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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在陽間搞陰間操作!-第一百一十七章 災厄根源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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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災厄根源的真相(1w字第一百一十七章災厄根源的真相(1w字→:八三看書83ks,不許在陽間搞陰間操作!!

姜律的每一步不止不在梵蒂岡民眾的意料中,同樣也不在他同伴們的意料之中。

特別是喬凡尼。

姜律剛剛讓他學著點,但他根本就不知道這該怎么學!

“天天使?”

他惶恐地仰望哈斯茉爾。

“別擔心,她是跟我們一邊的。”姜律安撫著喬凡尼。

而傳令兵依舊堅定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然后整個梵蒂岡都知道天使跟姜律一邊了。

姜律嘆了口氣:“算了.”

驅魔人們也都同樣震撼地看向哈斯茉爾,不過好在姜律考慮得十分周到,讓哈斯茉爾用圣光擋住了身體和面部,讓她看起來雌雄難辨,這才沒有引起輕影和紅窗的懷疑。

當然,在這般奇異的景象以及身份的加持下,天使是男是女對除了姜律的所有人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們敬畏天使,更敬畏姜律。

擁有神力,能夠驅使天使。

在這一刻,他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神的存在

在圣天使堡頂端,姜律享受著梵蒂岡的頂禮膜拜。

但網絡終究是虛擬的,所以回到領主大廳的他依舊悶悶不樂。

并且不止是他,他的隊友同樣感到沮喪。

因為即便是做到了這種程度,任務還是沒有得到更新。

也就是說災厄的根源還是沒有被找到。

這就讓姜律很不理解了。

哪怕追根溯源是上帝的鍋,但是總不可能任務目標是去干上帝吧?

且不說自己現在何德何能能完成這種任務,就說你一個A級靈域,什么檔次就干上帝啊?

“會不會是要我們消除整個歐洲的黑死病啊?”

古典樂突然開口問道。

持劍人表示不認同:“歐洲這么大,跑一圈下來都不止十天,這怎么可能?”

“就是說啊。”姜律滿臉煩躁地附和道:“我快煩死了,這莫名其妙的災厄根源整得我現在我吃東西都費勁。”

“呃”盲盒拍拍姜律:“要不你坐起來吃試試?”

于是姜律從哈斯茉爾的膝枕上坐了起來,靠進了她的懷里:“按摩模式。”

背后一陣酥麻,姜律咀嚼著咽下剛剛一直卡喉嚨的水果,然后對盲盒豎起大拇指:“真咽下去了,天才!”

“所以到底為什么她要參加我們的會議啊?!”輕影指著哈斯茉爾抗議。

“剛剛她表現得不錯,所以我獎勵她當我沙發。”姜律回答。

哈斯茉爾臉上的圣光已經遮不住眼部若隱若現的兩個粉色愛心所綻放的光芒,她帶著粗重的呼吸感激道:“謝謝謝主人。”

“放心吧。”姜律因為有賣身契,所以對哈斯茉爾很信任:“她嘴很緊的。”

然而輕影顯然不接受,還是倔強地把頭扭向一邊,紅窗則冷著臉沉默不語。

至于三兄弟,只能在心里默默豎起大拇指。

當然,他們并沒有糾結于姜律從哪觸發的隱藏任務得到了天使的幫助,畢竟紅十字會都給他搞出來了,他們也并不覺得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哈斯茉爾啊”姜律突然開口。

“在。”

“你去給我整個那個過來吧,就伱說的地獄里面的那個那個,那個什么來著?”

