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秘地遭人入侵洗劫一空,無異于在離宗燭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他們不可能白白忍下這啞巴虧。
可說要申訴……
去哪申,找誰申?
離燭宗唯一能求助的仙盟,他們的人還在呢,副盟主遲問星束手無策,且言談之間暗示——恐怕盟主來了,也未必有辦法解決。頂著離燭宗眾人難看的臉色,遲問星徐徐呼出一口氣:“我會把這件事上報盟主,記錄在冊,同時向所有宗門懸賞此案的線索,只要查出來是誰,總得給仙盟一個交代。他搶走這么多的靈花,總不能是拿去賣錢吧!”
有能力犯下此案的人,靈花對他的幫助微乎其微。
靈花價值連城,可那又話說回來,能把萬燈谷花海洗劫一空的大能,那更不稀罕這點靈石。
只有兩種可能……
遲問星回首,意味深長地看向謝宗主:
“如果宗主能想出來可疑的人選,請及時告訴我們,或者你們自查之下有進展……那就更好了。”
一是這大能有一位極需靈花喂養的愛徒。
二就是離燭宗得罪人了,對方哪怕不稀罕這點靈花,也要大動干戈地登堂入室,當眾給他們難堪。
在仙盟看來,第二種可能性更高。
高人出手,總是不講道理的。
“能闖入萬燈谷如入無人之境的大能,的確是位高手,技不如人,我心服口服,”謝宗主擰了眉,語氣淡淡,言辭如鋒:“強者不必遵守無用的規矩,可我想仙盟設立,又把我們三大宗聯結起來,就是為了讓世外高人,也講一講我們平云大陸的道理。”
誠然,規則是用來限制弱者的。
真正的強者可以視規則于無物,這也是另一種叢林規則——可是修仙界既然要持之以恒地發展,上位者肯定不樂見橫空出世一位天才騎他們的臉,若境界沒寸進,他們思考的就是如何守衛自己的地位,所以會天然地團結起來,彼此維護最基礎的規則。
起碼,不能直闖人家宗門秘地零元購。
起碼……得先跟他們商量一下啊!偷偷的來!靈花不是不能給!
離燭宗對外自然是義正辭嚴地要對此事追查到底,背地里則開始了自查——就連謝宗主也暗自嘀咕起來,尋思是哪位后輩得罪了人,非要讓離燭宗顏面掃地?
早說一聲,他把這禍頭子打包送上任殺任剮!
至于禍及宗門嗎?
謝宗主百思不得其解,連帶著他那平時喜歡拿著“離燭宗宗主長子”名號在外招搖撞騙瞎得瑟的兒子都被緊急召回宗門,一番敲打審問是否在外惹了事回來,嚇得這二世祖連自己上個月摸過哪位女修的小手都招出來了,還是沒有答案。
既然以離燭宗和仙盟的名義發出了懸賞令,這事自然是藏不住的。
謝宗主再不愿,也傳到了其他宗門的耳中。
彼時,他們都覺得是孤例。
肯定是離燭宗得罪了人,才招禍上身。
何況三大宗之中,隱隱以九陽宗為首,離燭宗排最末,而無量宗又和九陽宗關系極好。
那藏在暗處的人,敢在離燭宗胡作非為,卻肯定不敢擅闖九陽宗和無量宗。
后兩者都篤定自信,看起了前者的笑話。
然而,就不到兩天的光景——
無量宗的無量迷淵,便被一股神秘力量圈了起來,與外界隔絕!
無量宗先是自己想辦法解決,眼看那結界巍然不動,才不得不去請了仙盟的人來。
再次被請到無量宗上,對著同款結界的遲問星:“……”
她回頭:“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要先聽哪個?”
“現在是說笑的時候么?”無量宗副宗主露出忍耐的神色,說:“那便聽聽好消息。”
“好消息是你所說的這從未見過的結界,我見過。”
副宗主臉上現了喜色。
有經驗好辦啊!
遲問星接著說:“壞消息是,直至施加結界的人主動撤下,我們都沒辦法把它打破,哪怕是動用逐天鼎也一樣。想來和闖上萬燈谷的是同一個人,省了再行懸賞的功夫,只要在謝盟主的懸賞令上面再加碼就好了。”
這頗有一點苦中作樂的味道。
無量宗的人動了氣,可遲問星說的全是實話,仙盟要是真有辦法,離燭宗哪怕付出巨大代價也會使用。
這不是沒有么?
