知曉的。況且朕這個病癥,也已經有兩三年以上了吧。”

太醫院使更加惶恐顫抖。

“好了,朕說過了,不管如何,你都無罪。”

接著,皇帝揮了揮手,太醫院使退了出去。

接下來幾天,皇帝的身體仿佛恢復得比較快,咳嗽也漸漸少了。

整個人,也仿佛變得精神起來,面色也通紅了。

但是整個人,也顯得沉默了。之前每天看大戲,現在也不怎么看了。

之前每日找民間的絕色進行宮,也停了。

倒是分了很多時間出來,陪著大皇子、二皇子讀書。

也經常帶著大皇子,到處閑逛,卻又比較小心,沒有非常靠近。

來到熱河的行宮后,皇帝不是旦旦而伐,就是聽戲享樂,要么就是在發火,要么在罵人,顯得非常焦躁不安。

而現在的皇帝,反而是最放松,最正常的。

但也就是這樣的正常,讓肅順和杜翰等人顯得非常害怕。

忽然有一晚,皇帝道:“把蘇曳所有的奏折,全部翻找出來,朕要看。”

王承貴驚愕,但還是奉命,找了出來。

皇帝認真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把這段時間在京城發生的粘竿處密報,也全部找出來,朕也要一一細看。”

王承貴哪里敢啊,皇帝不久之前就是看了粘竿處在京城的密報才發病的。

“皇上,求求您別看了,別看了,身體要緊。”王承貴叩首道。

“拿……”皇帝不耐煩道。

很快,這堆東西整整齊齊放在他的面前。

皇帝從頭到尾,看得認認真真。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平靜了,能夠淡然面對這些奏報,但還是做不到。

他還是看得渾身發抖,面色發青,發紫。

王承貴惶恐,隨時準備驚聲高呼叫太醫。

但是,皇帝冷靜了下來。

“把肅順叫過來,還有端華,載垣。”皇帝道。

王承貴微微一愕,沒有其他人了嗎?比如杜翰?

“嗻!”王承貴立刻去叫人。

半個時辰后,書房內,就只有皇帝,肅順,端華,載垣四人。

書房外面十幾米內,不得有任何人靠近。

皇帝道:“肅順,接下來伱說的所有話,都不要顧及朕的情緒,只為了江山社稷,可否?”

肅順立刻跪下道:“奴才遵旨。”

皇帝道:“這一次蘇曳新軍和洋人在京城開戰,傷亡如何?”

肅順道:“雙方傷亡都很大,但蘇曳傷亡更大,很大。”

皇帝點了點頭道:“蘇曳在九江辦的那些廠子,怎么樣?”

肅順道:“很,很成功。”

皇帝道:“就你個人的想法,你贊同辦廠子嗎?”

肅順想了一會兒道:“辦廠子,搞洋務,當然是不好的。大量的人員密集,就會生亂。而且這些工廠可是和作坊不一樣,涉及到的都是金山銀海,源源不斷。一旦下面這么多人錢,那中樞的實力就會弱。錢一旦多了,就會有很多人聽他的話。錢多到一定情況,這些工廠變得越來越大,生產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厲害,產業越來越要害,那這些錢就變成權了。英夷的國王,就是這樣漸漸失去絕對的權力的。”

皇帝道:“這些東西,朕也知道,所以才千方百計阻撓蘇曳辦廠子,搞洋務。但現在朕問你的是,你贊同辦廠子嗎?”

肅順陷入了沉默,足足好一會兒道:“但我們不辦,洋人就會辦。朝廷不辦,地方說不定也要辦。今天是蘇曳辦,明天就或許變成曾國藩了。所以與其交給他們辦,其實還不如咱們自己辦。”

皇帝道:“肅順,你總算說出心里話了啊。”

肅順頓時叩首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皇帝道:“你可能說得沒錯,你繼續說下去。”

肅順道:“不讓辦廠子,一是害怕洋人滲透進來,顛覆我大清江山社稷。二是害怕人心被顛覆。三是害怕地方有錢,和中樞分庭抗禮。,”

“但是……現在這三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最糟糕的局面,都已經出現了。”

“曾國藩,駱秉章他們,甚至之前向榮、和春,也不是靠朝廷的餉銀練兵,都有自己的財權和兵權。”

“又比如曾國藩,他當真就沒有異心嗎?只不過是躲在蘇曳后面,讓他沖鋒和朝廷對抗,曾國藩等人在后面占便宜罷了。”

