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愣著了?搬東西啊。”何秋帶著笑,奇怪道。
“搬吧。”蘇愛民揮了揮手,“不然這車得擋路了。”胡同里面的路本來就窄,這么個大車在這杵著,不說擋路,也太引人注目了,蘇愛民都看到旁邊鄰居探頭探腦出來看了。
“動吧。”
一家人開始搬車上的東西,張心蘭看著一件又一件的東西,不由得咋舌,這些布料被子大紅水壺啥的就算了,咋收音機縫紉機自行車這些東西都有啊,這家人不會把百貨商店都搬過來了吧?這得花多少錢啊?
所有東西度搬進了屋里,一時間來不及歸置,就只能堆放在客廳里,偌大的客廳也顯得逼仄起來,兩家人坐下對視,一時無言,不知道該從何開口為好。
“要不咱們還是先做飯吧?吃飯的時候再聊。”秦英提議道,她本來就是要做飯的,只是一時被打了岔。
“對對對,先做飯,咱們到時候邊吃邊聊。”何秋連忙道,她站起身來,挽起袖子,“英英,我幫你。”
“好。”秦英沒有推辭,她也有些話想要和秋秋姐私下說。
張心蘭站起來打算去幫忙,李秀蓮拉住了她,“別去,她們倆應該有話要說。”
張心蘭這才坐下。
“英英,阿越和云云這事兒,我再給你道個歉。”進了廚房,何秋再次誠懇地道歉,“的確是他考慮不周,沒有提前征求你們的意見,一時腦熱,想著什么就想立馬去做了,是他的不對,我們做父母的也有任,我們也該早做準備的。”
“秋秋姐,別說這種話,這也不是阿越一個人的注意,我自己閨女我了解,她是個主意大的,他們倆之間是誰提的這事兒還不好說呢。”秦英對蘇清云的性格心里有數,說不定阿越還是被她牽著鼻子走的。
“再說了,阿越的性格我也了解,一向是他包容云云比較多,而且按理說,他們的事兒也該考慮了,就是早晚的事情。”秦英溫聲細語道,“咱們等會兒就好好想想,怎么把這喜事兒辦得熱熱鬧鬧的。”
“好。”見她是真的沒有芥蒂,何秋心里的石頭才終于落了地。
要是因為她這傻兒子的做法,到底她到手的兒媳婦飛了,何秋都能不認這個傻兒子了。
兩人說這話,做著飯。
外邊兒,蘇愛民瞪著季越,眼神危險。
季越難得心里有些害怕,他抿抿唇,也再次道歉,“叔叔,這件事情的確是我不對,我一時心急,沒有考慮周全,您要打要罵都可以。”xiumb
“喲,還要打要罵,我可不敢。”蘇愛民語氣古怪,“我哪兒敢啊?我要是敢對你動手,云云可不饒我。”
“這也是今天你叫我叔,這要是再晚點,你叫我爸,我都還不知道咋回事兒呢。”
吳桂香:“……”這老三陰陽怪氣的水平又提高了。
蘇清云有些無奈,這件事情的確是有些沖動了,但她爸這語氣,真是。
吳桂香看了看尷尬的倆孩子,開口,“那什么,云云,你和阿越去打個電話,讓你姥姥姥爺他們也過來吃飯,今天人多熱鬧。”商量外孫女兒的婚姻大事,當姥姥姥爺的,理應也得在場。
她的話簡直是救人于水火,蘇清云如蒙大赦,連忙起身,拉著季越一起出門,扔下一句,“阿越陪我一起去!”
兩人跑得太快,氣得蘇愛民直瞪眼。
“你別多想,我爸就是說說。”出了門,蘇清云看著季越還是惴惴不安的表情,安慰了一句。
“嗯。”季越點點頭,“但是這事兒本來也是我不對,叔叔他們說得沒錯,是我太欠考慮了,也是我太……”心急了。
“行了,別想了。”蘇清云倒是無所謂,對她來說,用來考慮結婚的這點兒時間還不如多思考一下工作上的困難,“我去給姥姥姥爺打電話。”
橡樹胡同外面就有公用電話,可以直接打到秦家去。
“好。”季越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心里還在想待會兒該如何求得原諒。
秦家那邊在接到蘇清云的電話之后,也沒耽擱,兩家隔得也不遠,很快就過來了,秦勛這段時間一直在港城,所以只有老倆口過來。
“老師,師公。”眼見著秦衛國和王碧云進門,季裕連忙起身打招呼,他是跟著何秋的稱呼叫的。
“阿裕,你們也在呢。”王碧云有些驚訝,笑著說,“那今天可熱鬧了。”
電話里,蘇清云沒有多說,老倆口也不知道季家人在,當即有些驚訝。
“咱們今天這得坐兩桌吧?”秦衛國也樂呵呵道。
吳桂香笑道:“兩桌就兩桌,也挺好,這屋子大,擺得下,把桌子拼起來也行。”
王碧云看著屋里堆著的大包小包,打趣道:“喲,愛民,你們這是把百貨商店都搬回來了?”
蘇愛民撇了一眼剛跟著溜進屋的蘇清云和季越,撇撇嘴道:“那可不是我們買的。”
“是我們帶來的。”季裕忙道。
“這是啥意思?”王碧云疑惑,轉眼看著那三大件,似乎又明白了什么,眼睛瞪大。
“老師,我們今天是為了阿越和云云的婚事來的。”季裕說出自己的來意。
王碧云和秦衛國當即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這這這……不就是簡單吃頓飯嗎?沒人告訴他們還有這么重要的事兒啊。
“爸媽,你們先坐,其他事情等會兒再說。”蘇愛民招呼老倆口坐下,他現在糟心,不想提。
“哦哦好。”王碧云和秦衛國愣愣地坐下,還沒反應過來。
一共十多口子人,一張桌子坐不下,拼了兩張桌子,大家圍了一大桌,也不嫌擠,反而圖個熱鬧,等到菜上桌之后,氣氛就更熱鬧了。
只是大家閑聊著,誰也沒提起正事兒,何秋食不知味,瘋狂給自家傻兒子使眼色,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表現一下,是真想自己到手的媳婦兒飛了嗎?
何秋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恨不得自己起來替季越說話。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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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