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可以,我保住他們性命,你為我效命一年,且一年內不得飲酒,不得食用葷腥,不破童子身,一年期滿,他們就可以無憂了。”
前些還可以遵守,后者,童子身?!!
曹銘爬起來,瞪大眼,“我早就不是了!”都成年很久了,他不能是童子身。
“童子血,才是我要的。”袁篆冷笑一聲,轉身往外走。
曹銘臉上充血,看著某人走的決然,也不敢再死撐著臉,雙眼還有哭嚎過后的紅腥,“我答應了,你別走!”
童子身就童子身,不就是一點血嗎?他家人能夠平安渡過,就是要他命又咋了?他只身一人,有大哥在,他和大嫂可以把爸媽照顧的很好。
袁篆頓足,“過來,這些給你。”
是平安符,“這兩張黃色的,你哥嫂出來,壓在枕頭下,別讓人碰到,這十張,晚上十二點之前,給除了你哥嫂以外的十個車禍受害者,記住,要是這次車禍傷情最重的,這十個人能不能活下來,決定你兄嫂能不能活,不能出差錯;這十張符篆不到位,也沒得活路,記住了嗎?”
“為啥?”其他人,跟他兄嫂有什么關系?
“因為,這十個人,就是定魂陣缺一不可的符兵,神魂各歸屬各位,離體成了生魂,卻又與軀體相接,才能在符篆的作用下連接魂線,相互制衡,形成守護的陣法,蒙蔽前來收魂的使者,過了凌晨四點,他們就都能夠活下來,反之,全都沒命。想辦法讓他們的家人相信你,把符篆放過去,不然……”
說完,袁篆就走了,速度之快,甚至連曹銘都沒有反應過來。
“可……”不過一晃神,眼前人就消失了,驚得曹銘后脊梁骨發汗。
掌心里堆疊的符篆沉重的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想想后果,再也不敢耽擱,他得去找人!
也不過是轉瞬的時間,搶救室的燈突然就熄滅了,醫生推著病床上的人出來,兩臺手術,竟然都在同一時刻完成了。
“曹楠家屬。”
“到!”曹銘大聲。
“暫時脫離危險,現在要送進監護室,你一個人,估計人手不夠。過了今晚,要是沒事,他們才算是真正的保住了。”醫生視線掃過走廊,發現就他一個家屬在外面。
“好的醫生,我馬上通知其他家屬過來。”夫妻倆被送進同一監護室,醫生就離開了。
曹銘紅腫著眼睛,將符篆塞進夫妻倆各自的枕頭套里,塞完符篆,掌心其他的符篆竟然詭異的有一種灼燙感。
張開手心,堆疊的符篆并沒有任何異象,但就是燙人。
曹銘只好裝進外套口袋里。
王傳科接到好友電話的時候正在睡覺,聽到大哥大嫂車禍,嚇得一激靈,瞌睡跑了個干凈。
“我馬上到。”掛完電話,王傳科又播出一個電話,得到回應,就趕緊起身出門。
他們都是一起長大的鐵哥們,雖然一起混,但是遇到事兒,都是一起扛,彼此家中父母也都是認識的長輩。
這一晚,整個醫院科室都震動了,因為某傷患的家屬為了神佛之事,買通了最上頭那位,并且提了個怪力亂神的要求,讓值班護士長給十個重傷的病患枕頭下塞符篆。
護士長板著臉看著手里的符篆,想起曹銘那話,“我知道護士長從沒有交往過男朋友,所以,這個重任只能讓您來完成了。”
她想罵臟話,罵的很臟很臟!啊呸!!臭小子,別哪天犯到她手里!
夜半,袁篆站在人民醫院頂樓,親眼盯著住院部的魂線連接成星芒陣法,眼底的沉郁散去。
陣成了!
手表上,十二點,就差十分鐘。
長舒一口氣,袁篆的緊繃散去。
如果曹銘沒有達成她的要求,這次死傷最少還要增加十二數,因為,十二人,都是橫死的命!
“護得住嗎?”系統看著自家宿主的小體格子,它記得她說過,實力十存一,這次十二條性命,也不知道能不能護得住。
“要不你來?”
系統:……
人民醫院頂上,有一座古老的石鐘。每次午夜十二點,就會發出咔嚓一聲響,就好像催命一樣,凡是將死之人,都能聽見那一聲脆響,曾經被很多病人傳說成奪命鐘,這也是人民醫院雖然病人多,但是住院的很少的原因,都怕死!