個頂個名字響當當的修仙界大人物,面面相覷,束手無策。
遲問星還讓他們放寬心——
說是那結界沒在萬燈谷的靈花海里維持太久,把里面的靈花都薅禿之后就原地消融了。
接著,遲問星問出了一個讓無量宗副宗主格外扎心的問題:
“無量迷淵的資源大概多久能耗光?”
“副盟主是什么意思?難道要我們眼睜睜看著這歹人把我宗門秘地洗劫一空……”副宗主頓了頓,萬分不情愿地回答:“無量迷淵曾是上古戰場,里面有數之不盡的尸解兵鬼兵將,修士能在其中感受殺伐之氣的洗煉,沒有任何可供服下的靈丹妙藥,連根草都長不出來!更沒有多的靈氣,修士在里面久待,道心都會被影響!往日……都是九陽宗的小友更愛來這修行。”
也就好戰的劍修,能經得住這殺伐之氣的洗禮。
遲問星啊的一聲:“在離燭宗吞服的大量靈花,在無量宗修行,想的很周全啊!下一個怕是就輪到九陽宗了。”
得虧現場沒有九陽宗跟離燭宗的人在,不然被這么捅心窩子,誰受得了?
“既然你說往日是九陽宗的劍修更愛來這修行,平常也用不上,那便不用著急了,且等著吧。”遲問星說完,卻發現對方的臉色暗了暗:“怎么,是我說得不對嗎?”
無量宗副宗主擺了擺手,不欲多說。
他們向九陽宗索要了不少好處,那邊正準備送十二個內門弟子來修行。
眼下進不去人,也得向九陽宗解釋。
“罷了,希望像遲副盟主說的一樣,那人很快就離開吧。”
許是這話說的太過窩囊,無量宗副宗主蹙了蹙眉:
“他也最好求一求漫天神佛——老謝破不了的局,我們無量宗未必破不了!”
兩個月過去,無量迷淵的結界雷打不動地籠在那,穩固得就像自古以來就有這么一道天幕,將宗門和迷淵隔開。
九陽宗派了人來就地查看,發現無量宗的人所言屬實,并非故意收了好處卻不讓他們的弟子來修行,只得跟著一塊兒想辦法——按這人的作派,三大宗只剩下他們九陽宗沒遭殃了,得未雨綢繆啊。
無量宗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這上古戰場的遺址就有這么好待嗎?
不說尋常修士了,哪怕是在修仙世家中用天材地寶堆出來的天之驕子,也經不起這么作踐啊!
待在里面有什么意思?
偏偏就有這么一只銅皮鐵骨的幼龍,讓上古戰場的殺氣洗煉自身的鱗甲,且洗煉得越發上癮。
迷淵外的修士想不通,迷淵內的兵解尸鬼尸將們同樣想不通。
沒有生靈打擾時,它們可以獲得短暫的安寧。
所以每次宗門修士進來修行,被驚擾的了它們都會在戰場殺伐之氣的裹挾之下,不眠不休地發起攻擊。它們不怕死,本來就是死人,直至力竭的修士死在這兒或者在法寶符咒的保護之中平安退出迷淵。
壓抑的死寂一片是迷淵常態。
而不是,如今的——
“快起來,再起來打會兒啊!”
很難想象,那纖瘦的身軀能發出如此震耳欲聾的龍嘯,密密麻麻的尸兵被襯托得如同蟻螻,受聲波和龍威震蕩,破損的軍旗往后獵獵飛揚起來。
骨頭輕一點的,直接被震得粉碎,又憑著血霧顫顫巍巍地重組起來。
血霧不止為尸兵提供再生的力量,同時也絲絲入扣地融進了龍鱗之中。
尋常修士早就被這兵家威能侵蝕得發狂,偏偏渡星河吞服過大量靈花護住心脈,只越戰越痛快,她其實身上也受著傷——在無量迷淵期間,她身上就沒好全過,手臂上的刀傷剛結痂,大腿就剛被砍得能瞧見骨頭,龍的再生能力強,她渾然不在乎這點傷,金鱗隱隱勾了道灼人的紅邊,不知是被兵家污染,還是被她蒸騰成霧的血所擬出的幻象。聽她狂言,尸兵才稀稀落落地重振旗鼓,而在尸兵之中,更傳來幽幽的一聲嘆息,從血霧中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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