“黑色死神。”

“哦對,整朵過來我研究研究。”

“可是.”哈斯茉爾有些為難地道:“黑色死神十分罕見,我不確定能不能再找到第二朵。”

姜律現在只是想盡可能多做嘗試,顯然也沒打算把寶壓在這上面,所以只是隨意地點點頭:“盡力就行,盡快來佛羅倫薩找我。”

“是,那么我就出發了。”

“去吧。”

待哈斯茉爾逐漸虛化離開后,見隊友們一臉疑惑,姜律這才解釋道:“她說黑死病的源頭就是這種花的花粉,我琢磨著如果主要問題不在梵蒂岡,那么就只剩下這東西了。”

“那你是說.”古典樂有些失望地道:“你在梵蒂岡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也不一定吧。”姜律無奈地說道:“畢竟是開放世界,沒有人明確告訴我們該做什么,終歸是要嘗試的,而且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也是。”古典樂點點頭。

事實上,姜律倒并不覺得這是無用功,他跟這些驅魔人相比,最大的優勢除了無處安放的魅力,還有信息差。

雖然并不知曉原理,但他早在救贖之塔時期就已經確定了有些靈域是某一方真實世界的投影,并不單純只是游戲似的副本。

這一點除了他或許只有那個總騷擾他的ID為幸存者的驅魔人意識到,占了這個先機,姜律看待靈域的方式也跟其他驅魔人不一樣。

并且有著陰間的前車之鑒,姜律開始學會狡兔三窟為自己留后路。

所以如果有可能,他是很愿意花費一些力氣在靈域里留下自己存在過的痕跡的,就好比廢土的亡靈大軍,這種就是絕對忠誠,要用的時候隨時能調動的力量。

這次也不例外,雖然紅十字會只是源于一次對土著的玩梗,但既然發展到了現在的程度,那自然沒有丟掉的道理。

梵蒂岡的解放其實也是他在為自己鋪路,讓自己成為這個世界的神,雖然不知道這些信仰有沒有用,但還是那句話,有總比沒有強。

機會永遠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正思索著該怎么樣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剩下的病患問題,被姜律安排善后的喬凡尼終于結束了和克雷芒六世的交接回到了眾人身邊。

“還順利嗎?”姜律問道。

“嗯,克雷芒六世,哦不,現在應該叫紅十字會梵蒂岡分會大主教,他好像徹底折服于您了,整個過程都很配合,進展十分順利,不愧是您啊!”

喬凡尼笑得都快合不攏嘴了,若是放在以前,他在克雷芒六世面前哪次不是卑躬屈膝,恨不得卑微得要跪下來舔腳趾頭,什么時候這么揚眉吐氣過?

而這,顯然都是姜洛克老師的功勞!

喬凡尼食髓知味,覺得無論如何都要保證自己的地位,必須想方設法將姜律和美第奇家族綁在一起。

如此考慮著,他臉上笑容更盛:“事實上,我們現在已經可以離開了,克雷芒大主教會自己料理之后的事的,我相信在他的游說下,很快佛羅倫薩就會成為整個歐洲的中心!”

“那就太好了。”姜律總算聽到一件高興的事,起身張羅著就準備離開。

可這時喬凡尼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哈里斯神父怎么安排呢?”

姜律不解地眨眨眼:“哈里斯是誰?”

“呃就是那個帶我們走暗道的人。”持劍人提醒。

“他啊.”

姜律想了想:“畢竟是功臣,也是最早看出我有黃袍加身之姿的有眼力見的聰明人,那就讓他當梵蒂岡分會的輔導員吧。”

“輔導員是個啥?”喬凡尼愣住了。

“就是.”姜律撓撓頭:“輔導信徒的思想工作,然后平時沒事就宣傳我牛逼,時不時在教堂整點講座啊,聯誼啊什么的,這個崗位是我剛設的,畢竟咱也不能全抄天主教不是,還是得整點創新。”

其他人倒還好,盲盒卻是驚了。

承認了!他承認了!他明目張膽地承認抄天主教了!

