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216丟失的龍脈:biquwenx
聽完渡星河的豪言壯語,劍山主側眸看她:“在這里,任何尋路法器都用不了。”
“我用的不是尋常法器。”
渡星河微微一笑,在心里呼呼喚起了宮斗系統。
宿主,請問有什么能幫上你的?
待它回復自己后,她才說:我來領每月福利了。
宮斗無敵系統的每月福利之窺視帝蹤,渡星河也有好一段年日沒使用過了,畢竟終日在九重劍山虎閉關苦修,實在沒機會用上,但她仍然記得自己第一次進入秘境時,就是靠它一路暢通無阻白撿好多材料賺取第一桶金,還因此碰到麒麟蛋。
這也是她在聽到要入禁語海探索時,有底氣的緣故。
宮斗系統靜了靜,不確定地問:宿主,你在海底。
渡星河:是的,海底不能有帝蹤嗎?
宮斗系統復查了一下:宿主攻略的皇帝也不叫趙昺啊!
在系統把南宋皇帝的名字說出來的時候,渡星河仿佛也聽到了自己功德減一的聲音。
她定定神:你別管,我就是要在這里尋找皇帝,海王不是王?誰說在陸地行走的才叫帝王?狹隘!
一頓理不直氣也壯的指控把宮斗系統說懵了。
不過窺視帝蹤只是每月福利,價值不高,宿主既然堅持,宮斗系統就隨她去了。
下一刻,一個滌蕩著異彩的羅盤便出現在渡星河的手中。
劍山主脫口而出:“好漂亮的法寶!”
在劍山主的視角里,便是渡星河手中突然多了一個法寶,雖然從它身上感受不到任何靈氣波動,卻有一種更為精純,更高階的偉力在暗暗流淌,一看便知這非凡品,于是她識趣地沒有打聽它的來歷和名稱。
“跟著我走吧。”
渡星河說。
兩人穿過狹道,來到一處比較寬闊的洞穴,洞穴底下靜靜地躺著數具隱隱發光的骷髏,是高階修士的尸骨,被禁語海中保存著,千年不腐。
劍山主嘆息一聲:
“曙級秘境兇險,處處都能見到前人的尸骸。”
“我有想過把他們帶出去,起碼能安葬在九重劍山上,可他們身上都有保護自己尸骨不讓他人妄動的禁制,我的靈力在禁語海里被壓制太多,破不開那些禁制。原本是保護尸身完整的禁制,倒使得他們只能在冰冷的海底里躺臥,等待自然消散……這也無可厚非,高階修士的尸身都是寶貝,誰也不想死后被煉化作材料,不過他們也是多慮了,能到九重劍山上的都是劍修,又怎會做出這等侮辱尸體的事呢?星河你說可是?”
渡星河緩緩地收回手:
“……對,姐姐說得對。”
劍山主狐疑:“你剛才對底下那些尸體伸手是何番用意?”
“沒有,我就想劃拉一下往前游呢。”
“當真?”
“當真,當真。”
渡星河連連點頭。
她絕對不是看到高階修士的骷髏有點忍不住想往儲物戒里塞。
渡星河看了一下手中羅盤所指的方向,道:“姐姐,我們往上游。”
兩人如同深海中兩尾靈動的魚,眨眼間就浮上了水面。
氣室是海底中一種因為地質構造和水壓作用形成的空間結構,但大得能容納人在其中行走的,并不常見,渡星河在修仙界倒是見了不少——只不過,高階修士在水里也能呼吸,因此她對這些并不太在意。
渡星河按著羅盤的指引走,又走到一具骷髏前。
劍山主:“星河,你這是用來尋尸的嗎?”
渡星河:“……”
能修至高階修士的,哪一位不是大氣運在身之人?所以,他們的尸身被系統認定為“帝蹤”,也頗為合理。
渡星河試圖和羅盤溝通:
不要再給我推死人了!來點死物!我是來尋寶的,不是來清理尸體的!
