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安醫院。
兵慌馬亂的一場鬧騰之后,裴軍從死亡跨度到脫離生命危險,轉危為安,成了醫院里的又一傳奇故事。
一家子抱頭痛哭之后,滿腹都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真正的經歷了一次生死劫難,一家人的心,似乎連接的更加的緊密了。
裴燁和裴露露受的驚嚇實在過大,根本沒法快速緩過來,各自請了三天假,每天白天都在醫院守著老爹,晚上回家睡,而裴恒則是在醫院附近找了家酒店,每天半夜走,早上七點多,醫院準入之后就進來醫院陪著了,無論裴軍怎么驅趕,人家就當沒聽見,就算不在病房待著,也在病房外的過道上,讓裴軍有些好笑,但也感動的紅了眼看,他的三個孩子,一個都不孬。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照理說,死里逃生,醒來應該虛弱一段時間,但裴軍的狀態好的就跟沒事人一樣,醫生也是連連稱奇,但還是強制繼續住院,從死亡的鋼絲繩上剛下來沒過一天,誰又敢立即放裴軍回去呢,畢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在強行歇了三天之后,裴軍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沒什么大問題,就求著曲安給他把他暈倒之前拿到的材料拿來。那些材料的來源,實在是蹊蹺,他也讓人去他書房調查了,想知道那些材料和光盤是怎么送到他書房的,但一無所獲,就跟憑空出現一樣。
三天一晃而過,再三找醫生確定,丈夫身體已經奇跡般的恢復,曲安這才把材料帶過來,正好兩個小的都上學去了,跟裴恒一起找主治醫生商量后,決定三天后出院。
而這三天里,裴軍看完了所有的書面證據材料,并做出了整理和劃分,將案件上報的資料也準備齊全了,生氣與震怒已經沒有辦法去栓釋他的心情,他只有一個想法,殺!將所有的參與者找出來,一個不少的全部殺光!
裴軍出院的當天,就帶著光盤回了局里,并聯系了老于,現黔東省公安廳副廳長于福海。
電話里,裴軍說的很籠統,但是事情的嚴重性即使不說,于福海也不敢耽擱,當天就從外地坐飛機回了北嶼市,他這次調研的事情挺重要的,對外封鎖了消息,以至于老友生病,生死線上走一回,他都沒得到消息。
好在裴軍出院,他的調研也已經接近尾聲,才開了小靈通,只是,他怎么都沒想到,自己老友,會給他送來這么個堪比原子彈爆炸一樣可怕的消息!
來的路上,于福海都做好了下課的心理準備。
如果真的如裴軍所說,那些事情的布控,恐怕不會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的,天竺區的案子還沒完全結案,這邊又有新的發現,好大的一場布局,可不是一年半載可以完成的。
欺上瞞下,也需要本事。
所以,保密工作,必須到位!
確定了于福海到達的時間,裴軍親自站在總部門口迎接。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行使過來的時候,裴軍不以為意,認為是誰過來辦事,沒想到車門打開后,走下來的是老友,而且這人,今天還破天荒的帶了個口罩,一身休閑裝,要不是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他還真不一定認得出來。
剛要上前說話,于福海已經大步上前,做出了阻止的動作。
“有話進去說。”
兩人心領神會,一前一后回了三樓。
門關緊,于福海便拿下了口罩,著急忙慌的道“快,給我看看材料。”
“先別急,咱們直接看光盤吧。”看完光盤再看材料,最好不過。
當那鮮血淋漓,豪無人性的一幕幕殘忍畫面化為視頻資料顯現在眼前,兩老伙計身子都顫抖了,其中實驗室和手術室的畫面就跟噩夢一樣,哪怕只是看著視屏,也嚇得渾身發抖,更不用說那些慘叫的當事人本人了。
要不是兩人干刑偵出身,這些視屏,他們甚至沒有辦法看完。
實在是畫面,過于血腥和恐怖,讓他們不由自主的就聯想到某個應該被千刀萬剮的國家,以及某些記憶深處的歷史畫面。
扶著額,于福海強忍胃部的翻涌,坐立不安。
當看到第三張光碟的時候,便受不住的沖向廁所,再然后又回來繼續看,再吐,再看,直到夜晚過去,白天來臨。
兩人這一夜下來,都精神萎靡了,感覺被奪去了半條命。
“這些資料太詳細了,就跟咱們自己人去查的一樣,你看,連犯罪人的身份信息和現居住地址都有。”裴軍將材料重點指摘出來。
“別管了,你把申請資料給我,我給你指定管,從你這邊派人過去查吧,找你值得信任的,也不用通知當地了,直接把人帶回來。這些地方分部太廣,涉及到的情況也很復雜,要是上報,恐怕有變,遇到阻礙,強行帶人走,有事就讓他們省廳那邊來找我。”于福海做事一向謹慎,哪怕知道這樣做可能會被罵,但,他必須去做,不為別的,就為了這些死去的孩子和少年,可以得到安息。
說完,也沒聽見老友有動靜,于福海一轉頭,就對上老伙計淚眼汪汪的老臉,下一秒,就被裴軍給了個熊抱,“哎呀,老于,這么多年了,你是一點也沒變啊!還是這么正直,善良!人格閃金光!沒有你,我這工作還真是沒法開展啊!”
