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一會我就將帳本給你送過來!”趙金羅提起這個就頭疼:“你這一被禁足,我天天對著一大摞子的帳本,還要應付大娘娘派來的嬤嬤,真要瘋了!”
趙福金的玻璃作坊跟洗浴香氛作坊,都有趙金羅的分成,所以趙福金一被禁足,外面送進來的帳本便都送到了趙金羅那里去了。
趙金羅先前沒有認真學過趙福金的數字,這幾天看著這種亂七八糟的符號,人真的是快要瘋了。
“就七八天的帳本,哪就你說得那般厚了!”趙福金白了她一眼:“你就想躺著賺錢,一點力氣都不想下!”
“七八天的帳本?”趙金羅怒了:“十來個鋪子,三個作坊,一個大酒樓,七八的天的帳本還少嗎?你個沒良心的,姐姐我都快累死了,你不承情便罷了,還敢將我的功勞抹殺了!”
“明興酒樓的帳也送進來了?”趙福金一愣。
“那是自然,不光明興酒樓的,還有桃娘的首飾作坊,幾家米糧綢緞鋪子的都在呢。”趙金羅一愣:“你與蔡五郎鬧翻了?”
明興酒樓是蔡鞗的,當初酒樓的地契,屋契等一并送到趙福金這里來,趙金羅曾經見到過。
“嗯~~”趙福金含糊了一句:“爹爹是怎么處置他的?我被禁足,沒有聽到一點消息。”
“沒處置他啊!”趙金羅有點莫名其妙:“周將軍說那箱遂發槍被偷,與你和蔡郎君都沒有關系,你被禁足,爹爹給出的名義也是監管不力之罪。”
“嗯,最重要的是,蔡郎君參與了遂發槍與手雷的制作,許多重要的工序上都離不了他,所以他在獄中關了三五日,就被放出來了。
因著監管不力的罪名,沒有官復原職,貶作了兩坊的使正,聽說前天都已經去軍器監報到了。”
“就是可憐了八哥兒,他莫名其妙的弄到了一支遂發槍,又無人與他作證,眼下還關在御史臺獄與那個潑皮秦向作鄰居,我讓六哥兒去看他,回來說是二人天天在獄中對罵,那個秦向挨刑,他不罵行刑的,張嘴就罵八哥兒,真是氣煞人了!”
趙金羅講到這里,小心的看了眼趙福金的臉色:“不過,你別怕,大娘娘已經答應我了,一定會想辦法將八哥兒弄出來的。”
“嗯!”趙福金應聲道:“不知道我能不能去獄中看他?”
“估計不能,爹爹的口諭是可以在宮中行走,不能出宮的。”趙金羅想了想:“你可是有什么話要與他說?不行你寫封信來,讓六哥兒再去一趟。”
“那倒不用!”趙福金長長出了一口氣:“便是我不出宮,也能將他撈出來,你且放心吧!”
“那成,我回去找大娘娘打聽打聽,看怎么購置程家的產業,打聽好了回來告訴你啊!”趙金羅向來行動爽利,說完了話,就站起身子打算離開。
“嗯,你這屋子里太單調了,我先讓大娘娘給你送些東西補進來。
不過,你可不要再隨意換了,皇庫里的東西,那都是有冊子在的,少一樣,得廢許多話呢!”
“好了,好了,知道了。”趙福金拉著趙金羅的手往外走:“走,我送你,只要程家的瓷窯與生意給我弄過來,我便不需要這些小東小西的鎮場面了。”
……
兩姐妹又絮叨了半晌,方才送走了人。
趙福金站在凝和殿門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圍著凝和殿的禁衛已經悄沒聲息的撤了。
“帝,嗯,公主,禁衛軍們前腳走,路內監便回來了,您可要見見他?”瓊玉在旁邊問道。
路向義?
這個內侍說是給趙福金使的,可她被禁足七八天,竟是連個人影都沒看到,趙福金還以為他已經被趙佶召回去了呢。
原來竟然還在她這里呢。
趙福金想了想:“你讓他來正殿吧,我剛好有事要問他。”
到了正殿,趙福金剛凈了手坐下,路向義就來了,施完禮后就神秘兮兮的說道:“帝姬,那個孟氏命不久了。”
孟如意命不久了?
“若是露了行跡~~~”趙福金沉聲說道:“你知道她身份特殊,若是一個不妥,整個凝和殿說不定都得與她賠命了!”
“帝姬~~”
趙福金手一擺:“你喚公主吧,咱們大宋已經沒有帝姬這個稱號了。”
兜兜轉轉,趙福金還是沒能與茂德二字撇清關系,她之前與趙佶討的明德二字,被趙佶在褫奪帝姬封號時,直接給改了。
不過,還是與歷史中不同了,因為她現在不再是那個倒了老霉的茂德帝姬,而是茂德公主了。
“呃,公主!”路向義立馬改口道:“您可知曉,我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的要了她的命么?”
趙福金看了他一眼,并沒有答話。
路向義訕訕一笑,不過心中的成就感使然,讓他話語中帶了幾分喜悅:“先前,我無意中聽到一個匠工說,有一種水比普通的水要重上許多,卻與普通水一般無二,只是食用久了身體機能就會下降。”
“哦?”趙福金一愣,這種水她好像聽過,其內應該是含了什么化學成份的,人喝了會傷及心肺等臟器,人的身體也會日漸衰弱,卻查不出病灶,最終導致死亡。
“小的年前就已經將孟氏的食用水給換了,她用了將近兩月,身體日漸衰弱就不說了,連記性也變得極差,時常前腳吃了飯食,后腳就忘了……”
“嗯,最重要的是今日竟然咳血了,按照那匠工所說,三五日內定然會斃命!
公主,您且放心,她已經換了三四個太醫了,沒有一個都看出她癥狀的。”
路向義極是得意,他只需找齊匠工說的幾樣東西泡在水中,連藥都不用買,便是孟氏被人發現是中毒,也沒有人能查到他的頭上來。
趙福金定定的看向路向義,心中起了幾分忌憚:他一個原汁原味的宋人,就是單單是聽了匠工們的幾句話,就能拿來害人,偏偏這害人之法,她在現實時看過,便是將人害死了,不解剖的話,根本不可能查出真正的死因來。
古人委實是厲害,不可小覷。
不過,趙福金并不打算救孟氏,畢竟她先是害死了原主,后來又屢次三番想害她的命,若不是她命大躲過,估計墳頭草都長出來了。
“那孟江瑩呢?”趙福金有些好奇,整個瑤華宮就這兩位主子,孟江瑩是拿著陪姑母的名義住在瑤華宮的,孟如意用毒水,她怎么能置身事外?
“孟家那個小娘子年前的時候就與孟氏鬧翻了!”路向義說道:“就剛開始幾日喝了些,后面鬧翻后,姑侄兩便誰也不理誰了。”
瑤華宮的飯是御膳房統一送的。
孟如意中毒的根源就在她常用的茶具與喝茶的泉水中。
“公主,其實這樣才好,孟如意一個人生病身亡無事,要是姑侄兩個都生同一樣的病,就算查不出來病灶,也會害了官家的名聲。”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