羅盤自然沒有回應她的要求。
只有陣陣浮光,指示著她的下一步。
潮濕悶熱的空間里幾乎沒有一縷風,耳畔除了兩人的呼吸聲,便是從遠處傳來的異響。
劍山主提醒她:“禁語海里有許多未被發現的靈獸,還有一些邪崇,我倆如今的修為遭到壓制,還是要小心為上。”
渡星河點頭:“我明白。”
劍山主看她說完明白,就徑直往深處大搖大擺地走去了。
在漆黑的洞穴里走得太久,會把人的感官都麻痹掉。
一樣的腳步聲,呼吸聲,溫熱柔軟的地面,還有一陣奇異的芳香……
劍山主把手按在劍:“不對,我們好像走到了——”
在兩人意識到不妥的瞬間,周圍那些看似尋常的景物也浮現出不正常的端倪來。
石壁變成了近深棕的肉色,劇烈地彈動起來,她們似是走進了某種生物的腸道里,甚至滲出腐蝕性的液體來,鞋底觸碰后發出滋的聲音。
劍山主才拔劍出鞘,便聽見渡星河淡笑一聲:“這點三腳貓詭計,還用不著拔劍。”
只見她從儲物戒里變出三樣靈草,用煉氣期的靈力將其擠壓煉化,揉在一起,再淌落于地面之上。
當她手中物融入地面,在短暫的寂靜過后,周圍的景像忽然扭曲起來,再一陣天旋地轉,兩人沉進了海水里,劍光一閃而過,是一條巨大而細長的海蛇正要攻擊渡星河,被劍山主及時攔截了下來。
那只海蛇狀的靈獸一邊發出暴怒的嘶吼,一邊往旁邊吐血水。
在敵人極度虛弱的狀態之下,即使是修為被壓制的劍山主,亦能光憑劍招將其輕松斬殺:“它把我們騙進它的肚子里后,想直接煉化我們,不料卻遭了你的反噬,”她一頓:“不過,你剛才是……”
“其實,我還是一名煉丹師。”
“剛才只是臨時調配了一下能夠使修士涌吐的藥材。”
劍山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煉丹師?我竟從未聽你說起。”
“不過是習得一些皮毛而已,”渡星河輕描淡寫道,卻在頓了一頓之后,瞳眸中浮現些許的笑意:“還得謝謝我師兄,他往我的儲物戒里塞了許多百搭的靈草和丹藥,說是有備無患,我還覺得他是太愛操心,沒想到真派上用場了。”
想起絮絮叨叨的師兄,渡星河就心潮柔軟。
她握緊雪名:
“好,決定了,要給他帶些稀有材料回去。”
劍山主:“好,我陪你。”
在說出“我陪你”之后的三個時辰,劍山主就有點后悔了。
禁語海里由于壓制了修士修為,在這兒的靈獸仿佛也都不太強,勝在吸收秘境靈氣修煉,與外界的靈獸相比更加精純,也有外界見不到的稀有材料,要擊殺它們,更加考驗修士的戰斗經驗。
渡星河就在這三個時辰里,一刻不停地找靈獸殺。
劍山主不知道她手上那羅盤是怎么激活的,總能在漆黑得如同迷宮一樣的秘境中,找到活物。
到后來,那些遠處的呼吸聲幾乎都躲著二人走。
當再遇到幻術著稱的海蛇靈獸后,渡星河直接激活了紫極慧瞳,想要破幻,卻發現這回不是在海蛇的腸子里了。
而是……
“唔。”
渡星河原地跳了兩下,果然感到腹中一陣不適。
“是把地面和我的腸子感官聯系到一起了嗎……”
渡星河自語。
她的修為被壓制了,但金丹修士能做到的內視能力沒丟失,她能看到自己有一截的腸子被咒鏈所纏繞著,恐怕就是剛才在與靈獸纏斗時,被躲在暗處的海蛇偷襲暗算,中了咒鏈,把她的一截腸道和墻壁連結起來。
類似的招數,她在巫族里聽長老說過。
咒力會以咒鏈為中心,往外擴散污染,直至完全顛倒,取代。
換在平時,有玉骨衣的保護,渡星河是很少中這種暗算的。
她佇立在原地,頓足:
“……長老沒告訴我怎么解咒啊!”
劍山主搞清楚狀況后,安慰她:“你在原地不要輕易走動,我去找出給你下咒鏈的靈獸,肯定不會離得太遠的。”
她停留在原地,自然能把傷害降到最低。
可渡星河卻說:“那倒不必。”
劍山主:“你不是說你不會解咒?難道你對解咒也略懂一二?”
當知道渡星河還是丹道大會魁首后,劍山主覺得她再多懂點別的也不足為奇。
“我不懂,但我是劍修。”
只見渡星河話音剛落,雪名便錚然出鞘,寒芒浮現,噗嗤的一聲,劍沒入平坦的小腹。
劍山主:“……啊?”