皇帝道:“那你之前還支持曾國藩?最重用漢人的人,就是你。”

肅順叩首道:“奴才有罪,但……但面對發逆作亂,真沒有其他法子了。很多時候不是朝廷想用什么人就用什么人,而是要看手頭上能有什么人用,沒得選。就如同一個人馬上就要渴死了,哪怕這水有毒,也要喝啊。”

皇帝道:“這話是你真正的肺腑之言了。”

“蘇曳倒是和朕上奏過,說搞洋務,辦工廠,一定要從上而下搞,不能從下而上,否則會造成地方自立。”

肅順道:“他這洋務還沒有徹底搞成,南方幾省就已經要自立了。”

皇帝道:“接下來的話,也請你們幾個人要和我說肺腑之言。”

肅順、端華、載垣立刻跪下道:“奴才一定毫無保留。”

皇帝道:“如果說,朝廷真的和蘇曳和解,把很多權力交給他,讓他專門負責洋務,辦工廠,會如何?”

這話一出,肅順、端華、載垣身體一顫,不敢置信。

肅順沉默了好一會兒道:“蘇曳的才華,毋庸置疑。如果真的把權力交給他,大清江山只怕真的會中興。此人之意志、手段、智慧,都是萬中無一。”

說到這里,肅順稍稍頓了一下。

皇帝道:“繼續說下去。”

肅順道:“但那個時候大清江山是誰的,就不一定了。奴才看得出來,此人雄才大略,但他的才華不是名相之才,而是王者之才。”

“曾國藩那樣的人,就算有異心也是不怕的,因為他跨不出那一步。”

“但是蘇曳,驚世之才,而且還是宗室之后。從現在他做的事情看,霸道無比,毫不退讓,卻又時時刻刻追求大義。”

“曹操所謂是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蘇曳之才在治世,最低也是霍光和伊尹,但現在是亂世,千年不遇之大變局。”

皇帝沉默不語。

足足好一會兒道:“那你說,朕和蘇曳還有和解的空間嗎?”

肅順道:“奴才不敢說。”

皇帝道:“如果,未來你、奕、蘇曳三人在朝廷中樞,你和奕二人,能夠壓制他的野心,卻用他之能嗎?”

肅順叩首道:“奴才……也不敢說。”

皇帝道:“知道了,知道了。”

“但是南方七省自立一事,蘇曳這個危機,真不能留給大阿哥了,一定要在朕的手中解決。”

京城!

又一次電閃雷鳴。

蘇曳上網。

“恭喜群主,完成了最輝煌的一步。”負八妹。

紅旗插遍滿清:“最難的一步,最關鍵的一步,雖然險象環生,但是完成的很完美,群主牛逼。接下來就是最后一步,入主中樞了。”

負八妹道:“接下來,就等著皇帝駕崩了。按照歷史,皇帝還有一年駕崩。但在這個世界,皇帝受到這么大的刺激和壓力,大概支撐不到一年了。”

紅旗插遍滿清道:“接下來,只要等皇帝一死,冊封肅順等八個顧命大臣。然后,肅順等大臣欺壓兩宮太后,慈禧太后下旨請蘇曳這個舊情人揮師北上,滅掉顧命八大臣。屆時兩宮太后垂簾聽政,蘇曳進入中樞,執掌權力,夜宿龍床,開始謀權篡位的下一個階段。”

“想想這一幕,都覺得爽啊。”

“恭喜群主,賀喜群主。”

“恭喜蘇八寸,賀喜蘇八寸。”負八妹道:“到時候,請一定告訴我們,杏貞的深淺。”

紅旗插遍滿清道:“還有口徑,是撐,還是嚴絲合縫,又或者留有余地。”

忽然,英年早禿道:“我覺得你們在犯一個錯誤。”

負八妹:“什么錯誤?”

英年早禿道:“歷史慣性錯誤。”

紅旗插遍滿清道:“這不是我之前的原話嗎?”

英年早禿道:“絕大部分時候,歷史確實會維持原有慣性,只要變量不是非常巨大,皇帝大概會依舊像歷史上那樣旦旦而伐,醉生夢死。但是現在,他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尤其是南方七省可能自立的危機。”

“皇帝是肺癆這件事情,群臣知道嗎?”

