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笑更是讓季越緊張得不行,他咽了咽口水,像是等待宣判一般看著她。
蘇清云笑容擴大,在季越緊張到快窒息的時候終于開口了。
“會。”
輕輕的一個字卻像是重錘敲在季越的心里,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恍然以為是自己幻想出來的錯覺。
“你說什么?”
“我說會。”蘇清云這次回答得很快,語氣輕快,篤定。
季越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捂住跳動得快爆炸的心臟,努力冷靜道:“好。”
“我回去了?”蘇清云依舊笑著。
“嗯。”季越現在的精神狀態只能發出單音節詞了。
蘇清云又笑了笑,腳一蹬騎車走了,還是讓他好好冷靜冷靜吧。
她跟季越說的話并不是哄他的,也不是怕他傷心隨口說的,蘇清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在感情上很遲緩后知后覺的人,好幾次身邊人對她有意她都是等到最后從旁人的口中才知道的,不然前世也不可能進了研究所都沒有談過一個對象。
本來,對季越她只是當成朋友和搭檔,并沒有怎么多想,可今天,面對那個叫孫瑩瑩的女孩兒的敵意,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在乎季越的。這種在乎讓她恍然明白,以往被自己忽略的心動是什么原因。
她終于可以確定,自己對季越是有好感的,她也愿意和他繼續發展下去,不過,也不必刻意去追求兩人的關系,她想的就是順其自然就好。
走了的蘇清云不知道季越此刻的心情有多激動,他幾乎是一路恍惚著回到了家,一進家門,就用清水洗了把臉,已經成了漿糊的腦子總算是清醒了一點兒。
季越看著水里自己的倒影,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阿越,你怎么了?”廚房里的季母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進門的一系列動作,“出什么事兒了?”
“沒事。”季越不打算跟他媽說這些。
先不說他和蘇清云的關系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就算是到了,他也會先征求她的意見再決定告知其他人,即使是他父母也一樣。
這叫沒事兒?季母一個字都不信,這進門的時候臉上的笑遮都遮不住,有啥喜事兒嗎?
“你吃飯了嗎?馬上開飯了。”
“我不吃了,你們吃吧。”季越說完就進了房間。
季母和沙發上看報紙的季父面面相覷。
“這孩子,是怎么了?”季母一頭霧水。
季父抖抖報紙道:“你看我干什么?我又不知道。”
“我沒指望你知道。”季母沒好氣道,她一邊忙活一邊細細琢磨,“他下午干啥去了來著?”
好像出門的時候說的是去劃船?
劃船?季母手上的動作停住,她兒子會有那個閑情逸致去劃船?不對,重要i的應該不是劃船,而是跟他一起去劃船的人才對。
他會跟誰一起去?季母腦海中閃過大院里的年輕人,又搖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阿越應該還沒閑到跟那幾個大小伙子出去劃船的地步。
那就只能是女孩子了,季母突然瞪大了眼,想到了什么。
阿越他不會是跟清云那孩子一起去玩兒的吧?
這個猜測讓季母興奮起來,一男一女一起去劃船代表著什么?就她那不解風情的兒子能想到約人去劃船就已經表明了他對那人不一般了。
不過短短時間,季母就已經腦補看一系列畫面了,她越想越高興,阿越要是真能跟清云成了,她非得去燒燒香感謝祖宗保佑。
“咱兒子說不定要嫁出去了!”季母激動地壓低聲音對季父道。
季父“……”你要不要聽聽自己說的是什么?
這邊,蘇清云也已經騎車回到了家。
她奶疑惑道:“寶,今天咋回來這么晚?”
沒有其他事的話蘇清云的行程基本都是固定的,每周星期天休息的時候去縣里學習,到下午兩三點左右回家,她今天回來的時間都快六點了。
“下午跟朋友去劃船玩兒了。”蘇清云笑瞇瞇道,也不瞞她奶。
“劃船?”吳桂香問,“哪里劃船?好玩兒嗎?”
“就鎮上那個晴水湖,今天天氣好,人多,挺好玩兒的。”
吳桂香點點頭,正要再說些什么。
蘇愛民從外面走進來,語氣危險,“劃船?”
“劃什么船?跟誰?”一進門他就聽見這兩個字,整個人都不好了,劃船?不就是那些小年輕談對象經常一起做的事兒嗎?