“我明白了。”喬凡尼鄭重其事地說道:“我這就去安排。”

趕在日落前,紅十字軍整理好了一切,在留下了一些監視克雷芒六世動向的人之后,他們踏上了返回佛羅倫薩的路程。

不出意外的,姜律受到了全城人民的夾道送別。

盡管他們看上去還有些虛弱,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們對敬愛的教皇大人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他們歡呼著,高頌教皇的名諱,然后送出他們能夠拿得出手的最好的禮物。

姜律走在隊伍的最前方,熱情地和民眾們打著招呼。

“你好,你們好。”

“啊,面包,路上可以吃,謝謝你的好意。”

“葡萄酒!太棒了。”

“一個金發碧眼的小女孩?她很可愛,但我不能帶走她,抱歉.”

“怎么小男孩也帶來了??”

“草!誰他媽扔的內褲?!”

總之,姜律切實地感受到了他們的熱情,然后腳步愈來愈快的逃離了這個變得有些奇怪的城市。

踏著夕陽的余暉,只用了半天時間就征服了梵蒂岡的紅十字軍行走在一望無垠的山地草叢上。

來的路上,每個人嚴陣以待,而回家的路上,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迫不及待地要將好消息傳遞回去,親口將所見所聞告訴自己的親朋好友,想要用盡一切手段向他們描繪那難以用語言表述清楚的神跡。

作為見證者,每個人都與有榮焉,慶幸自己出生在這個時代,慶幸自己能夠和教皇同行。

三兄弟騎在馬上,交頭接耳。

“所以我們為什么不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走。”

“不知道”

“大概是趕時間吧。”

喬凡尼靠近三人,意味深長地說道:“姜洛克老師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而與此同時,坐在馬車里的姜律也在自言自語:

“所以我們為什么不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走?”

輕影和紅窗卻沒有回答他,她們還在吃醋。

所以她們手上的動作更快了,想要給姜律一個教訓。

按摩是吧?我們難道不會?

姜律感受著背部和臉上突然加劇的壓迫感,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喘喘不過氣來了。”

“你自找的!”

回到佛羅倫薩,已經是十天時限中的第五天清晨了。

經過一夜的思考,他已經有了一個針對全歐洲病患的治療方案。

每個地方都走一遍肯定是不現實的。

必須得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姜律首先想到的就是在佛羅倫薩發放圣水,讓各個地區派人來領取,這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刺激佛羅倫薩的發展。

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如果只靠圣水,那么庫存是個很大的問題,而且佛羅倫薩人貢獻的材料也用完了,想重新籌集雖然不是難事,但是后續的保存也是個大問題。

最關鍵是的是,這種能治愈疾病的圣水十分珍貴,姜律可以料想到,圣水一定會成為比黃金還要珍貴的硬通貨。

盡管自己是免費提供,但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一定會有人從中牟利,甚至造假。

所以傳遞的途徑同樣也是大問題。

必須要讓每個病患都能用上圣水。

而對此,沒什么文化的姜律顯然是想不出什么好辦法的。

他倒是也問過喬凡尼和隊友們的意見,但是得到的建議他完全都聽不懂。

什么監察什么運輸壟斷的,已經超出了他身為一個最高學歷為高中生的能力范疇。

但好在他是懂點地理的,權衡利弊之下,他有了個不成熟的想法——

姜律在會議上拍案而起,說道:“我決定建一個人工湖!然后挖穿連接上多瑙河和萊茵河,然后往人工湖里灌滿圣水!”

“?”一個穿著考究的市政廳官員懷疑自己聽錯了:“雖然您說了是不成熟的想法,但是您這也太不成熟了”

因為事關動用大量人力物力,盡管聽完姜律的想法同樣震撼的喬凡尼也并不看好,但還是給姜律安排了這次佛羅倫薩高層和貴族都會出席的會議。

高層出力,貴族出錢,就像以往那樣。

“你是?”姜律看向說話的人。

“尊敬的教皇陛下,我就是主管水利的官員,尤利烏斯。”尤利烏斯彬彬有禮地回答。

如今連梵蒂岡都被拿下了,他們對姜律的稱呼也從教皇大人變為了教皇陛下。

“哦。”姜律點點頭,說道:“喜歡唱反調?挖人工湖你第一個上!”