就算是病人辦理入院,晚上都會回去休息,死活也不在醫院待著,要不是這次車禍的傷者實在不方便移動,很多家屬都是想把人帶回去的。
當十二點正式來臨,一道咔嚓聲在腦子里響起,曹銘嚇的從座位上站起,驚得旁邊躺在沙發上睡覺的兩人也驚坐起來,惶恐地捂著狂跳的心臟,“銘子,你干嘛?不是咱哥嫂有啥事兒吧?”王傳科和王旺起身湊到病床前,看了看夫妻兩人的床頭監護器,觀察了神色,同時舒了一口氣。
“你們有沒有聽到咔嚓一聲?”夜晚太安靜了,靜的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曹銘驚魂未定的盯著兩好友,希望他們能給出不同的答案,說不定,就是錯覺呢?
“我滴媽,銘子,別嚇我成不?我膽子小。”腦子最靈活的王傳科想起了關于人民醫院的傳說。
臉上浮現驚恐,“你真的聽到了咔嚓聲?”王傳科不由自主的眼瞼垂下,借著昏黃的燈光看向手腕上的手表,時針,果然在十二點的位置,而分針,已經過去了一分鐘。
!!!!!!
咕嚕咕嚕咕嚕……咽口水的聲音都能聽得清。
氣氛,在病房里僵住,三人對視,非常默契的同時看手腕上的手表,又看對方。
“不會是真的吧?”王旺捂著胸口,一副隨時要暈過去的表情。
“也許。”曹銘一屁股坐回凳子上,突然想起袁篆說的,必須在十二點之前完成。
陰風狂作,吹起萬千神鬼。
窗戶外,是寂靜的。
人民醫院的十三樓病房,三張年輕的臉貼在窗戶上,驚恐的看著窗外。
“你們聽見風聲了嗎?”
“聽見了,但是,為什么那些花草樹木紋絲不動?”耳朵里鼓噪的風聲就跟臺風來了一樣,樹枝抽打在窗戶上的聲音彭彭巨響。暴風雨來臨前的咆哮,非常的真切。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肯定以為外面已經下暴雨了。
但是……
“我們下去看看?”眼見是否為實,他們現在竟然沒有辦法確定。
樓頂的袁篆早就預料到幾個大男人的好奇心,“不要離開病房,不要開窗。”聲如洪鐘,劈入曹銘的腦海,后者很沒出息的哆嗦了起來。
“銘子,你咋的了?”王傳科、王旺不明所以。
“別出去,別開窗。不然,我們都得死。”
啾……啾啾……
袁篆手握陣旗,仰視天地,黑幕里,一道道陰煞化成的鳥獸在空中成群飛舞,遮天蔽日,發出刺耳的鳴叫!
陰獸引魂!
后便有陰兵至!
袁篆后背滲出冷汗,她想過可能因為橫死之人過多,所以來接引的會是黑白無常,卻不想是陰獸引魂!陰獸感官無孔不入,她設下的定魂陣可能根本庇護不了十二個人。
陰獸引魂,只有手刃過無數生命的生人離魂才有的待遇,他們就連生魂都是強大到足以撼動陰煞之氣,引氣入魂體,為他所用,每一只陰獸都是他犯下的孽障,為了接引而現,對其降下束縛之力,防止成魔。也是地下那最高位最為看重的魂!
縱使是她全勝之時,也才堪堪可以逃離生天。
“你不能敵。”系統發現了她的異常。
“是陰獸引魂。上輩子的我都扛不住,我老爹來了都不行。”冷汗撲簌而下,想要逃離,但腳下卻恍若生根,不得動彈。
“曹銘,去查,另外十個人里,有沒有殺人犯!或者戰場下來的大佬!快!我最多能撐住五分鐘!超過五分鐘,十二個人,再加上我,誰也逃不了!”
曹銘的腦子里有袁篆的聲音,他甚至沒有時間去驚訝袁篆傳音的本事,匆匆交代一句,“給我看住我大哥大嫂,不準出去。”沖出了病房。
曹宇剛從手術臺下來,還來不及歇口氣,換下身上的手術衣,辦公室門就被沖開了,“二伯,救命啊!!”
他大侄子曹銘就跟失心瘋一樣沖了進來!