負八妹道:“歷史上嗎?應該是知道的,肅順和奕,可能都有所知曉。”

英年早禿道:“那就更加應該謹慎,我非常非常建議,接下來一定要非常謹慎。如果皇帝不知道自己的病情,那可能還沒事,他可能會在稀里糊涂中走完這一生。”

負八妹道:“咸豐皇帝此人,有性格缺陷,智商中等偏上。面對如此巨大的打擊,他大概會選擇逃避,偶爾想要奮進,大部分時候又想要躺平享受。所以在承德行宮這段時間,他大部分都在享樂,縱情聲色,偶爾悲憤交加,想要回京勤政進取。但最終還是選擇逃避,享樂至死。”

英年早禿道:“如果他知道自己得了肺癆,知道自己死期不遠,那還是否會繼續享樂至死?”

“歷史上,英法聯軍退兵后,咸豐皇帝沒有顏面回京,面對群臣,面對民眾。但實際上致命威脅已經沒有了,甚至清廷已經和英法聯軍談妥,借洋人之力剿太平天國,清朝江山反而會進入一個平靜期。但現在不一樣啊,因為蘇曳的存在,清廷中樞的權力面臨著巨大的不確定性。”

負八妹道:“你是說,皇帝知道自己死期不遠,可能會來一次自爆?”

紅旗插遍滿清道:“他這個庸碌之君,沒有這么意志吧!”

英年早禿道:“我覺得,對于清廷高層該小看的地方小看,不該小看的地方,還是不要輕敵。”

“馬上就要收獲勝利果實了,千萬別大意!”

蘇曳點頭道:“對,英年早禿說得很對!”

負八妹道:“好,那接下來就開始進行推演,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任何事情,任何方向,進行推演。”

“對了,我看過一個說法,那就是咸豐皇帝在歷史上也大概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之所以旦旦而伐去,盡情享樂,也是徹底看開,甚至有人說是主動求死。”

“但不管如何,馬上就要面臨勝利了,這一步一定要走好。”

八月中旬,蘇曳忽然率軍離開京城。

萬民相送,哭泣不已。

恭親王奕驚愕,蘇曳竟然就這樣走了?

在他看來,蘇曳立下了這么大的功勞,在民間這么大威望,肯定會霸占在京城不走的。

而且完全有足夠的理由,比如保護京城萬民,保護洋人殺一個回馬槍之內。

又或者是京城空虛,匪患嚴重。

而且熱河行宮那邊,也對蘇曳沒有任何旨意。在恭親王看來,是不知道該怎么對蘇曳了。

朝廷肯定是想要直接下旨驅逐的,但是又害怕蘇曳抗旨,反而進一步激化矛盾。

而且蘇曳剛剛拯救了京城,朝廷不論功行賞,反而強行驅逐?

朝廷的名譽何在?

沒想到,蘇曳竟然就這么走了。

他立刻上奏熱河的承德行宮。

幾日之后,承德行宮。

皇帝收到了恭親王奕的奏報,蘇曳率軍離京。

而且,奕再一次恭請皇帝回鑾。

皇帝看完之后,也沒有說什么,而是繼續去陪同大皇子,二皇子讀書。

大皇子今年才勉強四五歲,讀書還說得過去,二皇子不滿兩周歲。

這個年紀,所謂讀書也就是瞎玩了。

皇帝倒是不惱,而是換了一本書,念著給兩個皇子聽。

時候到了,兩個皇子被抱走了。

大皇子被送去了皇后處,二皇子被送去了懿貴妃處。

蓮妃,最終還真的是把兒子養在懿貴妃膝下。

如此一來,竟然真的相安無事了。

皇帝不舍,先去了皇后那邊呆了一會兒。

陪著皇后和大皇子用膳,但是卻不交叉用食。

接著,又到懿貴妃這邊陪著二皇子用膳了。

二阿哥很驕縱,很調皮,又很聰明。

“我算是發現了,咱們二阿哥比大阿哥聰明多了。”懿貴妃道:“有時候皮得不行,有時候又小大人似的,可愛煞人了。”

她在二皇子小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皇帝道:“二阿哥膽子也大一些,大阿哥看似跳脫,實則膽小的。”

懿貴妃道:“是嘛?我倒是覺得大阿哥膽子野呢。”

接著,懿貴妃又道:“而且我們二阿哥長得多俊啊,比大阿哥俊多了。”

皇帝只是笑笑,沒有說什么。

在大阿哥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很多影子,小心,膽怯,還有些許的不安分。

而在二阿哥身上,真的就是又壯,又霸道了。

“你想要回京嗎?”皇帝忽然問道。

懿貴妃一愕道:“臣妾也不知道。”

次日!