劍山主:“等等,慢著!”
只見渡星河極為干脆利落地將那一截受到污染的地方切除,前后重新接上,再往創口抹了一點碾碎的止血丹,便在眨眼之間完成了一場能讓所有外科醫生尖叫的全創有菌手術。
“怎么了?”
渡星河抬手,用手背抹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虛汗,反過來安撫同伴:“少一段腸道可能會出現便秘問題,但我早就辟谷,整套消化和泌尿器官本來就只是起到一個裝飾的作用,這就跟咒鏈附在我的頭發上,我把那束頭發剪掉一樣罷了。”
她輕松寫意的笑容,甚至比走進理發店還要從容。
仿佛這小腹淌著血的人不是她一樣。
“好了,咒鏈和施咒者會互相呼應,我要拿著它去找暗算我的靈獸了。”
劍山主看著自己的同伴提著那一截不可名狀之物沖往秘境深處,第一次感覺語言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不對,我得去幫幫她。”
待她緩過來時,渡星河已經渾身是血的回來了。
渡星河還很貼心地跟她說:“哈哈,不是我的血,我把它斬成海蛇刺身了。”
免得劍山主為她擔心。
兩人本來就在海水之中,血很快被洗刷干凈,恢復她那張冷艷的臉龐容色——渡星河的眉眼是偏濃麗的,偏偏言行都冷漠鋒銳,組合成一種令人望之生畏的獨特氣質。
當然,這都是別人的看法。
渡星河如今覺得外貌是最不重要的東西,喜歡美女可以多看她的徒弟參水。
劍山主忍不住擰了擰她的臉:“下次別急著傷害自己,我去找到它殺掉也是一樣的。”
“我忘記了,”
渡星河把方才切片的海蛇刺身扒拉出來:“要吃一口嗎?”
“我都安慰你了,不要恩將仇報。”
“好吧。”
渡星河悻悻然地把海蛇刺身收起來。
經歷三個時辰的不斷砍殺后,饒是劍山主,也感到一絲疲累了。
以往能夠連軸轉地戰斗,更多依仗的是深厚的靈力。
當修為被壓制,她才久違地體會到煉氣期的窘迫。
見渡星河還一副躍躍欲戰的摸樣,劍山主只能把劍收回鞘中,往后一仰,讓身子自然地往下沉:“不行了,我有些乏了,得讓我和我的劍休息一會兒……你不用休息的嗎?”
渡星河:“不用。”
劍靈:“我要休息,謝謝。”
渡星河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的劍:“劍也要休息?你不都是被我握在手里揮嗎?”
有時候跟著這樣的主人,劍靈真的會想申請勞動仲裁。
全世界的劍靈就應該團結起來,把這種劍修掛在九重劍山之上!
自己的劍都罷工了,渡星河只得跟著一起休息。
“禁語海要是這個難度,也不算兇險啊,怎會有這么多的高階修士死在這呢?”
渡星河喃喃自語。
劍山主失笑:“是你覺得簡單。”
對喜歡舍命肉搏近戰的修士來說,禁語海能起到的限制的確有限。
那種華麗的范圍性殺傷法術,渡星河本來就用得不多。這回來禁語海探險,倒是把她這三年來練的劍術實戰了個爽。
她還沒殺過癮呢。
只是小腹隱隱作痛,她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肚皮:“別痛。”
劍靈:“你怎么不轉職去當醫修呢?我看你挺有治病救人的天賦。”
渡星河對自家劍的挖苦充耳不聞。
周圍的靈獸幾乎被她殺了個一干二凈,把海水都染紅了,在水里聞不到味兒,只能看見重重紅影在眼簾前蕩過,靜得只剩下心跳和血液流經血管的聲音。
渡星河把劍握得很緊很緊,心里卻無比暢快。
她之前有時會想,自己也許不適合來修仙世界。
她也許可以去當一個行俠仗義的劍客,到處殺那豬狗之輩,然后在八大派圍攻之下大笑著跳下懸崖……
不對,那不成反派了嗎?
海水磨礪過耳膜,渡星河審視己身,五顆金丹所化成的元嬰就在體內。
但一定有俠客做不到,只有修仙者能做到的事。
劍客不能以一人顛覆一個王朝。
修仙者可以。
……普通修仙者做不到,渡星河她做得到。
“不行,我又手癢了!”