“戰場下來的,你聽誰說的?”曹宇靠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胸,目光如炬。
了解自家二伯的曹銘看到他如此反應,心下了然,“大伯,他在哪間病房?病情是不是加重了?”
曹宇這次沒有說話,而是瞇起眼,警惕道,“不該問的別問。”
“二伯,我跟你說……”
“不用解釋了,他不會相信,你現在出去,右轉,第三號房,去確認一下他的姓名。”
“你去哪里?”眼看侄子說話說到一半,突然就往外走,曹宇莫名其妙,這小子,越來越神經了。
“二伯,我有事。對了,我大哥大嫂出車禍了,就在重癥監護室,您幫忙去看看吧。”話音未落,人已經沒了蹤影,留下曹宇一驚,起身就往重癥監護室,步履急切,他今天做了一天的手術,雖然聽說了連環車禍的事情,但是因為手頭的手術太重要,他無暇他顧,沒想到曹楠和嚴雯會在這次的連環車禍里,這要是讓大哥知道了,大哥的身體恐怕會遭不住。
想到這里,濃眉皺成了一團。
話說曹銘這邊,怎么都沒想到,這高級病房門口,竟然有四名警衛員,他才出現在附近,四雙如鷹般的眼瞳就刀鋒一樣照了過來。
腳下頓步,雙眼滴溜溜轉動起來。
就是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闖不過去,在這里,還不如去找二伯。
“袁篆,門口有警衛,我進不去。”
“知道了。你最后確定一下,他是不是這次的車禍患者。”
這次,只是在護士長那里,曹銘就得到了答案。
“不是的,袁篆。”
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袁篆吐出一口濁氣,一支支陣旗從手中甩出,魂線再次游走起來,幾經變換,已然換了陣形。
她要庇護的只是橫死之人,與這大佬,可不沾邊。此次的陰兵,看來并非是為車禍生魂而來。
陣法變幻結束,那兜頭而下的陰冷霎時散去不少,同一時刻,數十道陰影從夜空中現行,伴隨著車馬過道及鎖鏈碰撞之聲,陰兵到了!
也許是屋頂的袁篆實在過于扎眼,以至于陰兵現身,那領頭的第一眼就看到袁篆。
熟人!
“袁氏之女,你怎么在這里?!”
被認出來了。
也是,這領頭的掌管這一代,再次碰見再正常不過。
“弟子夜有所感,隨心所欲,恰好尋得此處,寬敞安靜,便決定在此地修煉。”起身行禮,袁篆硬著頭皮撒謊。
“你能修煉陰煞之氣?”如蛇般陰冷的目光從頭到腳,袁篆感覺到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在跳舞。
顯然,這是懷疑她走了邪道,“不,不是,將軍,我只是看今晚月圓,所以引月靈灌體,未料恰巧遇到將軍辦事。”
陰將未發一言,即使袁篆低頭不看他,依然感覺到陰鷙的目光如影隨形。
“系統,我借貸,開商城!”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暴露了,袁篆再也顧不得欠債問題,她必須做好準備,要有反擊之力。
“好。”
系統應聲后,腦子里翁的一聲,袁篆差點白眼一翻,疼暈過去。
“為什么這么痛?”
“我又沒說不痛。”
沃日……
即使頭痛難耐,袁篆也不敢讓陣旗之上的靈氣散去一絲一毫。如果這個時候稍有差錯,今晚就前功盡棄了。
“他們走了。”系統聲音傳出。
睜開眼,袁篆正好看到那領頭的陰將用鎖鏈套著一位滿頭銀發的老人雙手,踏空而去,那黑色的轎攆被悄然放落,老人轉身坐了進去,就在那黑簾即將落下,老人驚訝的視線落在了袁篆臉上,不過一瞬,黑簾遮去了老人的面孔,陰獸盤桓在轎攆之上,跟隨而去;沒多久,天空中的濃墨趨于寡淡,慢慢恢復到深藍色,有了繁星點點。
“呼呼呼……”待疼痛緩去,袁篆沒有動,只是閉目養神。
為了預防萬一,這陣法需堅持到凌晨四點,以身為陣心的她,自然不能離開。
就在袁篆以為驚險已經落幕,腦中卻突然響起一道和藹可親的聲音,“小丫頭,年紀輕輕,道術修煉的倒是不錯。我們有緣會再見的。”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