“啊?”

喬凡尼連忙起身打圓場:“教皇和你開個玩笑,不用擔心。”

說罷,他又看向姜律,少見地嚴肅道:“不過教皇陛下,尤利烏斯說的確實有道理,這的確有些異想天開了,您要知道,我們建一座教堂都得數十年呢,不管怎么說,五天內挖出一個湖,還要連通多瑙河和萊茵河,完全是不可能的。”

“可惡!太令我失望了!”

姜律氣急敗壞,開始胡言亂語:

“你們這些只會舉白旗的軸心國人!”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聽不懂姜律在說什么。

“小心落榜美術生!你們玩不過他的!”姜律煞有介事地警告著。

最后,會議不歡而散。

姜律第一次感受到了背叛。

盡管喬凡尼不停地安慰他說,不是他們不聽話,是這個要求根本不可能做到,但他的情緒還是很低落。

出于憤怒,回到美第奇宅邸的姜律對喬凡尼惡狠狠地說道:“今晚別讓伊芙來找我,你這個吃里爬外的白眼狼!”

“什么?!不要啊!”

并不理會苦苦哀求的喬凡尼,姜律把他關在了門外,好像他才是這間宅邸的主人。

正在下國際象棋的隊友們看到姜律一臉憤懣,好奇地問道:“怎么了?”

“等你們到我這把年紀就懂了.”姜律嘆了口氣,然后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幾人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輕影和紅窗察覺到他情緒低落,猶豫要不要安慰他,可她們現在腿還軟著,短時間內CD怕是不太容易轉好,所以也只能注視著姜律獨自一人上了樓。

凱瑟琳還在工地,但姜律躺到床上后才發現,被子里還留有她的味道。

“該怎么辦呢,如果說草!被子里怎么是濕的?”

就在他驚恐地掀開被子的時候,哈斯茉爾出現了。

她的手里正握著一朵黑色的花,其模樣是姜律從未見過的,但不得不說,它的確很美,仿佛能迷失人的心智似的。

看到坐在床上的姜律,哈斯茉爾露出癡女的笑容:“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主人”

她不由分說地張開了翅膀,打算包裹住姜律。

但姜律現在心里正煩著呢,暫時沒有那種世俗的想法。

所以一把推開哈斯茉爾后,他研究起了黑色死神。

“還真給你找到了?”

然而他并沒有得到回答,姜律抬頭一看,這才發現被自己拒絕的哈斯茉爾竟然出現了一些奇怪的舉動。

(陰暗的爬行)(吃頭發)(無意識的亂爬)(撓頭)(走來走去)(絆倒)(極速爬行)(在天花板上飛竄)(后空翻離開)(扭曲)(爬行)(扭動)(陰暗地蠕動)(翻滾)(激烈地爬動)(痙攣)(陰森的低吼)(爬行)(分裂)(扭動)(扭曲的行走)

“你特么戒斷反應了是吧?”

姜律一臉無奈:“來來來給你吃。”

哈斯茉爾像一只受驚的貓,所有翅膀直立,上面的羽毛一下子炸了毛,猛地扭頭,然后趴在地上弓起上半身,朝姜律飛撲過來,那力道像是要把他創死似的。

“臥槽!”

姜律驚呼一聲,然后被一下子掀翻,然后一邊掙扎著推哈斯茉爾的臉,一邊教訓道:“不準護食!松口!你朝誰呲牙呢?!”

過了莫約半小時,哈斯茉爾用手指擦干凈臉后,一臉歉意地跪坐在床上,一邊呡著手指一邊道歉:“對不起,主人,我失態了。”

“哼,人菜癮大。”姜律也沒有過多地責怪她什么,重新拿起黑色的花朵:“你確定這就是黑色死神是吧?”