皇帝忽然召見群臣,提出議儲之事。

這個時候立太子?

群臣大驚,紛紛請皇帝從長計議。

這算是討好皇帝了,因為清朝大部分時候,都不會在皇帝盛年的時候立儲。

“皇上鼎盛之年,立儲之事,十年二十年后,再討論不遲。”

“兩位阿哥還小,等年長之后,擇賢能者居之。”

面對群臣的意見,皇帝只是笑笑,沒有理會。

當天晚上,他忽然問懿貴妃,覺得應該立哪個皇子為儲?

懿貴妃立刻跪在地上,堅決不言。

皇帝無倫如何問,她都說后宮不得干政。

皇帝又問皇后,皇后也堅決不答。

皇帝又問蓮貴妃,對方卻大大方方道:“當然是大阿哥。”

皇帝驚愕道:“為什么?”

蓮貴妃道:“因為皇上想要立大阿哥啊。”

皇帝道:“我為何想要立大阿哥?”

蓮貴妃道:“因為大阿哥像皇上啊。”

皇帝道:“你這張嘴啊。”

兩日之后,皇帝忽然下旨,冊封大阿哥載淳為太子,并且昭告天下。

頓時,承德行宮的文武官員震驚。

傳到京城之后,滿朝文武也驚訝不已。

立太子,勉強算正常,但是不至于這么突然啊。

正常情形,應該是先吹風,再鋪墊醞釀,最后昭告天下的。

而很多皇帝甚至都是臨死之前,再制定哪位皇子繼位。

一時間,朝野議論紛紛,真的是說什么的都有了。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啊?讓皇上這么急不可耐地冊封了太子?

接著,皇帝又下旨,冊封懿貴妃為皇貴妃。

這倒是沒有引起什么風波,太子親母嘛,肯定是不一樣的。

不過,肅順卻趕來,秘密覲見了皇帝,大約談了半個時辰左右。

懿貴妃這邊和肅順勢同水火,立刻派安德海想辦法打聽,肅順究竟和皇上說了什么。

安德海用了一圈力氣,甚至也用了銀子,卻沒有打聽出什么來,因為當日肅順是和皇帝密談,周圍沒有任何人。

承德所有文武官員,都覺得很不安,不知道皇帝接下來究竟要做什么。

皇帝的變化太大了。

皇上,您還是繼續聽戲,繼續玩女人吧,這樣我們才安心啊。

不過,皇帝仿佛聽到了群臣的心聲一般,接下來恢復了之前的生活軌跡。

行宮之內,又一天到晚唱大戲。

在京城的時候,皇帝的戲癮就很大,不但喜歡看戲,還自己寫,自己編戲,甚至還自己唱戲。

只不過在京城的時候,都是關起門來,除了幾個太監,不讓任何人看到聽見。

而這一次,他仿佛豁開了,當著幾十人的面,親自上場唱了《定軍山》。

不僅要過戲癮,而且開始了之前的采花生涯。

外面各式各樣的女人,又一次被送進了宮內。

見到重新縱情享樂的皇帝,眾臣心安的同時,再一次照例上奏勸諫。

皇上要保重龍體,要勤政之類的話。

幾日之后,皇帝精神奕奕召見的了群臣,道:“眾卿,朕想南巡,如何?”

群臣驚愕。

南巡?!

您還敢南巡?

如日中天的皇帝,才敢南巡啊。

且不說只有圣祖和高宗皇帝屢次南巡,但這兩位皇帝是什么地位,什么威望?

就算這樣,兩位皇帝的南巡還被朝野暗諷,說勞命傷財之類。

皇上咱們可是剛剛打了一場大敗戰,京城都被人攻破了。

您……您現在名聲,是不是差得遠了一些。

而且,南巡需要花多少錢啊。

于是,群臣紛紛反對,有直接說南巡耗費太大的。

也有說一路上不安全,只怕驚擾了圣駕之類。

上一次僅僅只是去東陵,離京不超過二百里,就已經遭遇了一次刺殺。

南巡幾千里路,會發生多少危險?

