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語寧睡下后,是又羞又惱,陸澤這廝也忒不解風情了些,就他這樣的,還好意思說想要抱得美人歸。
若不是有靈靈在,祁語寧便是連這個機會都不給他。
祁語寧一夜都沒有睡好,夢中夢境不斷,一會兒是墓室里,一會兒是幼時,只是都有陸澤那張氣人的臉。
一早上,她被靈靈給鬧醒的。
祁語寧睜開眼眸,靈靈朝著祁語寧一笑道:“娘親親,今天靈靈醒的比你早。”
祁語寧望著靈靈的眼眸,揉著她的腦袋淺淺一笑。
立春匆忙進來道:“郡主,陸世子在院子里。”
靈靈都沒穿好衣裳,便下了床榻,走到外邊喊道:“爹爹!”
祁語寧穿上了外衣,披著如瀑的長發并沒有梳起,一瘸一拐走到門口,見著陸澤道:“這才卯時,你來做什么?”
陸澤透過燈籠,望著披散長發的祁語寧,上前將一張卷起來的宣紙給了祁語寧道:“作賦實在是作不出來了,連夜給你畫了一張畫,我得趕去早朝了。”
陸澤揉了揉靈靈的小臉蛋:“等下衙后,爹爹再來找你。”
“爹爹再見。”
進了屋內,深秋初冬,卯時天還暗得厲害,祁語寧讓立春多添了兩盞燈,緩緩打開了宣紙卷。
她原以為陸澤畫的是她,沒想到竟然是她爹娘。
爹爹騎在大白馬上,穿著將軍盔甲,爹爹走的時候,才二十五歲,年輕的祁將軍眉眼剛毅。
娘親走的時候才二十三歲,笑意明媚,穿著一身女子的盔甲,手里拿著一面揮舞的軍旗甚是英姿颯爽。
畫中左右的回廊上,還有兩小孩子,祁語寧認出了那個小女孩是自己。
大些的應當是祁宇安嗎?瞧著卻又不像是祁宇安。
祁語寧伸手摸著爹娘的畫像,她模糊的記憶總算是有了面孔,抱著畫像落了眼淚。
“娘親親怎么哭了呢?娘親親是腳疼了嗎?”
祁語寧垂落著眼淚道:“嗯。”
立春上前遞給了靈靈一張帕子,靈靈上前給祁語寧擦著眼淚道:“娘親親,不哭,不哭。”
“娘親不哭,娘親是開心。”
祁語寧打開畫卷給靈靈看。
靈靈指著上邊的人物道:“外祖父,外祖母。”
祁語寧驚訝道:“靈靈認識嗎?”
靈靈道:“娘親親,你教過靈靈的。”
靈靈手指著兩個小孩子道:“靈靈還知道這是爹爹,這是娘親小時候。”
祁語寧見著靈靈指著兩個孩子,手指向小男孩問道,“這不是舅舅嗎?”
“這是爹爹,和靈靈很像的呢!”
祁語寧細細一看,的確是和靈靈很像只是要略大些,只是這圖上怎么沒有祁宇安呢?
靈靈道:“咦,這畫上缺了一個舅舅啊,靈靈上次見到這張圖還是有舅舅的呢。”
祁語寧問道,“舅舅以前在哪里的?”
靈靈指了指畫中左邊角落里,“舅舅在這里的。”
祁語寧轉而笑了笑,“那等會去讓你爹爹把舅舅給補上。”
祁語寧的腳今日下地已是只有微疼了,腫脹也都是消了,找了御醫一瞧只說問題不大了。
宋禾清是在御醫走后才來的。
一入內,宋禾清便滿是愧疚道:“我直到今日才知你的腳傷了,嚴不嚴重?”
祁語寧道:“是我貪吃柿子,摘柿子時崴了腳而已,問題不大,都快好了。”
宋禾清輕笑道:“這就好。”
靈靈看著宋禾清,就一直躲在祁語寧的身后,祁語寧讓著立春領著靈靈出去玩。
宋禾清道:“這靈靈怎得一見我就怕呢?”
祁語寧緩緩一笑道:“這孩子認生而已。”
宋禾清道:“語寧,我得了消息,太子過幾日要在南城的皇家園林之中舉辦詩會,廣邀盛京城的達官顯貴家中的郎君千金,我沒能收到請帖,原想著你幫忙的,只是……”
祁語寧道:“我也沒有收到,等會我問問陸澤,若是此詩會是真的,讓他幫我去要一張請帖,我帶著你前去。”
“但是你的腳……”宋禾清道,“你腳既然是傷著,就不必為我去園林詩會之中了。”
祁語寧一笑道:“腳傷多日,我也悶得慌,再過幾日許是腳能大好也說不定了。”
宋禾清萬分感激地望著祁語寧,“多謝了。”
祁語寧道:“和我不必如此客氣。”
宋禾清道:“對了,你方才說得是陸世子?你何時與陸世子這般熟了?我一直也沒好意思問你,這靈靈與陸世子長得如此相似,外邊傳言紛紛,不知……”
祁語寧沒瞞著宋禾清,“靈靈的確是是陸澤的女兒。”
宋禾清略一驚訝,“我先前還以為你厭惡陸世子呢,以往宴會上得見,你對陸世子都是不多看一眼的。”
祁語寧道:“先前是有些厭惡。”
宋禾清淡淡一笑道:“那如今是?”
“如今并不厭惡。”
祁語寧在閨中好友跟前,也還是隱藏自個兒的心思,其實如今心中也是歡喜陸澤的……
只是在陸澤吐露喜歡她的心意前,她不會讓任何人知曉她喜歡陸澤之事。
“不過,我最近總聽人說起關知意與陸世子感情甚篤,都怪秦五爺橫刀奪愛,這陸世子與關知意……”
祁語寧道:“坊間傳言不可輕信,他們兩人也就見過一回而已。”
陸澤昨夜畫了整整一夜的畫,早朝時神色差得厲害。
祁世子夫婦走的時候,他也還很小,不過才六歲而已。
模糊間記得祁語寧的娘親劉將軍出征前對著他淺聲輕笑,讓他多照顧些祁妹妹。
陸澤身為國公府的嫡長孫,那時老國公還在,國公府兵權還未交出,陸澤也是已日后能征戰沙場為目標的。
是以對他們出征時印象倒是深刻,心中也怕記錯,連夜去找了在公主府二十年前的狩獵圖,狩獵圖之中畫上了前去狩獵的眾人。
找到了祁語寧爹娘二十年前的畫像,畫像與記憶中的容貌對上之后,才畫出了這幅畫。
陸澤畫了整整一晚都沒有合眼,早朝前才畫好的。
熬了一個通宵自是青黑著眼眶,精神不振萎靡。
快要散朝時,始元帝望著外孫的模樣道:“澤兒,你身子不適?”
陸澤拱手道:“陛下,臣沒事。”
陛下這一問,倒是不少官員都朝著陸澤看來。
眾官員聯想到最近盛京城之中,陸澤有一恩愛未過門妻子被五表舅搶走的傳言,紛紛朝著陸澤投去了憐憫又同情的目光,陸世子因為心愛之人被搶竟是如此頹廢。
看向秦振的眼中,多了一絲鄙夷,一個表舅和大外甥搶恩愛的未過門妻子,簡直就是老不知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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