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元宵節,因為趙佶被刺殺匆匆而過。
李綱奉命抓拿人犯,整個京城戒嚴,可程興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絲毫訊息。
趙佶忍了幾日,終于在看到完好的電車開到面前時,忍不住了。
他開車帶著劉賢妃,打算在凝和殿的東院里兜兜風,聽著美人的盛贊,幾日以來的沉悶心情總算是緩和了許多。
于是,他在劉賢妃的慫恿下,將車開出了東院,沿著護城河轉悠,因著被刺的事,他特意在護城河附近安排了五百多個護衛在側。
可刺殺卻再次發生了!
趙佶正與劉賢妃論及沿途風景時,一聲轟鳴從電車后發出,還沒等到護衛們上前,便聽到電車后窗的玻璃,“嘩啦”一聲碎了!
有刺客!
護衛們一擁而上,有去護車的,有去訊聲追刺客的。
可是雙拳難敵四手,又連著幾聲轟鳴響起,護著趙佶電車的護衛應聲倒下了兩個!
趙佶在一片忙亂中將電車轉頭,向著凝和殿的東院沖去,遂發槍的轟鳴,不停的在電車周圍響起,電車的車身上“啪啦啪啦”作響,光是聽著,便知曉其上已經千瘡百孔了!
劉賢妃頭上戴著的狐毛帽子,也在槍聲中,不知什么時候掉了下來,后腦上一片溫熱,她伸手摸著粘粘糊糊的,沒有感覺到疼,卻眼前一黑,“嚶嚀”一聲,昏了過去。
趙佶魂都快要飛走了,他急著將電車轉頭,飛速的向著凝和殿飛去。
卻說周同正帶著岳鵬舉練手,聽到槍聲嗡鳴后,只愣了一瞬,便帶著上百位學生和幾個徒弟向著事發地奔去。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東院偏僻,沿途并無人家在,除了皇城墻,便是密密麻麻的深山老林。
先前追進去的侍衛,一絲響動也沒有發出,大概是已經被殺了。
周同藝高人膽大,他看到趙佶的電車沖進東院后,帶著岳鵬舉、史文恭等人分頭沖了進去。
只是,已經遲了,地上除了幾個侍衛的尸首,連飛鳥的蹤跡都沒有。
刺客已經逃了!
趙福金聽到消息,趕到東院時,趙佶神魂還未定,他守在劉賢妃的床前,竟是連回延福宮的勇氣都沒有了。
周同等人沒抓到人,立刻去皇城司搖人,讓李綱帶了萬余禁軍,以東皇城墻為半徑,地毯式搜查去了。
“福兒,你喚李綱讓皇城司尋人,讓他回來!”趙佶鐵青著臉吩咐趙福金:“這個逆子,居然敢一不做二不休,連遂發槍都弄到手了!”
遂發槍?
趙福金一愣,知曉其中必然有蹊蹺。
西大營自做出遂發槍與手雷后,管控的極為嚴格,外人根本就沒有可能接觸到,更別說拿在手中刺殺趙佶了。
趙福金轉頭吩咐完許烹,并未再進屋子里去,反倒是站在屋外,憂心重重。
軍器監監正名義上是趙杞,可誰都知曉,趙杞只是掛了個名,真正管事的是蔡鞗與趙福金。
所以,此事是沖著自己來的?
趙福金想了想,吩咐道:“軟娘,你速度出宮去尋沈悅,讓他帶人將軍器監的兩個作坊給圍起來,所有參與的工匠及家眷們召集到一處,等候官家處置。”
她吩咐完,還是有些不安,但是趙佶在這里,她又不能親自去!
偏偏因著東院偏僻,除了東院周邊,其余各處并沒有安裝監控,按著上一次趙佶被刺殺后,刺客消失的那么俐落來推算,此次李綱大抵上也會無功而返。
遂發槍是她研發的,是她管控的。
趙佶偏偏是被遂發槍刺殺的!
她看了一眼,剛剛安裝上去復有碎掉了的電車后窗,只覺得頭隱隱作疼。
如她所料,隔了不過半柱香的功夫,李綱便過來請罪了。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他身后竟然押著一個渾身裹著綠色氈布的男子,連臉也被裹得嚴嚴實實,令人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難不成這一次抓到刺客了?
“帝姬,救命!”趙福金還沒反應過來,那頭腦被蒙的刺客突然大聲求救起來:“你救救小的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真的不能就此死了……”
趙福金聽到他的求救,心頭的另一只鞋總算是掉了下來。
嗯,沒錯了,這事兒是沖著自己來的。
趙佶來東院里轉悠,然后出皇城,東院偏避,別人要安排刺客肯定不易,只有自己知曉趙佶的行蹤,還是唯一一個能拿到遂發槍的人,所以這口黑鍋自己是不背也得背了。
她知曉自己在這個大宋出人頭地,遲早會被人盯上,卻沒想到會這么快!
所以,這次的事是誰安排的呢?
孟氏嗎?
可是她怎么可能拿得到遂發槍呢?
除了蔡鞗與自己,其他人——便是連趙佶都不可能拿出來一枝,孟氏根本就不可能得手!
想到蔡鞗。
趙福金心下“咯噔”一聲,蔡鞗與孟氏相識已久,自明興樓初見,便無緣無故的攀上了自己,雖兩人各有所求,但總歸上蔡鞗是行動的那一方,他將身家全數壓在自己身上,所求必然極大。
他的所求是什么?
好像就提過一次,讓自己同意下嫁?
趙福金越想越覺得心慌:自己這一次估計是要栽了!
趙佶聽到李綱回來,從屋子里轉了出來,在一眾護衛的圍繞下,竟是打算現場審案。
蒙著頭腦的刺客,臉也被露了出來,是趙福金從來沒見過的。
可是,她說沒見過有什么用?
趙佶問一句,那個刺客就看趙福金一眼,那眼神里的欲言又止,就算是傻子見了,也知道其中有事故在。
“福兒,此人,你認識?”趙佶問了幾句,那刺客極是硬氣,不論是如何威脅,都沒有憋出一個屁來,反倒是看趙福金的眼神越來越可憐巴巴了!
尼瑪!
趙福金郁悶極了:“回爹爹的話,女兒從未見過此人。”
“是嗎?”趙佶悠悠的反問了一句,轉頭吩咐李綱:“李卿,將他拉下去行刑,直到招了為止!”
“官家饒命呀!”這刺客只有十幾歲,一聽到要行刑,直接哭出聲來,他先是對著趙佶求了一句,接著便沖著趙福金這邊磕頭,磕得“呯呯”作響。
他生得眉清目秀,帶著哭腔,口齒清晰的喊道:“帝姬,我是秦向啊,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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