幾乎所有臣子,都出來勸止。

皇帝只是笑笑,并沒有說什么。

次日,皇帝又道:“傳旨給兩江總督曾國藩,浙江巡撫王有齡,江蘇巡撫李鴻章,就說朕要去杭州和蘇州瞧瞧,讓他們準備接駕。”

群臣再一次激烈反對。

但是,皇帝只要下了絕對的意志,那群臣再阻攔也是沒有用的了。

于是,群臣說因為黃河改道,運河已經越來越不好走了。

皇帝說,南方七省那邊不是屢次派人疏通了運河了嗎?上一次蘇曳大軍南下,不也是走的運河嗎?

群臣說國庫不足,拿不出皇上南巡的銀子了。

皇帝說可以縮減南巡規模,并且從內庫支銀子,不需要從國庫拿。

整個過程,皇帝都算是心平氣和的,仿佛和群臣有商有量。

但是做事卻雷厲風行,幾天后,榮祿和伯彥訥謨祜就來到熱河行宮,跪在皇帝的面前。

“朕要南巡,命你二人護駕!”

“不必再說,不必再勸,這是圣旨!”

“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

頓時,榮祿和伯彥訥謨祜跪下叩首道:“奴才遵旨!”

半個多月后。

一萬多精銳大軍,護送著皇帝離開了熱河的行宮南下。

恭親王奕率領文祥,寶鋆等留守大臣出京城跪接圣駕。

因為在所有人看來,皇帝無論如何也要經過京城,而且肯定也要先回宮的。

但皇帝根本就沒有進京,繞開京城直接去了通州,然后從這里登船,沿著運河南下。

皇帝南巡,引起了軒然大波。

朝野之間,無數人痛罵,無數人反對。

不僅僅是民間了,就連一些中低級官員,都私底下痛罵。

這個時候勵精圖治,知恥后勇都來不及,你竟然南巡?不怕留下千古罵名嗎?

伴隨著圣駕的南下。

整個南方官場,徹底震動。

尤其是兩江總督曾國藩,皇帝距離揚州還有很遠的時候,就把湘軍的精銳水師全部派出去了。

他是真的害怕皇帝在南方出事啊。

甚至英方外交人員也主動求見恭親王奕,表示對皇帝南巡的關切,如果可以的話,愿意借出軍艦為皇帝護航。

恭親王奕嚴辭拒絕。

但這個時候,英國人確實是真心實意的,這段時間都是履行相關條約的關鍵時間段,他們可萬萬不想出現什么變故,更加不想皇帝有事。

曾國藩不但派出所有的水師艦船,而且還派使去天京,去九江。

目的只有一個,不要搞事。

這個時候,不管任何勢力,千萬千萬別搞事。

任何人,都承擔不起皇帝出意外的后果。

然后,距離還有好幾百里的時候,兩江總督曾國藩,江寧將軍托明阿,漕運總督跨省迎接。

幾日之后,終于有驚無險,皇帝的圣駕到了揚州。

揚州距離天京這么近,幾乎所有人都膽戰心驚。

這段時間內,整個揚州的守軍,直接超過七萬人。

皇帝在揚州呆了三天時間,然后再一次登上大船,穿過長江,沿著運河繼續南下,前往蘇州。

而這個時候,南方七省聯盟的艦隊前來護航。

幾日后!

皇帝圣駕到了蘇州。

揚州幾經戰火,早已凋零了。

但蘇州關鍵時刻被蘇曳保了下來,此時繁榮依舊。

這還是皇帝第一次領略江南,顯得興致勃勃。

不但游覽了幾個古跡名勝,而且還在重重保護下,觀看了市井生活。

在忙碌的街道上,黃包車夫拉著客人狂奔。

皇帝道:“這就是九江生產的黃包車吧。”

旁邊的李鴻章道:“是的,皇上。”

皇帝道:“朕也想要試試看。”

眾人不安,這樣多危險啊。

幾個時辰后,皇帝坐在了黃包車上,前面拉車的是伯彥訥謨祜。

皇帝興致勃勃地坐車,逛了好大一圈。

下車之后,仿佛意猶未盡道:“很平穩,很舒服,比起馬車舒服多了。”

接下來,皇帝召見了車夫,詢問生意可好,一個月能賺多少錢之類。

而后,皇帝朝著身邊的曾國藩和李鴻章道:“這黃包車不錯,解決了很多人的生計問題,九江做的不錯。”

一時間,曾國藩和李鴻章也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然后,皇帝道:“徐有壬呢?朕想要見見他。”