“沒錯。”

哈斯茉爾點頭:“這是路西法親手交給我的,不會有錯,雖然我不喜歡地獄的墮天使和惡魔,但路西法一向不屑于撒謊,這一點我還是放心的。”

“誰?”姜律一下子愣住。

“路西法。”哈斯茉爾重復了一遍,然后解釋道:“上一次也是他親手給我的,事實上,上帝一直和他保持著密切的聯系。”

“你上次為什么不說?”

“呃您沒問啊。”

“不準玩這種老梗!”

吐槽之后,姜律的臉色逐漸深沉,然后問道:“他有說什么嗎?”

“他說這是他送給您的,然后他還說很想見見您。”哈斯茉爾老老實實地回答。

“那他人呢?”

“他在地獄。”

“那見個雞毛。”

姜律不屑地笑了一聲,然后意識到了什么。

難道說.

他盯著手上的黑色死神,猶豫了幾秒,然后張開血盆大口,在哈斯茉爾震驚的眼神中一口吃掉了花苞。

“您在做什么?!”

哈斯茉爾驚慌失措地大吼,就連她都只敢取花粉灑在老鼠身上,而不敢過多沾染花朵上的不祥,但姜律竟然整個吃掉了。

姜律等了幾秒,發現沒什么事兒,然后開始咀嚼,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我在吃花的生.殖.器。”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黑色死神很危險!”哈斯茉爾焦急地伸手,打算將姜律嘴里的東西摳出來。

然而姜律喉結一滾:“咽了。”

哈斯茉爾一下子慌了神,緊張地結結巴巴地問:“主人.您.您現在什么感覺?”

姜律砸吧砸吧嘴。

“沒啥味兒,不甜,不酸,不苦,不咸,不.誒?不.不對!”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圣潔的天使竟然開始逐漸扭曲,她那張無可挑剔的臉龐開始腐敗,眼珠掉落,蠕蟲從眼眶爬了出來,身上的皮膚像是被點燃,開始燃燒,變成焦黑色,翅膀上潔白的羽毛開始發黃枯敗,迅速凋零,逐漸變成三對蝙蝠的翅膀,而她修長的雙腿,也像是被剔掉了骨頭,變得綿軟無力,最后逐漸延伸,成為許多揮舞著的帶有吸盤的觸手。

哈斯茉爾突然感覺自己的腿被什么東西頂住了,低頭一看,頓時呆住。

“哈斯茉爾,我從未發現你竟然如此美麗!太high了!我現在簡直太high了!”

姜律歡呼著,然后下一秒倒頭就睡。

哈斯茉爾驚慌失措,她的眼眸瞬間被霧氣籠罩。

“主人!主人您別嚇我!”

她奮力搖晃著姜律,然后嘗試用圣光照耀他,可是壓根一點用都沒有.

一條枯寂的石板路出現在了姜律的眼前。

四周是一望無垠的荒蕪。

抬頭仰望,一輪紅月當空,環繞它的是一片死寂的漆黑。

石板路.

“誒?”姜律沒有再繼續觀察四周,而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這地方我來過啊!這不地獄嗎?”

他凝視著眼前這上次自己覺得是對克系風格拙劣模仿的景象,突然理解了為什么磕了黑色死神后哈斯茉爾在自己面前變成了觸手怪。

原來路西法也是個臭抄子!

距離他不遠處的一片花圃中,一個渾身裹在黑色長袍中的俊美高大男人正在給花澆水。

姜律注意到了他,逐漸靠近。

男人雖然背對著姜律,但他能看到姜律的一舉一動,因為他就是整個地獄的主人,擁有撒旦之名的墮落天使路西法。

眼看姜律就要走到近前,路西法緩緩放下手中的黑曜石花灑,然后直起身,打算轉身。

然而,姜律突然一個轉向,徑直繞開了花圃,差點讓路西法閃了腰。

因為姜律突然想起了自己有海馬體,不用問路也可以想起合同的神的家怎么走。

是的,雖然他的海馬體能夠賦予他超憶的能力,但尷尬的是,大部分時候他都忘記了自己有海馬體。

于是,路西法表情困惑地看著姜律漸行漸遠。

“這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樣.”