“去去去去,給老子放開,你個臭老頭子,一把年紀了還這么肉麻,滾犢子,臭烘烘的!”
兩老頭一個鄙視,一個故意逗,插科打諢的,倒是把那股子憋悶痛苦散去了許多。
“記住,我只給你一周時間,超過一周,我就必須往上報了,到時候恐怕打草驚蛇,你們時間緊急,抓緊。”
就這樣,北嶼市展開了一場秘密抓捕行動,并在未來不久震驚中外。
天竺街南郊區丁家旗村。
丁帽背著手從田里巡視回來,就看到村長正在他家門口來回的走來走去。
“村長,你這是干嘛?找我嗎?”他家老婆子去城里給兒子帶孫子去了,這是村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現在家里就他一個。
“哎呀,帽子,你可是回來了,可急死我了。趕緊,開門讓我進去,我有事兒跟你嘮嘮。”村長丁羨看到丁帽,眼睛都快冒綠光了,就跟那蒼蠅見了啊呸,就跟那蜜蜂見了蜜一樣。
“啥事啊?看把你給高興的。”滿肚子疑問,倒也沒有想在外面聊,丁帽扯下褲腰帶上掛著的鑰匙,打開鐵柵子門,讓人進去了。
“買我的磚廠?你確定?”聽明白丁羨的來意,丁帽有些不敢相信天上要掉餡餅的事兒。
他租村里那塊工業用地,圈起來建了房,用來干磚廠,干了快二十年,因為一些原因,磚廠倒閉了,租賃費交了,但租地時間還沒到,就一直放著,現在荒置了快十年了。
前段時間,有個小姑娘帶著個小混混上來就要租他的磚廠,村里出面同意了,租了出去,這才不到一個月時間,對方又突然改口要買,要把剩余租賃費抵在買賣費用里,這怎么聽,都有些玄幻。
那天來的那倆,一個小,一個混,都不像是有錢的樣子,買得起嗎?
那么大一塊地,沒個十萬,可下不來。
“我當然確定了,這次過來,還是市里商會的一個領導做中間人領過來的,你的租賃期,不是還有五年嘛,趁著這個機會,脫手,你手里的損失,也能補上,談的好,還有的賺,回頭你家崽和老婆子知道,也高興啊,特別是你家老婆子,聽到消息,說不定第二天就回來了,這樣,你也就不用啥啥都自己干了,冬天連個暖被窩的人都沒有。”
當初因為磚廠虧損問題,丁帽家老婆子沒少找村里說事,但是,村里邊也是沒辦法,畢竟白紙黑字的,租都租了,地方也用了,沒到期倒閉了,也沒道理退租金,折騰來折騰去快兩年,老婆子折騰累了,也看明白沒戲了,就去給兒子帶孫子去,把老頭子扔家了。
誰都知道,老頭子是怎么被丟下的,都很同情,但是,沒辦法,這鍋,誰也填不起,畢竟這年頭,誰家也不容易。
丁帽沒立即回話,而是沉默著,抽出袋煙,點上,吸了一口,“你們準備給我多少錢?”