李鴻章道:“回皇上話,徐有壬此時不在蘇州。”

皇帝道:“哦,那倒是可惜了。”

他也沒有問徐有壬此時在哪里。

在蘇州呆了幾天,接下來曾國藩擔心,皇帝會不會說要去上海。

那地方太復雜了,很難搞得定。

不過,皇帝沒有說去上海,而是直接去了杭州。

幾日后,皇帝來到杭州。

浙江巡撫王有齡跨省迎接,皇帝興致勃勃地游覽了西湖。

從頭到尾,王有齡始終相陪。

最終皇帝公開夸獎王有齡,說他勇敢忠貞,能做事,能打戰,是大清少有的能臣,可為天下官員之表率。

然后,皇帝下旨,賞王有齡加戶部侍郎銜。

王有齡領旨謝恩。

在杭州玩了幾天后,所有人想著皇帝接下來要去哪里?

是去福州?還是……其他地方?

但不管如何,千萬別說去九江啊,我們扛不住。

皇帝道:“九江經濟實驗區,聽說辦得如火如荼,朕想要去看看。派人去問問沈葆楨和李司,看方便以否啊。”

所有人驚愕,一下子無言。

足足好一會兒,曾國藩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九州萬方,皆是皇上的疆土,皇上想要巡視哪里,便是哪里的榮幸。”

皇帝道:“還是要問一問,朕到了哪里,就會給哪里的民生造成負擔。還是先問一問,是否方便接待。”

旁邊的曾國藩很想問,如果說不方便的話,皇上是否就不去了?

然后,皇帝這邊真就派人去九江詢問沈葆楨。

頓時,九江這邊進行了激烈的辯論。

大部分人,都不贊同皇帝的到來。

很簡單的一件事情,皇帝來九江,如果遭到刺殺怎么辦?

哪怕是未果的刺殺?也會引發驚濤駭浪。

屆時九江該何去何從?

當時蘇曳就在大沽口戰場遭遇刺殺,讓朝廷置于不義境地。

但是你不同意,皇帝就不來了嗎?

最終,沈葆楨和李司上奏,恭迎圣駕。

半個多月后,皇帝圣駕進入了九江。

九江上下,無數人充滿了無限的戒備。

整個天下,幾乎都屏住呼吸,盯著九江。

唯恐發生什么天崩地裂之事。

可以說,皇帝用南巡這一招,整個南方七省所有官員沒人想得到。

而且,如果皇帝在這個時候直接下旨,罷免王有齡,沈葆楨、田雨公等人的話,那這些封疆大吏都無法阻擋。

這個時候,讓耆齡、羅遵殿、趙德轍這些人接任這三省封疆的話,也無法阻擋。

皇帝親自來施展這些大招的話,誰也擋不住。

但是現在這些事情都沒有發生,皇帝去了浙江,王有齡沒有被罷免,反而被加了侍郎銜。

但是,趙德轍、耆齡、羅遵殿三人就在身邊。

耆齡肚子上中了一槍,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整個人已經明顯佝僂起來了。

所以皇帝葫蘆里面究竟賣什么藥,還真的無人知曉。

接下來,在沈葆楨的陪同下,皇帝興致勃勃地參觀了整個九江經濟實驗區。

看得非常仔細,甚至比在杭州,蘇州的時候細致多了。

尤其是紡織廠和黃包車工廠。

問了很多問題,生產效率,多少工錢,多少成本等等。

通常得到一個答案后,他就會陷入長長的沉默。偶爾會伴隨著一陣咳嗽聲。

參觀九江經濟實驗區,給皇帝帶來了巨大的震撼。

他想過這些工廠可能會很大,但沒有想到會大到這個地步。

尤其是紡織廠,簡直看不到邊。

“這些機器,都是從洋人那邊買來的嗎?”皇帝問道。

沈葆楨道:“是的,皇上。”

皇帝道:“朕也是稍有耳聞,聽說九江的這些東西,也賣到了洋人那邊了,賣得多嗎?”