“就那種小木船。”蘇清云眨眨眼睛,據實以告,“和季越一起。”
“你們兩個人?”蘇愛民咬牙切齒。
“不是,還有他的朋友,好幾個人呢。”
那還好,蘇愛民稍微松了一口氣,又聽蘇清云繼續道,“不過我和季越坐的一艘船,那個船太小了,坐兩個人比較安全。”
“就你們兩個?”蘇愛民后槽牙又癢了,“什么破船才只能坐兩個人?”
“下次別去了。”
蘇清云看著她爹生氣的樣子,有些摸不著頭腦。
吳桂香看著生氣的小兒子,無語,人家云云就是跟人出去玩玩兒,他那感覺像是有人打進來了一樣。
真是那啥小題做大啥的!
蘇愛民還在咬牙切齒,現在就敢和云云一起劃船了,以后還說不定要怎么樣呢?不行,他必須得想辦法讓他們分開點兒,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保持距離。
蘇清云不知道他爹腦中已經把季越列為了頭號需要注意的人物,她還想著過兩天去京城的事兒。
現在這個世道,去遠一點的地方都得開介紹信,大城市查得更加嚴格,一旦身份有問題直接就帶走了。
她去參加比賽的,自然很好開介紹信,但是她想讓她娘跟著一起去京城的話,就有些麻煩了。
她娘雖然在洛水村生活快小二十年了,但她到底是知識青年的身份,又是京城人,這次去京城還不知道方不方便開介紹信?
蘇清云想了很久,覺得這事兒還是需要學校出面開具一個證明,證明她這次去京城需要家長陪同。
第二天,她就去了辦公室,和秦老師說了自己的請求。
“好,我馬上給你開一個。”秦老師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就答應了,不過是一個證明,小事兒。
“謝謝秦老師!”蘇清云滿心感激。
“謝我干什么?”秦老師笑著道,“你和季越要做的事情就是想想怎么比賽拿獎,其余的事情你都不用操心,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說,我能辦的學校能辦的,我們都盡量給你們辦。”
蘇清云點點頭,心里有暖流劃過,雖然說,她們學校的硬件條件和資源這些不如其他大城市的學校,但是學校的老師和領導都是最大程度地為學生考慮了,這已經是很多學校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下去吧,等會兒我開了證明讓校長簽了字拿到教室給你。”
“好。”
蘇清云頷首,出了辦公室,回到教室,很快,新鮮出爐的證明就到了她的手里。
有了這個證明,她很順利地開到了她和她娘去京城的介紹信,蘇清云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在她們出發去京城之前,蘇從武回來了,這次,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是帶著那個叫淑慧的姑娘一起回來的。
兩人挑的飯點兒回來,一進屋,全家人都傻了。
蘇清云也在家,她明天就要出發了,今天收拾東西,養精蓄銳,也就沒去學校。
“爺奶,爹娘,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嬸,云云,你們咋了?不認識了?”蘇從武滿臉笑容,“這就是淑慧,我跟你們說過的。”
蘇從武旁邊站著的女孩兒身材高挑,五官標致,臉上掛著笑容,看著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一照面,就讓蘇家人有了好感。
只是……
“蘇從武!你他娘的回來也不知道提前說一聲!”張心蘭一扔筷子,氣得怒吼一句。
自己回來就算了,還帶著人姑娘回來了!
她們是叫這小子去問問人家姑娘和她家里的意見,不是讓她直接把人領家里來,還不跟他們說一聲,這什么都沒準備呢,這叫什么事兒啊!
這糟心玩意兒!
張心蘭氣得氣都喘不勻了。
“不是你們說的問問淑慧的想法嗎?我直接帶人回來不是更方便嗎?”蘇從武撓撓腦袋,他這么做不對嗎?xiumb
“伯父伯母,爺奶,你們好,我是吳淑慧。”叫淑慧的姑娘笑容滿面地跟大家打著招呼。
蘇家人這才回過神。
“你好,你好。”
蘇家主事兒的吳桂香坐在主位上,看著吳淑慧認真地問道:“姑娘,你確定沒有走錯人家嗎?確定不是從武把你拐來的嗎?”
吳桂香是真心發問,這種好姑娘到底是怎么看上她這憨包孫子的?說得好聽點叫憨,不好聽的就是傻。
蘇從武:“……”
這說的是什么話!
他委屈巴巴道:“淑慧是自愿跟我回來的,我沒強迫她。”
“對。”吳淑慧撲哧一笑,“我是自愿的,早就該來家里見見諸位長輩了。”
“從武挺好的。”
吳桂香嘆了口氣,幽幽道:“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現在走還來得及。”
蘇從武:“……”他要鬧了!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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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