一句話,一針見血,丁羨啞口。
“那個,嘿嘿,你準備要個啥比例?”那邊說了,里面的樓,他們可以拆走,也可以留給他們用,當然,這樓的價格可不高,畢竟都有三十多年的壽命了,他們還擔心質量問題,維修需要一大筆錢。
“不管啥價格,我要四成。”丁帽比了四根指頭。
丁羨臉上的假笑嗖的凝固,猛地站起深,伸手指著丁帽鼻子,“我說丁帽子,你胃口還真不是一般大啊,四成,你也說得出口!你那廠房里除了爛磚瓦,和荒地,可是啥都沒有,人家啥都要重新置辦,還有裝修;除了那租賃期,你可是啥都不剩,我大不了把剩下的幾年的租賃費退給你,土地是集體的,我說收回,你就是告到上面,老子也不怕。”
丁帽吐口煙,斜了炸毛的村長一眼,“三成,我的底線,如果你再不滿意,你這地兒就別想賣出去,我見天的上門鬧,你看人家買不。我大不了當做事情沒發生,反正已經虧了,繼續虧著也沒啥,我兒子有錢,也會給我養老。”那兩人過來租的時候,就說是開公司的,竟然人家想要買下,肯定也是為了開公司,開公司的人,可沒有時間跟他們這些普通人磨洋工,幾天談不成,權屬還有問題,人家就會換地方。這點,他門清。
“丁帽子!好你個丁帽子!你就是個混不吝!你咋不上天呢?兩成,撐死了!多的一個子兒都沒有。”
幾口吸完剩余的煙絲,丁帽子對于暴走的村長毫不在意,老神在在的磕掉槍里的灰,又重新掏出煙絲,塞進去,點上,吸上一口,瞇著眼吐出,臉上浮現暢快的表情,“就三成,少了一個子兒,你這事就沒法成,人家大老板,可不會有那個時間跟你浪費,咱這破地兒,除了這次機遇,下一次再走運,可不知道是多少年后了,說不定到了那個時候,你都下界了,也就不用從中折騰了。我還給你省事兒。”
想忽悠他,哼,你老小子還嫩了點兒。
也不想想老子當初發家的時候,啥沒見識過。
丁羨:……
“算你狠!老子回去跟其他人開個會,到時候你過來,把你今天的硬氣跟他們說道說道,這事兒,老子可做不了主,你想要,自己去掙!”
丁羨帶著一肚子氣,沖出了丁帽子家,眨眼就消失在拐彎處。
沒過幾天,曹銘那邊就得了回信。
“報價十五萬。”曹銘在訓練場找到袁篆。
“八萬八,我的底線,不同意就換地方。”她最近又走訪了幾個地方,面積都差不多,里面的房子比這邊好多了,地面還沒有雜草,也就報了13萬,就這樣啥都沒有,全部都要自己折騰的,還想要十五個,做夢!
就這塊地,目前最低檔,她給的價格,都稱得上非常友好了。
真買下來,她投進去的錢少不了,這就是裝修公司毀約沒去,她也沒催的原因,她準備再多處看看,了解清楚了再定。
丁羨那邊拿到曹銘的報價,八萬,差點沒把頭發給揪沒了。
“這都快對半砍了!他們這是誠心嘛?根本沒誠意!老子不談了!”丁羨拍了桌子,而村里的其他主任倒是沒有那么生氣,因為那塊地到底怎么回事,他們都清楚,本就沒啥商業價值的地方,地面還都是砂石,用來建房,都不能往高了建,因為地基沒法打牢固了。
而且,那片地,原來也不是他們村的,是并村后,做完行政區劃,上面發現多了那么一塊地,而且,不能種,不能建高樓,基本沒啥商業價值,看著離丁家旗村近,就劃分到他們村轄下了。
閑置也是閑置,無用的垃圾可以用來換錢,還是八萬,真的已經很出乎他們預料了。
當初丁帽子租金全部收齊,連著簽租賃續期,兩次,三十年,也就一萬塊,到現在還沒到期,他們要是繼續租,租金也低,還不如一次性換錢,倒也合算,雖然要給丁帽子三成,也還剩下不老少,用在村集體,大家也能過得好些不是。
眾人熱鬧的討論著,很快就把意見給了丁羨,丁羨一臉無奈的看著大家,“你們確定?這個價格,可是非常低廉的,咱一旦過戶,就跟咱們沒關系了。”
土地性質轉國有,過戶出去,那就真跟他們沒關系了,以后就是反悔都沒用。
“我這邊沒問題了。”
“我也是,我同意賣。”
“竟然這樣,咱們就寫會議結論,簽字表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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