沈葆楨道:“換算成銀子的話,大概是三千萬兩,只不過這是接下來兩年多的所有金額。”

皇帝道:“了不得,了不得啊。”

接下來,沈葆楨很擔心皇帝會提出檢閱蘇曳新軍之類的事情。

因為這次軍隊這次在京城,傷亡太大太多了。

而且親眼看到了蘇曳家里的那個牌匾,所以對皇帝是充滿怨氣的。

結果,皇帝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甚至都沒有說要召見王世清和兆布。

也沒有說要召見蘇曳。

不過,皇帝倒是提了一個要求,想要見一見蘇曳的孩子。

此時的蘇曳,已經有四個孩子。

兩個兒子,兩個女兒。

晴晴大格格,帶著蘇曳的長子前來見皇帝,因為剩下三個孩子還在襁褓之中。

“不用太近。”皇帝用金黃色的巾帕捂住嘴道:“孩子還弱,朕別把病氣傳了過去。”

蘇曳長子,此時也差不多四歲了。

“蘇曳長子,比大阿哥小了一歲不到是吧。”皇帝問道。

晴晴大格格道:“回皇上話,比太子小了十一個月。”

皇帝道:“真是可惜了,如果在京城的話,兩個人就能結伴讀書了。”

他說的是結伴讀書,而不是哈哈珠子。

晴晴大格格道:“以后一起讀書,也是不遲。”

皇帝笑道:“對,不遲,不遲。”

“對了,崇恩老叔呢?他大概對朕還是非常惱怒吧,不愿意見朕?”

晴晴大格格道:“阿瑪不在九江。”

皇帝笑了笑,沒有說話。

接下來,皇帝離開了九江,前往南昌。

胡林翼的心臟都要吊起來了,不僅僅是怕皇帝在南昌會出什么事情,也害怕皇帝忽然會下旨,罷免沈葆楨的署理江西巡撫,冊封耆齡為江西巡撫兼南昌將軍。

結果,一切都沒有發生。

皇帝就只是召見了江西的各級官員,勉勵了幾句。

而后,皇帝乘船前往武昌。

湖北巡撫彭玉麟,跨省迎接。

皇帝在武昌呆了幾天,登上了黃鶴樓。

黃鶴樓內,掛著多少名人的詩詞,其中以崔顥和李白最為顯眼。

皇帝道:“曾國藩,你是文章大家,覺得黃鶴樓眾詩中,崔顥和李白誰為首?”

曾國藩道:“應該是崔顥。”

接著,曾國藩道:“皇上詩詞文章名滿天下,不知黃鶴樓可曾有幸,讓皇上留下墨寶?”

他的祖宗乾隆皇帝,可是走到哪里,寫到哪里的。

皇帝笑道:“文章天成,妙手偶得,朕此時腦內空空,自然也手上空空。”

接著,皇帝道:“蘇曳才華驚人,詩詞文章雖少,卻都是佳句。他可曾登上這黃鶴樓,可曾寫了什么詩詞嗎?”

曾國藩沉吟片刻道:“倒是寫過一首。”

皇帝興致勃勃道:“念來聽聽。”

曾國藩道:“茫茫九派流中國,沉沉一線穿南北。煙雨莽蒼蒼,龜蛇鎖大江。黃鶴知何去?剩有游人處。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

皇帝鼓掌道:“好詞,好詞!”

“誰說今人不如古人的,我看蘇曳之詩才,就不亞古人。”

接著,皇帝道:“蘇曳這首詩詞,為何不掛在黃鶴樓中?”

曾國藩道:“臣也曾經問過蘇曳此問題,他說文章乃是小道,他不想將詩詞留在黃鶴樓中,沒有這個氣魄。”

皇帝嘆息一聲道:“他是想說天下疲弊紛亂,文章乃是華彩點綴。天下不平,文章不盛吧。”

旁邊的趙德轍道:“蘇曳多心了,如今天下九州萬方齊全,我大清之天下疆域超過唐宋多矣。再說就連陸游都留詩,何況蘇曳?”

陸游當時南宋,江山更加碎裂,在幾人眼中,比起今天之大清,更是遠遠不如。

皇帝道:“蘇曳意思,宋之時,金亦是中國。而如今,西洋昌盛,西風壓倒東風,他無顏留下文章。”

頓時,在場幾人驚愕。

皇帝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言語。

皇帝道:“這是蘇曳奏疏上說的,說這次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大爭之世。之前中華式微,但文明強盛。而這一次,西洋不管國力,還是文明,皆是強勢,壓過我天朝一頭。”

趙德轍冷笑道:“荒謬,我國道德文章,傳承何止千年,豈是西方蠻夷能夠相提并論的。蘇曳此言,不但是妄自菲薄,甚至是崇洋媚外。”