劍山主才歇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見身旁人持劍而起,再次往秘境深處沖去。
劍山主:“……”
劍山主的劍:“……
它突然覺得自己劍生挺悠閑,挺幸福的。
禁語海占了地利之便,劍山主進這曙級秘境的次數不少。
可第一次探索到這么深處。
一來她獨自前行時,個人能清理的靈獸數量有限,經常要停下來稍作歇息,再記錄自己行走過的路線,方便下次再來——所有路線地圖被公布的秘境,幾乎都是前人這樣一步一個腳印探索出來的。
而渡星河她手握羅盤,專往有寶貝的地方沖。
劍山主以前得來不易的太清石,光這一路就見了六塊,而且體積都不小。
她開玩笑的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來過這里的人。”
渡星河:“說了速通就是速通。”
她低頭看了一眼羅盤,這回羅盤的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亮。
見狀,渡星河亦收起玩鬧之心,認真地嗑起了藥。
待劍山主投來疑問的目光,她便遞出兩個藥瓶:“這是?”
“提升靈力的藥,也是我師兄給我的,還有一種能夠集中注意力,我往日練劍時會吃一顆,你要試試嗎?”
劍山主接過兩瓶丹藥。
第一瓶密密麻麻寫了字,是一個男生的筆跡,詳細寫了要如何服用,最好能在飯后服藥,用溫水蜜餞送藥。
想必就是渡星河她師兄寫的了。
“難怪星河你提到師兄時,臉上總帶著笑。”劍山主忍俊不禁。
“師兄待我自是很好的。”
彼時她已經是金丹劍修,師兄還把她當不諳世事的道童照料。
第二瓶就簡單得多,只有三個字。
劍山主:“暖情丹……?”
劍山主:“星河,你確定這真是能集中注意力的丹藥嗎?而且你我皆是元嬰體,尋常丹藥的藥效對我們來說微乎其微了。”
見渡星河肯定地點頭,她才將兩種藥同時服下。
在她咽下的同時,宮斗系統響起通知:
誘騙其他女子服下暖情丹,宿主的用意不明,宮斗積分沒有變化。
渡星河:我們一起服下這藥去尋找帝蹤,你懂的。
系統不懂。
說著不懂,卻還是老老實實地給她增加了十點積分。
片刻過去,劍山主驚疑不定地說:“我已是元嬰體,這丹藥卻能讓我感到一陣強烈的燥熱之意,好厲害的丹藥,是出自哪位丹藥大師之手嗎?”
渡星河往自己臉上貼金:“正是出自在下之手。”
劍山主對她更是服氣。
“我得運功把這份燥熱化為劍意。”
劍山主說著,手按在劍上,眼神逐漸從迷亂變得堅毅了起來:“……我感受到力量在涌現!只要能把這份燥熱壓下去,我仿佛做什么都會成功的!”
渡星河卻早就習慣把暖情丹的作用化為己用,面上一派泰然自若。
“走吧。”
兩人越游水越深。
越深處的水,顏色越發濃重,從那攝人心魄的藍,變成了叫人目眩神迷的玄黑之色,底下似是一條長而深的海溝,目光稍作停留,便似要被吸入其中,萬劫不復。
羅盤卻指引著往那道海溝中走去。
“真把人往溝里帶啊。”渡星河咕噥。
劍山主提醒:“我之前從未獨自往這海溝里去,你可考慮好了。”
“非去一趟不可。”
渡星河一馬當先地往深處游,劍山主只能跟上,她的白發海藻般蕩在腦后,如同一只白水母。
在兩人游到更深處時,忽見霞光大盛,照亮了整條海溝。
同時,巨響和異動同時陡生,海溝崖壁的巖石滾滾落下,震得連海水都為之動蕩,倏地增加的水壓將一尾路過的魚擠壓得破裂爆開,化作一灘水中血霧。
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兩人卷入其中。
渡星河拔劍將滾落的巖石削得粉碎,同時也看清了穿過海中懸崖之后,兩人來到了什么地方——
一個極大的,放眼望去,望之不盡的城池。
在水底的城池靜悄悄的,不見一個活人。
這座城沒有天空,上方是拱形的洞壁,洞壁裂開的那道細縫正是方才兩人游經的海溝。
“這里是……”
劍山主盯著前方。
一條黃金所組成的巨龍,盤踞在洞壁的上方。
不,不是黃金。
黃金在凡人之中或許是硬通貨,在修仙界卻稱不上稱奇,修士都不帶多看一眼的,曾有凡人修煉半生終成筑基的修士費勁吧拉的弄來大堆黃金,給自己砌了一座純金洞府,捂得死死的生怕招來旁人覬覦,捂了許久才發現道友都曉得他有一座黃金洞府,只是看不上罷了。
渡星河多看兩眼,便感受到那金龍隱隱透出的力量,這肯定不是黃金能夠打造出的效果。
恐怕是她不曾見識過的,某種稀有材料。
“總之,先挖下來一點帶走吧。”
渡星河說。
“不行!”
