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要訂婚的份上,我把我那份擠出來給你。”
方鳳英對著田寶珠咬著耳朵說道。
“這塊布料,原本我是想給我男人做的。
現在,擠出來給你先用著。”
只見她手中那塊藍色的布料,一眼就能看出,跟之前買的那些瑕疵布完全不一樣。
想必不是那種瑕疵布,也不知道她們是怎么操作的,把不是瑕疵布的布料給弄成瑕疵布的?
不過,這都不關她的事。
對于方鳳英的好意,她是很感激的。
“多謝大姨了!”
“客氣啥?”
方鳳英看著田寶珠悄悄遞過來的東西,笑的瞇了眼。
要知道,雖說她在百貨公司上班,可也不能時時刻刻買到肉蛋的。
現在有了這個大侄女在,自家孩子也能多沾點油葷。
一行三人在縣里,買了不少東西。
程秀蘭趁機會,給田大磊廠里打了個電話。
田大磊接到電話,猶如晴天霹靂。
“啥?咱們家閨女咋就要結婚了呢?”
自家媳婦不是說就是去看看閨女過的好不好嗎?
田大磊那么大個,都呆愣住了。
“廢話別多說,你快點請個假過來,參加閨女的訂婚。
電話里,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等你來了,我再好好跟你說。”
程秀蘭加快速度把話說完,就“啪”的一聲掛了。
如今在郵局里打電話,那電話費可不便宜。
所以,得掐著秒的。
田大磊聽到聽筒里傳來對面嘟嘟嘟的忙音,半晌才回過神。
對著傳達室的大爺說了聲謝謝后,就火燒屁股的去找領導請假了。
等到他們三個人回來,村里有眼尖的人,立馬就看到了他們大包小包的模樣。
在他們看來,這些東西,肯定都是田知青家里頭置辦的。
對于謝狗子的羨慕,更上一層樓。
早知道娶田知青,能有這么多好東西,就算田知青的力氣大,他們家也不是不可以啊!
到了家里,程秀蘭急急忙忙的去燒火,讓炕熱起來。
田寶珠卻是把謝重拉到一旁,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盒子來,遞給他。
“什么呀?”
謝重看著眼前的盒子,有些臉紅的接過來。
打開一看,頓時愣了愣。
“手表?”
“對,那輛自行車估計把你手里的錢花的差不多了吧?
看,跟我手上這塊是一個牌子的。”
田寶珠笑瞇瞇的伸出手,拉高了袖子給他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謝重見狀,把手上的盒子遞到田寶珠的面前,大著膽子對她說道。
“寶珠姐,你幫我戴上吧?”
“好。”
田寶珠倒沒有多想,順手從盒子里把那塊手表拿出來,戴在謝重的手腕上。
“成雙成對的,不錯,不錯。”
出來的程秀蘭,剛好看到女兒拉著小謝的手的模樣,再看到兩個人手腕上戴著同個牌子的手表,露出一臉滿意的笑來。
程愛文家因為小兒子的事,一直在醫院里忙著。
譚燕東做為女婿,自然也得忙前忙后的幫忙。
一直等到程寶華的手術做完,醫生說可以在家靜養了,一行人才滿是疲憊的回來。
才到家沒多久,譚燕東就得知了田寶珠要嫁給村里一個孤兒的消息,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譚燕東不相信,田寶珠會嫁給其他人。
看著程寶樂的嘴巴一張一合,他的耳朵里嗡嗡的,腦子里一片混亂。
“呵,怎么不可能?
田寶珠嫁給謝狗子的事,都已經傳遍整個村了。”
對于這個消息,程愛文和程寶樂都很是滿意。
畢竟,當初程寶華告訴他們,救了田寶珠的人是謝狗子時,他們就想出了把這件事傳出去的法子。
雖然當初沒讓田寶珠嫁給馮桃花娘家那個老男人,但是,現在讓她嫁給謝狗子這個孤兒,也是他們樂見的。
畢竟,謝狗子家徒四壁,要啥沒啥。
還有一個堂奶奶一家子,只想剝了謝狗子的皮。
等到田寶珠嫁給謝狗子后,少不得王翠花會上門要東要西的。
一想到田寶珠結婚后,受謝家人折磨,程愛文和程寶樂就覺得心里頭舒坦極了!
只是,想到小兒子下半身癱瘓的事,程愛文的臉色又陰沉了下來。
他在程寶華醒來后,就反復的詢問他,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可程寶華只記得自己跑到河邊散心,然后眼前一黑,等醒來,半個身子就泡在了河里面。
要不是因為兩條手臂扒拉著冰面,恐怕整個人都沉到了河底。
每每想到這里,程寶華就一臉的恐懼。
癱瘓跟死比起來,當然是死更讓他害怕。
只不過,程寶華現在年紀還小,不知道有句話叫做生不如死。
譚燕東憤恨的盯著笑的一臉得意洋洋的程寶樂,覺得眼前的人,越發的陌生起來。
田寶珠和謝重的訂婚日子,定在了十八,剛好出了正月。
譚燕東在訂婚前一天,終于堵住了田寶珠。
“為什么?”
田寶珠眉頭緊皺,無語的看著眼前有些胡子拉碴的男人。
“什么為什么?”
聽到田寶珠這般冰涼的話,譚燕東的心覺得酸澀不已。
“寶珠,為什么要嫁給他?
他一個鄉下泥腿子,怎么能配得上你?”
壓抑的怒吼聲,讓田寶珠聽了,卻覺得有些讓人發笑。
“譚燕東,你以什么身份來跟我說這些話?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家住海邊,管的那么寬!
對了,別用這副嘴臉出現在我面前,都快把我隔夜飯都給惡心出來了。”
田寶珠對著譚燕東翻了個白眼,這渣男,自己甩了原主,娶了別人,現在卻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她只覺得自己的手好癢,想打人。
“寶珠,你明知道,我是在擔心你,我是為你好。
通知書應該快下來了,你為什么就不能等等?
現在你跟他結婚了,有沒有想過,你考上大學去讀書,被人知道跟個鄉下人結婚,會被人恥笑的?”
譚燕東只覺得心在滴血,看著眼前的姑娘,有種恍惚的陌生感。
他的寶珠,不會這樣跟他說話的。
田寶珠被他用這種惡心的眼神盯著,想著明天還有事呢,得忍忍。
可是,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太特么惡心人了!
“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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