皇帝擺了擺手道:“此時,爭辯這些,已是無益。”

游覽完武昌之后,所有人都以為皇帝要回京了。

結果,皇帝又沿著長江折返,再一次駕臨九江。

這一次,皇帝主動詢問蘇曳。

次日,皇帝召見了蘇曳。

這一刻,終究還是到來。

“草民,拜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蘇曳躬身行禮。

對于皇帝這一招,真的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

蘇曳原本以為,此生再也不會和皇帝見面了,誰能想到皇帝竟然主動來了九江。

而且上一次沒見,這一次終究是來見蘇曳了。

皇帝咳嗽了幾聲,然后用巾帕捂住嘴巴。

“沒有見面之前,覺得有千言萬語,見面之后,卻仿佛相對無言。”皇帝笑道:“朕在來九江之前就想著,這里的工廠會是何等樣子,結果比想象中的更加震撼。”

“蘇曳,西方世界就是靠這些東西,后來者居上,超過我大清的嗎?”

蘇曳道:“是的。”

皇帝道:“英國的君主,就是因為這些東西失去權力的對嗎?”

蘇曳道:“是的。”

皇帝道:“我大清搞這些,會失去權力嗎?”

蘇曳道:“會失去一些,但是比英法會好一些。”

皇帝道:“那是為何?”

蘇曳道:“這是傳統之力量。”

皇帝道:“俄國的那個皇帝,有權力的嗎?”

蘇曳道:“有權力的,而且很大。”

皇帝道:“他們就沒有這些工廠嗎?”

蘇曳道:“有的,但是他們工業化得不徹底。當然,就算工業化得徹底,俄國也是有集權傳統的。”

皇帝道:“那我大清,更有這個傳統了。”

接著,皇帝道:“其實,不管是肅順,還是奕,也都是想要學習西方,也都是要搞洋務的。也就朕算是保守派,千方百計要阻撓,結果也阻撓不了。”

“阻撓來,阻撓去,結果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說到這里,皇帝一聲嘆息。

“蘇曳,其實朕阻撓也沒有用的是嗎?”皇帝道:“朕百年之后,下一代皇帝,終究還是要搞洋務的。就算朝廷不搞,地方也要搞的對嗎?”

蘇曳道:“是的,皇上。”

皇帝道:“你之前就一再勸朕,說辦工廠,搞洋務,要自上而下的搞,要朝廷中樞搞,而不能地方搞。朕之前弄不明白,現在算是看得清楚了。”

皇帝站起身來,來到窗戶,眺望著外面的長江。

“下一代皇帝要搞洋務,肯定又會一番撕扯,朝中保守派眾多,屆時肯定會打著朕的旗號,一番爭斗后,最終還是免不了要搞洋務。”皇帝道:“與其這樣,倒是不如朕啐面自干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掏盡英雄。朕讀這段的時候,總覺得楊慎沒有資格寫出這樣的詩句,因為他當時沒有經歷這等天翻地覆之大變局。”皇帝笑道:“后來聽說,他原來寫的是浪花淘盡是英雄,后來改成了浪花淘盡英雄。”

“不論真假,但他終究是胸懷不夠的,沒有見過真正的大英雄,就覺得所有英雄都會隨著風吹雨打花落去。如果見到真正英雄的話,他大概也就不用修改這句詩了。”

“但是,也只有在這等大變局下,才能誕生真正的大英雄。”

“蘇曳,你是這樣的大英雄嗎?”皇帝忽然問道。

蘇曳道:“我不是。”

皇帝道:“那你想成為這樣的大英雄嗎?”

蘇曳道:“想,倒是想的。”

皇帝道:“你覺得肅順,或者奕,搞得成洋務嗎?就如同你說的這樣,自上而下地搞?”

蘇曳搖頭道:“搞不成。”

皇帝道:“為何,是因為他們不懂嗎?”

蘇曳道:“不懂不要緊,可以學。他們沒有這么決心,也沒有這么魄力,遇到事情,遇到困難,就先妥協,所以搞不成。”

皇帝道:“那你搞得成嗎?”

蘇曳道:“我大概是搞得成的。”

皇帝道:“這樣如何,朕成立一個新衙門,冊封一個洋務大臣,進軍機處,領尚書銜。你蘇曳就來做大清這個全新的洋務大臣,可好?”

蘇曳心中冷笑,直接搖頭道:“我不想接。”

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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