劍山主制止她。
渡星河回頭,不解地說:“放心吧,我記得有一部份要上交,我只會取走自己應得的那一部份。”
“不是,不是,這個不能動……”劍山主搖了搖頭:“秘境不是存在于現世的地方,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我是散修不是文盲。”
“我懷疑,這禁語海所連接著的,是玄國丟失的龍脈。”
渡星河:“……啊?你能認出來?等等,不是,玄國把龍脈整丟了?”
她一說出這句話,劍山主的臉就白了下來。
劍山主遲疑:“你不知道?陛下沒跟你說過?”
玄國的龍脈丟失,算是高層中一個公開的秘密。
畢竟本來每五年陛下就得領著有重大貢獻的臣子去拜一回,突然取消了這個集體活動,肯定會引來許多疑問,藏了十年兩屆拜龍脈,終于是藏不住了。
出走的神獸和丟失的龍脈,全是陛下的心病。
劍山主終年待在九重劍山上教導劍宮學子,離群索居,除了傳導授劍之外,唯一的公務就是看守這沒啥外人來的曙級秘境,在人際交往上的遲鈍與她劍的鋒利程度成反比。
玄帝允許渡星河入劍宮,又讓她以星河仙子為尊號,奉若客卿,劍山主便以為她和其他人一樣,都知道龍脈丟失的事。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失語。
劍靈:“哦豁。”
劍靈:“人怎么能捅出這么大的簍子,長見識了。”
劍山主定定神:“罷了,你知道就知道了,在玄國待久了也是早晚會知道的事……我也不確定這是不是,以往陛下參拜龍脈我都沒跟著去,只是跟他們說的很是相似。總之,你既然明白了,那這條金龍就動不得。”
劍山主不能確定,渡星河舉目遙望那一條合著眼沉睡的金龍,卻感到一陣強烈的呼召。
在頃刻之間,她能確定,這多半就是那條丟失的龍脈。
羅盤的霞光從下往上照亮了她的臉龐,使她臉上幾乎見不到一絲陰影。
“姐姐,你的劍術是我見過的劍修里面最強的。”
一抹紫意從渡星河的手腕處浮起,悄然鋪開。
《蠱神訣》的蠱場,在這破敗的城池里展開,玄黑色瞬間將二人吞噬其中,仿佛來到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我想在這里,和你堂堂正正地比試一次。”
劍山主境達元嬰許久,對元嬰境力量的操縱,她要勝過渡星河許多。
但相對地,渡星河也有很多“旁門左道”,能攻其不備。
兩人要是在秘境之外動真格地決斗,說不好鹿死誰手。
而這時被渡星河劃分為蠱場的禁語海中,卻將兩人的修為壓制在煉氣期,極大地削弱了劍山主的優勢項。
只是……
“只比劍術,不看其他。”
面對這驟然的變故,劍山主環顧周圍:“啊?剛才是什么突然刺激了你的劍癮嗎?”
劍修突發惡疾想打一場,也是常有的事。
劍癮犯了,想劈兩下。
她感受不到來自渡星河的敵意,便沒覺得渡星河是要傷害她。
“這事該從何說起呢?”
渡星河沉吟片刻,覺得自己苦大深仇的身世一時半會說不完,她也不喜歡多費唇舌,在動手之前講感人小故事不是她的風格:“算了,總之請全力和我打一場。你要是輸給我的話,后果會很嚴重。”
聞言,劍山主挑眉一笑:
“不用你說,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我最不喜歡別人話說一半,等我把你打得心服口服,再來問你到底發什么神經!”
兩個劍修就是可以一言不合打起來,且絕不留情。
這時候的手下留情,反而是對對手的一種不尊重。
——對手同意決斗邀請,蠱場成立。
劍修有點像阿三,只不過阿三是一言不合就開始歌舞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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