放下花灑,脫掉圍裙,路西法小跑著追了上去。

姜律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然后一臉驚恐,也小跑了起來。

路西法一看,這不行啊,在地獄我還能讓你跑得比我快?

然后他也加速。

眼看路西法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姜律繃不住了,開始使出全力狂奔。

終于在即將被逮到的關頭,姜律跑到了合同的神的家。

合同的神正在家里印刷契約,聽到呼喊聲,起身開了門。

“主上?您怎么”

“噓!”姜律喘著粗氣:“別說話,外面有個頭上長了兩個牛子的變態在追我!”

合同的神好奇地向門外看去,然后臉色一變:“撒旦大人!”

姜律詫異地回頭,看著比自己更不堪的路西法正將手撐在膝蓋上,彎著腰大口喘氣。

合同的神立馬上去扶住路西法,而后者則是堅強的抬起手擺了擺:“我我沒事。”

眼看自己曾經的下屬現在在為其他人鞍前馬后,姜律出生以來第一次酸了。

“撒旦大人”他陰陽怪氣地學了一句。

“呃”合同的神一愣,隨后無奈地嘆了口氣。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他先將路西法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又來查看姜律的情況。

礙于路西法在場,他不敢叫姜律主上,只是問:“您怎么來了”

姜律呡著嘴,盯著合同的神的臉,梅開二度:“撒旦大人”

“您就別學了!”

“我是來找路西法的,你和你的變態領導慢慢交流吧,我先走了。”

姜律轉過身去,義無反顧地推開門,抬起頭,讓委屈的小珍珠不會輕易流下。

眼見姜律又要跑,撒旦終于坐不住了:“你別跑了,我就是路西法!”

姜律將信將疑地回頭:“你不撒旦嗎?”

見狀,合同的神悄悄解釋:“撒旦是一個稱謂,地獄的主人,而路西法大人就是撒旦。”

“喲喲喲,路西法大人”

“別再學了!求您了!”

不過雖然有合同的神的解釋,姜律還是不太相信。

堂堂地獄之主,跑不過如今的自己?

他坐到了路西法對面的椅子上,質疑道:“我咋這么不信呢?就你這樣的在我們初中都過不了體測。”

“我”

原本準備好的措辭和準備展現的逼格一點都沒用上,路西法的計劃完全被姜律的各種迷惑行為打亂了。

憋了半天,他終于憋出一句:

“我不擅長運動。”

合同的神在旁邊解釋:“撒旦大人一般一瞪眼睛,高位天使高位惡魔都得栽。”

“撒旦大人”

“差不多得了。”

“算了。”姜律也不想耽誤時間,開門見山地問路西法:“你找我做什么?”

合同的神一驚:“是您把他帶過來的?”

“這兒有你的事兒?”合同的神再三插話,姜律終于怒了。

路西法也小聲對合同的神吩咐道:“你先回避一下吧。”

“好吧。”

合同的神離開了。

這下子房間里只剩下了路西法和姜律。

沒了外人,路西法感興趣地端詳著姜律:“不愧是伊希娜選中的人,黑色死神果然不會讓你死亡。”

姜律爭鋒相對:“不愧是被上帝趕到地獄的人,體能果然這么差。”

路西法敲了敲桌子:“能不能好好聊。”

“你先裝逼的。”

“好好好。”路西法沒辦法,只好暫時拋開了自己地獄之主的身份,拿掉了架子,換了種更平和的說話方式。

他對姜律解釋道:“我在黑色死神上標注了印記,只要你觸碰到花蕊,就會被送到我面前,當然,這也是我對你小小的考驗,如果你只是得到伊希娜的些許神力,就打著她的旗號招搖撞騙的人,那么黑色死神就會當場殺死你。”

“啊什么觸碰花蕊就行了嗎?”

