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蘇清云認真地看著她娘,一字一頓道,“我說,是我們倆一起,可以去上大學了。”
“怎么……這么可能?”秦英張著嘴,一臉茫然,“我怎么可能去上大學?我都這個年紀了。”
她垂下頭,一臉的黯然神傷。
“娘,有機會的。”蘇清云告訴她,“娘,你是高中畢業,你還未滿40歲,你符合報名資格的,你可以參加考試。”
蘇清云也是這段時間閑下來,才想起這個問題,恢復高考的時間,她娘還沒有滿40歲,剛剛踩在限制報名的門檻上,是可以參加考試的。
“對啊!老三媳婦!”吳桂香很快反應過來,“你今年才39,還沒滿40歲呢,可以去考!”
她不假思索地說道,語氣里還帶著喜色,吳桂香完全沒有過不讓自己兒媳婦參加考試的想法。
秦英愣住了,她……她還有機會?
“真的嗎?我真的……真的還可以去考試嗎?”秦英緊緊拉著蘇清云的手,結結巴巴道,她需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當然可以!”蘇清云肯定地點頭,點得極重。
秦英怔怔地看著閨女,從閨女清澈的雙眼中,她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一個雙眼通紅的中年女人,這樣的她竟然還可以去參加高考,還可以去上大學,還有圓夢的機會!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秦英眼里的淚不住地流了下來,蘇清云沒有再勸她,只是輕輕抱了抱自己的母親,她知道,這是喜悅的眼淚。
蘇愛民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母女倆相擁而泣的一幕,把他嚇得個夠嗆。
“阿英,云云,你們這是你咋了?”蘇愛民忙問。
這咋外面到處是在哭的人,回來了,家里還是有人在哭啊。
吳桂香看他一眼,“高興的唄,可以高考上大學了。”
蘇愛民一臉莫名,“那不是云云考試嗎?阿英高興成這樣?”他們不都是知道云云隨時可以去上大學的嗎?
因為知道蘇清云隨時有去上大學的機會,所以蘇愛民在聽見這廣播的時候,雖然也震驚,但反應并不大,他雖然知道這些年,自家媳婦兒對于上大學這件事情,在心里似乎已經成了執念,但也沒想到,秦英的反應會這么大。
吳桂香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你是真不知道你媳婦兒為什么這么高興啊?”
“到底啥啊?”蘇愛民摸不著頭腦,“這是云云考大學,又不是阿英,她高興……”
說到這里,蘇愛民突然停住了,他想起了剛才聽到的那些消息,高考報名限制年齡是40歲,他媳婦兒今年……
蘇愛民瞪大眼,“阿英想要去參加高考?”
“怎么?不行?”吳桂香瞇著眼睛問他,眼睛的余光已經在看向笤帚的方向了,準備老三敢說有意見她就動手揍他。
“我有啥意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蘇愛民反應過來,滿臉的喜色,“要不是我文化不夠,我都想去考試呢!”
他當然知道自家媳婦兒的心病,能夠去考試上大學,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反正云云也要去上大學,一個不少,兩個不多,到時候,他們全家一起走。
短短的時間內,蘇愛民已經打算好了。
“你一邊兒歇著去吧!”吳桂香翻了個白眼,心里卻松了口氣。
雖然知道老三夫婦倆感情好,但到底老三媳婦年紀不小了,不是那些年輕人,她怕老三覺得自家媳婦兒這個年紀了還想著折騰,心里不滿,現在看來,老三是支持的,那就沒問題了。
其實,吳桂香之所以支持秦英去考試,是因為她一直都覺得,只有讀書才會有出息,才會對社會有用,才能有本事去改變什么。m.xiumb
而且,老三媳婦本就是知識分子家庭出來的,理應去上這個大學,到時候,云云也去上大學,她們要是能考到同一個地方,還能有照應,如果可以的話,老三也可以一起去。
不得不說,到底是母子連心,這一刻,吳桂香和蘇愛民的想法是一樣的。
“謝謝你,愛民。”秦英一臉感動地看著蘇愛民。
結婚這么多年,愛民對她的好,她都知道,她也知道,自己無論做任何決定,愛民都會支持她的。
“謝啥?”蘇愛民摸了摸下巴,“看來,我也得多看看書了,不然,到時候,咱們家兩個大學生,我不就成了文盲了。”
他故意轉移話題,讓秦英緩解一下心情。
“你本來就跟文盲差不多。”吳桂香閑閑地來了一句。
“娘,我要是文盲,你估計就是野人,讀書認字啥都不會,只會嗷嗷叫的那種。”蘇愛民沒忍住,懟了回去。
“蘇愛民,你她娘的找打是不是!”
“是你先說我的!”
吳桂香咬牙切齒,還是去拿了笤帚,真的欠打!
看著蘇愛民被吳桂香追得滿院子跑,秦英和蘇清云終于,沒忍住笑出了聲。
到了晚上一家人吃飯的時候,蘇愛民就向全家宣布了這個消息,大家當即驚掉了下巴,手里的碗都差點摔了。
云云考大學是在大家意料之中,但是老三媳婦……
“等等等等,不是云云參加高考嗎?咋英子也要參加?”張心蘭驚得張大了嘴,英子都這個歲數了,還能去考大學?
“咋不能參加?”蘇愛民反問一句,“規定是40歲,阿英又沒到40歲,還差一年呢,當然能參加。”
秦英也有些慶幸,還好是差了一年,要是再晚一年的話,她說不定就沒機會了。
“可是她這……”
“她什么?”
張心蘭還想說什么,直接被蘇愛民打斷了,
“沒什么,她挺好的,努力考。”張心蘭撇撇嘴,把話咽了回去。
“二嫂,你要不還是先想一下,從武會不會參加高考這事兒?”蘇愛民提醒她。
“從武咋可能呢?他都結婚了,孩子都生了,去考啥大學?又不是吃飽了撐的。”張心蘭不假思索說道,從武現在是正式工人,考那啥大學不是又花錢又耽誤時間嗎?那工作還干不干了?
看到秦英的時候,她猛地反應過來自己的話,急忙解釋道:“我不是說英子吃飽了撐的。”
就算是想,她也不會說出來。
蘇家人:“……”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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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