“?”路西法疑惑地問道:“那你怎么做的?”

“我吃了。”

“啊?”路西法懵了:“不是.伊希娜給了你這么多神力?”

“嘿嘿。(☆

“你這什么表情啊?”

這副不知所謂的態度讓路西法一時間都有些不知所措,他清了清嗓子,強自鎮定:“不過既然伊希娜如此相信你,那就證明你的確有長處,雖然我暫時還看不出來.不過,你是值得信任的。”

姜律當然能聽出來路西法對自己的信任是源于伊希娜,于是審視著路西法問道:“你和伊希娜什么關系啊?”

雖然姜律突如其來的質問讓路西法摸不著頭腦,但他還是誠實地回答:“我和她都曾是上位天使,只不過我來到了地獄,而她獲得了神格,成為了神明。”

頓了頓,他的表情變得沉重起來,一字一句,緩緩地道:

“如今我們有著共同的目標,那就是推翻天堂,放逐上帝。”

姜律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后建議道:“不考慮弄死上帝嗎?”

路西法的臉一下子失去了表情管理。

這種瘋狂的目標沒有鎮住他也就算了,他怎么還更瘋狂啊?

伊希娜哪找的人啊?怎么這么生猛?

“呃這個想法還是有些過于極端了。”

路西法又咳嗽了兩聲,試圖緩解尷尬:

“總之,我們是同一立場的朋友,所以作為伊希娜信任的代言人,我覺得我有必要見一見你。”

“就為了這個就耗費這么大力氣要見我?”姜律吃驚地問道:“你很閑嗎?”

“誒不是你怎么”

這下路西法再次確定了,劇本的確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姜律翹著腿,威脅似的道:“你最好是有點干貨,你要是還當謎語人,小心我去教堂找上帝打你小報告,嘖嘖嘖,二五仔。”

然而路西法好像完全不怕,反而認真地問:“你破壞了上帝的計劃,你覺得他信你還是信我?”

見姜律沉默了,路西法覺得自己搬回了一城,這才話鋒一轉道:

“不過,即便你不用伊希娜的神力打擊他,他的計劃也成不了。”

“為什么?”

“因為我第一次給哈斯茉爾的黑色死神還未徹底成熟,它的效力不到成熟花朵的百分之一,感染了瘟疫的人是會死去一部分,但遠遠達不到上帝想要的效果。”

路西法得意地笑道:

“他或許是能得到一些升入天堂的靈魂,不過只能說聊勝于無,藥效只會存在一段時間。”

姜律不假思索地問道:“上帝這么信任你,你對得起他么?”

路西法的笑容戛然而止:“不是你”

“是的,我在道德綁架你。”姜律直接承認。

路西法愣了愣,重新露出微笑:“你的確讓我有些感興趣了。”

“也就是我現在不能開你門。”姜律表情厭惡。

“什么?”

“沒什么。”

姜律轉移了話題:“那么藥效會持續多久呢?”

路西法想了想:“如果按照地上界的時間來算,大概還有五天,五天以后,如果不是已經被瘟疫摧毀了身體機能的人,都會逐漸恢復的。”

如果按這個時間來算,那么第十天,禍根就會自動消失,既然不存在禍根,任務就結束了。

那任務的意義是什么?

仔細一想,姜律頓悟了。

難道說,這個靈域的真正目的是考驗驅魔人的生存能力?

封鎖技能,然后逼迫驅魔人在這樣的世界存活下去。

除了染上了疾病的病患,攜帶黑色死神花粉的老鼠更是隱藏的威脅。

對于普遍才十幾級的驅魔人來說,別說跟自己一樣生吃整朵花,或者說觸碰花蕊,光是花粉就是致命的。

調查的過程中一定會不可避免地接觸到老鼠,而按照設定來說,只要接觸到老鼠,無論如何都會得病,所以真正的考驗是如何在染上瘟疫想辦法后撐過十天?

雖然還是很危險,但是跟自己做的主線完全不是同一條啊!

難怪只是A級,難怪救了佛羅倫薩全城都不算攻略,難怪拿下梵蒂岡并且倒反天罡地把天主教世界中的天主教打成異端還是不算攻略。

感情十日地獄不是用十天時間結束人間的地獄,而是在人間地獄生活十天是吧?

什么向往的生活?!

意識到這一點的姜律突然感覺有些疲憊。

就像是某一天心血來潮認真做完了所有作業的學生,第二天突然發現老師沒檢查作業那么疲憊。

見姜律突然一副要死的樣,路西法問道:“怎么了?”

“沒事。”姜律現在不是很想說話。

“對了,伊希娜最近有見過你嗎?”

“沒有。”姜律稍稍打起些精神:“怎么了?”

“她已經有個幾年的時間沒露面了,事實上,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讓一直關注著瘟疫的我注意到,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找到了代言人。”

“啊,這樣啊”姜律聳聳肩:“我有機會去看看她吧。”

“你去看看她?”路西法突然笑出了聲:“你該不會接受神力之后就從沒見過她了吧?你難道不知道只有她想見你的時候你才能見到她嗎?”

“是這樣么?”

姜律不以為意,也不作解釋。

難道要我告訴你,我才是占主導權的那個人么?

“不過搞不好她最近的確會想要見你的。”路西法笑了笑:“你建立的紅十字會,恐怕讓她得到了不少信仰之力,如果忽略掉當面打了上帝的臉這件事,那你的確是立了大功。”

然而對于他不知是調侃還是夸贊,亦或是兩者都有的話,姜律并沒有回應,只是問道:“跟你商量件事行么?”

“什么?”

“幫我開鑿個人工湖,然后連通多瑙河和萊茵河。”

“這種事情對我來說倒不是什么難事。”路西法先是毫不避諱地展現著自己的實力,然后又問道:“不過我很好奇你要做什么?”

“救人咯。”

姜律嘆息道:“本來我都想放棄這個計劃了,不過你說這能讓伊希娜得到許多信仰之力,那我就努努力,趁著他們自己康復之前,再替伊希娜爭取爭取吧。”

“這”路西法顯然驚訝于姜律竟然會做到這一步,有些不解地開口:“為什么要做到這種程度?你這完全是在上帝的面前嘲諷啊。”

“等你到了我的年紀你就明白了。”

路西法突然想到了什么:“從剛剛我就很奇怪你為什么一直直呼伊希娜的名諱,而不是叫主上或是救贖之神,你不會”

“你有點下頭了。”

雖然姜律否定了,但路西法還是自以為了解到了真相,隱晦地笑著:“我敬佩你的勇氣,既然如此,那我就幫你一把!”

就在姜律心里稍稍舒暢了些許的時候,路西法又接著道:“不過有個條件。”

“你說。”

“不過其實也不能叫條件吧,應該說不可避免地副作用,如果我強行改變地形,那么就會造成已經封閉的地上界會和地獄出現裂縫,下位惡魔可能會跑出去。”

路西法直視著姜律的雙眼:

“你能接受么?”

可誰知姜律卻是喜出望外。

“太好了!”

他一把攥住了路西法的手:“本來我還擔心如果我離開了,他們會不會不信仰伊希娜了。

既然有惡魔那就好辦了,你只需要在地獄頒布一條法令,任何人不得傷害信仰伊希娜的人類,紅十字會就成啦!千秋萬代了屬于是!”

路西法的表情逐漸扭曲。

沉默了許久,他才默默地道:“你一會兒能陪我去紋身嗎?”

“為啥?”

“我想在我背上紋一張你的臉,鎮一鎮我身上的煞氣。”

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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